第35章

《願賭服輸》, 本章共3618字, 更新于: 2024-11-12 11:37:19

☆、41


  簡墨去接機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出口看到鍾昱那一剎那,她的眼底一閃而逝的錯愕,還有幾分逃避。隻是在檸檬衝過來的一瞬,很快就遮掩過去了。


  “媽媽——”檸檬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我好想你。”


  簡墨抱著她小小的身子,打量著她,小丫頭又胖了,她忍不住親了親檸檬的臉。


  檸檬的頭直往她臉上蹭,“媽媽——”她喃喃的叫著。鍾昱推著行李走過來,兩個人目光短暫的交流之後,誰也沒有開口。


  寧父和寧母已經跟上來。


  司機過來拿行李,寧家兩位已經上了車。鍾昱望了望,回頭勾了勾嘴角,“我定了酒店,有事給我電話。”


  “爸爸,你不和我和媽媽住一起嗎?”檸檬拉住他的手臂。


  簡墨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再見。”


  鍾昱望著她略顯清瘦的面容,心底不禁澀了澀,“我先走了。”他朝著檸檬彎了彎嘴角,“寶貝,記得給爸爸電話。”


  “爸爸——”檸檬喊著他。鍾昱拎著行李繼續望前方走去。


  “媽媽,讓爸爸和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家裡不是有很多房間嗎?”


  簡墨抱著檸檬上車,她什麼話都沒有說。檸檬有些不高興,上了車一直沒說話。寧夫人自從知道寧清遠得了病之後,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她看著檸檬,再看看簡墨,眼底湧過一抹深沉。


  想起那晚,鍾昱過來找她時的情景,如果沒有往昔的那些事,她一定會喜歡鍾昱這個人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無疑他都是優秀的。


  鍾昱的話確實讓她對他改觀了一些。


  “伯母,我知道我傷了小墨的心。這次我和你們去美國,不是擔心小墨和寧清遠在一起。我隻是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如果她覺得好,我不會再去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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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說出這一席話,鍾昱的心裡不會好受,他的執著不是放棄,隻是換了另一種形式。


  回到家,寧清遠坐在客廳裡。寧家的裝飾改變了很多,為了方便寧清遠,很多家具都換了。


  寧父看著兒子,雙眼有些湿潤,卻依舊平聲問道,“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不錯,現在都習慣了。”


  短暫的沉默。


  “檸檬呢?”寧清遠伸出手。檸檬瞅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走過去,“john,我在這裡。”小手握著他的手。寧清遠細細的握著她肉嘟嘟的掌心,“胖了。”


  檸檬恩了一聲,“鍾奶奶每天都做好吃的給我吃。”沒有人教她,她卻把人分的清清楚楚,在寧家稱呼楊瓊“鍾奶奶”,在鍾家稱呼簡如“寧奶奶”。


  她看著寧清遠的眼睛,忍不住舉起令一隻手在他面前揮了揮,“john,你真的看不見了嗎?”


  寧清遠把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是啊,怎麼辦?檸檬,john以後都看不見了?”


  檸檬皺起了眉頭,她突然間覺得很難怪,過了半晌,小手捧著寧清遠的臉,“沒關系,我以後就是你的眼睛,我會告訴你的。”


  寧清遠捏了捏她的鼻子,“那真是太好了。”


  夜晚,星空耀眼。鍾昱的時差沒有倒回來,他靜靜坐在落地窗前,42樓的位置,遠遠眺望而且,心莫名有些空洞。


  手機響起來時,他怔愣了幾秒,起身拿起,看這麼屏幕那一長串數字時,他說不清那一刻的心情。


  “是啊,寧清遠。”接通了電話,傳來他略顯低沉的聲音。


  鍾昱咽了咽喉嚨。


  “我在酒店大廳。”


  “好。”


  依舊言簡意赅的對話。


  鍾昱快速的換上了衣服,到了大廳,目光一轉,就看到角落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正對著他。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隔著幾步的距離,他看清了他,而他隻是靜坐在那兒,目光定定的,漆黑的眸子隻是沒有了光彩。鍾昱腳下一頓,心沉了沉,猶疑了一刻,提起步子邁過去。


  寧清遠感覺到面前的氣流有些變化,他微微抬起頭,“鍾局,請坐。”


  鍾昱輕輕落座,就聽寧清遠開口道,“鍾局長,恕我冒昧,開門見山,我今晚找你是希望你能帶小墨回去。”


  鍾昱的手一緊,若有所思的望著他。


  “想必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寧清遠眯起了眼,“如果是以前即使小墨不愛我,我也願意她留在我身邊。”


  鍾昱臉一瞬一瞬的冷下來,“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把她讓給我?”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寧清遠雙手交握,“她現在陪著我更多的親情。”可他不能困著她一輩子,“鍾昱帶她回去吧,檸檬需要一個完整的家。”說著他把面前的黃色牛皮帶推到他面前,“鍾淺語,名字很好聽。”


  鍾昱一時間無語凝視著眼前的人,過了良久才說道,“她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為著當初我那事,即使她心裡有我……”


  寧清遠挑了挑眉,“是啊,她有時候是挺小心眼的。”


  說完兩人兀自沉默一瞬,沒一會兒,各自搖了搖頭。


  兩個人聊著聊著倒是有種惺惺相惜之感。時間悄然流逝,直到簡墨的出現才打破了他們的暢談。


  簡墨終是不放心寧清遠獨自出行,尤其是過了這麼久。


  她不知道他出來是為了見鍾昱,她在遠處看到兩人相談甚歡的情形,片刻的失神,兩人的嘴角都掛著釋然的笑意。


  她慢慢走近,鍾昱先看到她的身影,他側著頭靜默下來。氣氛一下子沉悶了。寧清遠揚了揚眉眼,“小墨——”


  簡墨輕輕應了一聲,“很晚了。”


  寧清遠稍稍默了一下,慢慢起身,簡墨把盲杖遞給他。“有時間再聊。”他對鍾昱說道。


  鍾昱點頭。


  夜深了,可是人卻沒有靜下來。兩個人步履緩慢地走著。晚風掀起了衣角,灌進體內傳來刺骨的冷意。


  “小墨,和鍾昱一起回去吧。”他的聲音從右側緩緩而來。


  簡墨轉過臉來,周遭的光線不甚明朗,可她卻第一次這麼清晰的看清他臉上每一個表情,“清遠,這就是你來見他的目的。”她冷靜的陳述著。


  寧清遠緊握著盲杖,骨節突出,他劃了劃嘴角,“傻丫頭,不要讓我成為你的負擔。你不欠我什麼,阿姨是我的繼母,那時候我幫你是情理之中的事,你——是我的妹妹。”


  風吹進眼角,雙眼湧起澀澀的酸意,“那麼我現在留在你身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們是一家人。”


  寧清遠的表情微微凝滯。


  簡墨望著他,那雙眼眼似是有什麼在積聚一般,“如果你一輩子這樣,我一輩子陪著你。”冷風呼嘯而過,她的話緩慢而堅定的隨風飄蕩,卻深深的牽制住寧清遠已然落寞的心。


  一輩子相伴。


☆、42


  一輩子相伴。


  簡墨慢慢的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劃到他溫熱的掌心,然後五指漸漸與他交握,緊緊相環,“清遠——”漆黑的夜幕裡,她的眼睛閃著晶瑩的光澤,“換我心,為你心。”


  寧清遠雙眼沉沉的望著她,眼底暗潮湧動,瞳孔裡矛盾不斷的掙扎,他的掌心的熱意一點一點的冷卻。一個瞎子,他能給她什麼?為什麼的幾十年,等待她的又將是什麼?繁瑣的照顧,她這一輩子都將被他困住在他的牢籠裡。


  不是不心動,隻是更心痛。


  她給他染下了太深的癮,他步步淪陷,卻要揮劍斬斷。


  簡墨咬著嘴角,感覺到他掌心漸漸散去的熱意,彷徨的隻是靜靜的呼吸著。


  “小墨——”他叫著自己的名字,清雋綿長的音色,“對不起。”


  對不起——


  他堅定的掰開她的手指,盲杖摸索著一步一步緩慢的進行。前方一片漆黑,他的身後依稀閃著星星光點,隻是他依舊絕然的禁閉了那扇門。


  清冷的秋夜,路燈下,那長長的人影虛晃著,無力頹然。


  簡墨孤冷地站在那兒,指尖殘留著一絲沁涼的氣息,直達心底。她的渾身都透著幾分無力,僵硬的十指慢慢的握緊。


  寧清遠的司機把車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他跟著寧清遠很多年了,自然知道寧清遠對簡墨不一般。原以為兩人會終成眷屬的,畢竟簡墨的意思在那,可老板怎麼在這個時候別扭了。


  寧清遠上車,聲音冷寂的沒有一絲溫度,“回家。”


  “小姐——”司機猶疑的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望著後方。


  “回去吧。”寧清遠閉上眼睛,掩去滿眼的疲憊。司機遲疑了幾秒,看到簡墨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時,他默聲發動了車子。


  鍾昱其實沒有回房間,他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了。簡墨在寧清遠離去後一直一動不動的定在那兒,他皺了皺眉步履有些艱難的邁過來。


  簡墨已經猜到是他,她深深呼了一口氣,嘴角滿是嘲諷,“你高興了?”


  鍾昱臉色一沉,嘴角動了動,咽下胸口的無奈。


  “我送你回去。”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腕,掌心一片冰冷。


  簡墨冷著眼,“怎麼這一次和清遠打了什麼賭?”她嗤笑一聲,滿臉的嘲諷,“鍾昱,我不是物品,不是任你們讓來讓去的。”


  鍾昱滿臉的陰鬱,“走!”


  簡墨扯開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原來低賤到這種程度。”此時此刻,她的大腦像被抽離了一般,怨毒的話語一句一句的蹦出來。


  鍾昱怔愣著,心口像被熾熱的鐵深深的灼燙了一般,“是啊,寧清遠他沒有死上天真是倦怠他。”他冷漠地勾了勾嘴角,“簡墨,我是低賤,所以我才會飛這麼遠跑到這裡等著你的冷眼刺語,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簡墨咽了咽喉嚨,滿嘴的苦澀。


  “是不是覺得我才是那個該瞎的那個人?我該死,對不對?”他別開眼,眼神黯淡無光,“簡墨,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替代他的位置。”


  那一晚,還是鍾昱送他回來的。在他的霸道面前,她所有的抵制似乎都是毫無抵擋力的。


  簡墨站在露臺上,心神不寧,遠遠的看著花園裡。寧清遠獨自坐在那兒,靜靜的聆聽著秘書的匯報,不時眉心輕皺了幾下。


  檸檬在一旁拍著皮球,不一會兒滿頭的汗,她跑到寧清遠的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寧清遠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久違的笑容,他揮揮手,秘書離去。


  深秋了,花園裡精心培育的花漸漸的衰敗下去。萬事萬物都逃不開最終的結局。


  她站了很久,就到雙腿發麻才動了動。剛一轉身,就看到簡如站在她身後。簡墨微微的錯愕。


  “媽——”她沙啞的叫了一聲。當初她稱呼她“阿姨”時,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適應,每叫一次心口就像被針扎了一般。當她漸漸習慣了這個稱呼。再次轉變時,更多的是無奈。


  母女兩相認以來,還是第一次獨處。


  即使一切明朗了,可是他們之後似乎還蒙著一團薄霧。


  簡如走上前,嘴角輕輕抽了抽,“昨晚是鍾昱送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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