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很暗,踏進的一瞬間就想到了另一個世界。厚重的鼓點在耳邊轟隆隆的炸開,藍色的紅色的還是黃色的光點不斷地在密密麻麻的人頭上旋轉,擁擠,汗臭和廉價的香水像黏膩的蛇一樣鑽進鼻孔裡,不斷有溫熱的軀體撞到我,不是把手搭在我的屁/股上就是企圖撫摸我的胸/脯,我忍耐著,努力克制自己不會去扇這些混蛋幾巴掌。
吧臺是唯一有明亮光線的地方,這和昏暗的舞池不同,我掙扎著走過去。酒保是個漂亮的小伙子,他老練地遞給我一張酒單,我掃了一眼,除了可樂和香檳,我沒有喝得起的,而我當然不能在這種地方喊給我一杯可樂。
“香檳。”我粗聲粗氣地說。
當他轉身調酒的時候,我趕緊利用吧臺的優勢掃視整個酒吧。廁所在舞池的左側,舞池前面是沙發軟座,廁所的對面是一個安全樓道,隻是不知道萊斯他們在樓上還是地下。
等酒保回來後,我接過酒杯似真似假地抱怨,“紐約很多酒吧都有地下室,怎麼洛杉磯的酒館就沒呢?”
“小姐,我們有啊。”酒保說,“隻不過那兒客人不能進,如果您想休息,可以上二樓。”
就是地下室了!
我付了錢,轉身去了廁所,這裡的廁所有四五間,男女共用,是唯一沒有監視器的地方。
我把廁所的門鎖住,爬上門對面的窗戶,窗戶外正對著大街,有樹叢的遮擋,別人很難發現我。我把老式的木窗框取下,如果這是鐵柵欄,我就沒辦法了。窗戶很窄,但勉強能讓我蜷縮著通過。我知道自己動作要快,可骨頭被碾壓的疼痛實在叫人無法忽視,我深吸一口氣,暗念不能放棄,終於像擠香腸一樣把自己推了出來。
腿被窗戶上的鐵鉤刮了個道,火辣辣的疼,我把T恤脫了下來綁在流血的地方,穿著一件背心往下看。汗黏在背心上,風一吹那兒就涼涼得像放了塊冰。
和萊斯的地下室一樣,酒館的地下室窗戶也是半露在外頭的,從我這個方向,正好能窺見裡頭透出的一點黃色燈光,我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右手小心翼翼地撥開窗戶邊的綠色草叢。
裡頭傳來隱隱的說話聲,聽不清楚。
“咔擦。”皮鞋踩斷樹枝的聲音。
我的心猛的一提,就像在瞬間被人用刀子扎了一下,幾秒後,它開始激烈地狂跳起來。
頭頂上有人!
我趕忙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耳邊除了自己刻意憋住的呼吸,還有那一聲比一聲更劇烈的“砰砰”心跳。我穿得不多,但此刻卻覺得汗水像一萬隻黏嗒嗒的小蟲,往我的皮膚上鑽。我的喉嚨也因此像卡了塊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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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我一驚,怎麼這個時候會有警察!
那個人顯然也聽到的,暗罵一聲飛快離開,我等待了兩分鍾,確定他確實走了後,才彎下腰再去去窺視那扇地下室的窗戶,靜悄悄的,燈滅了,他們走了。
如果他們聽到了警笛,會不會殺掉萊斯!
我以自己都會驚訝的速度飛快地擠過那個小窗戶,然後奔到廁所門邊,一把拉開。
萊斯正巧推開消防通道的大門,他抬起頭,看到我的樣子時愣了愣。
這一刻我多想大哭啊。我趕緊握住他的手,“快過來!”
“茱莉,你怎麼了?”他瞄到我的腿,大怒,“你這家伙怎麼這麼亂來。”
我把他拖過來,一把甩上廁所的門,鎖上,轉過身從他的臂彎裡去夠他的臉,等觸/摸到他,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拼命地親吻他的嘴唇,下巴,眼睛,還有所有能觸/摸到的地方。
“萊斯,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擔心了好嗎?”
萊斯頓了頓,開始緩慢地拍打著我的後背,“噓,輕一點,輕一點。”
我捧住他臉頰的手有點抖,如果說進酒吧是我一時的勇氣,那麼現在我才感到後怕,這種恐懼就像細密的網,慢慢纏繞上來。
我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激動和喜悅,放開他。
“我們……”我平穩著嗓音中的幹澀,“我們快走!”
外面一片混亂,不少人以為警車是來抓他們的,都紛紛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往二樓跑,我們正好利用這個空隙鑽了出去。
回到地下室後我連續三天都心神不寧,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終於意識到不對。
“萊斯,他們沒有為難你嗎?”我問。
萊斯聳聳肩,“沒有。”
我慢慢走到他身後,感覺自己的聲音像繃緊的一根弦,“萊斯,他們找你去做……什麼?”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個原因。
“毒/品。”他說。
我早就料到,可他這麼大方地承認,讓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我張開的嘴又慢慢閉上。
“不過我拒絕了。”他看了我一眼,“看。”他從懷裡掏出幾版藥,有的是粉色的,大多數是白色,和感冒藥沒什麼區別,“就是這些。”
我的手在發抖,“萊斯……”
“別擔心甜心。”他把藥丟進垃圾桶,舉起雙手,“這不是沒了嗎?”
雖然我心中仍是不安,但好歹疑慮消了大半,我看看垃圾桶,再看看他,一種說不清是甜蜜還是難過的情愫掌控了我的臉部。
“過來寶貝。”他衝我招招手。
我夢遊似的走過去,他攬住我,用下巴磨蹭我的頭發,一邊低聲安慰我。我慢慢閉上眼睛,緊繃的肌肉在他低沉沙啞的嗓音中逐漸放松。
“要給你放點熱水嗎?”他問,昨天他買了個浴缸,白色的,簡單漂亮。我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錢。
我低聲問,“那個浴缸……你哪兒來的錢?”
“我賺的。”他頭也不回地說,去扭水龍頭。
我走過去,從身後拉住他的襯衫,從長褲裡拉出來。蒸騰的熱氣從浴缸裡冒出來,萊斯的身體一僵。我看不到他寬闊的胸膛,但我的手能感受他腹/部那些蜷曲柔軟的絨毛。
他像雕塑一樣立在原地,手上抓著淋雨噴頭。
“這個浴缸我去商場看過了。”我低聲說,“要三千塊,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他手臂上的肌肉漸漸放松,他用噴頭清理了一下浴缸的內/側,若無其事地說,“哦是嗎,上周我不是賺了一萬塊嗎?”
“……萊斯,你忘了嗎,那一萬塊你是放在我這兒的。”
他沉默,水無力地從花灑中散落,涼涼地噴濺到我們腳邊。
“你真的去做了那種事吧。”我說,“所以你才能輕易從酒吧裡脫身,你現在和你前老板是合作關系,你和布克聯系上了對嗎?”
良久,萊斯輕輕笑了,“你在說什麼,上個月我剩下了兩千塊,後來去銀行貸款了。”
“萊斯,你根本沒有銀行賬戶。”
他轉過頭,我這才發現他的眼圈有點紅。
“你……你會瞧不起我嗎?”他沙啞地問。
“我知道你不需要浴缸,你以前洗澡都是用酒館裡的水。”我說,“那個浴缸是給我買的。”
“我隻是想讓你跟著我不要那麼辛苦。”他柔聲說。
“我永遠也不會瞧不起你。”我說,眼淚在我的眼眶裡聚集,我松開手,站在他的正面,萊斯定定地望著我。我低下頭,從懷裡掏出那個小盒子。
打開。
“它永遠都是你的。”我說。
萊斯丟開花灑,噴頭砸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他大跨步走上來把我半舉起來,我松開手,小盒子掉在了水窪裡。
他的吻和記憶中一樣炙/熱,我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胸膛,繞過那些淺黃色的胸/毛,摸到了下頭粉色的乳/頭。我垂下頭,用舌頭舔/舐它,沒一會它們就可愛地挺/立起來。
萊斯在我頭頂喘著粗氣,他的手順著我肩胛骨一路往下,滑過我的手臂,直到我的手掌,他愛/撫我的每根手指。然後緩慢地向上,摸上我的肩膀,我的喉嚨,我的臉頰。
我打了個寒顫。
我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為他的眼神顫抖,我每一絲肌肉都在為他歡呼。
萊斯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緊接著他伸出胳膊擁住我,他個頭很高,當他俯□時,我感覺我的整個人都被包圍住了。他溫熱的嘴唇覆蓋在我的耳廓邊,他的身體前傾,左手緊緊按住我的背,讓我完全禁/錮在他的懷抱裡,右手順著衣料下擺探了上來。
我衝動地去撫摸他的嘴唇,他停住了,眼睛裡閃爍著笑意。
他的嘴唇柔軟,我靠近他挺直的鼻梁,溫暖的氣息在我們之間縈繞,他正在呼喚我。我突然大起膽子,用湿潤的舌頭輕輕舔/舐他的嘴角。
“你確定嗎?”他呻/吟著問,“我這麼窮,這麼沒本事,也許永遠比不上亞力和傑弗瑞。而且負債累累,還有一屁股官司,甚至連工作都隻是酒館的服務生。”
我吻他的喉結,呻/吟在他喉嚨裡翻滾,萊斯把這一舉動默認為是。
“你的小盒子呢,幫我戴上。”他說。
我勉強睜開眼睛,在地上摸索了一陣,終於找到了。
他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掌,把那枚男戒套在他的指頭上。
☆、27最新更新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是作者有話要說,27章補全。
27章:
外面的陽光穿透水藍色的窗簾,我突然想起了沐浴在晨光中的耶路撒冷,還有在佩特拉石壁前萊斯柔軟清新的吻。
萊斯的手指穿過我的頭發,我的心顫抖著和發絲融為一體,感受他柔和的愛撫。
他的手很燙,熱度穿透薄薄的皮膚一直熨燙到我的心裡。我閉上眼睛,心中因為即將發生的事恐懼著。他一把我抱了起來,我死死摟住他的脖子,直到幾秒後後背一軟,他把我放到了席夢思上。
“你渾身僵硬。”他親親我的脖子,我一抖。
過了會他搔搔我的耳朵,“甜心你怎麼了?”
我睜開眼,努力集中精神。萊斯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是世界上最淺的灰色,但卻好像糅雜著最深的黑,我迷失在那一汪灰色的海洋中。
“萊斯,你知道我是喜歡你才願意和你這樣做的嗎?”我喃喃。
萊斯這次笑了,他的灰眼珠裡聚集了溫暖。
“我知道。”他說,“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回過頭找我的女人。”
然後他低下頭,專注地挑/逗我。我胸膛因為他的話語刺痛。
“萊斯,萊斯。”我念他的名字,抱住他的頭。
我每念一聲他就從鼻腔裡低沉地哼一聲,然後他的吻急切地灑落在我的身上。
他吻我的嘴唇,我的額頭,我的指甲,我的胸口。他的雙手包裹住我的乳/房,我感覺那就是兩塊燃燒的熱鐵,不斷地擠壓著肺裡的空氣,我張大嘴,像一條可笑的失去水的魚。
他的手和嘴唇一路往下。
我很茫然,注意力跟隨他調皮的唇角,他親親我平坦的腹/部,然後繼續繼續好奇地探尋,我撥開他的腦袋,他回來安慰性地吻吻我的嘴唇,再碰碰我的耳背。我因為害怕和緊張繃/緊的肌肉漸漸放松,當他揉我後腰的時候,我徹底癱軟。像一灘無用的爛泥。
萊斯壓了上來,我的上身一沉,上帝,他可真重,而且他好燙,我撫摸他的手臂,他摸起來像發燒了。我正想問問他是否還好,萊斯就發現了我的不專心,喉嚨間不滿地哼了一聲,轉過臉,狠狠地吻住了我。
這一次沒有試探,他的舌頭橫衝直撞了進來,我的牙關一酸,被他的力道頂的趕忙松開抵擋,叫他好心滿意足嘗到喜歡的滋味。他的喉嚨裡冒出一絲深沉的咕嚕,這不由讓我想起在花園裡漫步曬太陽的花貓。我的大腿繞過他緊/實的屁/股,死死纏/繞在他的窄/腰上。我的手繞過他的脖子,摸過他的胳膊,拂過他的胸膛,掠過那兩顆調皮的粉色小點。
我的腿隨即感覺到他臀/部上的肌肉因此而抽緊,我欣喜地想大笑,萊斯發現了我邪惡的企圖,不滿地用手罩住我的眼睛,加深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