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驚訝地眨了眨眼,“誰把你扔到地洞的呢?”
塞西爾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一些討厭我的人。”
“討厭你的人?”南希更驚訝了,“怎麼會有人對一個孩子有那麼大的惡意?”
“有吧。”塞西爾淡淡地說。畢竟他是掌管死亡和黑暗的人,從出生就是萬物的不祥。大家都想置他於死地。認為如果他消失了,世界就光明了。
“沒人制止嗎?”
“一部分人充滿惡意,大部分人冷漠旁觀。”塞西爾很淡很冷地勾起唇角,“不過沒關系,都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任何人都無法傷害我。他們懼怕但又無濟於事。”
間南希還想問,他神情很淡把話題結束,“別問了,我不想欺騙你。但我更不想你了解我以後也露出厭惡和懼怕的神情。”
南希瞬間明白了厭惡是什麼意思。所以,這就是塞西爾陰鬱長大的緣故吧?他渴望溫暖又抗拒人心。唉,讓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隻是從他身上撈分,大概她會被直接捏死吧?
繃帶解開,南希讓塞西爾用清潔術將傷口表面清理幹淨。
那些裂開的口子依然附著一層屏障,裡面如巖漿一般的奔流。雖然血液不會流出,但是隻要碰到就會劇烈的疼痛。就算是神明也難以忍受。
塞西爾垂下眼,少女細白的手指沿著他的傷口邊緣摩挲。雖然有些疼,但更多的是酥酥麻麻。仿佛輕撓在他的心上,讓他的肌肉猛的縮緊,痒意沿著胸口延展到脊椎。他仿佛受到蠱惑般,很想親吻她漂亮的手指。
他這麼想,就這麼做了。攥住少女纖細的手腕,低下頭在細白的手指上落下一個個潮湿的充滿欲望的吻。
南希微微一怔抬起眼,等她反應過來,手指已經被含在對方的口中輕輕地吸吮。湿潤的觸感弄得她一激靈,連忙抽出來,氣鼓鼓地抱怨,“上次我不是說不可以嗎?”
塞西爾倚著牆輕笑,“你隻說不許摸舌頭,沒說不許親手指。”
南希皺皺眉,“隻要有空隙可鑽,你就不會放過是吧?那幹脆一次性全說清楚好了。不許……”話沒說完,就被溫熱的唇舌堵了回去。
她睜大眼睛,睫毛慌亂地蓊動。伸手推他,觸摸到的是炙烈的胸膛和宣誓的力量,燙的她手指發軟。腰肢被結實的手臂緊緊箍住按進懷裡,她隻能用餘光看見他寬直的肩膀和鼓動的手臂肌肉,完全的荷爾蒙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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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完美的身體,她根本不舍得推開。就是對方技術青澀了點,隻知道本能地掠奪,甚至不知道讓她換氣。她很快就被吻得呼吸困難。別過臉想呼吸一下,下巴立刻被捏著轉回來。
直到感覺到她眼角滲出的淚,塞西爾才緩緩抬起臉。劇烈的喘息打在她的唇上,眼眸裡是洶湧的黑。
“不是這樣吻的。”她無力地喘著氣抱怨。
“那是怎麼吻的?”塞西爾輕笑著問,眼睛裡映出少女被吻的酥軟的樣子。
“得換氣。”繼續無力。
“嗯,我記住了。”
記住這個要做什麼?
南希被這麼一攪合,徹底忘記自己之前要說的是什麼。
“宿主,加五分哦。”小n喜滋滋地報數。
“唉,雖然分不少,但我要的不是這樣啊。他應該克制欲望,而不是釋放天性。”
“咔啪——”客廳傳來一聲巨響。
是伊比利斯。
南希擔心他一隻鼠在客廳遇到什麼危險,連忙抬起頭對塞西爾說,“藥膏不用塗了,你看傷口連一點愈合的想法都沒有。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她撿起毛衣遞過去。
塞西爾接過來套在身上,見她轉身就要往外走,知道是擔心那隻耗子。眸光中湧出一絲陰霾。這就是他厭惡萬物的原因。他抬起頭看月亮,月亮雖然看著他,但同時也在看著其他人。
南希推開盥洗室的門,快步走出去。伊比利斯背對著她坐在桌子邊緣,小小的圓鼓鼓的身體寫滿了倔強和生氣。
地上散落著瓷器碎片和白色的水漬,很明顯,是伊比利斯把盛牛奶的碗推下去了。
南希伸手捅了捅伊比利斯,後者抱著手臂把頭扭到另一邊。她突然有點想笑,這麼短的手,他是怎麼抱住的?
塞西爾從衣架上扯下大衣,他現在必須回到冥土處理日常。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可以帶回一隻貓。
“你要走了嗎?”南希聽到動靜回身看。
“嗯。”
塞西爾去拉門把手,有些不放心地又轉身囑咐,“在這兒等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南希笑著點點頭,跟他揮揮手。
門關上時,她才松一口氣,把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絲毛鼠上。伊比利斯似乎也知道那個討厭的雄性走了,立刻冷淡地“看”向南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似乎想看她什麼時候放開他。
南希沒有理他,而是轉身從床頭櫃裡拿出筆和紙,伏在床上唰唰的流暢地書寫。
筆尖落在最後一個字上時,桌子上閃過一道劇烈的強光。南希瞳孔緊縮,背脊升起一股涼氣。下一秒她就被強大的力量撲到床上。
伊比利斯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他壓在她身上,按住她的一隻手腕,水藍色的眸色變成洶湧的藍。就像風暴來臨之前大海的顏色。
少年眯著眼睛看著她,臉色沉的要命,“他又是誰?”
“什麼?”
南希有點驚訝,沒想到伊比利斯恢復後,沒有質問她為什麼把他變成絲毛鼠,而是問另一個男人是誰。另一個?他是把米洛斯也算上了嗎?
“一個朋友。”她笑著說。
“朋友?”伊比利斯懶懶地勾勾唇角,“朋友會跟你在盥洗室接吻嗎?你們吻了那麼久。如果我不把碗推下去,是不是還要做其他事?”
呀,這個都能聽出來,厲害。
“說啊。”伊比利斯又問了一遍。
南希看著他英俊又帶著冷意的臉,挑起唇角,輕輕捏捏他的下巴,“你是我的誰啊?”
伊比利斯微微一怔,但是轉眼神色就重新沉下,渾身透著一股狠勁。
“我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捏住南希的臉頰,強迫她張開嘴,帶著狠厲、惱火以及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嫉妒,重重地吻下去。
在少年猛烈地掠奪下,南希迷迷糊糊地想,為什麼伊比利斯每一次親吻都是在其他兩位神明之後呢?
這麼算下來,他也在跟他的宿敵間接接吻呀。
第30章
南希被伊比利斯扣著手腕, 唇齒間激烈地糾纏。
正在她思考都是誰嘗了誰的味道時,腦海中傳來小n焦急地聲音,“宿主, 清醒一點, 你的頭發和眼睛還是黑色的。”
南希心裡一激靈, 睜開眼。墨黑的瞳孔中印出少年的臉, 額前淺茶色的劉海擋住一點眼眉。因為忙著啃她,動作太大看不清楚。她仔細分辨了一下,眼睛是閉著的, 長長的睫毛輕輕蓊動。
她伸手按住伊比利斯的後腦勺,手臂像藤蔓一樣纏住他。受到鼓勵,他掠奪地更加兇猛。
“快點, 小n。”
一道光閃過,房間裡就像憑空來了道閃電。比起戶外,掩著窗簾的室內被強光晃到的體驗更加強烈。
伊比利斯松開南希坐起來,眼眸瞬間變得清明。他看著安靜的無事發生的房間有些疑惑,“剛才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南希裝傻。
“就是……”伊比利斯思考了一下,用手指比劃了一道閃電,“很亮的光。”
“可能是你身上的後遺症吧, ”南希輕快地說,“畢竟你剛才是個老鼠,也許還有什麼地方沒變回來。”
不知道這句話觸動了伊比利斯哪根神經,他立刻反應到了別的地方。冷笑著撩起眼皮盯著她,“你覺得我不完整?要試試嗎?”
鬼要跟你試。
南希推開他, 走到穿衣鏡前。她的唇現在又紅又腫, 像吃了一碗辣椒。連著被兩個人激烈地吻, 鐵樹也得掉層皮。剛才真是大危機, 多虧小n的提醒,也多虧伊比利斯的隻靠腎來辨認東西。
又照了照鏡子,她突然覺得少點什麼,輕蹙著眉頭問,“為什麼海神沒有心動值入賬呢?他親了半天不心動嗎?”
“我猜是因為對方心裡生著氣的緣故,”小n分析,“畢竟宿主你之前把他變成毛絲鼠,又讓他親眼見證黑暗神的存在。就算是親吻都無法抵消創傷。如果可以扣分,宿主你早就負分了。”
“那我有點吃虧呀,”南希思忖著說,“伊比利斯賺了。一天之內,他同時嘗到了光明和黑暗兩種味道。”
小n哈哈大笑,“海神不會願意知道這個消息的。不過哪天宿主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告訴他,他一定會氣到質壁分離的。”
伊比利斯坐在床上,兩隻手撐在身後,臉上露出餍足的神情。他懶洋洋地環顧著周圍,看著這個不大卻布置用心的小公寓。
還不錯,就是有點太幹淨了,沒有住人的痕跡。想到這裡他眸光微沉,腦中蹦出個詞,約會小屋。
“那個男人是誰?”他再次詢問。
南希從鏡子裡瞥了他一眼,少年一臉冷然,就像捉奸成功的藍朋友。
“都說了,一個朋友。”
“朋友?”伊比利斯勾勾唇,“你的朋友真多。”
他站起來,把大衣、圍巾和靴子遞給她,催她離開的意味很濃。
南希接過來乖乖穿上,伊比利斯有些意外地看著她,“這麼聽話?有點顛覆我的認知。你不會還要做什麼讓我出乎意料的事吧?”
“也不是特別出乎意料,”南希笑了一下,“我就是害怕一會兒這些衣服對於我太大了。”
“太大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她的話沒說完,一道微光閃過,她的視線迅速往下降。速度快到有種失重的感覺。
等她暈頭轉向地抬起眼時,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無比伊比利斯。他驚訝地單膝跪在地上,水藍色的眼睛溢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南希?”他用手指捅捅穿著黑色呢子大衣和短靴的絲毛鼠。絲毛鼠被他捅的一個踉跄坐在地上。
伊比利斯大笑,“不是……對不起,我不是嘲笑你。但是你為什麼把自己變成絲毛鼠呢?是不是又想對我用這招,但是不小心用到自己身上了啊?”
其實是副作用到了,南希心說。
伊比利斯眼中溢滿笑意,非常小心地把她捧起放在膝上,“有點不公平啊。為什麼你穿著衣服,而我卻裸奔呢?”
圓鼓鼓的絲毛鼠穿著小呢子大衣十分可愛,再配上她圓溜溜的藍眼睛,伊比利斯都有點不希望她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