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充滿興味,一下一下摸著絲毛鼠柔軟的毛,“嘖,讓我想想。該怎麼跟你相處呢?像你那樣蒙住眼睛?唔,聽起來並不刺激。你不介意我解開你的衣服吧?我覺得這樣摸的不痛快。”他點點呢子大衣上的小扣子。
變態,連絲毛鼠都不放過。
南希後退一步,用小爪爪捂住胸口。
“或者我變成跟你一樣的?那我們又可以啵啵了。”伊比利斯繼續逗她,“我過我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我不太希望那個家伙回來。當然,如果回來,他恐怕就要糟糕了。”
是我要糟糕了,南希心說。
他站起來,把南希放進自己的口袋。
南希感覺自己就像塞入一個面袋子裡,不舒服地蹬蹬腿。
“小n,用那個吧。”她氣鼓鼓地說。
“宿主,你真的確定要用嗎?”小n有點猶豫。
“用吧,過完這一個小時我再回家。變成鼠的我太被動了。我擔心伊比利斯又想出什麼奇怪的主意。”
一道微光閃過,口袋頓時扁下去。但是伊比利斯一點都沒察覺。
【閃耀蝴蝶結發卡:使用後會把隨機傳送一個你去過的地方。不要太期待,也許會是馬桶呢。副作用:隨機厄運,也許有,也許沒有。時間一小時。】
其實它的作用挺強大的。雖然是隨機傳送,但是關鍵時候可以來逃跑。但是它的副作用就拉低了水準,把它徹徹底底定性為一個垃圾道具。畢竟一個小時的厄運也許比傳送之前的困局還要糟糕。
南希跌落在一片柔軟的草地。周圍長著巨大的花草。她仿佛深陷於熱帶雨林當中。就連路過的螞蟻也顯得巨大,跟自己的腳差不多長度。
“宿主,你要當心厄運啊。”
南希爬起來,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作為一隻絲毛鼠,我想厄運無非是貓、蛇或者人類。但是,有些時候厄運用好了也許或變成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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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小n問。
南希用爪爪撥拉開厚實的草叢往前走,“就比如說,我遇到的人類是米洛斯。那就不算厄運了。”
最後一片草叢被她撥開,眼前出現一棟巨大的城堡。至少在南希.絲毛鼠眼裡是這樣。她順著藤蔓爬上窗戶,把臉貼在玻璃上往裡看。
現在正是晚上八點五十五,天已經完全黑了。南希透過室內的光亮,看到米洛斯正在把桌上的報紙歸攏。看起來他似乎要休息了。
她連忙用肉爪爪死勁地拍窗戶,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整棟房子都是跟米洛斯的意識所連,他立刻發現了屋外的異常,朝窗戶走了過去。一隻絲毛鼠貼著玻璃,臉壓得扁扁地看著他。兩個爪爪不停揮舞,似乎很高興。
米洛斯微微揚起嘴角。他想了一下,轉身從餐桌上切了塊奶酪,打開窗戶放在絲毛鼠的身邊。
南希就趁這個機會跳到他的手上,抓住他的袖子不下去。
米洛斯眸光微動,“穿衣服的老鼠?”
南希:可惡。不是老鼠,是絲毛鼠,就是龍貓啦。
“你想進來嗎?”他輕輕摸摸她的頭,“跟我一樣怕黑?”
南希:咦?
米洛斯嘴角微微莞爾,似乎覺得穿著大衣靴子的老鼠很可愛,輕輕地捧起她。剛準備關上窗戶,一道矯健的身影就躍了過來。
南希感覺頭頂的毛都被腥風吹了起來。她睜大眼,看著如同巨獸一般的貓朝她撲來。她下意識抱住頭鑽進了米洛斯的袖管中。
米洛斯手疾眼快地捏住貓的後脖頸,輕輕一丟,貓就被撇下了窗。他關上窗的一瞬間,更多的貓撲上來,對著玻璃又抓又撓。不僅如此,花園中,屋頂上都傳來宛如小孩哭叫的聲音。
南希嚇得瑟瑟發抖,她如果再晚幾秒,估計就成了貓咪們可口的小餅幹。這就是閃耀蝴蝶結帶來的厄運嗎?整個街區的野貓都來了。她的肉有這麼香嗎?
“真是奇怪。”米洛斯看向袖口裡的小鼓包,“你招惹了什麼?捅了貓的總部?”他唇邊溢著笑意,揪著她的小短腿拽了出來,把她放在餐桌上。重新給她切了一塊奶酪。又把茶杯變到她能使用的程度,往裡面倒上果汁。
“不用擔心,現在安全了。”
南希都快感覺自己要變成心心眼了。怎麼這麼貼心?光明神果然是為萬物散發光明帶來溫暖的神明。她捧著小茶杯,心都要暖化了。
夜晚似乎會讓每個人精神松懈。就是再作風嚴謹的人,到了夜晚也會不由自主地松弛下來。米洛斯也不例外,他單手支著下巴,神情溫和地注視著絲毛鼠喝果汁。
南希喝了兩口肥宅快樂水後感覺很熱。南大陸是夏季,她一身天然毛皮還穿著靴子和呢子大衣。
她把杯子放下,試圖用胖爪爪去解扣子。但是手指不好使,根本解不開。
米洛斯看到絲毛鼠的動作,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柔和。
“原來是想脫掉大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解開。”
南希一聽,立刻松開爪爪看著他。
米洛斯沒有選擇用神術把大衣變沒。大概他考慮絲毛鼠明天還要穿走。他甚至覺得這應該哪個神術師的魔寵,不小心跑了出來。不然怎麼會這麼通人性,穿得還這麼好。
他垂著睫毛,用手一粒粒小心地給她解著扣子。
南希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有趣。海神想做的事沒做成,倒讓光明神做了。
大衣脫掉,南希立刻涼快了很多。但是米洛斯的眸光微凝。他輕輕用手摸了摸南希身上的淺紫色裙子,“真奇怪,你跟我的一位朋友穿的裙子一樣。她昨天也是穿著這條帶荷葉邊的紫裙子。你是她養的魔寵嗎?”
南希低下頭,原先身上穿的裙子果然也一同變小了。想想她現在的形象,圓滾滾的絲毛鼠穿著小裙子一定可愛死了。仗著自己是鼠,她立刻朝米洛斯抬起小短腿,指指腳上的靴子示意接著脫。
米洛斯輕笑一下,伸出兩個指頭很認真地幫她脫下靴子。
南希不禁有點看呆。米洛斯平常清冷禁欲,眼神淡漠,領子掩蓋到了喉結。像現在這樣微敞著露著流暢的鎖骨,眼帶溫潤笑意,簡直蘇爆了。
她立刻攀上米洛斯的手,指指對方的鎖骨,表示想坐人工電梯上去。
米洛斯有點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但還是用手掌託著她靠近脖頸。
南希抬起臉,哇,好大兩根鎖骨。她伸出爪爪摸了摸。
大概是爪子有點厚,米洛斯感覺很痒,把她放回桌上,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不可以這樣做。”
南希突然想到,這話怎麼這麼熟悉。這不是她在北地的人設嗎?
客廳角落裡的座鍾敲響了,米洛斯回過頭,時針分針都隻在了九上。他立刻站起來,準備睡覺。每日的規律就好像細致的時間表一樣嚴密。
走的時候他不忘帶上絲毛鼠。
“收留你住一晚,”青年嗓音清冽,眸光柔和,“明天就回家吧。”
南希坐在他的手心,連忙點點頭。
米洛斯帶著南希來到臥室,把她放在柔軟的枕頭上,“我要去衝澡。你在這裡等我。”
南希眼睛一亮,用爪爪指著盥洗室表示一起洗。
米洛斯俊美的臉上溢出一絲笑意,“看得出來,你似乎是一個小姑娘。你的主人不會願意你跟男士洗澡的。”
南希立馬狂搖頭,抱住他的手指頭,用臉蹭啊蹭。她的主人也就是她,願意得很。
米洛斯輕輕地把她兩隻肉爪子推開。接著手指微動,一道潔淨的光芒灑下,“清潔術,就相當於你衝澡了。”
南希抖了抖因蓬松而炸開的毛,抬起頭,米洛斯已經走進盥洗室了。
真可惜。
“哇,宿主,你還不準備離開嗎?”小n說,“再過四十多分鍾,你就要變回去了。”
“哦,不離開。”南希在枕頭上面給自己找了個好位置拍了拍。“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懂了懂了。”小n捧著臉嘿嘿笑。
米洛斯走出來的時候,南希瞳孔瞬間變大,身上厚重的毛都擋不住她臉頰發紅。她立刻用兩隻小爪爪擋住了眼睛,從縫隙裡觀看。
米洛斯上半身裸露著,下半身穿著長褲,一邊走,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
他的頭發雖然是金色,但是非常淺,接近於铂金色。微卷著湿漉漉的短發,不停往下滴著水。水滴順著喉嚨滑向鎖骨,消失在白皙的胸膛。
南希仔細地看著米洛斯。如果說黑暗神渾身激蕩著強烈的荷爾蒙,海神是俊美中透著一股狠厲的少年氣。那麼光明神則是在兩者之間,擁有不失力量的體魄和清冷禁欲的氣質。很難想象,這樣純淨高貴的神明,一旦跌下神壇會是什麼模樣。
米洛斯把毛巾用一道神術烘幹,整齊地疊好放在矮櫃上。回身看著坐在枕頭上的絲毛鼠,輕輕皺眉。他上了床,小心地把絲毛鼠拿下放在枕頭邊。用一塊手絹給她疊了個合適的枕頭後,這才把她放上去。
緊接著響起一道清脆的響聲,房間裡的燭火瞬間熄滅。窗簾半敞著,朦朧的月光灑進來,仿佛薄紗,又好似花香般漂蕩開來。矮櫃、床、扶手椅全都鋪滿珍珠般瑩潤的光澤。
南希感覺床劇烈地動了一下。她連忙用抓住床單,才沒有滾下去。震動消失時,米洛斯就躺好了。
他躺得極為平整,睡相十分得好。
南希往下蹬蹬腿,鑽進米洛斯的毯子裡,兩個爪爪揪著毯子邊,感嘆自己終於睡上了兩百平方的大床。
……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明媚透亮。
米洛斯輕輕皺眉。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懷裡,很柔軟,抱著很舒服。鼻尖湧入比花香還好聞的味道。這個味道他似乎在哪裡聞過,每次聞到都會讓人心神愉快。
真不想醒來啊,就這麼閉著眼,也許好聞的味道就不會跑掉了。
那個東西輕輕動了動,柔軟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頸。
手臂?
米洛斯啪地睜開眼,眼簾中闖入燦爛的金色的頭發。他垂下眼,瞳孔微微一震。如果他不是在夢中,那麼他唯一的朋友南希.道爾就睡在他的懷裡。
她穿著領口是荷葉邊的淺紫色裙子。有一半肩膀上的荷葉已經滑下去了,露出雪白的臂膀和小半個背。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蝴蝶骨以及下面流暢的凹線。
少女閉著眼,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嫩白的臉就像最好的瓷器一樣精致,上面染著宛如玫瑰一樣的紅暈。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眉毛微皺,睫毛輕輕蓊動。濃密的像扇子一樣的睫毛撓的他胸口又酥又痒。
米洛斯輕輕喘口氣,伸手想把她挪開。但是少女似乎感應到了,手臂纏得更緊,像某種小動物一樣在他胸膛蹭了蹭。
米洛斯感覺腦中轟然有什麼東西炸開。他緊緊閉上眼睛,像在極力壓抑某種陌生的不對的欲望。在他眼裡,這種奇怪的欲望甚至都不該產生。
這是不對的,米洛斯對自己說。
“宿主,加三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