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苦思怎麼應付伊比利斯的時候,餘光瞥到垂在胸前的頭發。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是黑頭發黑眼睛。
“小n,快給我變回去。”她緊張到破音。
在小n灑下光輝的一瞬間,她猛地轉身,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熱情地吻了上去。
伊比利斯一怔,腎比心的反應速度快。雖然心裡還帶著怒火,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迎上去。舌頭頂開少女的唇齒,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份突如其來的甜蜜。
第29章
伊比利斯才剛吸吮到甜美的味道, 就被對方一把推開。就像吸食花蜜的蜜蜂被突然打斷,鼻尖還能嗅到清甜,但是身心無法得到滿足。
他垂下眼簾盯著這個打斷他快樂的人。
少女無辜地眨眨眼睛, 又卷又翹的睫毛鑲在碧藍的眼睛上就像兩把小扇子。她穿著黑色的大衣, 金發藏在大衣帽子裡, 隱隱流淌著明亮的光澤。手上纏著的紗布, 透出些血跡。應該是因為剛才推他太用力了,傷口重新裂開。
伊比利斯瞬間有些心軟,但是想起她那些惡劣的作為, 眸光再次沉下來。
“你總是這樣,剛給我了一點甜頭,後面就是重重一擊。”少年帶著一點煩躁抱怨, “不管是在布爾頓還是在這裡。既然不想讓我親你,為什麼剛才還撲上來?”
為了變身啊,南希心道。小n撒光那麼不專業,她都要晃瞎了。所以隻好用親吻轉移注意力。
“因為看到你很高興,所以才撲上去。但我隻想用臉頰貼貼你的臉,就像朋友那樣。是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她充容地狡辯。
伊比利斯眸光微動,這番話十分合理, 他突然不確定起來。剛才她撲上來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把她緊緊箍在懷裡,確實沒有看清她想要做什麼。
可惡,他還以為她開始喜歡他了。
“宿主,他會信嗎?”
“一定會。”南希無比肯定。
Advertisement
“為什麼?”
“因為魚的記憶力隻有七秒。”南希隨便胡扯, 眼睛一直盯著對方的反應。見他由茫然到確定又到失落, 知道對方相信了她的鬼話。
“所以以後你要有點耐心。看清楚別人的意圖再決定自己的行動哦。萬一是喜歡你的女孩子, 大概此刻已經把心交給你了。”
她良苦用心地規勸, 如果他照做了,她大概就能獲得一塊ssr幣。如果他不照做也沒關系,不過是白說一句。
伊比利斯輕嗤一聲,“為什麼你不交給我呢?算了你別說了。”他突然冷下臉,回答一定是因為我不喜歡你呀。
南希隻微笑不說話。
“你真是個……”伊比利斯盯著她,很想說點狠話。但是看到她可愛迷人的笑臉,這股狠勁就發不上來了。
周圍陸續湧上來好奇的目光。少男少女當街親吻在北地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伊比利斯的容貌實在耀眼。很難不引人注目。
“你膽子真大啊,”伊比利斯伸手將南希的帽檐壓得更低點,把自己的圍巾取下給她繞在脖子上,擋住更多的金發。“你不知道北地和南大陸彼此敵對嗎?”
“我想看看藥水的用處有多大。所以才來了這裡。”南希輕快地笑著說,“但顯然失敗了。你怎麼這麼快就能找到我呢?”
伊比利斯哼笑一聲,“我是神明啊,那種人類調制的低劣藥水怎麼可能屏蔽住我?說到這個,”他撩著眼皮盯著她,“你就是為了躲避我才故意這麼做的?”
“你老跟著我。”少女不客氣地說,因為是真心話,嗓音裡含著濃濃的不滿。
“你忘了,因為之前你把我從海底弄出來,我才跟著你的。”伊比利斯也不客氣地說,“我當時那麼慘烈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既然不說出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就隻好一直跟著你。”
南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寓,她出來有一會兒了。她很擔心塞西爾會出來找她。那麼場面就不可控了。
她的心就如同燒開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急躁的泡泡。腦子瘋狂打著轉,拼命從犄角旮旯找尋著辦法。
“走吧,”伊比利斯說,“你不想一直待在這裡吧?先離開這裡再說。我們……”一道微光閃過,他吃驚地睜大眼睛,皮膚瞬間緊縮,身體在不斷降落。而南希則越來越大,像個巨人族。
“抱歉,伊比利斯。”南希彎腰捏住他的後脖頸拎起來。
伊比利斯驚恐地發現少女明亮的碧藍色瞳孔中,映出了一隻圓滾滾的毛絲鼠。
【其實你是傑瑞吧?作用:把你討厭的人變成一隻毛絲鼠,時間是二十四小時。注意,副作用是當對方的懲罰結束,你也會變成同樣的東西,時間一個小時。記住一定要跑快點,別讓對方抓住你哦。還有一點,小心貓。】
垃圾盲盒重現江湖,從某種意義上,南希覺得用對了也不那麼垃圾。至少某些時候它能暫時解決她的困境。
“抱歉伊比利斯。”南希又說了一遍,在伊比利斯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從裙子上揪下一小段絲帶,綁在了他的眼睛上。
圓滾滾的毛絲鼠拼命伸出兩隻小短手想扯下絲帶。但是它根本夠不著。漆黑的絲帶綁在他的肉臉上還挺性感。
“對不起,”南希用手指輕輕揉揉他的小腦袋,“明天我就帶你回家。到時候我會向你好好賠罪的。”
她把伊比利斯往口袋裡一塞,匆匆挑了一些雞蛋火腿牛奶。又去隔壁買了一隻中等尺寸的燉鍋、一隻小的平底鍋和一個煮奶罐。拎著這一大堆東西往公寓趕。
“宿主,我覺得等你回南大陸一定完蛋了。”小n幹巴巴地說。
“我覺得你有功夫感嘆我完蛋,不如快點升級。我希望變成毛絲鼠的時候,你能帶我瞬移,逃過這一小時。”南希淡淡地說。剛才一臉抱歉的少女,此刻已經恢復了冷靜。
道具不一定能困伊比利斯那麼長時間。就像她使用美夢丸一樣,作為神明的伊比利斯是有力量反抗的。所以,她的抓緊時間,完美而合理地退出北地。本來她想在北地多待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又不行了。
口袋不停地狂動,南希知道伊比利斯一定氣瘋了。她伸進口袋一根手指,輕輕摸著伊比利斯的毛。躁動的伊比利斯終於安靜下來,用兩隻爪爪抱著她的手指。
南希走進公寓,上了二樓,來到房門前敲敲門。門應聲而開,塞西爾看到是她後,臉上的神情輕松了一些,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全部東西。
“你應該叫我一塊去。”
低沉好聽的男音剛傳過來,南希就感覺自己的手指被踢了一腳。“哦,沒關系,”她忍著笑說,“我也沒想到會買這些。”
塞西爾把所有的東西放在餐桌上,回身看著她,“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我去買食材,多挑了一會兒。”南希走過去整理東西,“啊,對了,是你把金幣放進我口袋的?”
“賣天使羽毛得的,”塞西爾倚著桌子,勾勾唇角,“拿著吧,這對我很容易。”
南希從筐子裡拿出雞蛋、面包、火腿,“呀,我忘了買黃油了。我再去一趟吧。”
“是這個嗎?”塞西爾指了指靠牆的矮櫃。
南希轉過身去,矮櫃上放著一大塊用錫紙包著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她發誓,剛才那裡還沒有任何東西。
她拿起來瞟了一眼,上面寫著【麗薩大嬸牌黃油,照顧您全家的口味】。她現在不能看這種格式,一看就想起盲盒。擔心吃了有副作用。
“你什麼時候買的?”她假裝欣喜地問。
“昨天。”塞西爾回答。
“真不錯,我去做一些三明治,然後煮牛奶喝可以嗎?”南希一邊說一邊朝壁爐走去,那裡連著一個小爐灶。
“你做什麼都行。”塞西爾輕笑說,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南希把爐子點燃,架上平底鍋和煮奶罐。她把牛奶倒進去的時候,平底鍋已經熱了。
“我需要……雞蛋。”
塞西爾遞給她,看著她用黃油在鍋底抹了幾下,磕進去一個雞蛋。平底鍋立刻發出油滋滋的聲音,接著香氣也冒了出來。
“下午我可能要出去一下。”塞西爾站在她身側說,“你願意在這兒等我嗎?我很快就回來。”
溫熱的氣息噴到南希的脖頸上,有點痒,她側過臉很溫柔地回答,“好啊。”
口袋瞬間狂暴起來,薄薄的布料很清晰地看到四個小爪印在狂抓狂踢。
“這是什麼?”塞西爾微微皺眉,伸手從她腰間繞過去,伸進口袋拎出一隻蒙著眼睛的圓嘟嘟。圓嘟嘟氣極了,雙腳亂蹬。
“耗子?”他微微睜大眼。
“是絲毛鼠。”南希糾正。她把鍋鏟放下,輕柔地把伊比利斯接過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別掉進鍋裡去。”
“你喜歡這種東西?”塞西爾稍顯意外地看了絲毛鼠一眼,不知為什麼,看著它一隻爪子抓著南希的頭發,另一隻爪子緊緊摟著她雪白的脖頸,心裡感覺很不舒服。
“喜歡。”南希把煎好的蛋取出來,又打新的進去。
絲毛鼠把頭扭到塞西爾的方向,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塞西爾輕眯眼睛,幾秒後他勾起唇角笑著說,“我也挺喜歡的。不如你把它留在這兒。你知道的,我一個人住很孤獨。”
“不行,我也孤獨。”南希把煎蛋夾進切好的面包片裡,動作利落地把三明治放進盤子端上桌。接著又去倒牛奶。
一切都弄好後,她把伊比利斯放在桌子旁,用刀切了一小塊三明治遞給他。後者嫌棄地撇了一下頭,但還是接過來用兩隻爪爪抱住。
“如果你孤獨的話,”塞西爾猶豫了一下,“你可以搬過來跟我……”話沒說完,一隻很小的三明治在他眼前開花了。面包片和雞蛋從一條拋物線中散開,落在他的手指旁。
伊比利斯用它蒙著絲緞的眼“看”著塞西爾,心裡有些氣惱,作為老鼠他隻能做到扔三明治。如果有可能,他一定要讓對方感受一下神明的威嚴。
塞西爾淡淡地瞥了一眼絲毛鼠,又把目光收回來。
“不要這樣。”南希用手指揉揉伊比利斯的頭,用勺子舀了牛奶喂他喝。
塞西爾看著懶洋洋地享受著南希服務的耗子,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覺得它不順眼了。自從這隻耗子出現,南希就不再管他了。
他手指微曲,動作很輕地在桌子上敲了幾下,輕聲說,“我的傷口還是疼。”
诶?
南希抬起眼,塞西爾穿著黑色的寬大的毛衣,領口處隱隱看見傷口的痕跡。她放下勺子站起來,“我看一下,你把繃帶拆了嗎?”
塞西爾輕翹嘴角,“沒拆,但是有的地方脫落了。”他單手掀起毛衣的邊緣,露出了陳舊的繃帶和勁瘦的腰。完美的腹肌在陽光下流淌著充滿欲色的光澤。
南希見他當場就要脫衣服,嚇了一跳,連忙按住他的手,幫他重新蓋住腰。她瞥了一眼伊比利斯,對方蒙著眼朝他們的方向望過來。似乎在根據聲音判斷他們在做什麼。
她拉住塞西爾的手往盥洗室走去。門關上的一瞬間,伊比利斯立刻覺察出不對。他下意識往桌子邊緣跑了幾步。一隻腳突然懸空,他身上的毛瞬間炸起,連忙往後退。望著盥洗室的方向,毛色陰沉。
塞西爾脫掉毛衣倚著牆松散地站著。
南希瞥了他好幾眼,完美的直角肩窄腰大長腿,這種驚心動魄的美色即使看一百遍也不會膩。
為了防止自己盯著男色不做事,她強迫目光移到胸口的繃帶上去。
繃帶有些陳舊,邊緣因為經常受到衣服的摩擦脫了線。那些黏糊糊的藥膏早就變硬貼在皮膚上。她幾天沒來,塞西爾就帶著這東西幾天。就算是神明也會覺得皮膚很難受吧?
南希睫毛微顫,手指輕柔地解著結,“我沒有來,你怎麼不先把這個摘下去呢?帶這麼多天,一定很不舒服吧?”
塞西爾輕笑一聲,“還可以。比這不舒服的事我經歷過許多。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被人扔到很深的地洞裡。下著雨,到處都是冰水,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爬蟲在我身體上亂竄。我不敢動彈,隻能希望它們爬累了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