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過從食,她又陪著芒兒讀那詩文。
詩文什麼的以前她自然是不屑一顧的,讀這個幹嘛,又不能換銀子,不過現在她的想法自然和以前不同了,身份不一樣了,讀詩文很要緊!
聽說皇家宗室子弟到了三四歲就要過去皇家特設的宗學中讀書,到時候也是有考評懲戒的,希錦想著,萬不能讓芒兒太落後,到了宗學中,別的不會,好歹會背幾首詩吧。
當下她也難免對芒兒好一番諄諄教誨:“你原本不過是汝城商家子,你爹爹還是個倒插門,身份低微,如今這是交了什麼天大的好運,你竟成了真龍血脈,進了皇宮,還被你那大爹爹摟著坐過了龍椅,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想不到的福氣呀!”
芒兒睜著晶亮的眼,聽得認真。
希錦一本正經說道理:“你既然得了這好運,那自然要珍惜,好好讀書,有一些皇家子弟的風範,好歹像你爹爹一些吧。”
芒兒聽了這話,便控訴道:“爹爹不好!”
那稚嫩的小聲音裡都是不滿。
那天阿疇直接把他扔給了奶媽,回來後,似乎還教訓了他一番。
小人兒記仇,父子關系就此冰封,再不復往日團融和氣。
希錦啞然失笑:“你說你,就這還要記仇,你爹爹對你不好嗎?”
芒兒卻道:“爹爹對娘才是好!”
啊——
希錦聽著,驚訝,一則孩子這麼說,二則,他竟突然說整句了。
她有些高興:“你怎麼突然會說話了?”
一時高興地捧著芒兒的臉:“會說話了,快多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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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兒被她這麼捧著,待要推開,卻是不能,待要繼續生氣,卻又沒法,最後少不得被指揮著,說這個說那個,倒是說了許多話。
他有些話流利,有些卻磕絆,但小孩兒嘛,懵懵懂懂稚聲稚氣的,便是磕絆的,也覺得奶乎乎的可愛,倒是讓希錦喜歡得很。
希錦:“越來越聰明了,趕緊再背背詩,咱們以後就是皇玄孫,要在這皇城打響名頭,有個才名,回頭再給那宮裡頭的大爹爹看看!”
她覺得那老官家是喜歡芒兒的,芒兒聰明了,老人家就更高興了。
於是便哄著芒兒給芒兒念詩文,芒兒記性好,念了詩文後,希錦記不住的,芒兒倒是記住了,於是又讓希錦繼續念,還要用那胖嘟嘟的小手指頭指著上面的字來認。
如此半晌,芒兒興致勃勃,希錦反倒是頭昏眼花的。
她隻好說自己累了,哄著芒兒讓芒兒先休息:“看多了壞眼,明天再看吧!”
芒兒睜大眼睛:“明天?明天娘陪我一起看嗎?”
仿佛不太相信的樣子。
希錦心虛,隻好支應道:“那就讓你爹爹給你讀吧。”
或者讓阿疇趕緊找個啟蒙的先生,孩子要學,堅決不能耽誤孩子,一定要在進宗學前,先趕超其他人一截!
芒兒點點頭,他喜歡讀書,他盼著有個先生教呢。
一時希錦讓奶娘把芒兒帶回去房中給喂些奶羹,她自己也隨意吃用了一些,吃過後便覺得身上困乏,便斜挨著軟榻躺一會兒,窗棂這麼看著,外面的風吹進來,希錦扯過來那錦被蓋上,想著春乏秋困果然是這樣的。
她這麼迷迷糊糊地睡了會,竟做了一個夢,在那夢裡,她竟然躺在一處山中草地,春光明媚溪水清澈,而旁邊,卻是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狼正俯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她愣了愣,之後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睜開眼時,便見面前是阿疇。
他半垂著眼,眼底漆黑幽邃,臉上沒什麼表情。
不過希錦卻感覺到了哪裡不對。
明明他錦衣華服,明明帷幔內溫暖馨香,但是他周身卻透出蕭索來,就像是在下雪的夜晚走了很多路。
希錦有些困惑,也有些驚訝,她喃喃地道:“你,你幹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疇抬起手,修長指尖搭在錦帶上:“剛才做夢了,做什麼美夢了?”
希錦想起剛才的夢,輕嘆了一聲:“夢到一隻餓狼要吃人呢。”
其實這狼還挺好的,雪白雪白的,若是能領回家養著也不錯。
阿疇將那錦帶直接扔在一旁,之後便上了榻。
希錦剛睡醒,還有些懵懵的:“洗了沒?”
阿疇沒說話,逕自撩起錦被進來了。
於是希錦便感到一股青竹般的香,清冽好聞,這是他沐浴過的香味。
倒是好聞。
不過希錦卻下意識躲開他:“涼,你這麼涼。”
才沐浴過,那身上且帶著些涼意呢,自己在錦被中渾身香軟暖和,不想被他涼著。
阿疇抬手就要抱住她,希錦輕輕推他:“別——”
阿疇有些困惑:“怎麼了?”
希錦:“你從哪兒來,今日這是怎麼了?”
她這裡還有一些賬想給他算算呢!
第50章 那塊玉
希錦本想和阿疇好好掰扯掰扯,可誰知道,阿疇卻不由分說,強有力的臂膀驟然將希錦擁入懷中,猝不及防的,希錦感覺自己團軟撞上了男人那堅實的胸膛,撞得隱隱泛疼。
她便有些委屈:“幹嘛!”
阿疇抱住希錦,清沉的氣息就那麼噴灑在希錦臉上,他單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五指張開,牢牢地控制住,之後俯首吻了下來。
希錦是想撇開臉的,不過沒來得及,隻覺唇上一熱,輕的烏木香襲來,便被阿疇含住唇瓣,再想掙扎,齒關失守,他已經進來。
希錦覺得他有些粗魯,也覺得他莫名,便扭著身子掙扎:“不給你!”
可這麼掙扎間,那纖細腰肢滑溜溜地在男人手掌心中扭,前面兩團奶脂一般的雪球更是軟綿綿帶著彈性蹭在男人胸膛上。
這麼幾番掙扎,不光是阿疇呼吸沉了,希錦自己身子也是雪獅子向火,酥了半截。
阿疇託著希錦後腰,叼住希錦那小小軟軟的舌來吃,那滋味甜美純淨,自是有滋有味,一時呼吸交融,沉迷其中,幾乎不能自拔。
阿疇低首看過去,懷中小娘子生得雪態瑩瑩,如今既動情了,那身子便泛上一層粉光,是上等緞子都無法比擬的光澤。
此時的她眼神迷離,隨著細細的喘息,那睫毛都撲簌簌地抖動著,好一番意亂情迷的模樣。
他知道她那個勁兒上來了。
幾年夫妻,自是明白她的性子。
他心裡湧起異樣情愫,低聲在她耳邊呢喃道:“希錦不想與阿疇,倒是要給哪個?”
他聲音低啞溫柔,帶著些許震顫感,於是濃得化不開的繾綣便彌漫開來。
希錦攀著他的肩,咬著唇:“沒有……”
阿疇輕咬著她耳朵邊那點嫩肉,低聲逼問:“嗯,要給哪個?阿疇不好嗎?”
希錦聽著這話時,已是兩腿無力,軟綿綿靠在他身上。
此時窗外春日的風把那窗外的花香送來,屋子裡隱隱彌漫著牡丹花的香。
她虛軟地勾住阿疇的頸子,用自己化成水的身子偎依著男人那挺拔颀長的身骨,低聲喃喃地道:“早就被你吃幹抹淨了,你如今卻說這話,這不是故意惹人惱嗎?”
她這樣的婦人,卻用那麼軟到能掐出水的聲調來說話,再是鋼筋鐵骨的男人都要化開了,更不要說她的夫婿,那原本就是把她放在心坎上。
阿疇的大掌落在希錦腰上,張開又合住,就那麼攏著希錦那窄瘦細軟的腰。
他低聲在她耳邊道:“都給我了嗎?”
希錦無力地埋首在他頸子間,拖著哭腔顫巍巍地道:“怎麼沒給你,命都給你了。”
阿疇的手指摩挲著,落在她的心口,口中卻道:“我不要希錦的命,隻要希錦這裡。”
說這話時,阿疇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希錦,捕捉著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希錦腦子裡白茫茫的,哪裡懂什麼,她如今骨子裡都是酥,隻滿心想著那舒坦滋味。
當下哭啼啼地抱怨道:“你隻知要我的,卻不給我!”
阿疇聲音沙啞到仿佛耳語:“哦,希錦要什麼?”
希錦再受不住,摟著他頸子,可憐兮兮地道:“都要。”
她想想那玉石,委屈;
想想他八歲就知道撩撥小娘子,更委屈;
再想想如今他故意讓自己捱著不給自己,便委屈得不行了。
這輩子都沒這麼委屈過呢!
她便扎在他懷中,環住他那勁瘦精壯的身骨,悶悶地道:“要玉石,要金銀,要鋪子,還要你,都要!”
阿疇聽此言,喉結劇烈一個滾動,聲線嘶啞:“好,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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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自是酣暢淋漓,阿疇素來少言語,隻是悶聲苦幹,倒是希錦說出許多讓人臉紅耳熱的話,各種淫言浪語隻惹得阿疇越發情動。
她發現,男人是喜歡的,嘴上嫌棄,其實心裡喜歡得要命。
果然那話本誠不我欺!
新買的那幾本新鮮話本,看來必須盡快好好學起來了。
這麼想著,希錦難免想起那陳家小娘子,她眼巴巴地惦記著自家男人呢,這事必是沒跑了,說不得家裡已經謀劃著了。
阿疇自然並不想,才承諾了自己,若是有什麼想頭,那也得是以後了。
以後反正也不許!
她是不要和別家女子共享一夫的。
特別是她回味著剛才纏綿的種種,男人那精壯的身子,那不遺餘力的疼愛,若是這些和別家小娘子——
希錦不免作嘔。
不要,才不要隻能是她的,不能碰別人。
碰了別人便髒了,那她就幹脆不想要了!
因了這心思,她自然是抖擻起精神了,必是要捍衛這大娘子之位,反正絕不退讓!
這時候,阿疇卻已經起身了。
他沒什麼表情地整理著衣冠,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