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也有些曖昧不清,並不像是單純醫生對患者的關心。
少年的臉頓時就紅了,精致白皙的臉上宛如塗了上好的紅胭脂,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少年眸子裡帶著些許開心,又似乎有些糾結和害怕,怕自己誤會了,所以視線有些閃躲,不敢對上眼前人的視線。
一時間期待又忐忑。
溫禮看著眼前臉紅的少年,仿佛沒發現他的忐忑一般,溫柔的開口,“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若是平時,喜歡的人這樣說,大概誰都會開開心心把人請進去。
但少年一頓,視線不安的看向旁邊,似乎是有些為難和遲疑。
溫禮看出了少年的遲疑,笑著調侃道,“怎麼了?請我喝杯茶都不願意?”
阮清聞言立馬搖了搖頭,生怕溫禮誤會,盯著地面小聲的開口,“不是的,不是的……”
“隻是今晚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少年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快要聽不見了。
“不方便?”溫禮略微皺了皺眉,“你是……有客人在嗎?”
阮清一直垂眸盯著腳尖,遲疑的點了點頭,“……嗯。”
溫禮看著眼前的少年,眼底浮現出一絲不贊同,語氣也有幾分嚴肅,“阿清,雖然我沒資格管你,但是好孩子應該潔身自好。”
少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花了好幾秒才明白溫禮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眼前人,急切的解釋,“不是的,不是溫禮哥哥想的那樣,是……是朋友,他為了救我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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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的人誤會,少年急的眼尾都紅了,委屈頓時浮現在臉上,眸子也有泛起水汽。
“受傷了?”溫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少年,恢復了之前的溫柔,“那正好,我就是醫生,我給你朋友看看吧。”
看醫生又是故意誤會他,又是熱心幫忙的樣子,阮清就明白他這是不進來不罷休了。
可問題是,受傷的是江肆年,捅人的八成就是他。
而且床下有一個想捅他的紀言不說,窗外還有一群人誤入的玩家。
要是再讓一個目的不明的溫禮進來,估計會更亂。
阮清頭都大了,他是想有人來攪亂這個局面,但是沒想要這麼多。
但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選擇了。
阮清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乖乖的讓開了門。
溫禮進入房間後徑直的看向床上赤裸的人,表情沒什麼變化。
他視線放在了江肆年受傷的腰上,輕聲問道,“他的衣服,是阿清給他脫的嗎?”
少年似乎有些不明白溫禮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小聲道,“不是,我隻給他上了藥。”
“阿清做的對,好孩子不能隨便脫別人的衣服。”
溫禮笑著表揚了少年,嗓音帶著迷人的磁性,但他說完便沒有再看少年,直接走到床邊坐下,修長的指尖輕輕搭在了江肆年的脈搏上。
就仿佛剛剛的表揚隻是客套話般隨口一說,但卻惹的少年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看到醫生開始把脈,少年才回過神來,緊張的站在旁邊看著。
差不多過了一分鍾左右,溫禮收回手,朝旁邊擔憂的阮清溫柔的笑了笑,“別擔心,他沒什麼大礙,修養修養就好了。”
阮清這才松了一口氣,眼底一直以來的害怕消散了,帶著幾分輕松的開口,“謝謝溫禮哥哥。”
“不用說謝謝,肆年也是我的朋友。”溫禮笑了笑,拿過旁邊的醫藥箱,拆開江肆年腰間的繃帶,重新幫江肆年包扎了一下。
畢竟少年似乎並不懂醫理,剛剛連藥都用錯了,按他這種包扎法,說不定江肆年真的會死。
直播間觀眾看著這走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家人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咋看不懂了呢?】
【剛剛我就發現清清用的藥有點兒問題,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醫生會幫那個臭男人重新包扎一下,那腰子不就是他捅的嗎?】
【我也以為是他捅的,但是沒道理他捅完人又來救人啊?】
【說不定不是他捅的呢?這都是大家猜的而已。】
實際上溫禮並不在意江肆年的死活,但是他卻不能讓江肆年以‘為了救少年’的理由去死。
畢竟死人都是敗者,但也永遠都是勝者。
包扎過程中免不了沾上些血跡,溫禮包扎完後徑直進入了衛生間。
而少年站在外面則是有些忐忑,因為他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小了。
他怕醫生會嫌棄他窮。
不過下一秒他就沒時間想這些了,因為床底下的紀言滾到了床邊緣,然後面無表情的扯了他褲腿一下。
叫他哥哥就叫的生澀,叫別人哥哥倒是叫的順口。
少年看著床邊緣面無表情的紀言,瞪大了眼睛,慌張的看向衛生間的方向,見人還沒有出來,他立馬蹲下想將紀言給推進去。
那副模樣,明顯是特別害怕紀言被發現。
就喜歡到這種程度了麼……
紀言陰沉著臉,正想開口說什麼,然而下一秒洗手間的水聲停了,他隻能狠狠看了少年一眼,滾入了漆黑的床底。
大概是氣到了,滾的時候也沒注意距離,撞上了角落裡的蘇小真。
蘇小真差點就害怕的下意識尖叫了。
但她還知道現在的情況,死死捂著嘴,沒敢尖叫出來,不過呼吸卻有一瞬間的粗重了幾分。
紀言看都沒看,直接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腳。
蘇小真痛的死死地捂住被踹的地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但她卻不敢說什麼,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溫禮洗完手並沒有找到擦手的帕子,他走到少年身邊舉起手,側身對著阮清,“阿清,幫我拿一下紙。”
溫禮穿的是襯衣,明顯衣服上是沒有口袋的,隻有下半身的西裝褲才有口袋。
少年最近都很窮,就是紙也用光了,隻剩廉價的廁紙,給喜歡的人用明顯不合適。
所以他也隻是遲疑了一下,就帶著害羞的伸手,探入溫禮的西裝褲的口袋內。
因為天氣並不算冷,西裝褲也是那種薄款的,口袋的材質就更薄了。
所以隔著那一層布,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手上的溫度。
有些冰涼,卻足以點燃心底深處所有的火苗。
兩人的距離很近,少年不知道是有些緊張還是害羞,抿著唇盯著地板。
因為少年低著頭,並沒有看見男人幽深的視線。
阮清很快就拿到了紙,就在他準備把紙遞過去時,溫禮並沒有接,而是將手伸了過來。
“我拿的話會弄湿的,阿清,你幫我擦一下吧。”
阮清遲疑了一下,還是拿出紙,輕輕幫他擦拭著手上的水分。
大概是作為醫生的要求比較高,溫禮的指甲剪裁的很好,看起來十分的好看。
溫禮是背對著床的,所以少年自然是面對著床的。
本來少年擦的有些慢,兩人之間的氣氛有幾分曖昧。
但下一秒少年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小臉一白,有幾分慌張的胡亂的擦了擦,“好,好了。”
溫禮對於少年忽然變化的態度也沒說什麼,他將少年按在床邊坐著,帶著擔憂的開口問道,“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阮清局促不安的搖了搖頭,小聲的開口,“沒,沒有,沒有不舒服。”
溫禮彎下腰握住少年的雙肩,神情嚴肅的開口,“阿清!說實話,如果不舒服不要忍著。”
溫禮說著說著有些遲疑,“你的心髒……有些奇怪,雖然沒有檢查出有心髒病,但是症狀卻和心髒病太像了。”
然而少年還是堅持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溫禮也不再說什麼,隻是伸手從少年的衣領的位置,緩緩往下滑,最終滑到了少年的胸前,那正是之前某少年睡著後被人弄的。
“唔……”忽然的疼痛感讓阮清下意識的往後一縮,眼裡也迅速泛起霧氣。
要不是溫禮眼疾手快的摟著少年的腰,少年大概就壓倒江肆年身上去了。
溫禮看向眼前昳麗的少年,聲音很輕,“很疼?”
少年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可憐兮兮的開口,“……疼。”
“你啊……”溫禮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是拿少年沒有辦法一樣。
他將少年扶正,雙手捧起少年的臉,認真的開口,“你要是出事,我也會難受的,就算是為了我,好好保護自己,聽到了嗎?”
溫禮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種莫名的性感,甚至帶著明顯的寵溺。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話,卻仿佛是在說甜蜜的情話一般,仿佛要蘇到人心底,好聽的讓人忍不住下意識的沉溺其中。
而且溫禮再說這句話時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瞳孔倒影著少年的身影,仿佛少年是他的珍寶一樣。
少年的心跳瞬間加快了幾分,跳動的聲音大的他自己都能聽見,甚至是忘記了呼吸。
而且被對方觸碰的臉頰都開始發熱了,精致的臉上重新染上紅暈,宛如晚霞映在白雲上,豔麗又荼蘼。
“嗯。”少年害羞的點了點頭。
溫禮看著眼前漂亮的少年,眼底忍不住暗了暗。
少年的頭發柔順看起來十分乖巧,一張精致如玉的臉染上紅暈,雙眼映浸著霧氣,長長的睫毛如羽般顫動,眸子裡宛轉著流光潋滟,純純天真的看向他,眼裡透露著幹淨純粹。
可偏偏他鳳眼尾微微翹起,眼角還點綴著一顆淚痣,勾出一個又純真又妖媚的弧度,帶著一股仿佛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媚。
幹淨純粹,又媚意天成。
若是這兩種氣質放在別人身上,大抵隻會是不倫不類,令人反感。
可在少年身上卻美的無法形容,美的不可方物。
少年就像一個矛盾體,一個完美的矛盾體。
溫禮看向眼前眉眼低垂,顯的異常乖巧的人,眼神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少年輕抿的薄唇上,指腹下意識的摩擦了幾下少年的臉。
他目光幽深的盯著眼前人的薄唇,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微微低下頭朝少年靠近。
少年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抓著床單,呆呆的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人。
就在溫禮靠的很近,似乎想要親下去時,床底下忽然傳來一絲動靜打斷了溫禮的動作。
那聲音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撞在了牆上一般。
也確實是有‘東西’撞上了牆。
因為蘇小真再次被紀言狠狠的踹了一腳,所以撞到了牆上。
眼前的男人就是魔鬼,蘇小真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兒。
但是她依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連向同伴們求救都不敢。
因為此時的男人目光陰翳,渾身散發著戾氣,明顯是處於暴怒中。
在床下發出聲音後,阮清眸子裡帶著一絲慌亂,立馬抿唇低下了頭,甚至想要推開眼前的人。
而溫禮則是直起身,有些疑惑的看向床底,“什麼聲音?”
“……是……老……老鼠吧。”少年看著溫禮,佯裝鎮定的開口。
少年明顯不擅長說謊,實際上他緊張到顫抖的聲音早就出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