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老鼠啊,阿清怕嗎?要不要我幫你打死?”
少年渾身一顫,立馬伸手拉住眼前人的衣角,生怕他彎腰下去看,“不,不用了……我不怕。”
少年大概是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況,少年仿佛是受驚了一般,已經快要哭出來了,說話都帶著一絲哭腔。
但實際上這副姿態根本惹不來任何人的憐惜,隻會讓人更加過分的欺負他。
畢竟少年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是被人欺負的狠了也無力反抗,隻能被動的承受一切。
大概連生氣的樣子都很好看。
溫禮傾身靠近了少年幾分,一隻腳跪坐在少年雙腿之間,微微彎下腰,一副將少年擁入懷裡的姿態。
然後壓低聲音,以隻有少年能聽見的聲音開口,聲音充滿了蠱惑,仿佛海妖的歌聲一般,“乖,吻我。”
一時間,少年的目光呆滯了幾分,意識也有些模糊了,而且隻餘下心跳的聲音,甚至忘記了呼吸。
少年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一般,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他隻能將手摟在眼前人的脖子支撐著自己。
然後他微微仰起頭,緩緩朝眼前的人靠近。
溫禮在少年呆滯時,漫不經心的側目看了一眼床下,帶著幾分輕蔑。
他並沒有過多的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而是專注的看著懷裡的少年,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少年的動作。
就在少年親上去的前一秒,溫禮背後一道銀光閃過。
溫禮似乎沒看見,但正要親上去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他摟著溫禮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撲倒在床,將人護在了身下。
一時間房間內的兩個男人都瞪大了眼睛,心髒幾乎快要停止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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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兩人,還有直播間的觀眾的心髒也幾乎停止跳動了。
彈幕直接一滯,所有人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
偷襲的紀言見狀想要停住攻擊,但是他出手實在是太快了,沒有給溫禮留一絲餘地。
根本來不及收手。
而溫禮也沒想到少年會忽然將他撲倒,為他擋攻擊。
少年就是個普通人,脆弱到隨便用力一點兒就會死掉,更別提紀言這毫不留情的一擊。
說不定連身體都會被無情的劃成兩半,那雙靈動的眸子再也不會轉動。
甚至身體會慢慢腐爛,直到隻剩下一具枯骨。
直播間的觀眾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刀刺下來的一瞬間,溫禮手上用力,摟著少年的腰,一個翻身將少年護在了身下。
那速度快到幾乎沒人看清楚是怎麼發生的,就仿佛眨眼間,兩人的位置就已經改變了。
就如當初紀言不知道溫禮到底是怎麼避開他的攻擊一樣。
“呲。”刀沒入了溫禮的後背,劃出了一道駭人的傷口。
“唔……”溫禮悶哼出聲,嘴角滲出血跡,滴落在了阮清的臉上,額頭上也全是細汗。
背上的血跡瞬間染紅了他的襯衣,甚至緩緩流下,浸湿了床單,連阮清的身上也沒能幸免。
溫禮背上的傷口很長,幾乎從肩胛骨的位置劃到了腰的位置,深可見骨。
這大概是最好的機會殺了溫禮。
紀言一向奉行趁他病要他命,但這一次卻沒有再動手了。
不是他不想,是他殺不了。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恐懼和害怕。
這種情緒讓他身體有些發顫抖,顫抖到連刀都有些拿不住了。
紀言沉默的看著手上飛濺的血跡,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他趕緊上前幾步扯開了溫禮。
想要看看少年有沒有被他傷到。
紀言扯溫禮時動作有些粗暴,絲毫不管溫禮的死活,甚至還宛如丟垃圾一般將人扯地上去了。
但檢查少年的情況時卻宛如捧在手心的寶物,輕的不得了。
好在少年沒有受傷,隻是呆愣的看著天花板,漂亮的眸子看起來有幾分呆滯。
似乎隻是被嚇到了。
紀言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
直播間的觀眾終於活了過來,彈幕瘋狂閃過。
【啊啊啊啊!我差點就嚇死了!】
【嗚嗚嗚,我也是,天殺的狗東西!差點就傷到我老婆了!】
【他媽的,殺個人都不會,還差點誤傷我老婆,虧我以前還蠻喜歡他的!差評差評差評!!!】
【把老婆都嚇壞了!兩個傻逼狗東西!】
溫禮被扯到地上後,緩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全是血跡。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微微咳了咳。
若是一般人,大概在刀刺入那一刻可能就死了。
但他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似乎並沒有受多重的傷一般。
阮清過了好幾秒,理智才再次回籠。
他剛才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醫生的催眠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根本沒想給他擋,但是那一刻身體和意識直接壓過了他的理智。
阮清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眼裡帶著濃濃的害怕,他立馬坐起身四處看了看。
視線最終落在渾身是血的溫禮身上。
阮清瞳孔微縮,瞪大了眼睛,顫顫巍巍的推開紀言走了過去。
看著渾身血跡,臉色慘白的人,少年渾身止不住的發軟,差一點直接跪在地上了。
少年伸出手抓住溫禮的衣角,有些顫抖張了張口。
隻是可能太過於害怕,他嘴唇顫抖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的發出聲音,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終於發出了聲音,隻是聲音顫抖的不行,“溫,溫禮,哥哥,你……你沒事吧?”
“沒事。”大概是因為說話,溫禮再次咳了咳,嘴角再次流出血跡。
少年慌亂的用手擦拭著血跡,見血跡卻越擦越多,淚水迅速盈滿眼眶,宛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從長長的睫毛處一顆顆的滑落。
裝什麼裝!紀言看著仿佛一臉虛弱的溫禮在旁邊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聲,就在他準備開口諷刺幾句時,敲門聲再次響起了。
屋內的所有人都一愣,抬頭看向了門口的人。
因為溫禮進來時,阮清並沒有將門給關死,隻是虛掩了一下,所以來人一推就推開了。
顧照西推開門,看著房間內的情況愣住了,他看了看床上的血跡,又看了看幾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阮清聽到聲音,這才宛如大夢初醒一般,“救護車……對,救護車。”
溫禮握住少年的手,安撫的笑了笑,“沒事,阿清不用擔心,我傷的不重,一會兒你幫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少年眼底依舊帶著害怕,十分的不安,“可是,可是……”
顧照西雖然還沒弄清楚情況,但他大步走了進來,扶起溫禮,十分熱心的開口,“清清哪會包扎,別反而被傷口嚇到了,還是讓我來吧。”
“畢竟我和溫醫生也是朋友了,朋友有難,我可做不到旁觀。”
“就不用麻煩顧老板了,倒也沒傷多重,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溫禮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顧照西再次扶住溫禮,“那哪能讓你一個病患勞累,隻是包扎一下而已,不麻煩的。”
顧照西說著說著就將人往門外扶,還回頭問了問,“清清,江先生房間在哪,我去他那邊給溫醫生包扎一下吧。”
少年似乎是有些遲疑,擔憂的看著兩人。
紀言撿起自己的刀,漫不經心的開口,“怎麼?你不放心我,還不放心顧老板嗎?”
少年想想也對,之前顧照西可是幫著溫禮醫生一起對付紀言的,而且顧照西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他指了指他出租屋對面的門,“……房東先生似乎就住我對面。”
少年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卻讓在場的三人神色都有些不對勁。
紀言看了看床上的江肆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他住處就在對面,那我帶他回自己住處吧。”
就在少年想出聲反對時,紀言似笑非笑的開口,“顧老板和你的溫禮醫生都過去了,你確定要留一個男人在你房間?就不怕你的溫醫生誤會?”
少年沉默了,紀言順利的扶起了江肆年。
實際上他更想用拖的,但少年肯定不會同意。
他扶起江肆年後,踢了踢床腳,冷聲道,“出來。”
床底的蘇小真渾身一抖,緩緩的滾了出來。
女人滿臉淚水,眼底帶著驚恐和害怕,脖子上是被手勒出來的淤青,臉頰沾上了不知道在哪蹭的黑色的灰。
她嘴角還帶著血跡,臉色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全是汗水,沾湿了她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和進入床底之前完全就是兩幅模樣。
是誰把蘇小真弄成這樣子的一目了然。
畢竟床底下隻有兩個人。
阮清收到蘇小真求救的視線後,站到了她面前,頂著紀言的視線,鼓起勇氣小聲開口,“她……她就留在我這裡吧。”
紀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年沾了血跡的臉,“老婆,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讓一個女人留在你房間內的?”
蘇小真聽到紀言那毫無商量的語氣,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害怕的渾身發抖,幾乎快要站不住。
阮清看向可憐兮兮的蘇小真,“可是……”
紀言直接打斷了少年的話,“沒有可是,隻要你記住你答應了我什麼,我就不會殺了她。”
言下之意是,要是少年毀約,那麼蘇小真的性命就不好說了。
少年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答應了什麼,他咬了咬下唇,最終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蘇小真最終還是跟著紀言走出去了。
紀言耽擱的並不久,顧照西還扶著溫禮站在走廊裡。
似乎是沒有鑰匙。
見紀言扶著江肆年,顧照西朝紀言示意了一下江肆年的口袋。
紀言壓根沒搭理顧照西,扶著人直接一腳朝門踹了上去。
門被他給踹開了,鎖也踹壞了。
就在阮清追出來想說什麼時,紀言速度很快的就扶著江肆年進入了房間。
顧照西緊隨其後,還扯了一把最後面的蘇小真,蘇小真直接被扯的摔進了屋內。
然後紀言絲毫沒給阮清開口的機會,就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阮清看著蘇小真被幾人帶走,也隻能在心底保佑她自求多福了。
畢竟他要是強硬的想留下蘇小真的話,估計她會死的更快。
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她自己了。
阮清回到房間內,先是看了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