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裡啰嗦。
臨淵心想清修之人又如何,不如與自己雙修來的快活,他收斂了尖銳的指甲,在曲淳風臉側輕輕滑過,嗅著對方衣襟上經久彌留的檀香味,然後吻住了曲淳風溫熱的唇。
鮫人的舌尖靈活,輕易便探了進去,臨淵逗弄著曲淳風的唇舌,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越來越高,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然後用魚尾緩緩纏住了他。
魚尾上的鱗片排列緊密,堅若金玉,腰下幾寸卻有一處地方的鱗片極其柔軟,薄若蟬翼,觸之生溫,軟若嬰孩肌膚。
曲淳風已經根本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了,隻感覺身處火爐一般,燒得五髒六腑生疼,一股氣力盡數往丹田匯去,本能追逐著身軀冰涼的鮫人。
有些事,是刻在天性裡的,無師自通。
曲淳風心神俱失,恍恍惚惚間卻仿佛通了些許關竅,骨節分明的手扣住臨淵後腦,在對方如絲綢般柔滑冰涼的發間穿梭,毫無章法的吻住了鮫人瑰麗的唇,看起來竟有幾分兇猛。
他難受,卻不得疏解,清冷如謫仙的人沾染上情欲時,原來也與凡人無異,直到臨淵倏的用魚尾纏緊他,緊到令人窒息的那種程度,曲淳風才終於頓住了身形。
臨淵皺著細長的眉頭,似乎也有些難受,不過片刻後就好了,墨藍色的尾尖動了動,在半空中劃過一抹旖旎的弧度,然後吻住了曲淳風的喉結,眼尾上揚:“親我……”
曲淳風看著身下的魚尾,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但卻不如剛才那麼難受了,甚至還有些舒服,聽見臨淵似有魔力的聲音,本能照做。
帳幔緩緩垂落,輕輕晃動了兩下,桌上的蠟燭已經快燒完了,僅剩一點微末的豆火在負隅頑抗,但不多時也就滅了。
後半段,臨淵沒有再說話,除了喘息便是悶哼,似撒嬌一般,能酥了所有人的骨頭。
曲淳風活了兩世,記憶比常人多,心智也更為堅定,過了大概半時辰左右,他似乎終於恢復了一點神智,但也僅僅隻是一點,腦海中浮現的隻有被血染紅的海面和一群看不清容貌的鮫人。
一滴汗順著臉側滑落至下巴,曲淳風茫然低頭,摸了摸身下的人,卻隻觸碰到一片冰涼的鱗片,似是魚尾,蛇一般緊緊纏住了自己的身軀。
他大腦混亂,呢喃出聲:“魚尾……?”
為什麼會是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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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對他停下動作有些不滿,聞言懶懶的翹了翹尾巴尖,心想人類就是麻煩,但見曲淳風一副糊塗執拗的樣子,他隻得微微抽離身軀,那條墨藍色的魚尾在夜色掩映下驟然收縮,然後緩慢分化成了一雙修長的腿,白皙如玉,找不出任何瑕疵。
鮫人是能分化雙腿的,但維持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他們也並不會如人類一般行走。
臨淵支著頭懶懶看向他,勾住曲淳風的脖頸:“喏,現在是腿了。”
曲淳風無意識重復了一遍:“腿?”
臨淵蹭了蹭他,親昵吻住了他的唇,低聲曖昧道:“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雖然他依舊覺得自己的尾巴更漂亮,更好玩。
臨淵一說話,帶著蠱惑的聲音令曲淳風意識又混亂了起來,他下意識回應著對方的吻,終於沒再思考到底是尾巴還是腿的事,把面前的鮫人親得淚眼漣漣。
一夜的抵死纏綿。
翌日清早,太陽蒙蒙升起,雖然門窗緊閉,但窗稜縫隙還是透進了些許陽光,不偏不倚落在了曲淳風眼皮上,他皺了皺眉,本能從睡夢中蘇醒,卻覺身體有異,臂彎裡沉甸甸的,渾身有一種被束縛著的感覺,隱隱有些喘不過氣,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被眼前這一幕嚇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如遭雷擊。
曲淳風的懷裡躺著一名鮫人,對方似乎對他極其依戀,靠在他胸膛間睡的正香,再往下看去,一條墨藍色的魚尾親密無間纏住了他的腿,帶著些許說不上來的,怪怪的黏膩感,旁邊散落著兩片小小的魚鱗。
就算是個傻子,看見這一幕,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完了……
曲淳風此時腦子裡隻有這一個想法,他身形僵硬,面色難看,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昨天明明在門邊打坐,為什麼會稀裡糊塗上了床,還是和一條魚。
一條魚……
昨夜的記憶終於紛紛回籠,但越是這樣,曲淳風就越是接受不了,他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匆忙套上寢衣,幾乎是踉跄著退到了門邊,然後鏘一聲把長劍從地面抽出,直直指向了臨淵,聲音氣惱冰冷:“妖孽!”
他這麼一番動靜,臨淵也醒了,他緩緩睜開眼,先是因為魚尾某處撕裂般的疼痛皺了皺眉,這才下意識看向曲淳風,卻見對方站在門邊,手中三尺青鋒長劍正指向自己,帶著淡淡的殺氣。
系統怕曲淳風被憤怒衝昏頭腦,已經隨時準備好電他了,潛伏在暗處,蓄勢待發。
臨淵見狀眯了眯眼,總是淺笑惑人的眼睛此刻罕見染上了一絲薄怒,他從床上緩緩起身,唇色豔紅,在長發的遮擋下,不難看出肩上若隱若現的曖昧紅痕。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曲淳風,目光卻有些冰冷:“你想殺我?”
昨夜的事雖然但是,這般那般,不過細究起來,曲淳風其實也有舒服到,仔細看去,他拿劍的手隱有顫抖,掌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就連劍鋒都是虛晃不準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宣:師兄他怎麼了?
作者君(抽煙):他不能接受自己睡了一條魚。
第99章 你被師父忽悠傻了
在人類世界,男子在床榻間是掌控主動權的一方,鮫人族亦是如此,雄性在上。但臨淵覺得曲淳風定然不喜雌伏他人身下,所以昨夜幾經猶豫,還是當了下面那一個。
鮫人的思維大多直白而又簡單,臨淵想不明白,不明白曲淳風為什麼還要生氣。
他墨藍色的魚尾靜靜垂落在床榻下,看起來有些病恹恹的,不如以往活潑,腰下幾寸有一處鱗片縫隙間帶著淡淡的血跡,很薄很淡,已經幹涸了。
鮫人愛美,更愛自己的尾巴,臨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附近,見鱗片都掉了一些,有些不開心,還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這個討厭的人類……
曲淳風見狀握劍的手緊了松,松了緊,不知是不是想起他們昨夜親吻纏綿的樣子,面色青白交加,劍身寒芒一閃,竟是直直刺向了臨淵——
【別呀!】
他的動作毫無預兆,系統嚇的呲溜一聲飛了出來,連電擊都忘記了,正準備阻攔,卻見那劍鋒在距離臨淵眉心半寸的時候生生頓住了,裹挾的勁風掀起了他墨藍色的長發。
臨淵見狀尖銳的指甲扣緊了床沿,生生沒入半寸,他本該躲開,但不知為什麼,眯了眯狹長的眼,並沒有動。
他們似乎在無聲僵持著什麼,連空氣都陷入了沉凝。
曲淳風握劍的手有些顫,但又被他強壓了下去,面色冷若冰霜,死死盯著臨淵,一字一句沉聲道:“你壞了我的修為……”
洪觀微當年就喜歡忽悠徒弟,騙他們說不能碰女人,不能近美色,不能破了身,否則修為就壞了,天一門別的弟子都知道是洪觀微在忽悠他們,隻有曲淳風這個一根筋信了,而且信得死死的。
其實但凡他肯忤逆一點點,稍微質疑一下洪觀微的話,就會發現修煉玄術靠的是實力,而不是什麼童男童女功。
臨淵聽不懂什麼修為不修為的,他隻覺得曲淳風想殺自己,尾巴尖動了動,本能想把面前這柄劍掃開,但又生生忍住了。
他一雙墨藍色的眼睛看著曲淳風,耳朵尖尖的,不像前幾天,總是笑的顛倒眾生,微微抿唇,昳麗的眉眼有些失了色,看起來寡淡倔強。
曲淳風昨夜的記憶混沌不清,已然忘卻了面前這條鮫人分化雙腿時與男子一般無二,仍以為他是女子,僵持半天,到底沒能將劍鋒刺出去,鏘的一聲收入鞘中,轉身離開了屋內,木門被帶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曲淳風的心亂了,他甚至連外衫都未穿,隻著一身白色的裡衣,等走出去被風吹得遍體生涼,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
但他現在不想折返回去,幹脆在峭壁巖石上尋了一塊地方,試圖靜下心來打坐調息,但腦海中總是浮現一雙妖氣頓生的雙眼,怎麼都揮之不去。
妖孽。
曲淳風一時隻能想起這兩個字,心亂如麻。
明宣扛著一袋子米糧上山的時候,就見自家大師兄坐在漁屋前不遠處的懸崖上,底下海浪聲陣陣,不斷拍打著崖壁下方,走近前一看,這才發現不對勁。
曲淳風素來嚴謹自持,一絲不苟,平日穿衣連道褶子都不會有,現在卻僅穿著一身裡衣,心灰意冷的在冷風口打坐,實在是橫看豎看都不對勁。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明宣總覺得自家大師兄像是黃花閨女被強盜糟蹋了一樣,看起來怪可憐的。把一袋子沉甸甸的米面放在地上,試探性出聲問道:“大師兄,你怎麼了?”
曲淳風沒說話,一個人兀自出神,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系統飛在半空中,輕輕撲稜著翅膀,心想你大師兄能怎麼樣,你大師兄處男身沒了,心裡正不痛快呢。
明宣百思不得其解,他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發現曲淳風脖頸處有片片紅痕,還以為他受了傷,下意識想伸手拉開他的衣服看看傷勢,誰知還沒碰到,就被曲淳風一把攥住了手腕。
明宣疼的叫出了聲,急忙道:“大師兄,是我是我,快松手啊。”
曲淳風剛才神思恍惚,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身軀被觸碰到時,條件反射扣住了來者手腕上的命門,等聽見聲音,這才發現是明宣,下意識松了手:“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
這個問題問的好。
明宣揉了揉手腕,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一袋子米面,聲音疑惑:“大師兄,你忘了,你昨天讓我上山給你送米糧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曲淳風頓了頓:“……知道了,你下山去吧。”
明宣沒動,他上下打量著曲淳風凌亂的衣衫,總覺得他身上的紅痕有些不對勁,砸吧過味兒來,忽然冷不丁問道:“師兄,你睡姑娘了?”
曲淳風聞言目光如炬的看向他,聲音冰冷:“你說什麼?”
明宣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沒沒沒,我瞎說的,大師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曲淳風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誰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怕是這輩子都開不了情竅了,睡姑娘這件事放在底下那群滑頭身上倒有可能,放在曲淳風身上則是大大的說不通了。
但,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