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沒想到神志不清時他居然把謝景辭拐回窩裡。
“你在不在這沒有多大影響。”池非嶼再次問道,“走嗎?”
謝景辭陷入糾結之中,他也不是那麼想回去,本來就算池非嶼不把他帶到這,他也打算帶帳篷在海邊陪池非嶼。
他對人魚相關的一切都很好奇,難得有機會見識一下,謝景辭當然不想錯過。
可不清醒狀態下的池非嶼行為稍微有那麼一點不可控,他有被對方玩死的風險。
謝景辭仔細思考之後,還是選擇留下,他開口,“既然我對你沒多大影響,那我留下也沒關系吧。”
池非嶼對上謝景辭的眼眸,帶著幾分認真的口吻問道:“你確定?”
謝景辭被池非嶼這幅模樣唬住,他停頓了片刻,再次權衡利弊,最終依舊堅定地點了點頭。
池非嶼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他歪過腦袋,鳳眼中似有鎏光流轉,“那我就默認你接受最不可控的結果。”
謝景辭沒聽懂,傻乎乎地問道:“什麼結果?”
池非嶼抬手點在謝景辭露在外面的鎖骨上,舉止間夾雜著曖昧的色彩,“我會把剛剛剩下的事,做完。”
話音剛落,他倏然掐住謝景辭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碾過謝景辭的唇瓣。
謝景辭跟觸電似地連滾帶爬地退遠,他望著池非嶼,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發情期真的是棵樹都能上去蹭嗎?”
池非嶼:“……”
原本有些旖旎的氣氛被謝景辭一句話毀個幹淨,池非嶼懶得再搭理這個過於遲鈍的家伙,轉身沉入海中,遊到旁邊的床上。
謝景辭見池非嶼閉上眼,一副要睡覺的樣子,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還是不打擾對方休息了。
Advertisement
狹小的洞窟內陷入寂靜,謝景辭打了個哈欠,他掏出手機,發現手機抖兩下還能倒出點水,估計是不能用了,回去暴曬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手機玩不了,謝景辭感覺有些無聊,他看池非嶼好像睡著了,又悄悄往對方那挪了點。
池非嶼剛剛的警告到底是起了一點作用,謝景辭雖然貼過去,但沒再試圖偷撸人魚。
他百般無賴地盯著池非嶼看,思緒逐漸飄遠,困意隨之湧現,謝景辭抱著膝蓋,坐在那開始點豆子。
謝景辭點著點著,差點一頭栽在地上,他甩甩腦袋,準備去找能睡覺的地方,他站起身,目光掃過池非嶼的臉龐,看見對方面頰上不自然的潮紅,以及皺起的眉心,似乎特別的難受。
他腳步頓住,躊躇之後還是走向池非嶼,他伸手覆在對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謝景辭心驚。
就算他沒池非嶼當溫度計的本事,也能判斷出這個溫度絕對有四十度向上了。
謝景辭推了一下池非嶼,口中叫著對方的名字,但都沒有得到回應,他心道一聲完了,不會整成清蒸魚吧。
他匆匆起身,從自己原本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撕下幾塊布,打湿一塊後蓋在池非嶼額頭上。
但這樣還不夠,溫度根本降不下去,謝景辭蹙眉,深思熟慮後,他打算把池非嶼抱進海中,反正對方淹不死,順帶還能降溫。
他摟住池非嶼的肩膀,另一隻手穿過魚尾巴將對方抱起,這邊的水太淺,謝景辭抬腳走向另一邊。
池非嶼像是感覺到自己在移動,睫毛輕顫著,放在身側的手拽住謝景辭的衣服。
謝景辭並沒有注意到池非嶼的動作,在放下對方時,他被拉得身子一歪,差點滾到水裡去。
不等他站穩,池非嶼的手臂先一步摟上來,他被迫彎著身子,與池非嶼面對面貼得很近,看著對方清澈懵懂的目光,謝景辭稍微有點慌,估計這會兒池非嶼腦子又不清醒了。
他握住池非嶼的胳膊,嘗試把對方拉開,嘴上好聲好氣地商量著,“是不是不舒服?泡水裡會好受點,乖,先把我松開。”
池非嶼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摟得更緊些,他靠在謝景辭的肩膀上,冷不丁地問道:“你喜歡這嗎?”
謝景辭摸不準池非嶼問這話的意思,模稜兩可地回答道:“……還行吧。”
池非嶼不安分地晃動尾巴,水面上掀起一層層漣漪,他肯定道:“你不喜歡這裡。”
謝景辭直覺事情要遭,“不不不,我挺喜歡的,真挺喜歡的!”
池非嶼不信,尾巴將水拍得啪啪作響。
伴侶不喜歡他搭建的窩,對雄性人魚來說是奇恥大辱,傳出去都得被族人笑一輩子的那種。
池非嶼望著洞窟內,心情更加煩躁,他不由分說地摟過謝景辭,一尾巴甩在石壁上。
轟隆聲震耳欲聾,上一秒還好好的洞窟,下一秒就被折騰成一團廢墟,海水從縫隙中湧出,眨眼間將這裡淹沒大半。
謝景辭看得目瞪口呆,腦子都不會轉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來不及開口,就被池非嶼帶入海中,有上次的經驗,謝景辭這次至少沒有嗆水,他看見碎石從身邊擦肩而過,但池非嶼將他護得很緊,直到遊出洞窟他也沒被石頭砸到。
謝景辭摟住池非嶼的腰,將腦袋埋在對方懷裡,感受了一把海底過山車。
池非嶼下颌蹭了蹭謝景辭的頭頂,他想去更遠的海域,那裡有鮮美的魚群,適宜的溫度,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懷裡的人沒法陪他去那麼遠。
兩種衝突的想法在腦海中爭鬥不休,原本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此刻更是疼痛欲裂,本能讓他向伴侶尋求安慰。
池非嶼捏著謝景辭的後頸,急迫地吻上去,尾巴纏上對方的小腿,霸道地將人鎖在懷中。
謝景辭本以為池非嶼是想給他渡氣,但親上去他就感覺到不對勁,對方的太過急切,舌頭在柔軟的口腔中肆意掠地攻城。
他想把對方推出去,卻被糾纏上,嗚咽著與之纏綿不清,這會兒別說渡氣,謝景辭肺中空氣都快給壓榨幹淨。
窒息感夾雜著道不明的感受讓謝景辭暈乎乎的,他眼尾有緋色暈染開來,眼中氤氲薄薄一層霧氣,他能感受到池非嶼灼熱的體溫,謝景辭恍惚間以為自己也發燒了。
第41章
鼓膜處回蕩著的心跳聲震耳發聩,謝景辭的瞳孔有一瞬間渙散,他清楚再這麼下去絕對不行,等池非嶼意識到他的需求,黃花菜都該涼了。
謝景辭攀上池非嶼的肩膀,回抱對方,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池非嶼是在不安,所有帶有侵略性的行為更像是外強中幹。
他心底糾結,猶豫之後他還是選擇回應池非嶼,謝景辭捧住池非嶼的臉頰,加深這個吻,唇齒糾纏間,他感覺池非嶼禁錮他的力道有所減緩。
謝景辭趁機稍稍和池非嶼拉開一點距離,他沒有立即松開對方,而是親吻池非嶼的唇角,唇瓣輕蹭著,動作親昵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把池非嶼帶入成應激的寵物,這麼一想謝景辭就熟悉大膽多了,他揉了揉池非嶼的腦袋,又捏捏對方的耳鰭,跟撸錦鯉似的。
別說,效果還挺明顯的。
謝景辭感覺差不多了,他又去蹭池非嶼的唇瓣,等待對方給自己回應。
池非嶼眼簾壓得很低,他按著謝景辭的後腰,將氧氣渡給對方,他沒再停留,快速像海平面掠去。
躍出水面的那一刻,謝景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拍拍池非嶼的後背,哄道:“我們去岸邊,好嗎?”
池非嶼望了謝景辭一會,低頭在對方臉頰上吧唧一口。
謝景辭好脾氣地沒躲開,就當小白衝自己撒嬌了,“親夠了嗎,乖乖聽話,到岸邊去。”
池非嶼就聽見前半句,垂首在謝景辭臉上蹭吻,黏人到推都推不開。
謝景辭嘆氣,他形容錯了,池非嶼這會兒不像貓,更像隻大型犬,還是特別喜歡吸人類的那種。
“好了。”謝景辭捂住池非嶼的嘴,換了個說法,“我冷,可以去岸上嗎?”
池非嶼握住謝景辭的手,他低頭與謝景辭額頭相抵,感覺對方體溫確實不高,他皺起眉頭。
人類好脆弱。
池非嶼託住謝景辭的屁股,將人從水中抱出來。
謝景辭措不及防,好險沒翻到水裡去,他摟住池非嶼的腦袋,調整了下姿勢,坐在對方臂彎上。
他已經摸透現在的池非嶼了,人話是聽不進去的,道理是沒法講的,與其費心費力地和對方解釋,不如哄著對方去做,反正池非嶼現在挺好騙的。
謝景辭以為池非嶼總該送自己到岸邊,誰知對方向前遊了一段距離,突然改變方向,他連忙提醒。
“錯了,在那邊。”
池非嶼置若罔聞,反而加快速度,他帶謝景辭繞道海岸的另一邊,在那有一條人工挖出的河道。
看河道的方向好像是通往莊園的,這下謝景辭也不阻止池非嶼了。
能認識家,能知道回家,已經很厲害了,他心態很佛,不能和眼瞎耳聾的家伙較真。
這條小河很偏僻,在樹林中彎彎曲曲,還被莊園中的造景遮擋,最終通往瓊樓一處邊角下,如果不是池非嶼帶他來,謝景辭完全沒察覺到這裡還有條河。
池非嶼輕車熟路,在牆面上撥動幾下,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謝景辭一臉驚訝,好奇地打量通道內部,這段通道不長,過了莫約一分多鍾,他們達到目的地,池非嶼的臥室。
通道的盡頭是池非嶼那霸佔一整面牆的魚缸,謝景辭神色一言難盡,他以為池非嶼搞魚缸造景是為了養魚,結果這家伙是搞來給自己玩的。
池非嶼將謝景辭抱起,放到魚缸之外的地面上,他待在魚缸內,肉眼可見地不自在,這裡對他來說太小了,離開大海,他心中煩躁之意更甚。
但池非嶼不想回去,他想和謝景辭待在一起,對方不能適應大海,他隻能將就帶對方回這個窩。
謝景辭渾身湿漉漉的,剛站下一會兒,地板就被他打湿,他想去換身衣服,順便洗個澡,但又擔心池非嶼會再作妖。
就怕他洗完出來,整棟瓊樓都被拆了。
謝景辭望著眼眸湛藍的池非嶼,暗自點頭,這眼睛這顏色真挺像哈士奇的,不怪乎對方喜歡拆家。
他趴在魚缸邊,詢問道:“我去洗澡,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待在這,行嗎?”
池非嶼湊上前,在謝景辭期待的目光中,親上對方的唇瓣。
謝景辭快速退開,無奈扶額。
池非嶼腦子裡是不是隻剩下親親貼貼了。
他放棄和池非嶼溝通,找出幹淨的衣服,邊往浴室走,邊看池非嶼的反應,對方還挺平靜的,隻有當他要關門的時候才有些躁動。
謝景辭退而求次,將門稍微敞開一點,準備速戰速決。
四五分鍾他就洗得差不多了,謝景辭拿浴巾擦身子,突然聽見外面有響動,他裹上浴巾,推開門快步走出去,看見空空如也的魚缸,謝景辭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很快他就發現床上多出一條人魚,床單被褥被水浸湿,亂作一團,罪魁禍首卻絲毫不見心虛。
謝景辭松了口氣,他想著這本來就是池非嶼的房間,隨便對方糟蹋吧。
他轉身想把衣服穿好,剛邁出一步,就走不動了,他回過頭,看見池非嶼拽住他的浴巾,對方原本透徹的眼眸變得深沉,似有暗流在其中湧動,好像眨眼間便能將路過的船隻卷入海底。
謝景辭不由後退一步,池非嶼剛剛溫馴的表現讓他放松警惕,忘記了對方其實是隻未被馴服的野獸。
他有種被對方視作獵物的錯覺,潛意識叫囂著快逃。
但已經晚了,謝景辭甚至來不及掙扎就被池非嶼壓在身下,背後是柔軟的床鋪,身前貼著池非嶼滾燙的肌膚。
綿密熾熱的吻緊接著落下,謝景辭身上的浴巾被蹭開,他就這麼毫不設防的躺在池非嶼面前。
池非嶼的呼吸變得粗重,最原始的衝動讓他向謝景辭索取更多,他咬住謝景辭的鎖骨,吮吸磨蹭著不斷向下,留下一串殷紅的痕跡,像是紅梅落入潔白無暇的雪中,鮮豔奪目。
謝景辭倒吸一口涼氣,他想逃的意圖被池非嶼察覺到,對方將他的手腕攥得更緊,他感覺骨頭都要被對方捏碎了。
他委屈巴巴地開口,“疼。”
池非嶼放輕力道,動作卻沒慢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