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神情復雜,池非嶼這是覺醒了什麼特殊愛好嗎,怎麼專和褲子過不去。
在謝景辭愣神的功夫,池非嶼把另一個褲腿也撕了,他撕得還挺整齊,兩邊褲腿都在腳踝處,正好不影響行動。
謝景辭見此,感覺自己錯怪池非嶼了,對方確實是想幫自己,就是手段超前了一點。
池非嶼撕完褲子,拉住謝景辭的手。
謝景辭順著對方的力道坐下,剛想問怎麼了,懷裡就多出一條人魚。
他被池非嶼摟著,對方將腦袋埋在他的腹部,略微急促的呼吸顯示著池非嶼現在應該不太舒服。
謝景辭的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好一會兒,他將手落下,輕輕撫摸池非嶼的頭發,問道:“很難受嗎?”
池非嶼不說話,隻是手臂抱緊了一點,他臉頰蹭著謝景辭的小腹,手掌按在對方腰上稍稍捏緊,隔著衣衫傳遞來的體溫似乎成了他汲取安全感的來源。
一向強勢孤傲的人突然變得脆弱粘人,巨大的反差感除了讓人覺得割裂,更多的是泛濫成災的心軟。
謝景辭這會兒就是這種感覺,不舒服的猛獸向他求助,收斂獠牙利爪,露出柔軟的腹部可憐兮兮地撒嬌。
這誰能頂得住,反正謝景辭不能。
他撩起被池非嶼壓住的頭發,捏了下對方的耳鰭,軟軟的和池非嶼現在的態度一樣,謝景辭放低聲音,語氣帶上哄小與非時的溫柔,“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池非嶼這次終於有了回應,他枕到謝景辭大腿上,嗓音慵懶夾雜著幾分倦意,“正常現象,你不用擔心。”
謝景辭聞言,放心不少,池非嶼多半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時期,對方心底有數。
他動了下腿,讓池非嶼靠得更舒服一點,謝景辭見看對方懶散闲適毫無攻擊性的模樣,心底升起幾分躍躍欲試。
小與非的臉蛋很軟,不知道池非嶼的是不是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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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感覺自己現在就是想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毛,純粹手賤。
他瞥了眼池非嶼,見對方在閉目養神,膽子又大了幾分,他伸手摸到池非嶼的臉,沒等對方躲開,快速捏了兩下。
謝景辭評價,沒小與非的軟,但手感也還不錯。
池非嶼掀開一邊眼皮,抬眸望向謝景辭。
謝景辭立即收回手,正襟危坐,他聽見池非嶼輕笑一聲,然後他的手就被對方握住。
他咽了口唾沫,以為池非嶼要‘報仇’,畢竟從以往相處的經歷來看,對方還挺小心眼的。
可池非嶼非但沒打他,反而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臉上。
他感受到池非嶼輕輕蹭了蹭自己的掌心,最後就這麼靠著自己的手了。
謝景辭:“!?”
他這算把人魚養熟了嗎?以後是不是能隨便摸了!
謝景辭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激動,他望向池非嶼藏在水下的魚尾巴,等會兒他是不是還能摸到魚尾巴。
不過他還惦記池非嶼這會兒不舒服,沒唐突到這時候動手,謝景辭想著對方應該是難受得睡不著,聊聊天或許能幫池非嶼分散注意力。
“前兩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兩會做同一個夢。”
池非嶼窩在謝景辭懷裡,心情還算不錯,便抽空搭理對方,“你聽到我的歌聲,被拉進我的夢裡了。”
謝景辭不解,“為什麼隻有我進去了。”
按歌聲還能選擇性被聽見嗎?
池非嶼捏著謝景辭的手把玩,沒有回答。
隻有謝景辭聽見是因為對方帶著他的珍珠,但這件事他現在不想告訴對方。
謝景辭等了一會,見池非嶼沒反應,很識趣地換了個問題,“你小時候為什麼沒法說長句子?”
池非嶼看著也不像哪裡發育有問題的樣子。
“為了保護其他生物,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池非嶼解釋,“在沒有獲得與之匹配的心智前先一步獲得力量,隻會導致悲劇的發生,人魚在八歲前都沒法正常說話,為得是避免歌聲對周圍人以及自己造成傷害。”
謝景辭點點頭,照池非嶼表露出來的能力,人魚的歌聲確實是很神奇的存在,說起來他還沒聽過池非嶼唱歌,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那些,他早已毫無印象。
有點好奇,想聽。
謝景辭戳了下池非嶼的臉頰,沒報太大希望地問道,“我能聽你唱歌嗎?”
池非嶼捉住謝景辭的手,他哂笑著,“要求真多。”
雖然這麼說,他的語氣中卻沒有責怪,反倒多出一絲絲寵溺的意味。
池非嶼拉著謝景辭的手,放在自己的鎖骨之間,他仍閉著眼,但眉眼稍稍舒展,嘴角也噙著一抹弧度。
古老而神秘的歌聲在狹小的洞窟中回蕩開來。
謝景辭聽不懂池非嶼在唱什麼,但對方低沉慵懶的音色仿佛將他拉入深不可測的大海之中,他看見熒光在黑暗中亮起,小魚穿過沉沒的巨輪,海藻爬上甲板為其染上時間的痕跡,巨輪沉默著被海水掩埋,暗流卷過巨輪,擠進縫隙之中,視線變得灰暗,但很快又再次亮起。
細小的浮沫散去,眼前豁達開朗,他看見巍峨的建築屹立在海底,猶如失落已久的亞特蘭蒂斯,斷壁頹垣間是歷史的顏色,數十條人魚在海中穿梭,魚群看見他們紛紛避讓。
有鯨鳴響起,龐大的身影遮擋住陽光,它慢悠悠地駛過與人魚相撞,然後就被抽了一尾巴。
謝景辭不厚道地笑出聲,座頭鯨被打蒙的樣子實在難得一見,他望著座頭鯨向自己這邊遊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將要碰到對方的那一刻,歌聲戛然而止。
池非嶼調侃著,“回神了。”
眼前的幻象忽然消失,謝景辭眨眨眼,還覺得有幾分不真實,他激動地抓緊池非嶼的手,開口道:“你看見了嗎?剛剛有沉船,還有人魚,座頭鯨,好多……唔!”
池非嶼捂住謝景辭的嘴,“呱噪,我頭疼,安靜點。”
“哦……”
謝景辭有點不情願地閉上嘴,他還想再聽,但池非嶼顯然是不願意繼續唱了,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聽人魚唱歌。
他心底惋惜了兩句,抬手揉揉眼睛,在海水裡泡太久,這會兒眼睛泛澀,閉上眼睛也不見好轉。
謝景辭用力眨了眨眼,感覺視線依舊有點模糊,他想著回去得滴眼藥水了。
“眼睛難受?”
謝景辭低下頭,看見池非嶼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正望著自己,他回答,“有一點。”
池非嶼翻過身,一手撐在謝景辭的腿旁,起身湊到對方面前,他捏住謝景辭的下巴,打量對方的眼睛,“有點泛紅,不嚴重。”
“那就好……”
謝景辭話還沒說完,眼前就覆上一層陰影,細密的吻落下,柔軟的唇瓣輕輕蹭過,留下湿潤搔痒的觸感。
意識到池非嶼在做什麼,謝景辭跟個木樁似的硬在原地,他下意識想縮脖子,但卻掙脫不開池非嶼的禁錮。
太近了,近到謝景辭甚至難以思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恍惚地想著,自從見面後,池非嶼好像就特別喜歡和他貼貼,簡直就像是……
謝景辭腦海中劃過一道靈感,他及時將其抓住,隻覺得一瞬間茅塞頓開。
他推搡著池非嶼的胸膛,勉強將自己從對方唇下拯救出來,“你所說的特殊時期,不會是發情期吧?”
池非嶼滿不在乎地嗯了一聲。
謝景辭嘴角微微抽搐,他就說池非嶼怎麼這麼粘人,原來是把他當成求偶對象了,可他既不是雌性也不是人魚,池非嶼發個情,眼神怎麼也不好使了。
池非嶼見謝景辭神情古怪,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在想發情該怎麼處理。”謝景辭目露思索,發情期他倒是處理過很多次,隻不過都是貓貓狗狗的,人魚還是頭一次。
池非嶼捏著謝景辭的耳垂在指腹間把玩,隨意問道:“想到辦法了?”
謝景辭沒過腦子,脫口而出,“絕育。”
池非嶼停下手中的動作,眯起眼眸透露出危險的目光,他刻意拖長尾音,“嗯?”
謝景辭掉線的智商終於連接上,他尷尬地笑著,試圖找補,“我是說一般的情況,你肯定不一般,你屬於二般的…哈哈……”
池非嶼不吃這一套,他按著謝景辭的肩膀直接將人壓在地上,他握住謝景辭的頸脖,俯身逼近,縮短的每一毫距離,都像鼓點落在心頭。
第40章
謝景辭心中警鈴大作,他曲起腿想從池非嶼身下逃開,但剛剛坐得太久,現在腿一動就跟針扎似的,酥麻感簡直不要太爽。
池非嶼饒有興致地望著謝景辭掙扎,他像勝券在握的獵手,享受捉弄獵物的樂趣,他握著謝景辭脖子的手收緊,指腹在對方喉結處不輕不重的按壓。
命脈被他人握在手中,饒是謝景辭確定池非嶼不會傷害自己,也不由感到緊張,他被迫揚起頭,像極了引頸就戮的禽類。
謝景辭艱難往後挪了一點,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我這是職業病,獸醫聽到發情期……你要幹嘛!?”
腰間的衣服被撩起,冰涼的空氣鑽進去,讓謝景辭汗毛孔豎起,他感受到池非嶼掐住自己的腰,沒有那一層布料的阻隔,他甚至能感受到池非嶼銳利的指尖掠過時的那一絲冰涼。
謝景辭抬手想推開池非嶼,但卻被對方先一步捉住雙手。
池非嶼一手鉗住謝景辭兩個手腕,強壓著將其按在謝景辭頭頂,他看見對方眼底的驚慌失措,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
“那麼獸醫先生,除了絕育你還知道其他解決發情期的法子嗎?”
謝景辭聽到這個稱呼隻覺得頭皮發麻,他身體緊繃,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讓我想想。”
“我倒是有辦法。”池非嶼附到謝景辭耳邊,藏在對方衣服下的手逐漸下滑,順著脊椎探入褲腰處,他的指腹在那一處打圈摩挲,掌心的肌膚被他蹭到溫熱。
謝景辭弓起身子,兩手緊攥成拳,他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分不出池非嶼是在捉弄他,還是想動真格的。
倏然,他頸窩邊傳來刺痛感,撇過頭發現池非嶼一口咬那邊。
池非嶼叼著頸窩處的軟肉,懲罰性地研磨輕咬,他聽見謝景辭吃痛的聲音,才放過對方。
看著清晰的一圈咬痕,池非嶼毫無悔改之意,他抬手彈了下謝景辭的腦門,“你每天出門,腦子都得鎖保險箱裡嗎?”
謝景辭見危機解除,長松一口氣,他小聲回懟,“那麼重要的東西,當然得好好保管,怎麼能隨便帶出門。”
池非嶼早料到謝景辭會是這個反應,對方一向知錯就改,下次還敢,他反手又給謝景辭一腦崩,一手握住對方的臉頰蹂躪,“又慫又愛瞎撩,還不長教訓。”
謝景辭被捏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忿忿不平地盯著池非嶼。
他哪有那麼離譜!
池非嶼這會兒精神有些不濟,抑制本能的衝動耗費他太多體力,他揉了會兒謝景辭便放過對方。
他靠著石壁,尾巴自然垂落在水中,神情帶著一點漫不經心,他向謝景辭伸出手,“過來,我送你回去。”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謝景辭捂著隱隱作痛的臉頰,聽到池非嶼的話,謝景辭愣了一下,在池非嶼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覺,他不確定地開口,“你恢復正常了?”
“至少現在是。”池非嶼回答,“所以你想走得抓緊時間了。”
謝景辭猶豫著沒伸手,他看著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池非嶼,問道:“不要我陪你了嗎?”
池非嶼啞然失笑,他就說對方不長教訓,這才過了多久,又眼巴巴地湊過來。
記吃不記打的家伙,也不知是心大,還是腦子缺根筋。
雖然有謝景辭陪著身體的躁動確實平靜許多,甚至讓他難得在這段時期完全清醒,但池非嶼也不清楚自己還能清醒多久,現在的清醒更像是回光返照,好像下一刻混沌就會更加猛烈的反撲。
他垂下眼眸,無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