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哼了一聲,賭氣道:“下次有事我也不告訴你。”
池非嶼敷衍地應了一聲。
就謝景辭這有什麼事都擺在臉上的性格,不用說他也能猜出來。
池非嶼看了時間,想著一會兒還有事,他開口道:“你可以回去了。”
謝景辭小聲逼逼,“用完就丟,無情地男人。”
池非嶼似是無奈地嘆氣,他打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根珍珠吊墜,十分隨意地拋給謝景辭。
“補償。”
謝景辭抬手接住,低頭看向手中的吊墜。
樸素的黑繩上就掛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珍珠,珍珠圓潤富有光澤,透著淺淺的藍色,細看似乎還有珠光夾雜在其中,對著光還能折射出漸變的色彩。
謝景辭不懂珍珠的價值,但池非嶼送的,應該不會太便宜,不過估計也沒多貴,畢竟存放的方式很簡陋。
這麼一想,謝景辭毫無心理負擔地將東西揣進兜裡。
池非嶼勾起唇角,衝謝景辭招手。
謝景辭本不想理會池非嶼,但拿人手短,他還是慢吞吞地挪過去。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一隻微涼的手握住。
謝景辭下意識就想收回手,但他的力氣遠比不上池非嶼,他抿起唇,“放手,一會兒你又不舒服可別怪我。”
池非嶼沒動,他抬眸與謝景辭對視,“皮膚裸露在外時,人類的手腕達不到三十五度,準確來說能達到三十五度以上的地方,統共也沒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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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有種智商被鄙視的感覺,他剛想用力把手腕抽出來,就聽池非嶼接著說道。
“所以想碰我時,你不用有所顧忌。”
謝景辭動作頓住,他想要反駁。
人的掌心溫度能達到三十五度向上,而且最常接觸到他人的也是掌心,可不知怎麼,他不太想說。
是池非嶼主動給的‘特權’,他收下也沒關系吧。
謝景辭撇過頭,“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難受的不是我。”
池非嶼笑了,他松開手,看向房門,“走吧。”
“哦。”
謝景辭摸著兜裡的珍珠,走到門外,離開前,他又探進來個腦袋,小聲說道,“晚安。”
“……晚安。”
咔噠一聲,門被關上。
池非嶼靜靜地坐了會,他抬手抵住唇瓣,無聲輕念。
晚安……嗎?
很平常的一個詞,卻又好像帶著不一樣的溫度。
池非嶼靜靜坐了一會,他藏去眼底復雜的情緒,操控輪椅來到辦公桌後。
他打開電腦,在一大堆聯系人中找出那一位——他名義上的母親。
一位人魚貴族中的大小姐,她最在意的隻是人魚族的利益,畢竟這關系著她是否還能肆意瀟灑揮霍。
視屏電話很快被接通,一位富貴端莊,面容姣好的女性出現在屏幕之中。
江清雨的眼神很冷,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親生兒子,反倒在看見池非嶼身上的痕跡時,眼底才有一絲起伏。
她似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看來你和淺溪相處的不錯,以你們的血統,應該能生出很健康的孩子。”
池非嶼清楚,他和江清雨之間不需要寒暄,他直接切入正題,“我發情期快到後期了,那人在會影響我的情緒。”
雄性人魚在發情期時會誘導雌性人魚一同發情,大部分雌性人魚都是在這個時期懷孕。
江清雨知道池非嶼口中的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她沉吟片刻,本以為按照池非嶼的性子,跟渝淺溪會有好一段時間磨合,至少也要下一個發情期才有可能,沒想到兩人進展居然這麼快。
她沒懷疑這些痕跡不是渝淺溪留下的,畢竟池非嶼身旁這麼多年,也就出現過對方一人。
繁衍一事最為關鍵,江清雨很快做出決定,“我會讓哥哥叫他回來。”
“謝謝母親。”
目的已經達到,池非嶼打算掛掉電話,誰知這時江清雨又來一句。
“發情期到後期前稍微節制一點。”江清雨望著泛紫的吻痕,微微蹙眉,“你們鬧得太過了。”
池非嶼:“……好。”
……
宿舍內。
謝景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裡時不時就浮現出池非嶼的身影,謝景辭試圖放空大腦,但效果甚微。
當時在池非嶼身上留吻痕時他沒什麼感覺,但現在回想起來總感覺怪怪,但具體哪裡怪,他又說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白嫖人家太多,這會兒終於感到良心不安了?
謝景辭嘆氣,原來他還有點良心。
他翻過身,瞥見床頭櫃上的吊墜,月光下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淺淺的光芒很像慕海曾散發出的光芒。
謝景辭驚訝,真的假的?珍珠居然還能發光?
他坐起來,拿起珍珠放在月光下,霎時間光芒更加明顯,謝景辭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詞。
夜明珠。
隻存在於小說裡的東西,他居然真的拿到手了。
謝景辭頓時來了精神,拿起珍珠開始研究。
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他跟遊魂一樣走出房間,迷蒙的雙眼,烏黑的黑眼圈,一看晚上就沒睡好。
陳澄看到謝景辭這模樣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今天請假?”
謝景辭搖頭,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我隻是有點欠覺。”
陳澄問:“你昨晚幾點睡的?”
謝景辭將腦袋埋進抱枕中,“大概就是我十點給周公發消息,他凌晨兩點才回我。”
陳澄聽懂了,“兩點才睡,也還好吧。”
謝景辭又搖頭,他跟鹹魚似的,把自己翻了個面攤,“他回的不約。”
陳澄:“……”
原來是通宵了,怪不得一副快死的樣子。
陳澄哭笑不得,“你還是休息一天吧。”
“不行。”
謝景辭爬起來,用力拍了下臉蛋企圖清醒,“錦鯉今天需要檢查,我得過去。”
對方傷得太重,交給別人,他不太放心。
陳澄見次,提醒道:“你路上注意一點。”
謝景辭咬著包子,含糊地應了一聲。
作為當代年輕人,通宵的事他沒少幹過,除了感覺有點喘不上來氣,又困又精神的,其他也還好。
謝景辭決定到寵物醫院先衝一杯咖啡提神,但到醫院門口,他發現大門居然被先一步打開了。
他有些疑惑,放下車子,抬腳走進去。
剛一進門就看見兩人站在廳內,一個是謝庭,另一個則是近兩天給他掛水的醫生,這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房間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劍拔弩張。
謝景辭不解地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醫生名叫趙子易,發現謝景辭來了,他板著臉開口,“我過來給你送藥,發現他從後拿出兩個瓶子,其中有一個是麻醉類藥物。”
謝景辭聽到前面還不覺得有什麼,但聽到麻醉這個詞,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玩意可不是能隨意拿的東西。
“瓶子呢?”
趙子易指向桌子。
謝景辭走過去,拿起瓶子打量,確實和趙子易說的一樣,是麻醉類藥物,而另一個則是有神經興奮效果的藥物。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瓶子都是空的。
謝景辭皺起眉頭,看向謝庭,“裡面的東西呢?”
謝庭完全沒有被人抓包的緊張感,“我拿到手就是空的,我還想問你,你居然私自使用這類藥物。”
謝景辭聽謝庭汙蔑的話張口就來,一時間被氣笑了,“如果是我用的,我還能留著證據,等著被你發現?”
謝庭聳肩,“誰知道呢,或許是你沒來得及處理,這裡又沒有監控。”
謝景辭算是明白了,謝庭就想盯著沒有監控這點,抵死不認,隻要拿不出證據,誰也說不清這藥是誰用的。
見謝景辭不說話,謝庭更是變本加厲,“這裡是你工作的地方,你最好能給出一個解釋。”
謝景辭可不慣著謝庭,本來欠覺他心情就挺暴躁,“解釋?我解釋個屁!你也知道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一大早就跑到我的地盤汙染空氣,我沒把你噴出來的扣你頭上就算好了。”
謝庭大概是沒想到謝景辭會這麼剛,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沒素質的家伙。”
謝景辭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用小聲但在場的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洞庭湖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碧螺春。”
“這件事鬧大對你沒好處,我勸你想清楚。”謝庭臉色陰沉,望著謝景辭的眼神不太友善。
“哦。”
謝景辭絲毫不慌,又不是他幹的,他不怕查。
第31章
“行。”謝庭也不知哪來的底氣,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氣定神闲,“正好我上午工作少,我們就在這等監察組的過來。”
謝景辭嘆為觀止,現在的人臉皮都這麼厚嗎?賊喊捉賊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一旁的趙子易皺起眉頭,他走到謝景辭身旁,小聲說道:“別跟他鬧,他有後臺,監察組的會包庇他。”
謝景辭恍然大悟,怪不得謝庭這麼胸有成竹,想起對方之前質疑陳管家的事,謝景辭咂舌,這後臺估計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