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溫柔而不容抗拒地,握著自己一朵花的花萼,親自捏著龍隱的下巴便把其中的酒液喂了進去。
堂堂魔尊,被自己老婆勾著下巴宛如男寵一樣灌酒,嗆得忍不住咳嗽。
如此姿態顯然很好地取悅了鳳清韻,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眸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一汪酒灌完,他抬手擦去龍隱嘴邊的酒,期間不忘摸一把那人結實的臂膀,無不滿意地贊許道:“那些凡間的男花魁,便是這麼被人灌酒的,不過和陛下比起來……方知那些花魁不過沽名釣譽之輩。”
面對如此“誇贊”,龍隱聞言眯了眯眼,一時間連脖子間的逆鱗都顯露了出來。
他就那麼渾身掛著酒,完全不顧豎在自己脖頸的薔薇刺,湊上前便危險道:“怎麼,鳳宮主還見過凡間的男花魁?”
鳳清韻撐在他腹肌不言語,隻是嫌頭發有些亂,耽誤事,於是低頭咬著那把薔薇簪,垂眸把頭發挽了上去。
酆都的月色有些蒼白,照在他的側臉上,就像是故事中那些吸人精氣與人合歡的豔鬼。
直到頭發全部挽起,露出光潔的肩頭和雪白的脖頸後,鳳清韻才輕飄飄地反問道:“若是見過呢?你又待如何?”
龍隱一笑:“不如何,隻是鳳宮主既見過了花花世界,本座可得好好伺候了,不然被外面那些人勾去了可如何是好啊。”
言罷,他好似為了證明自己“好好伺候”的決心一樣,扣著鳳清韻的後腦便吻了上來。
鳳清韻睫毛微顫,沒有躲開,隻是垂著眸子任由他親上來。
然而龍隱說話時端的是一副大房氣派,好似當真不在乎那些事一樣,可一吻畢,他抵著鳳清韻鼻尖,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時,卻又忍不住刨根問底道:“那什麼男花魁……宮主是什麼時候見的?長得比本座英俊嗎?”
——他分明在意的不得了。
堂堂魔尊,眼下小心翼翼地淪落到了跟一個男妓比容貌的地步。
鳳清韻心下說不出的發軟,面上卻勾了勾嘴角故意不答,隻是那麼噙著笑意看著他。
Advertisement
龍隱實在是忍不住,方才喂進去的那幾口花蜜酒煨得他腹中燥熱不堪。
當他按著鳳清韻的後頸打算再一次親上去時,那人終於側臉躲開他的吻,緊跟著回答了他先前的問題:“之前我帶若琳去凡間,看了出折子戲。”
“戲文寫得不錯,後來我抄了一份寄給宮裡,但剩下的都是些降妖除魔的戲目,若琳還想看,我隻能去旁邊等她。”
他一個妖族,自然不喜歡看這種打殺精怪的戲碼,卻又不好扶了師妹的興致,於是便一個人去了旁邊的那酒樓。
酒樓從外面看起來燈火輝煌,還是緊鄰著街道建的,看起來十分正經。
然而鳳清韻進去後才知道裡面根本就沒他想象得那麼正經,雖然不是專業的青樓,但當他坐下後,還是立刻出現了一排清俊的男子供他選擇——明面上說的是隻陪酒,但鳳清韻隻是缺乏經驗又不是傻子,他起身便要離開。
龍隱眯了眯眼:“然後呢?”
“為首的那男孩兒見我要走,當即便跪在我腳下,求我賞口飯吃。”鳳清韻回憶道,“我無奈之下,隻好點了出曲,臨走時看他可憐,又給了他一塊靈石讓他贖身回家去。”
此話一出,龍隱就知道情況不妙了:“後來呢?他當真回家了?”
“沒有。”鳳清韻果不其然地搖了搖頭道,“後來我才知道……我一擲千金為他打出了名聲,他非但沒有回去照顧妹妹,反而當上了那家酒樓的頭牌,後來又被南風館請過去做了花魁。”
龍隱眯了眯眼:“後來你不是回仙宮了嗎?這些瑣事是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的?”
“……慕寒陽下山遊歷時聽說的。”鳳清韻抿了抿唇道,“回來當故事講給我聽,若琳聽出了端倪,知道我就是那個一擲千金的冤大頭後,慕寒陽聽說後非要拽著我下山去跟那男花魁了斷……但是見了面,他哭著說自己母親生病了,妹妹年幼,他也是萬不得已,後來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姓慕的還跟一個小倌爭風吃醋……”龍隱冷哼一聲,先是展現了正宮對前任的嘲諷,而後話鋒一轉,忍不住對那素未謀面的男花魁嘲諷道,“好賭的爹,多病的娘,年幼的妹妹……這種人的話,你倒也真信他。”
鳳清韻按在他的胸口,聞言輕輕笑了一下,語氣間卻帶著輕飄飄的危險:“不信他,難道信你這個謊話連篇的混蛋嗎?”
龍隱:“……”
龍隱一噎,剛想說什麼,一朵薔薇剛好用花蕊蹭過他脖子下的逆鱗。
逆鱗本就是龍渾身上下最碰不得的地方,龍隱當即一僵,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下一刻,花瓣輕輕移開,鳳清韻驀然低頭,在無邊的薔薇花香中,張嘴咬住了那片含著自己花蜜的鱗片。
“——!”
鳳清韻叼著那片鱗片,故意用舌尖舔過鱗片根部與脖頸相連的地方,全然不顧那人搭在自己腰間,驟然掐緊的雙手。
直到龍隱忍無可忍,在無數藤蔓的攀附下依舊要起身時,鳳清韻才驀然停了嘴上的動作,起身一下子縮緊了藤蔓,居高臨下道:“本尊讓你動了嗎?”
龍隱喉嚨一緊,逆鱗上還掛著那人的花蜜,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
這種看得見吃不到,隻能被人狠狠拿捏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嗓子冒了火。
可他忍不住喉結微動,吞下唾沫的時候,腦海中卻清楚地意識到,這還隻是血契反噬未到的時候。
若是當真血契反噬……
他沒敢繼續往下想,不僅是因為可能的結果讓他既興奮又頭皮發麻,更是因為鳳清韻見他當真不動了,於是獎勵似的探手往下。
龍隱驀然一僵,此刻的“獎勵”對於他來說卻像極了懲罰。
他臣服般抬頭,吻住了那人的耳朵後低聲道:“是我錯了,麟霜劍尊大人有大量……讓我進去吧,好不好?”
說著不知道他剛好蹭到了哪朵薔薇花的花蕊,鳳清韻輕喘了一下,當即就紅了眼角,可面上依舊保持冷淡:“把話說清楚就讓你進來……為什麼兩瓶孟婆湯對你無效,還有你說的那個飛升之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隱聞言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鳳清韻見狀嗤笑一聲,拿起毛筆,顫抖著從自己的花蕊處沾了花蜜,在他的腹肌上又下了一筆,隻是這一次,卻不再是雜亂無章的落筆,反而是當真留下了什麼字跡。
月色之下看不太清楚鳳清韻到底寫了什麼,隻能看到結實的腹肌上亮起了些許水光,龍隱呼吸一滯,莫名的興奮瞬間衝上大腦。
下一刻卻聽鳳清韻啞聲道:“我突然覺得,把你釘在什麼地方是對的。”
龍隱被刺激得頭皮發麻,嘴上則不怕死道:“何必那麼麻煩,直接在本座身上籤上你的名字……出去就知道是有主的了。”
堂堂魔尊,幻境中的神明,眼下卻收斂了一切鋒芒,任由心上人將自己按在身下,甚至還在祈求對方給自己留一個印記。
鳳清韻聞言卻笑了一下,隻是看著龍隱的眼神間,沒有絲毫笑意:“留了你就能當真屬於我?”
龍隱吻了吻他的嘴角道:“不留也是你的。”
鳳清韻卻不置可否,歪著他看了他片刻後,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聽說你們無情道若是殺了道侶,那死去的道侶便會跟隨他一生,甚至能隨起飛升。”
“注意用詞,小薔薇。”龍隱抬頭討好般吻了吻他的嘴角,“是他們無情道,本座可不再是無情道中人了。”
鳳清韻不為所動,隻是垂著眸子看著他,從龍隱的角度看過去,看不清他的臉色。
過了不知道多久,鳳清韻隨手扔了毛筆,抬手虛虛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龍隱呼吸一滯,下一刻聽到那人語氣空靈縹緲,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危險道:“龍隱,我若是殺了你……你也能永遠陪在我身邊,直至飛升嗎?”
龍隱一笑,毫不害怕地湊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廝磨間低聲哄道:“鳳宮主舍得殺我?打算怎麼殺我?嗯?”
鳳清韻垂著眸子不說話,龍隱卻擁著他,狀似不經意地笑道:“小薔薇該不會是想……吃了本座吧?”
血薔薇以血為食,鮮少食肉。
傳說隻有最被血薔薇鍾愛的獵物,才有被它吞吃入腹的尊榮。
鳳清韻聞言一頓,沒有否認,反而眯著眼看向身下人:“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什麼都知道呢?”
他說著,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握著毛筆沿著腹肌下面的溝壑輕輕打轉,儼然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
龍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忍得肌肉幾乎要和理智一起爆炸,聞言卻依舊能扯出一個笑容:“自然是因為你的龍神無所不知。”
鳳清韻垂眸道:“是嗎,那你說說我現在正在想什麼?”
他說話間,那些薔薇花正人畜無害地貼在龍隱面頰上,還有一些正愛不釋手地蹭在他的腹肌上。
黏黏糊糊的花蜜混著酒液蹭滿了兩人的肌膚,端的是一副香豔又曖昧的模樣,好似無害到了極致。
然而龍隱一眨不眨地看著身上人,卻在此刻無比清楚地聽到了鳳清韻的心聲——
【不願意說實話的龍好討厭。】
【好想吃掉祂,連鱗片一起。】
第52章 逆鱗
龍隱聽到那聲音後卻驀然笑了。
鳳清韻見狀略顯不滿地蹙了蹙眉, 拽著他的脖子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自然是笑我們家小薔薇可愛,分明想要連鱗片一起吃了本座,”他就那麼湊到鳳清韻耳邊, 分毫不差地低聲念出了他的心裡話,“卻隻敢在心底悄悄說。”
鳳清韻呼吸一滯, 半晌後眯了眯眼後語氣危險道:“……你果然能聽見我在想什麼。”
龍隱挑了挑眉:“都說了龍神無所——”
他話還沒說完,鳳清韻驀然扯緊了自己的藤蔓,那帶刺的藤蔓一下子便禁錮住了龍隱的脖子, 驟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荊棘一般的尖刺就那麼裹著龍隱的脖子研磨, 好似下一秒就要貫穿他的脖頸一樣,嬌豔欲滴的花瓣鮮紅似血,危險中透著說不出的鬼魅。
廝磨間,花瓣“不經意”地掃過那人脖頸處的逆鱗。
鳳清韻以為自己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龍隱卻一下子笑了, 驀然湊上前抵著他的鼻子道:“喜歡?”
他沒說喜歡什麼,但兩人似乎對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