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惆悵不已,剪不斷理還亂,幹脆就先不想了, 等考核通過以後, 再找大反派好好說開說清楚。
下定決心後雲深長舒一口氣,將九州鼎變回拇指大小掛到腰帶上,起身出了煉丹室。
考核的試煉之地在三十九層,這次與雲深一起考核的丹修並不多, 算上雲深一共十二人。
管事將他們領到了塔層的入口處,守塔的是個腰細腿長膚白貌美的女修。
“這次考核的丹師, 質量瞧著不大好啊。”
女修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圈, 最後目光落到雲深的臉上。她挑了挑眉,戲謔道:“長得倒是不錯, 做丹修倒是浪費了。”
雲深聽不出她弦外之意,隻當她誇自己好看,禮貌性的道了句謝謝。
女修愣了愣,伸手捏著他下顎,吐氣如蘭:“小朋友,叫聲姐姐來聽聽。把姐姐叫高興了,就直接讓你通關,如何?”
周圍的人看著女修的行為見怪不怪的,好似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一樣。
雲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調戲了,他漲紅了臉,驚慌失措的往後撤。
“姑、姑娘自重。”
他隻覺得被摸過的地方火辣辣的,有種自己髒了的感覺,腦海裡下意識想到要是讓大反派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畢竟大反派有潔癖的,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被別人摸過臉,怕不是要抓著他把皮都洗下來幾層才肯罷休。
雲深越想越心慌,捏著衣袖抖著手擦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類似於出軌怕被發現的想法。
“小孩子就是不經逗。”
女修被他逗得咯咯笑,捂著嘴朝他擺手:“好了好了,進去吧。”
雲深尷尬的頷首,生怕女修又突然偷襲,越過女修進塔層時恨不得整個人貼到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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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參與考核的丹修都進了塔層,塔層石門關閉,雲深才漸漸緩了過來。
“她一直如此並無惡意,隻是瞧你長得好看逗逗你罷了。”
身旁的一位身著藍衣的青年突然側身跟他說了這番話,大約是那女修的熟人。
雲深愣愣的點頭:“我知道。”
其實他也知道對方沒惡意,但還是被嚇到了。除了大反派以外,還沒人這樣碰觸過自己呢。
想到隋簡,雲深不免又想起當時在浴池裡,那隻骨節分明蔥白修長的手指是如何掐著他臉頰,迫使他張開唇齒,而後探入攪弄的。
雲深頭皮發麻,捂著嘴滿臉通紅。
那位青年又看了他一眼,隻當他還在害羞,心道這小孩還挺純情,絲毫不知人參精腦子都是黃色的廢料。
三十九層內完全空曠,什麼東西都沒有,從十二人走進來以後,塔層的牆壁上飛出十二枚令牌,每塊令牌的符文都不一樣,而雲深手裡拿到的是一枚紫紅色,雕刻這一株普通小草的令牌。
雲深捏著令牌研究,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之前那位青年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這令牌就是考核通關的關鍵。”
至於怎麼個關鍵法他卻沒再解釋了。
對此雲深還是很感激他的,畢竟對方跟自己無親無故又隻是剛見一面的陌生人,能提醒他一句已是難得,再要求過多就顯得不知好歹了。
他小聲跟青年說了謝謝,對方高冷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沒過多久,一個光圈出現在雲深的面前,他起初還不知道這光圈幹什麼用的,側目偷偷打量了一下其他人,見他們都毫不猶豫的抬步走入光圈後他才小心翼翼的也走了進去。
強烈的白光在眼前爆閃,雲深下意識的抬手擋在前方眯起雙眼。白光褪去後,他已經身處一座巨大山脈之下。
雲霧繚繞在層巒疊嶂的山峰之上,一眼看不見盡頭。
他隻是站在山腳下,就已經眼尖的認出了好多種低階靈草靈植。
他想起之前青年跟自己說的話,拿起令牌看了一眼,突然就福至心靈的理解了。
這令牌上刻著的靈草,想必就是他這次考核的任務目標。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山脈之中,找到這棵外貌普通的靈植。
這可讓雲深犯了難。這靈草與野草別無二致,要想在大山之中將它找出來,那已經不是大海撈針了,那是堪比登天。
任務艱難還苛刻,但雲深沒想著就這麼放棄,他自己本身就是靈植成精,而且天生與靈物和植物有親和力,再怎麼樣都比人類丹修多了一個金手指。
他信心滿滿的進了山,神識觸手外放,山裡的一草一木果然如他所想,無一例外都向他傳遞著友好喜愛的情緒。
雲深嘿嘿一笑,努力的和四周的靈植溝通,一會兒拿著令牌問問這株小草小花,一會兒又朝那顆大樹伯伯打探消息。
皇天不負有心人,雲深歷時一天一夜後,在深山老林的一個土坳上發現了與令牌九分相似的靈植。
那顆靈植生五葉,葉片赤紅如火,邊沿呈鋸齒狀,一打眼看去除了顏色鮮豔以外,當真與普通雜草無異。
雲深探出神識觸手與那株靈草溝通,通過對方傳遞回來的信息,才知道對方是一株六級靈草,名叫赤練,屬火,整株劇毒,若是不小心誤服,金丹以下修士能直接一命嗚呼。
如此毒的靈植雲深也不敢輕易下手,尤其這靈植還告知他在靈植底下的泥土裡藏著一條毒蛇妖獸,本來就怕這些長條軟體的東西的人參精頓時心生怯意。
但任務還是要完成的,雲深猶豫了許久,突然想起炎陽之心來,他取下九州鼎將炎陽之心倒了出來,然後指使它道:“你去把那毒蛇引走,我去挖靈草。”
炎陽之心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晃來晃去就是不動彈。
雲深哪會不知道它是什麼德行,無非就是不幹白工要獎勵才肯。想到那可怕的蛇妖,他一咬牙道:“事成以後給你貼著手背一個時辰。”
作為一株人參精,讓至陽至火屬性的炎陽之心貼著身體,相當於割地賠款,一個時辰已經不能再多了。
炎陽之心滿意了,咻一下衝向那株靈草,下一秒果然如那靈草反饋的一樣,察覺到有人搶奪靈草的毒蛇妖獸從土裡一竄而出,逮著炎陽之心就是一頓窮追猛打,炎陽之心抱頭鼠竄,溜著毒蛇往遠處跑。
雲深趁機捏著小藥鏟跑上前去,嘀嘀咕咕的跟靈草說自己會小心不傷到它,速度飛快且熟練的將靈草連根帶土的整株挖起,然後用專門裝靈草的盒子裝了起來。
“好了好了,可以回來了。”
挖完了靈草後雲深揚聲喊不遠處的炎陽之心,而後頭也不回的扭頭就跑。
炎陽之心收到信號後咻一下飛向雲深,徒留蒙圈的毒蛇蛇妖楞在原地。直到雲深跑出了好遠,它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它守護的靈草早已經被搶了!
氣急敗壞的蛇妖嘶嘶的吐著信子,扭著身子迅速朝雲深追去。
雲深在林間一路奔逃,眼看著那蛇妖就要追上來,他無師自通的領悟到如何人身時幻化出參須。
一根麻繩粗的參須自他掌心之中射出,一圈圈的纏住了蛇妖。蛇妖的鱗片冰冷堅硬,雲深一邊崩潰起雞皮疙瘩,一邊纏著蛇妖將它狠狠甩向一塊巨石,直到把它摔暈了才肯罷休。
收回參須後,雲深使勁的挫著手心,好像要將那種冰冷的觸感搓掉一般。
蛇妖隨時會醒來,此地不宜久留,雲深搓完手以後繼續往回跑,直到見到那光圈一頭扎進去才松了口氣。
穿過光圈果然又回到了塔層裡,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居然隻有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其他丹師的光圈還在靜靜懸浮,大概一時半會的都出來不了。
他想了想,決定先交任務出去。
當他走出石門時,外頭守層女修正無聊得磨指甲,見他出來還頗為驚訝的挑眉道:“這麼快?”
試煉之地和外界的時間流速是相同的,女修之所以驚訝,是因為他出來得太快了,三十九層試煉之地的最快通關時間是二十個時辰,而雲深隻用了十八個時辰不到,確實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女修朝他伸出手:“來,讓姐姐看看你任務完成得如何了。”
“可別想用其他靈植來蒙混過關哦,會受到懲罰的。”
女修說話時朝雲深的方向傾身,雲深實在是對女修有心理陰影,他下意識後退半步保持著距離,唯唯諾諾的道:“我沒有作弊,真完成了。”
他說著話時將裝著赤練靈草的玉盒和令牌都拿了出來,小心的觀察著女修的言行舉止,顯得有些瑟瑟縮縮,仿佛面前的女修是洪水猛獸。
女修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手指一勾,他掌心裡的玉盒就被靈力牽引著落到了女修手中。
她打開看了一眼,頗為滿意的點頭道:“很好,是赤練沒錯。”
“把你的丹師徽章拿來吧。”
女修收起令牌和玉盒,將雲深的丹師徽章拿到手中,將自己的管事徽章在雲深令牌上印了一下,四級的丹師徽章就升級成了五級徽章。
“好了,你可以走了。”
女修將徽章隨手扔了過去,然後不耐煩的直接趕人。
雲深手忙腳亂的去接徽章,差點沒接住摔地上去了。
女修在一旁壞心眼的笑,他趕緊攥著徽章就要走,那女修突然喊住了他。
“小朋友,既然都有雙修對象了,還是別一直晾著別人得好。”
雲深猛的回過頭,女修又是那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磨著指甲,好似那話不是出自她口一般。
雲深也沒敢問她怎麼知道的,主要是也尷尬,扭頭轉身飛快的跑了。
雲深重新回到了三十層卻被告知他已經升級到上四十層去了,於是又轉頭上了四十層。
他重新開了一個煉丹室,呆了一天時間就又到了出塔的日期。
這回他又在出塔和不出塔之間猶豫了好久,最後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解決早寬心,最後一咬牙硬著頭皮出了塔。
原以為隋簡會像以往一樣在玲瓏塔入口處等著自己,結果他站在廣場上等了好久都沒見著人。
總不能大反派生他氣,氣到連接他都不願意了吧?
人參精頓時委屈壞了,隻覺得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他又氣有委屈,憋著一股氣氣衝衝的往住所走,隻是到了門口後他又泄了氣不敢推門。
他怕隋簡還是不願搭理自己,更怕得到隋簡的冷眼相待。
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