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院內很安靜,靜得有些奇怪,雲深聽不到一點動靜。
“隋簡?”
“大反派?”
雲深往裡走著,心裡惴惴不安,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連叫了幾聲隋簡都沒應他後,這種不安達到了頂峰。
他不自覺的加快腳步往屋內走去,一路穿過前堂走到後方的臥室。
“隋簡,你怎麼不來接我了?我要生氣了。”
雲深告著狀推門走了進去,掀開珠簾,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呼吸停頓瞳孔緊縮。
隻見隋簡臉色青灰氣息孱弱,趴伏在床榻邊上,嘴角還掛著一絲凝固的血絲,顯然已經昏迷了許久。
“嗚嗚嗚……你別死啊!”
雲深眼淚刷得就掉了下來,撲過去抱著隋簡扶他起來。
這時隋簡悠悠轉醒,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愧疚的朝勉強他笑了笑:“沒來得及接你,抱歉啊。”
雲深聞言哭得更慘了。
第42章 四十二
“你……你別說話了, 快躺好。”
雲深捂著他嘴不讓他繼續說話,生怕他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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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折了一節參須塞進隋簡嘴裡,讓他好好含著, 而後又衝出臥室打了一盆水回來, 擰幹手帕給他將嘴角的血跡擦幹淨。
一番忙碌下來,額頭都冒了細汗。
隋簡全程旁觀, 心底動容, 難得生出了幾分愧疚之心, 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隻能接著演下去, 否則之前一切努力全白費。
雲深忙完以後坐到了床榻邊,他看了隋簡好幾眼, 欲言又止。
隋簡見此握住他的手, 安撫性的捏了捏,道:“我真沒事,隻是看起來嚇人罷了。”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可雲深哪會相信?都吐血昏迷人事不省了, 要不是剛好遇到他放假回來, 怕不是涼了都沒人發現。
雲深越想越難過,他一點都不想隋簡死。
他問隋簡:“你是不是很生我氣?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你可能也不會這樣的。”
人參精說著話時垂頭喪氣的,愧疚極了, 他已然認定了就是因為自己讓隋簡跟自己雙修,結果又沒好好雙修才導致他病情加重了。
隋簡嘆了口氣:“別多想, 是我受傷太重了, 與你無關。”
“你騙我。”
雲深沒被安慰到一點,反而覺得他隻是在哄自己開心。真與自己無關的話, 他怎麼會在雙修後反而病得越發嚴重了?
眼看著人參精又要哭了,隋簡似乎見瞞不過,隻好嘆息一聲坦白道:“是有些影響的,雙修之法固然對我的傷勢有益處,隻是……”
他欲言又止,雲深焦心追問:“隻是什麼?”
“隻是若不能持之以恆便是適得其反。”
“我不想你難做,這點傷痛我尚且能忍受。”
隋簡說得大義凜然,雲深聽著隻覺得天都塌了。
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他,大反派才會越病越重的。
知道自己好心反倒辦了壞事的人參精破防了,他一把撲到隋簡身上,抱著他腰嗷嗷哭。
“不就是雙修嗎?隻要能治病,讓我做什麼都行。”
隋簡嘴角上揚,手掌覆上人參精頭頂,順著柔順的發絲一下一下的輕撫。
他眼中帶著得逞的笑意,嘴上卻說著深明大義的話。他說:“我怎好讓你這樣犧牲自己呢?過兩日我身體好些了,我回一趟藥王谷讓方陵再為我瞧瞧便好了。”
雲深越聽越心疼,藥王谷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大反派這破體質哪能受得了?
雲深起身將隋簡推倒,雙手按在他胸膛上,氣勢洶洶的說:“那不行,你身體受不了折騰。”
隋簡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砸在床榻上愣了許久,身上的人參精眼神飄忽,不敢以他四目相對,抿著唇弱弱的說:“其實我也想過了,與你雙修……也、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其實說起來還是很享受的,隻是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雲深話說一半時就已經從頭到腳都紅透了,隋簡都怕他自己把自己給羞死了。
“這不會太勉強你了嗎?”
他裝作為雲深考慮的模樣,實際上已經爽得身心舒暢。
他甚至還裝作愧疚的模樣對雲深道:“雙修這種事本就是一輩子的大事,你看我這病體殘軀,指不定哪日就沒了,這樣的我怎好拖累你?”
可憐的人參精被他病弱的外表蒙蔽了雙眼,聞言直搖頭道:“你不是拖累,你可是動動手指頭都能讓整個修仙界震動的大反派,你超級厲害的。隻是現在受了傷,但這些都隻是一點小小的曲折,隻要渡過了它,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隋簡還想說什麼,雲深以為他又要拒絕自己再說些自己不想聽的喪氣話,幹脆心一橫自己為隋簡做了決定。
“雙修這事兒,我是願意的。”
他說著抬腿跨坐到隋簡身上,燒紅著耳根扯開了身上的衣帶,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完全不敢看隋簡道:“你傷勢未恢復,所以這次我來吧。”
他說得含糊不明,但隋簡就是聽懂了意思。
他舌尖抵著犬牙,嗓音暗啞:“這樣是不是太為難你了?要不還是算了……”
人參精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話了,並且羞怯的搖頭道:“沒有為難,我自願的。”
人參精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如今說服了自己在上面動,可謂是犧牲頗大。
這意外的驚喜讓隋簡心中漲滿,他莫名的哼笑一聲,掌心貼著人參精手感細膩順滑的臉頰輕輕摩挲。
“那就辛苦你了。”
確實非常的辛苦,雲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作死,果然不是什麼牛都能吹的,他甚至都沒堅持到結束,最後還是讓隋簡作為主導方完成了整個雙修過程。
雲深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反觀之前還極為虛弱的隋簡生龍活虎的,好像真就採陰補陽滋補好了身體一般,抱著雲深去洗浴時臉不紅氣也不喘,走路都帶風。
也就是雲深累極昏睡了過去,不然指定能發現些端倪。
隋簡將人參精洗得白白淨淨香噴噴的,然後才抱回床榻上牢牢鎖進懷中。
他輕輕的在雲深額頭上印下一吻,眼底翻湧著駭人卻又克制的佔有欲。
他啟唇輕聲呢喃:“你是我的了……”
昏睡的人參精毫無所覺,但卻本能的察覺到危險瑟縮了一下,眉頭也攏了起來。
隋簡伸手為他撫平眉心,而後抱著他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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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心和下限果然是用來打破的,自從雲深坦然的接受了和隋簡雙修這事,之後面對都坦然了許多,甚至還變得越來越主動,都不需要隋簡特意提醒,便自覺問隋簡需不需要。
隋簡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之後便越來越習慣,最後稀松平常。
兩人在玲瓏塔這裡又呆了半年,雲深以一個令人恐懼的速度突破了七級丹師,一路從四十層爬到了六十層,成為了整個玲瓏塔裡的傳說,但由於他一直都很低調甚至不與旁人有過多的接觸,以至於玲瓏塔內的丹師隻聽聞過他的大名卻從未見過他真面目。
不過以雲深的樣貌,說出去大概也不會有人相信那名驚才絕豔的天才丹修“雲參”竟會是他。
攀升到六十層以後,丹師已經可以隨意的進出玲瓏塔,無需再受其規矩困擾。
雲深再次告了假,這回足足請了半年的時間,要先去一趟藥王谷再回西洲。
去藥王谷是為了看一看隋簡的身體狀況如何了,而回西洲則是因為扶桑神樹已經長到了一米高,必須得盡快找到合適的地方移植了。
兩人再次抵達藥王谷已是七日後,當方陵見到隋簡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經得了手,於是看向雲深的目光便多了幾分隱晦的同情。
被他這個心機深沉的表哥看上,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方陵又為隋簡診了一次脈,這次他的臉色緩和許多,他對兩人道:“果然你兩雙修十分互補,這脈象瞧著都強壯了許多,起碼不會一言不合就一命嗚呼了。”
雖然還是不算什麼好話,但對於雲深來說已經是個好消息,也不枉費他犧牲那麼大,隻要有結果,一切犧牲都是有意義的。
診完脈後,方陵給了隋簡一瓶丹藥,並囑咐他一個月吃一顆。
背著雲深的時候,他勸誡隋簡:“你還是早些坦白從寬吧,別哪日叫他自己發現了,到時候不好收場。”
隋簡淡淡的嗯了一聲:“我自然省得,無需你提醒。”
“但願吧。”
方陵搖搖頭,不再多管闲事。
雲深兩人在藥王谷隻待了兩日便出發回西洲,期間又要經歷一次傳送陣,不過這次已經不再像之前來東洲那般窘迫還需要與他人合伙搭乘,這回他們自己就夠靈石開啟了,所以回西洲隻用了短短幾日。
而忙前忙後為了完成主子交代下來任務的左奇,當他發現四合院人去樓空,隋簡早已帶著雲深回了西洲滄驥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丟在了東洲。
比他更慘的,則是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年的雜役,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雲深消息並且成功進入到六十層,結果還是撲了個空,一問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請了半年的假期離開了玲瓏塔的宴行修。
雲深不在,一心向追人的宴行修小少爺哪還肯老老實實留在這裡當任人使喚的雜役?他當即就要走,結果卻被秦朔回拿著當初籤訂的契約告知,他籤了十年的賣身契,要是敢跑的話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