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講了條件,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對面餐具碰撞的聲音,一抬頭,看見對面的小男孩鬼鬼祟祟解開扣子,把一大片皮膚露出來,笨拙地勾引他,臉蛋紅紅的。
許小真覺得好笑:“你不用這樣我也會給你錢,衣服好好穿上。”
甜甜尷尬地把扣子扣上,心裡有些失落,其實他不是這個意思,他覺得眼前的先生很好,早晚是要賣身的,與其賣給別人,不如把第一次給這位先生,至少是他心甘情願的。
不給錢也沒關系的。
但他不好意思說這種話,就很乖地點點頭:“我知道的。”
“你要是不想繼續做這行,一會兒下去找領班,留在這兒打工也行,他們知道你,別說是給我給你介紹的就行。”許小真說完,把衣服整理了整理,給他留下點兒錢,就離開了。
柳問的車停在下面等他。
許小真上車之後,柳問一邊開車,一邊頻頻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是想問昨晚上發生了什麼沒有。
除了柳問,好奇許小真昨晚在那間房裡做了什麼的應該大有人在。
甜甜按照許小真的話,去找領班給自己安排工作,領班讓他等著,沒一會兒經理神色緊張地進來了,上下打量他,掀開他的領口往裡看了一眼,才安心地回去交代了。
領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沒有事,就隨便看看。”
柳問把許小真送回了家,許小真一推開門,就聞見房子裡彌漫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他找去廚房,發現是顧延野,正圍著圍裙,在那兒做飯。
“還沒走呢?”許小真倚著門框,和他打了個招呼。
顧延野聽到他的聲音眸光一亮,解下圍裙,把粥和做好的食物盛好,端出來:“不放心你,怕你喝了酒回來吃不上熱的,來嘗嘗。”
“真拿這兒當自己家了。”許小真話是這樣說的,身體還是誠實地坐到了餐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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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真喜歡家裡有人,他不喜歡一個人孤孤單單待著,顧延野能待在這兒,至少有點聲響,有人和他說話,他不會太寂寞,不然太冷了。
一米八的餐桌,整整擺了大半張桌子,顧延野給他盛了熱粥,端到他面前。
看著顧延野給他洗手作羹湯,一回家就能吃上的熱乎飯,還色香味俱全的,許小真不由得想起自己當年殷勤伺候對方的時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他剛接過筷子,顧延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遽然頓住,溫和的表情冷了幾分,凝視著他領口的位置無法挪開。
上面赫然有一枚淡粉色的唇印,油汪汪的。
許小真渾然不覺,喝了一口粥,胃裡暖洋洋的,誇贊他廚藝不錯。
顧延野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麼,總之應該好看不到哪兒去,麻木地抬手,輕輕拭去許小真嘴角的粥痕,動作溫柔。
這是他多年以來,夢裡千百倍出現的場景。
許小真回來了,他們有了一個新的家,他為小真做飯,小真笑著說他手藝真不錯,他又幫小真擦去嘴角食物的湯汁。
但夢裡,小真不會衣領上帶著別人的吻痕。
顧延野笑不出來,有點呼吸不暢。
他不是陳奕松,能底氣十足地質問;也不是沈冽,一向會撒嬌,吃醋許小真也覺得別有韻味。
他犯了很大的錯,花了七年才重新回到小真身邊,再鬧就得被趕出去了。
“衣服穿了一天髒了,吃完飯脫下來我給你洗吧。”這是他能想出最體面的方式。
許小真嗯了一聲。
顧延野坐在旁邊,一邊給他夾菜,一邊不著痕跡地聊天:“聽說昨天接風是在地下拍賣行,不大順利吧,我應該陪你一起去的。”
“還好,甜棗加大棍的,無非就是想讓我乖乖聽話,給他們辦事,晉雲深也在,看樣子是被他們收買了,不對,有這麼個機會,他應該屁顛顛自己主動投誠去了。”許小真想起晉雲深昨晚在會場左右逢源的嘴臉,有種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覺,對方一直就是那樣的人,和他合作無非也是因為有利可圖。
許小真在酒店吃了些東西,現在隻喝了一碗粥,略微吃了些菜就八九分飽了。
顧延野去收拾碗筷,他脫掉衣服,扔在髒衣籃裡,去浴室洗澡。
顧延野洗完碗筷把他的衣服放進盆裡,手洗。
唇膏帶有油性,看起來有段時間了,不管怎麼洗,還是有一道油乎乎的痕跡,不止留在領口上,還刻在他心裡,刺得他眼睛痛。
——刺啦!
恍惚之間,衣服被扯出個窟窿,徹底報廢,顧延野舉著湿漉漉的襯衫,盡管有些怕許小真責備他,心裡卻好受了許多。
他找了睡衣,輕敲浴室的門,裡面水聲哗啦啦作響。
顧延野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小真,我給你送衣服,需要幫你搓背嗎?”
許小真叫他進去。
浴室裡熱氣氤氲,像開了一層奶白色的濾鏡,許小真赤裸著身體背對著他,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細腰盈盈一握,再往下是挺翹的臀,和修長筆直的腿,水珠從他白皙細膩的皮膚一串串滾落下去,看得顧延野眼睛都直了。
許小真把沐浴露遞給他,把淋湿的頭發抹到後面,甩出的水珠溫熱,濺在顧延野手背上,燙得人渾身發熱。
“你愣著幹嘛?”他微微轉頭,睫毛湿漉漉的,嘴唇被熱氣蒸得紅潤,臉頰愈發白嫩。
顧延野喉結動了動,把沐浴露擠到掌心,搓出泡沫後,落在他肩胛上,然後沿著肩胛處的皮膚慢慢向下滑動,將乳白色的橘子味泡沫塗抹均勻。
他想盡辦法找話題來分散注意力:“小真,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許小真有點不高興:“我一共就兩件襯衫,你還洗壞了。”
“那我再賠你兩件。”他道歉。
“這還差不多。”
顧延野接過花灑,幫他衝幹淨後背的泡沫,再把花灑放回去,收回手。
許小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轉過身,搭在自己光裸的肩膀上,看著他的眼睛,笑吟吟問:“是唇印沒洗出來把衣服剪碎了,還是生氣地把衣服撕碎了?不敢問我就和衣服撒氣?”
顧延野還沒回答,他傾過身去,在對方下巴親了一口:“抱我出去,有點累了。”說著雙臂就纏上了對方的脖子,壞心眼兒地把對方也弄湿了。
橘子味兒的沐浴露酸酸甜甜的,混合著湿濡的水汽,變得曖昧甜膩,他湿漉漉的頭發剐蹭過顧延野的下颌,讓對方不自覺身體緊繃。
顧延野取了浴巾把他包裹住,橫抱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站在他後面給他擦頭發,擦到半幹再用吹風機一點一點仔細吹幹。
許小真窩在浴巾裡,蓬松濃密的慄色發絲垂在額頭,蓋住眉毛,很顯小,和七八年前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許小真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發現他現在是真能忍,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還吹頭發呢。
第120章
許小真把浴巾往下拉了拉, 顧延野又抬手給他拉回去。
他覺得更有意思了,顧延野可從來沒有這麼坐懷不亂的時候。
許小真翻過身去,抱住他, 親昵地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手指撫上他的臉頰, 下巴。
新長出的淡青色粗硬胡茬有點剌手, 蜻蜓點水地略過此處後, 輕巧地沿著他的喉結一路下滑,從上衣衣擺鑽進去,撫摸他的腹肌。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皮膚的那一刻, 許小真明顯察覺到他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心髒跳得好快哦。”分明是自己做的壞事, 許小真還是狀似天真的感嘆, 再仰起頭貼在他懷裡觀察他的反應, 看他忍耐的神情猶嫌不夠,將手搭下去輕輕撫了撫。顧延野終於忍耐不住,側身躲開:“小真, 不要鬧了。”
房間裡除了吹風機嗡嗡作響, 還有顧延野急促的喘息聲,他的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 渾身緊繃,緊實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耳尖也紅紅的。
“顧延野, 壞事做多了是有報應的,以前我讓你停下來,你怎麼不停?”許小真傾身壓過去, 身上浴巾滑落,露出光裸白皙的身體, 帶著橘子沐浴露的香氣,咔噠一聲解開了他的皮帶扣。
顧延野聽到這些話,不再掙扎了,任由他手上繼續動作,即便忍得渾身皮膚緋紅,額頭青筋凸起,也並未制止,隻摟著身上人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許小真擺明了在玩弄他,並不是撫慰的力度,弄得人他又疼又爽,看他仰起頭難耐地悶哼,以及輕顫的身體,一向凌厲的眼眸中盡是隱忍,有一種掌控的快感。
“親親我。”許小真跨坐在顧延野的大腿上,話音剛落,對方就已經埋首,滾燙的吻就像燎原一樣的火一樣滾燙又星星點點地落下了。先是接吻,然後胡亂而急切地親吻他的脖頸,鎖骨,胸口,小腹……渾身上下,如果不是因為牢記不允許留下痕跡,大概要將他完全吞吃下去。
許小真被他親得渾身發軟,天旋地轉後已經躺在床上,他以為對方忍不下去了,沒想到依舊隻是單純的親吻,即便已經腫脹不堪,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弄得滿手,依舊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被親得軟綿綿得哼唧,嗓子裡像有一把浸湿的蜜糖,對方頭埋在他的脖頸處,身體將他嚴絲合縫的覆蓋,清淡的檀香混合著橘子味兒,融洽曖昧,顧延野細細密密的吻落下,剛長出的胡茬觸感粗糙,扎得他發痒,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抱住對方的脖子,問:“為什麼不做?”
顧延野滾燙的喘息噴灑在他耳廓,許小真聽到他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認真地和他說:“我做得不好,你不喜歡,那就不做,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許小真微怔,似乎是上次的話,被他記到心裡了,當年多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人,哪兒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轉而笑了笑,眼睛眯起來,賞了他一個吻,但卻堵住了他微微發顫即將瀕臨極限的那部分,打著圈兒摩挲,看它變得腫脹發紫,連顧延野的皮膚都跟著紅得要滴血,渾身青筋凸起,好一會兒才松開,頃刻就弄得手和床單都黏糊糊的,他貼近對方的臉頰,親了親,大腿貼在他的腹肌上蹭了蹭:“乖狗狗會有獎勵,我教你。”
顧延野現在,可比陳奕松聽話多了,陳奕松是個心眼兒很小又別扭的男人,明知道他和甜甜在酒店房間裡待了一整晚,人還是聞從晟特意送給他的,還真就一點兒都不管,到現在連問一句都沒有,大概更賭氣了。
不過顧延野偶爾上頭了,許小真哭得說不出話,他就自由發揮了,一種粗魯和魯莽毫無技術的直白感覺。
不是掌控顧延野好玩,而是讓一個自大狂妄,位高權重的男人在他手中聽憑擺弄,即便知道他不安好心,即便也已經無法忍耐,還會因為顧及他的感受而無限隱忍好玩。
許小真感覺自己這些年越來越惡劣了,不過對象是顧延野,那就另當別論了。
上趕著貼上來,主動請求他玩弄的男人,好用又忠心,沒必要拒絕。
天剛擦了黑,窗外的景色像被朦朧地籠罩在一片黑青色的水墨中,唯有星星點點的金色燈光。
房子裡冷不是許小真的錯覺,好像因為建築老化,供暖出現了一點問題,溫度一直徘徊在二十三度左右,維修供暖設備的工人得明天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