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邵黎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暫時瞞著這件事的,他說:“我們至今沒找到姓施的那個女人指使人抱走小裴的證據,要是讓她知道我們找到了小裴,萬一幹出點什麼,小裴一個在寺廟長大的小乖孩,哪見過這種髒東西,不把這些人全都解決了,怎麼敢讓他們相認?”
說起這事兒葉邵黎就上火,這麼長時間了謝晦居然都沒認出刑樂是誰,不是說化成灰都能認出來嗎!
葉邵黎嫌棄道:“我姐那麼聰明,怎麼生出來的兒子這麼遲鈍?”
“她聰明個屁。”葉勝培每每提起葉青,眉毛都恨不能擰成一根,他“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說:“她要是聰明能嫁給姓謝的?能讓人弄瘋?能到死都讓人扣上精神不好的帽子?謝晦那明明就是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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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謝洪啟高血壓差點犯了,施敏問了半天都問不出緣由,後來她自己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謝晦那最近多了一個年輕人每天進進出出,而那個人的年紀......
施敏借著去看謝雲霄的名義去了趟京大。
謝雲霄跟幾個同寢的男生正準備去吃飯,看到施敏,謝雲霄一愣:“媽?”
施敏看了一眼跟謝雲霄一起的幾個男生,目光粗略一掃,就瞧出了這幾個人從頭到腳的價值,她甚至沒有虛偽的客套,連正眼都沒給那幾個同學,直接把謝雲霄叫走。
謝雲霄從小交朋友的方式就是裝逼,讓別人主動來奉承他,可上了大學以後他發現,這些人不再像小學和初中時候那些男生一樣見到好東西會一窩蜂的圍上來,之前那個寢室他以為是因為刑樂的關系才讓他跟其他人相處不好,可換了寢室後他才發現,這些人是真的不吃這套。
最近他正學著改掉這個習慣,跟同寢室的人相處的也還算愉快,可眼下施敏的一個眼神,讓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謝雲霄還沒跟施敏走,那幾個同寢的男生就拽著彼此離開了,連聲招呼都沒跟謝雲霄打。
謝雲霄想跟他們說點什麼,卻被施敏拽了一把:“你平時都跟這樣的人來往?我不是跟你說過,交朋友要交上檔次的,跟這些人來往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謝雲霄不想理她,他甩開施敏的手,一個人蹭蹭往前走。
施敏跟在他身後:“最近有沒有見過你嫂子?”
謝雲霄覺得他媽有病,人家謝晦都不認他這個弟弟,她還總是“嫂子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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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都在一個學校,怎麼可能沒見過?”施敏說:“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誰走得近,你們學校有沒有一個跟你年紀差不多大的,跟他關系比較好的人?”
“不知道。”
突然,謝雲霄腳步一頓。
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在學校偶遇一個人幾率其實不大,謝雲霄最後一次見江白是在學校附近的派出所,之後這幾個月他確實沒在學校見過他。
可眼下在施敏追問過後,這人就這麼巧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江白低著頭看謝晦發過來的信息,一臉的莫名其妙。
謝晦:【我剛打了個噴嚏,是不是你在罵我?】
江白:【讓程憎給你買藥去,治不好我親自給你研究一種。】
江白按完發送,就聽刑樂嘟囔了句:“倒,倒霉。”
江白抬起頭,看到施敏和謝雲霄站在對面,他下意識抓住刑樂的手腕,把他往身後帶了一下。
刑樂順著江白的力道往後退了一步,茫然的看著江白:“哥?”
見江白沒理他,刑樂順著江白的視線看向對面的女人。
江白很快就錯開了視線,拽著刑樂繼續往前走,經過施敏母子身邊,施敏剛要開口,就聽見謝雲霄突然罵了句“傻逼”。
施敏一怔,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剛想問他在罵誰,被江白扯著的男生突然一腳就踹了過來。
刑樂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給謝雲霄,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他指著謝雲霄:“罵誰,你!”
刑樂最近在跟蒲滿學打架,蒲滿下手狠,教人也絲毫不收著,她教刑樂的,出拳要穩,出腳要狠,要麼不打,要麼就往死了打。
刑樂學的很快,隻不過至今沒遇上給他練手的,眼看著謝雲霄盯著江白罵的,他半點力氣都沒收著,一腳就踹了過去。
江白走著走著突然被一股怪力往回扥了一下,看著刑樂一腳就把謝雲霄踹倒,不禁在心裡感嘆,這戰鬥力,簡直跟謝晦如出一轍。
施敏反應慢了半拍,半天才去扶謝雲霄,等她反應過來想去指責刑樂時,刑樂已經被江白給拽走了。
打完人就走?
怎麼跟謝晦一個毛病?!
施敏突然想到什麼,問謝雲霄:“剛才打你的那個是誰?他是不是住在謝晦家裡的那個?”
上次打架謝雲霄就知道自己打不過刑樂,這次更是連點準備都沒有就被踹倒了,他心裡不服,但又不敢去找回來,畢竟是他自己當著人面嘴欠才挨了這一下。
他拍了拍肚子上的雪腳印,憋屈的說:“什麼住謝晦家,誰知道,他是江白他弟。”
施敏愣了一下:“江白的弟弟?江白哪來的弟弟?”
謝雲霄煩道:“誰知道他哪來的弟弟,反正就是他弟,他要不是江白他弟,至於我說江白一次他就打我一次嗎?”
施敏皺了皺眉頭:“你還什麼時候挨打了?”
謝雲霄說禿嚕嘴,索性就把上次打架打進派出所的事跟施敏說了。
施敏聽完重點直接跑偏,絲毫不關心他挨打,而是問:“所以是謝晦去派出所接的他?”
謝雲霄看了自己親媽一眼,心裡又憋屈又煩躁:“你幹嘛老把他跟謝晦扯到一塊,上次是江白來接的他,謝晦是陪江白一起來的,他跟謝晦關系不好,還在派出所裡吵了幾句呢。”
聽到謝雲霄說那小子跟謝晦關系不好,施敏眉頭松了松。
如果這孩子真是謝裴,謝晦還不得把人供到天上去,別說吵架了,估計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所以一直住在謝晦那裡的人是江白的弟弟?
江家什麼時候又冒出個男孩她怎麼不知道?
不管怎麼樣,隻要不是謝裴施敏就放心了,她看了眼自己的兒子,皺著眉頭拍了拍他的衣服:“完蛋玩意兒,挨打了就不會還手?”
謝雲霄:“......”那我也得打得過啊。
第62章
一個星期後,江俊聯合邙山縣當地的警察查到了聖心孤兒院倒賣孤兒的證據。
孤兒院收進來的孩子都會登記,被領走的孩子也有領養記錄,之所以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是因為他們查了這家孤兒院從建立以來所有孩子的檔案,十年裡,隻有進來的記錄卻沒有被領養或者成年後籤署離開協議的孩子,足足有二十二個。
二十二個。
就這麼活生生的在他們全縣人民的眼皮子底下,丟了二十二個孩子!
如果沒人細查,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每年在這百十來個孩子裡憑空消失幾個是多麼簡單的事。
孤兒院裡的孩子可能會被糊弄過去,一句“被領養了”小孩子都不會懷疑,甚至還會羨慕,可大人不一樣,除了院長那些在孤兒院工作的人全都被帶回了警局,一審才知道,這幾個阿姨竟全都被院長收買了。
她們或許沒有親手參與倒賣,但她們知情不報,助紂為虐,同樣可恨。
十二月底,邙山縣孤兒院的事上了社會新聞,事情鬧的很大,可惜被賣掉的孩子沒有任何交易記錄,院長說她不知道買家是什麼人,對方每次都是上門交易,用的也都是現金,甚至給她看過關戚和申嵩的照片,她都矢口否認。
江白沒想到他們動作居然會這麼快,居然在警察之前收買了院長,如果院長一直不承認,那就隻有曾經見過申嵩和關戚去買孩子的人才能證明他們是買家了。
晚飯江白沒吃,他跟刑樂兩個人捧著一大桶冰激凌一邊看新聞,一邊你一勺我一勺的挖。
“太,太可怕了簡,簡直。”刑樂皺著眉頭吐槽:“喪盡天,良啊。”
江白看了刑樂一眼,沒跟他說還有更喪盡天良的,最近他在研究P國研究所提供給平江二院的那些藥劑,簡直看的他心驚膽戰。
孩子年紀小,江白不想嚇著他,另外這件事有可能還有關他親生母親,謝晦知道P國研究所和平江二院聯手做過什麼實驗後都沉默了兩天,更何況是目前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刑樂。
江白說:“不知道孤兒院剩下的那些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同樣在孤兒院長大的江白,雖然沒經歷過這種可怕的事,但也知道孤兒院的生活是什麼樣,現在整個孤兒院沒人管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支撐下去,如果不能,那些孩子又該怎麼辦?
謝晦沉默的看著電視,江白挖了一勺冰激凌遞到謝晦嘴邊:“吃嗎?”
謝晦看了一眼勺子上的冰淇淋,又看了眼江白。
江白主動哄他一次不容易,謝晦即便不愛吃也沒推辭,他含掉勺子上的冰激凌,甜的要死,也不知道他倆是怎麼一口氣吃掉半桶的。
謝晦看著新聞裡孤兒院裡的那些孩子,不禁想起自己的弟弟,他問江白:“你想不想去看看?”
“你是要找......”江白話說一半,頓了頓,看了眼刑樂,改口道:“去考察嗎?”
謝晦確實想去看看那些孩子裡有沒有小裴,他點了下頭。
刑樂聽到謝晦說要去孤兒院,連忙舉起手裡的勺子:“我也要,要去。”
江白:“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你去什麼去?”
謝晦倒是一反常態的沒跟江白站在一頭:“他想去就讓他去唄。”
江白愣了一下,見鬼了,他居然沒說把刑樂踹飛,他是被冰激凌冰到腦子了嗎?
刑樂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得意道:“就是,孩子想去就,就讓他去,唄。”
江白看看謝晦又看看刑樂。
這倆人能和平相處江白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就是覺得這段時間謝晦對刑樂的耐心似乎好了很多,這很反常,但江白卻一直沒找到他反常的理由。
謝晦去打電話安排行程,江白問刑樂:“他剛才為什麼幫你說話?”
刑樂舔了舔勺子:“誰知道,呢他最近可能心,心情好,不不老是跟,跟我嗆嗆了,也可能是意,意識到自,自己年紀大,大了。”
江白心說你這話最好別讓他聽見,不然新的一輪戰爭就會馬上開啟。
江白還是覺得奇怪,無緣無故謝晦怎麼會突然放下敵意:“他是什麼時候不跟你嗆嗆的?”
刑樂想了想:“唔......好像是那,那倆哥哥來,的那天。”
江白回憶了一下那天刑樂是不是幹了什麼讓謝晦高興的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晚上,江白被謝晦按在床上,恍惚中聽見謝晦咬著他的耳朵問了句:“你男人厲不厲害?”
江白猛地睜開眼——他好像知道謝晦為什麼不吵吵著把刑樂的腿打斷扔出去了。
那天刑樂是不是說了句“他是你男人”?
江白看向一臉滿足的謝晦。
......這個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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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江白就被謝晦給親醒,迷迷糊糊中聽見謝晦一邊親他一邊說說今天要出趟門,晚飯前來可能趕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