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七天七夜》, 本章共3720字, 更新于: 2024-11-12 00:27:37

山間的罡風和老鷹全都在一瞬間猛地衝入,紀珩沒有再攻擊,僅僅是將匕首橫在身前,擺出普通防範姿勢。


老鷹奇跡般一改之前的兇殘,飛過來停在刀刃上,尖嘴張著,身體的重量壓得匕首發生微微的彎折。


蘇爾主動朝老鷹靠攏,小心解下鋒利鷹爪上的一個小竹筒,倒出兩張皺巴巴的紙,上面的三個血字觸目驚心:邀請函。


紙張出現的剎那,纜車猛地提速,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便抵達目的地。平地出現,蘇爾抓緊時間跳下去離開危險的車體,先前情況緊急,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邀請函右下角還有一個倒計時。


40、39、38……每一瞬間秒數都在減少。


危機暫時解除,蘇爾說了句玩笑話:“霍格沃茨的送信方式?”


隻是這老鷹可比貓頭鷹兇殘不少,而且容易混淆視聽。


紀珩:“這一局的關鍵便在於老鷹。”


高空中的爭鬥玩家完全不佔優勢,那麼出路隻可能在突然出現的猛禽身上。問題在於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玩家在慌張下容易喪失基本的判斷力,把老鷹當做敵對方。


蘇爾盯著手中的皺巴巴的紙張,忽然問:“等到倒計時結束,還沒有發現邀請函的會如何?”


紀珩抬眼望向晃晃悠悠的纜繩和幾隻用爪子在上面撕扯的雄鷹,冷漠道:“死。”


第159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還剩倒計時二十秒時, 葉笑岑帶著周雀出現,林樂樂和他們差不多前後腳跳下纜車,模樣一個比一個狼狽。


蘇爾仰頭望天:“找靠山是門技術活。”


周雀看他的眼神格外怨毒。


葉笑岑沉聲道:“說話還請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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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突然很能理解紀珩先前的說法, 自打進入副本,心中便有控制不住的殺念。若在平時, 遇到周雀這樣的人, 他最多就是一笑而過,現下卻主動將矛盾升級。


環視陰森的崇山峻嶺, 不禁思索究竟是周圍環境的問題, 還是個人心理上出現的偏差。


就在這時, 空氣中撲扇翅膀的聲音愈發劇烈,兇殘的老鷹猛地朝這邊俯衝而來。


猛禽少有成群結隊,這一幕堪稱壯觀。面對威力巨大的利爪, 眾人跟不約而同找障礙物躲避,雄鷹速度極快,不等他們後退幾步, 已然衝入平地上空盤旋,幾根硬邦邦的羽毛落下, 被風吹落到山崖下。


就在蘇爾琢磨老鷹要幹什麼時, 它們突然靠攏垂首作出恭敬的姿態,順著老鷹低頭的方向望去, 一個極度嫵媚的女人撩了撩頭發走過來。


林樂樂忍不住偷偷瞄向對方的胸口處,再看了看自己的, 然後目光又聚焦在女人雪白的大腿上。


陳不棄輕咳一聲提醒她:“你看得比我們都要入神。”


林樂樂回過神, 語氣透露著疑惑:“主持人?”


“歡迎各位來到輪回度假村,我叫朱媚,”女人保持職業微笑:“老板臨時有事, 由我負責接待大家。”


第一眼注意力容易聚焦在火辣的身材上,很快大家便意識到穿著和發飾更值得關注。


朱媚一身旗袍,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線繡著惟妙惟肖的牛,頭上戴了個小牛角發箍,也就是靠顏值撐著,才讓人忽略了不倫不類的穿搭。


“咦……”


她的目光流連在蘇爾的皮膚上,做了個明顯吞咽口水的動作。


如今可以確定朱媚絕對不是主持人,這樣的眼神活脫脫像是獸類看見了食物。


周雀幸災樂禍地勾勾嘴角,當初蘇爾仗著好皮膚獲得老婆婆的賞識,拿到高級道具,現在卻因此被個不知底細的怪女人覬覦,也算是現世報。


朱媚越看越著迷,最後甚至忍不住上手要摸,半途中被一隻匕首阻攔。


紀珩冷聲道:“這樣對待客人,是不是不太尊重?”


遺憾地收回魔爪,朱媚望著蘇爾說:“你這皮真好。”


“過獎。”


朱媚終於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帶路走向山林深處。


前方石階延伸的盡頭,是一道古老的石門,層層綠蔭遮掩下露出房屋的一角。眾人走近了才發現石門一分為二,形成兩個入口,左邊門刻著‘前世’,右邊則是‘今生。’清一色的紅色染料撰寫,筆法張狂霸道。


朱媚是從右邊門進的,紀珩則走了左邊,蘇爾亦然。


排在他們後面的林樂樂有些拿不定主意,照常理選擇‘今生’更有利,無論古今人們都喜歡將前塵往事比作雲煙。但看蘇爾和紀珩走得那麼堅定,她又有些不確定了。


周雀撇了撇嘴:“也許就是故意誤導我們。”


林樂樂猶豫了一下,最終從寫著‘今生’的那道門進去。


陳不棄也走了‘今生。’


輪到周雀,他眼珠一轉準備走左邊門。


隻有傻子才會拿性命冒險,誤導別人。


葉笑岑拉了他一把:“不對勁。”


那兩人如果真的掌握了什麼信息,絕對不會第一個進門,親身給他們做示範。


“走右邊。”


周雀急道:“可……”


葉笑岑直接打斷:“林樂樂他們也選了。”


周雀明白過來,真要有問題,有葉笑岑在,出問題的肯定也先是林樂樂和陳不棄。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很響亮,朱媚扭著腰主動介紹起輪回度假村的歷史。


蘇爾耐心聽著,順便觀察度假村的內部結構,回過頭發現其他玩家被落下一段距離,顯然是在選門那裡耽擱了。


朱媚走在最前面,明明是背對著他們卻仿佛知曉後面發生的事情,神秘莫測地說了句:“選擇很重要。”


蘇爾不以為然:“都一樣。”


朱媚腳步一滯,回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蘇爾任其打量。


笑容重新浮現在朱媚臉上:“看來你已經掌握了一部分讓度假更愉快的竅門。”


對此蘇爾不以為然,他和紀珩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尋求真相,也就是過去,自然要選前世。至於其他人,不似兩人情況特殊,選今生更加有利,興許能從中得到關於弄虛或者必死局的信息。


朱媚繼續邁步,叮囑道:“現在來得客人隻有你們,建議不要選太遠的房子。”


左手邊是一排二層小樓,外觀上區別不大,唯一的不同在於外牆上雕刻的圖案,分牛羊兩種。


紀珩突然問:“有沒有人數限制?”


“當然不,朋友聚在一起是度假的樂趣。”朱媚頓了頓貼心補充道:“幾個人住一棟樓自己決定,零點前覺得不滿意,還可以臨時更換。”


恰巧這時葉笑岑等人也趕了過來,朱媚嬌俏地眨了眨眼,用暗示的口吻說:“晚上覺得孤單,歡迎你們隨時來找我玩。”


林樂樂自動和陳不棄站在一起,準備住一起。


見狀蘇爾眉梢一動,這兩人的互動不像是男女朋友,不過又認識,大概率是用了組隊道具。葉笑岑和周雀就更不用說,一個組織,隊長帶著隊員刷副本。


這樣看來從進副本的一刻,六人便自動成三組。


朱媚手中多出一串鑰匙,套在指尖轉悠:“想好了沒有,選哪棟樓?”


葉笑岑斜眼一瞥側面樹上的老鷹,就近選了一棟有牛圖案的小樓。鑰匙才插進去一半,老鷹便落在房檐上,兇狠地眼睛注視著他們。


周雀小聲道:“要不還是換一棟?”


無視他的提議,葉笑岑徑直走了進去。


周雀隻能咬牙跟上。


紀珩和蘇爾對視一眼,同樣選擇有牛圖案的小樓。


推開門的是一瞬間,蘇爾眼神微變,站在門口沉吟兩秒:“很個性。”


朱媚還在小道上站著,似乎要確定每個人都走進去。


蘇爾沒令她失望,粗略地看了一下徹底跨過門檻。


現在是晚上,蘇爾進去後沒立刻開燈,小樓裡談不上完全的黑暗。他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地方掛窗簾,又因上下兩層皆安裝著巨大的落地窗,使得採光過分好,哪怕是在深夜,也能借助稀薄的月色看清屋子外面。


等他觀察的差不多,紀珩才打開電源,僅僅是一瞬間,便再次關上。


太亮了。


站在光圈下,還能感覺到溫度,令人十分不適。


蘇爾無奈:“這燈可以和浴霸媲美。”


紀珩打開櫃子翻找,不多時發現一個手電筒。借助靠著手電筒的光芒,兩人開始探索房間。


做樓梯的木材很薄,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蘇爾下意識減弱鞋子落地的力道:“我們像不像做賊的?”


二樓隻有一間客房,洗手間單獨位於走道盡頭。


紀珩把手電筒往上舉了一點,對準臥房內的一角:“賊可不敢惦記這樣的人家。”


光源聚焦處是張開雙翅的雄鷹,仿佛下一秒便會撲過來。


蘇爾沒有躲反而上前一步,遇到光也沒反應,說明很可能是標本。他輕輕用手摸了下,沒有溫度,羽翼很幹燥。


類似的標本不止一件,牆壁,玻璃罩上……隨處可見。


紀珩走到落地窗前,忽然問:“如果讓你選,你會選哪個住處?”


蘇爾:“一樣,牛圖案的屋子。”


“原因。”


“我專門觀察過,牆壁上繪制得可不是普通的羊,而是山羊。山羊在西方文化中常代表惡魔,甚至有淫邪之意……還有朱媚雖然打扮成半人半牛的樣子,不過身上有淡淡的羊膻味,所以還是選牛吉利些。”


餘光瞄見紀珩的表情,聳聳肩:“哪裡不對麼?”


“解題思路很開闊。”


紀珩指了下守在外面樹幹上的一隻老鷹。


“所有牛圖案的小樓周圍,都有老鷹盤旋。”


蘇爾立馬反應過來:“先前老鷹負責送邀請函,把玩家帶到這裡,暫時可以看作是光明的一方。”


紀珩點頭:“也別放心得太早。屋子裡這麼多老鷹標本,很可能是在鎮壓著什麼。”


標本全部聚在臥房,意味這裡要麼是最危險的地方,要麼是最安全的。


兩人一合計,最終還是決定睡在臥房。


就算真的鎮壓著髒東西,也不至於第一夜便毫無預兆地解開封印。


蘇爾上床前仔細在房間中轉悠一圈,發現第二個違和的地方——雕像。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人頭雕像,寬大的帽檐遮住全臉三分之二的面積,臉的方向正好對準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帽子中央似乎動了一下,就像是雕像在透過帽子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蘇爾動用魅力值吸了一下,沒反應,借助體內的神秘之眼去看,隻能瞧見模糊的馬賽克:“這東西有古怪。”


紀珩也沒感受到陰氣,考慮後說:“搬出去吧。”


貿然把雕像砸了不可取。


蘇爾看法一致,萬一惡魔封存在雕像中,砸爛就是自尋死路。


他行動力極佳,立刻撸起袖子直接將雕像搬去樓下。


雕像任由被搬運,這個過程中也不反擊。


順利擱置好,蘇爾松了口氣,沒有發現轉身的瞬間,雕像嘴角掀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次副本開局並不輕松,纜車上耗損了不少體力,回到房間蘇爾簡單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因為紀珩就在旁邊,不需要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睡得還挺沉。


朦朧間似乎有風刮進來,蘇爾覺得頭皮發麻,猛地睜開眼,雕像正直勾勾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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