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來時一樣,半個身子很快被吸入鏡子裡,白骨可惜電擊器,伸手要拉他一把。蘇爾卻是躲過揮了揮,緩緩吐出兩個字:“再見。”
最好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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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封建詭異的村子,再看弄虛,突然覺出這座城市的可愛之處。
對比產生幸福感。
微松一口氣,望見聚在酒店內的幾位玩家時,蘇爾眉梢一動……對比還能產生傷害。
選擇打安全牌的玩家此刻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主持人分明說得像是一場死局,然而去的全部安然無恙歸來,早知如此,他們何必留下虛度光陰。
有幾人很快調整好心態,但還有兩三人,眼神摻了些敵意暗暗一瞥蘇爾。
莫名膝蓋中箭,蘇爾還挺納悶。
難道真的是體質問題?
紀珩淡淡道:“總有些庸人想著武力值這麼低的都能活下來,我肯定也能。”
“……”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一時間酒店的人都能聽見。
青蓮智者穩坐釣魚臺,欣賞這場戲。
紀珩問:“面對這種人,該說什麼?”
蘇爾接得從善如流:“你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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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大喜歡這句話,不過面對個別人,還是很應景。至少當下不再有玩家用那種酸澀嫉妒的眼神注視自己。
主持人的工作很到位,讓兔子侍者提前準備好飯食,給回來的人接風洗塵。視線一掃,青蓮智者面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收獲不小,你們幾個就快要找到完整的希望。”
他說話有種四兩撥千斤的味道,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氣氛緊張起來。
留守的玩家再次懊悔沒有參與進遊戲當中。
“既然人齊了,現在又還是上午……”
青蓮智者沒有給這人說下去的機會,不容置喙道:“新的任務明天會發放。”
同樣的一頓飯,有的享受美食,有的食難下咽。
青蓮智者忽然開口:“隻剩下最後一個任務。”
蘇爾停下啃雞腿:“還有兩天時間。”
“第七日是純粹的觀光遊覽,”青蓮智者慢悠悠道:“所以希望各位能在明天有所得,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小遊戲。”
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翹:“相信你們會喜歡。”
第135章 躺贏
很多話都需要反過來聽, 主持人以玩弄生死為趣,他的有意思意味著危險系數大。
青蓮智者是個很懂養生的人,飯後小坐片刻, 便去外面的林蔭小道走路消食。見他外出,蘇爾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了上去。
對面萬億問:“不過去瞧瞧?”
紀珩的神情看不出什麼, 隻說:“約莫是關於組隊的事情。”
青蓮智者自然能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笑吟吟等人走過來。
最需要防範的類型之一便是笑面虎,蘇爾同樣帶著笑直入主題:“請教一個問題, 必死局中能不能用組隊道具?”
“出了弄虛玩家會被直接投放進各自的必死局, 一般就算用組隊道具也組不到隊員。”
蘇爾清楚這點, 但他走了個後門想來不受條件約束。
正如所料,青蓮智者給予回應:“你的順序被打亂,自然可以用。”
聞言蘇爾微松口氣, 能一起下副本,總比在外界幹巴巴等著消息好。以遊戲的作風,出了弄虛必定要修改他的記憶, 讓自己忘記前因後果。
捕捉到微表情,青蓮智者笑意未減:“你是個聰明人, 可惜我不喜歡人類。”
這種時候閉上嘴不接話就對了。
蘇爾慢慢踱步在小道, 仿佛真的隻是散步。
風一吹,青蓮智者避開落葉淡淡說:“主持人喜歡的不是死人, 而是看人性掙扎……”
蘇爾其實有些困倦了,左耳進右耳出。
快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 青蓮智者停下腳步:“為了追尋戲劇性衝突, 我留了一條生路同樣是一條絕路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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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的玩家多數已經回到房間,無視那些古怪的注視,蘇爾目不斜視坐電梯上樓。
紀珩才洗漱完不久, 靠坐在窗邊,難得帶著些懶散。
蘇爾拿了兩瓶咖啡回來提神,順便復述了適才的對話:“主持人故作神秘,也不知是要表達些什麼。”
紀珩手中多出一張空白的紙條:“可能和它有關。”
這是來的第一天青蓮智者下發的獎勵,當時他用了各種方式甄別,得出的結論隻是普通紙張。
蘇爾:“青蓮智者說過在弄虛可以找到使用方法。”
紀珩嘴角微掀:“有些話聽聽就行了。”
蘇爾細品了一下這句話,覺出是在打太極,主持人也在希望之城,答案說不準隻能從他身上找。
腦海中思索著很多問題,直至帶著困惑入睡。
新一天的朝陽初升,翌日蘇爾醒來時,在床上靜坐了半分鍾,大腦處於完全放空狀態。
所有人都起得很早,來到餐廳時,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用餐。
早餐的形勢換了個花樣,是自助餐。
青蓮智者隻取了饅頭和一碟小菜,動筷前先說:“選擇很重要。”
不少玩家面色難看,再度想起他們白白浪費三天的事實。
依珠手指卷著頭發,衝蘇爾那邊招手,示意到旁邊坐。
蘇爾和紀珩坐下後,她軟綿綿說:“主持人這張嘴可是比我還毒。”
蘇爾笑了笑,安靜吃早餐。
照舊等眾人吃得差不多,青蓮智者才緩緩開口:“今天的遊戲叫龍鳳呈祥。”
蘇爾昨晚沒睡好,一不留神把心底話說了出來:“聽上去還挺喜慶。”
青蓮智者沒有責怪他的插話,繼續說:“規則很簡單,黃昏時城東吃月餅,城西嫁女兒,城南放河燈,城北插茱萸,你們挑個感興趣的參與一下。”
他說得很模糊,玩家不得不開口提問。
“隻能參與一個活動?”
“不限制。”
見他們若有所思,青蓮智者笑了下:“量力而行,風險與收益是成正比的。”
遊戲開始的晚,白日裡新一波的怪物湧進弄虛,蘇爾沒再去收過路費,踏實待在酒店。
日落西山,天邊一片赤紅。
蘇爾提前吃了晚飯,臨走時穿了件外套,便和紀珩出發。
酒店門口停著四輛公交車,他躊躇片刻,低聲和紀珩交流幾句,上了去往城西的那輛。
後面幾排已經坐滿,似乎大家都傾向於後面的位置。
巧合的是選擇參加上一輪遊戲的玩家,除了李子倉都在這裡,剩下七個蘇爾不大熟識。
他剛一坐下,外面便有人敲玻璃,偏頭一看竟是李子倉。
“我去城東了,”他說:“那裡有月餅吃。”
“……”
看其一臉饞樣,蘇爾突然覺得無渡和末世比,其實還算不錯。擺擺手祝他好運,蘇爾靠在座椅上輕輕一嘆。
萬億就坐在他後一排:“我還以為你會去城南或者城北。”
蘇爾帶著疑惑地‘嗯’了聲,旁邊紀珩竟然笑了下說:“因為你總不按常理出牌。”
龍鳳呈祥原指喜事吉利事,放河燈自古有悼念親人之意,甚至有超度亡魂之說,插茱萸則是重陽節的習俗,意為驅邪治病,加上‘遍插茱萸少一人’這句詩太有名,放在恐怖副本裡讓人多少有點瘆得慌。
這二者和‘喜’都扯不上太大關系。
既然這遊戲名為龍鳳呈祥,往喜事上靠好處約能多一點。
蘇爾認為他對自己有誤會:“我求穩。”
萬億扯扯嘴角,意味深長反問一句‘是麼’,便不再說話。
似乎是為了應景,開車的司機一張慘白的臉上打著兩坨腮紅,一路車速飛快,中間沒有停下過。
司機模樣怪異,不過對於身經百戰的玩家來說,頂多也就多看兩眼,他們真正的戰場在城西。
一下車便看到街道兩旁高掛著大紅燈籠,紅彤彤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過年。路口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視線掃到其中一名玩家時臉上的笑容變淡:“穿著一身黑來,也不嫌晦氣。”
被點名的玩家叫喬月,心中暗道不好,再看其他人,均是穿的很有色彩感。包括蘇爾,臨出門前特地換了個淺藍色的外衣,不扎眼看著還很活力。
中年人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不過陰測測地瞥了眼喬月,過了片刻才十分熱情說:“婚禮還缺幾個人手,願意兼職的可以報名。”
說著依次發了一張表。
蘇爾粗略一掃,有服務生,有收份子錢的,連賓客都有。
中年人解釋:“新娘家沒什麼親戚,為了不顯得寒顫,要僱幾個群演。”
正面看完又翻過去,背面一面空白,蘇爾低頭皺眉:“怎麼沒有新郎的角色?”
“……”
問得人真心實意,中年人神情卻不大好看:“大喜的日子,掂量著點開玩笑。”
蘇爾十分認真:“你仔細想想,新娘或許是故意讓人來假扮親戚,方便逃婚。”
他還分析了幾個熱點案例,後說:“萬一有一方悔婚怎麼辦?留著我好歹是個備選。”
中年人嘴角抽搐,咬牙切齒說:“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蘇爾無奈:“那我就去收份子錢好了。”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這種事適合穩重的人。”
“我經驗特足。”蘇爾拍胸脯保證。
中年人暫且信了。
萬億覺得納罕,但看蘇爾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像說謊,便問紀珩:“他還有這種經驗?”
紀珩想了想,微微頷首。
前不久才收了一大筆過路費,經驗肯定是有的。
每種職業在人員上不存在限制,十一名玩家,最終有四人選擇收份子錢,一人當服務員,剩下的則盡數當賓客。
賓客相對自由度要高一些,蘇爾本來也想選這個,耐不住收錢的誘惑更大。
萬億剛和紀珩說完話,餘光掃到他的表情,愣了下……怎麼看著有要卷款跑路的徵兆?
不止他一個注意到這點,雖然好小鮮肉這口,依珠還是說了句:“別一個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