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說:“得了,那我就算你一個,讓我開動聰明的腦袋瓜想想都叫誰。不如,讓沈喬帶著簡餘墨也來吧,你說咱們和沈喬也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她的男朋友咱們是不是得正式見一面啊?”
“隨便。”
張啟雙目放著得意的精光:“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沈喬在浴缸裡泡了許久,水已經從熱變溫,甚至變涼,她才從浴缸爬出來。脖子裡圍著大毛巾從浴室出來,恰巧看到上樓的沈瑜。
沈瑜喊住往臥室走的沈喬:“剛剛老七打電話,約著後天去爬野長城,你去不去?”
“不去。”沈喬想都沒想的拒絕。
沈瑜說:“那我就替你回了?”
“嗯。”
沈喬關上房門,在梳妝臺前坐下,左手邊是個精致的首飾盒。沈喬猶豫了一會兒,緩緩打開首飾盒,從暗格中小心取出一隻耳飾,晶瑩剔透的紫水晶,獨一無二。世界上有些東西的確是獨一無二,但是那並不代表獨一無二的東西必須屬於我們。當別人擁有時,就要學著放棄。
沈喬拿起耳飾,轉身走出房間,風風火火的衝入洗手間,毫無猶豫的把耳飾扔進馬桶裡。可是當她的手放在衝水開關上時,卻猶豫了。
它孤零零的飄在水面上,隻要她輕輕一按,它就會從此萬劫不復再無重見太陽之日。他們都是一樣的,是孤單的那一個,湊不成一對的耳飾,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是多餘的。
是多餘的……
沈喬咬著唇,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飾仿佛越來越遠,慢慢消失……
最終,沈喬腿一軟,跌坐在馬桶邊,雙臂抱著腿大聲哭了起來。是她先放棄的,能怨得了誰?是她忘記在最美的時光去好好愛他,又能怨得了誰?是她讓幸福從指間溜走的,今時今日的一切,都不過是她自作自受,活該她不幸福。
可是為什麼,她會如此難過?會止不住的哭泣?那麼心痛,為什麼?
沈瑜發現浴室的門是反鎖著的,依稀聽到了哭泣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沈瑜不禁皺起眉。
Advertisement
顧華蘭親自給兒女們送湯,可是卻發現沈瑜杵在浴室門外。顧華蘭不解的問:“在這幹什麼?”
沈瑜瞥了一眼門板:“我們倆打賭,我輸了,得給她站崗。”
顧華蘭不禁皺眉,無奈的搖頭,把託盤放在二樓客廳,囑咐道:“待會兒站完崗記得把湯喝了。”
“保證完成任務!”
顧華蘭被沈瑜逗笑,無奈的搖著頭下樓,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住,“我怎麼好像聽見,哭的聲音?”
沈瑜衝著沈喬的房間揚了揚下巴:“她的電腦裡放著苦情劇,恨不得整集整集的哭,她還看的特上癮,真是邪了門了!”
☆、(二十二)刺激和報復
沈瑜開始哐哐鑿門,衝著門板喊:“你還有完沒完了?再不出來我可撞門了啊!”
片刻後,洗手間門從裡面打開一條縫,沈瑜輕輕推開,勾著頭看到沈喬站在洗手臺前,水龍頭開著,哗哗的流水聲傳來。沈瑜走過去,眯起眼睛問:“你這是……幹嘛呢?”
沈喬拿著刷子,對著水龍頭,小心翼翼清洗著剛剛從馬桶裡撈出來的耳飾。她說:“耳墜掉馬桶裡了,撈出來刷刷。”
“那是什麼?”沈瑜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
沈喬順著他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中的小刷子,無所謂的說:“牙刷。”
沈瑜不死心,咬牙切齒的問:“誰的?”
沈喬蹙眉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是你的。不過你放心,用完會還給你的。”
沈瑜:“……”
沈喬拿起洗幹淨的耳飾控水,牙刷在水龍頭下隨便衝了衝,便再度放回沈瑜的牙杯裡,接著便轉身走出洗手間。
沈瑜不可思議的望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已經氣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忘了要攔住沈喬好好教訓她一頓。沈瑜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心情,抓起牙杯扔進垃圾桶裡,但是不解氣,連帶著沈喬的也一起扔了!
清晨,冬日暖暖的陽光懶洋洋的灑進窗棂。沈喬還在睡,放在床頭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沈喬費力的夠著手機,根本沒有看是誰便摁下了免提。
電話彼端的人咋呼道:“聽沈瑜說,你不去爬長城了?”
沈喬迷迷糊糊中應了一聲。
張啟問:“為什麼?”
沈喬喃喃:“累。”
“別啊,幹什麼不累啊?”
沈喬揉了揉耳朵,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你們去吧,也不差我一個,祝你們玩的開心。”
“我都跟大家說了你要來,你忽然不來多掃興啊。”
沈喬呲鼻笑:“七少爺,您知道掃興怎麼寫嗎?”
“你不會是……不敢見老楊吧?”
沈喬忽然清醒了不少,故作平靜的說:“我怎麼那麼闲吶我。”
“你不覺得對……唉算了。”張啟本想說“你不覺得對不起他”,但是想了想,還是不要多這個嘴了。
最後,張啟這枚說客以任務失敗告終。沈喬縮回被窩裡繼續睡覺,但是瞌睡勁已經散了大半。不多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沈喬雙眼圓睜直勾勾的屏幕,良久才緩緩接通,“有事兒嗎?”
“張啟說剛剛忘了通知你,讓我再來囑咐你一聲。”
“什麼?”
“來的時候帶著簡餘墨一起。”
沈喬幾度張了張嘴吧,最終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楊乾隔著聽筒低笑:“怎麼了?一提到他就傻了?”
沈喬咽了咽口水:“我沒說要去啊。”
楊乾像是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他說你要來,記著別忘了,人多熱鬧,掛了。”
“喂喂……”沈喬無力的看著隻剩下忙音的電話,哭都哭不出來。
沈瑜已經發動了汽車,沈喬忽然拉開門鑽進去。沈瑜偏頭看著她,不解的問:“你不是說,不去嗎?”
沈喬扣上安全帶,咧嘴笑著:“出門轉轉,順便買一打牙刷回來,屯起來慢慢用。”
沈瑜:“……”
天氣幹冷,雖然豔陽高照,依舊寒風刺骨。沈喬知道自己不應該理會楊乾的挑釁,躺在家裡看電視才是上上之選,更何況醫生剛剛交代說她不能走太多路,雖然她的腳現在已經恢復無恙。但是,她還是鬼使神差的來了。
他們約好在箭扣長城腳下見。除了沈喬和沈瑜,還有周先生和周太太,楊乾和盛夏,張啟還有他們的好兄弟梁韶宇。
大家都穿著厚厚的衝鋒衣,沈喬和秦念極其有默契的一人帶了一個口罩。兩人對視一眼,嘻嘻笑了起來。
“我也應該帶著口罩來的,待會兒走起來空氣又幹又冷,肯定特別不舒服。”盛夏拉著楊乾說。她額頭的傷隱藏在劉海後面,不細看已經不太能看出來。
楊乾笑了笑,體貼的幫她把掖在衣領裡的頭發拿出來。回頭衝秦念問:“還有口罩嗎?”
“實在不好意思,隻有一個,我都用過了,再借給盛夏不合適。”秦念怪聲怪氣的說,眼神狠狠瞪著楊乾。
楊乾看向沈喬。秦念拉著沈喬的手,緊握著,沈喬回握她,對著楊乾微微搖頭。
張啟看隻有沈喬自己,便蹭過去,嚷嚷著不樂意:“不是專門通知你帶簡餘墨一起嗎?你怎麼還是把人家給撇下了?”
沈喬隨意的說:“他忙,沒空。”
“那待會兒回去,喊著他一起吃飯。”
沈喬瞥開目光,看著遠方山巒,“待會兒再說吧。”
秦念一腳踹張啟身上,他“嗷”叫著跑開。
沈瑜和張啟打頭陣,兩對情侶在中間,沈喬和梁韶宇收尾。起初還好,走路沒什麼異常,但是爬到一半就不行了,沈喬開始覺得左腳酸疼,抬腳很費勁,隻能被迫放慢速度。
沈喬偏頭對著梁韶宇笑,白色哈氣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她說:“要不小宇你先走吧,我這幾天在家吃太多體力跟不上。”
梁韶宇無所謂的說:“沒事兒,反正是玩兒,慢就慢點兒吧。”
沈喬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點頭。他們和其他人距離拉的越來越遠,沈喬專注於走路,努力不露出異樣。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呢?真是病的不輕。
梁韶宇終於還是感覺出了什麼,拉住沈喬的胳膊,低頭仔細打量著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喬搖頭,“沒有啊。”
梁韶宇盯著沈喬額頭涔出的細密汗珠,低聲問:“怎麼出這麼多汗?”
沈喬配合的拉開外套拉鏈,扯開圍脖,“穿太厚,有點兒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