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蘭退了一步,但是非常堅持:“那就後天,總之,三天之內,必須讓它消失!”
這時,沈喬雷達似的目光捕捉到了拿著雜志從客廳穿過的沈瑜,趕緊說:“媽您快看!他身上也有,那麼大個呢!”說著,還煞有其事的用手比劃。
沈瑜停住腳步,望著餐廳的人,二話不說就把上衣脫了,站在原地轉了一圈,“怎麼樣顧女士?要不要我把褲子也脫了?”
“沒正形!快把衣服穿好。”顧華蘭怒喝道。
“老太太,別怪我沒提醒您,罪魁禍首可早就逃之夭夭了。”沈瑜斜著嘴角笑的邪氣,慢悠悠的套上T恤,遮住了他那發達的胸肌和六塊腹肌,還有性感的人魚線。
顧華蘭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氣的不行,接著指著沈瑜命令道:“你負責盯著你姐,讓她趕緊把那什麼東西給我弄掉,聽見沒有?”
沈瑜攤攤手,哼著小曲兒一步三搖的上樓。
沈瑜是沈喬的弟弟,隻比她晚出生13分鍾,兩人性格大相徑庭,一個溫婉可人,一個就吊兒郎當就愛闖禍。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已經開始有中和的趨勢。
多年來,沈家長輩向外人介紹一對兒女時,總會讓人瞬間聯想到小喬和周瑜,小孩子懂得少,沈瑜向別人介紹自己也說是周瑜的瑜,後來得知周瑜死得早,還是被氣死的,從此開始非常痛恨這種說法,並且嚴厲要求沈喬不能說自己是小喬的喬。其實沈喬非常想不通,她那一對高級知識分子的父母,怎麼會用一對夫妻的字來給一雙兒女取名字?
沈喬剛剛躺下,就聽到鑿門聲,擔心是母上大人又來要求清紋身,於是她躺在床上挺屍裝死了好一會兒,可是鑿門聲連綿不斷,迫於無奈,隻能連滾帶爬的去開門。
沈瑜倚在牆邊翻著雜志,睥睨的望了一眼比自己矮不少的沈喬,“明兒下午去公司找我。”
沈喬條件反射的捂著肩膀,警惕的問:“幹什麼?”
沈瑜撇嘴假笑,把雜志塞給沈喬,“給你接風啊姐姐!”
沈喬抱住快要滑落的雜志,稍稍拿開,看見被翻到的那一頁上是一款Vacheron Constantin女士腕表廣告,香檳色調,碎鑽點綴,一點都不低調的款式。不過,她喜歡。沈喬剛想響亮的吹個口哨,被沈瑜及時制止。
在外逍遙多年的沈喬,差點兒要忘記他們甚嚴的家教。
盛夏忙完手頭需要整理的文件,確保準確無誤,便起身走向Boss辦公室。
Advertisement
她是這家公關公司總裁的秘書,按理說是不用跟項目的,但是因為秦念是老板的朋友,加之她的男朋友楊乾是秦念的發小,所以想讓她去幫忙。其實說實話,相比起來,她更喜歡跟項目的工作,而不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老板面前做秘書,時時刻刻緊繃著,總是擔心會出錯。
敲了門,在得到應允之後,盛夏推門而入。穿過偌大的辦公室時,盛夏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女子,她正低著頭研究什麼。
沈瑜示意她把文件放下就行。盛夏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原地,交握的雙手顯示著她此時緊張的情緒。
沈瑜從一堆文件中抬頭,問道:“還有事嗎?”
盛夏輕聲商量道:“沈總,我今天可不可以提前下班?”
沈瑜挑眉,餘光瞄了沙發上的人一眼,身子向後靠在椅背,狀態看起來有些慵懶,“乾少找你有事?”
盛夏猶豫著點頭,臉頰已經開始微微發紅。
沈瑜輕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就是了。”
“謝謝沈總。”盛夏如獲大赦,開心的道謝,輕快的離開辦公室。
一直低著頭研究手表的沈喬,在盛夏離開後,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隔著辦工桌探身,將纖纖玉手伸到沈瑜面前,笑容嬌俏,聲音溫潤,“好不好看?”
沈瑜抬眸瞄了一眼,淡淡的說:“一般般。”
沈喬壓低身子,用手託著下巴,低聲打聽道:“剛剛的小美女,是你的秘書啊?”
“有問題?”
沈喬搖頭,“不是,面熟而已。”
“哦對了!”沈瑜忽然拍著腦門大聲說:“忘了告訴你,她叫盛夏,是楊乾現任女朋友。”
沈喬揉了揉幾乎被震聾的耳朵,深深覺得,沈瑜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你說就說,至於對著我的耳朵叫喚嗎?你激動什麼?跟你有關系嗎?
☆、(三)從未擁有過
盛夏放下玻璃杯,這已經是第三杯檸檬水,而她要等的人,始終未出現。盛夏摩挲著手機,看著時間走過21點。楊乾很忙,經常加班應酬,作為他的女朋友,要懂得體諒他。盛夏這樣自我安慰著,放下電話,喊了侍應生,換上一杯新的檸檬水。
楊乾雖然年紀輕,卻已經是最高檢反貪總局偵察一處的副處長,隨著職務之重,應酬也接踵而至,很多時候都是他不想參加的局、不想面對的人,但是身在社會之中,他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必須要在人前人後維持著一張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面具。已經逝去的荒唐歲月,是他這一生最珍貴的記憶。
楊乾將空酒杯放下,晃悠的站起來,借口打電話,蹣跚走出嘈雜糜亂的包房,倚在門邊,上下摸索著車鑰匙。最後找到了電話,翻到一個電話撥出,大著舌頭質問:“車鑰匙呢?”
“楊處,您說晚上要喝酒所以不準備開車,我這會兒就在停車場呢。”
楊乾揉著頭發,慢慢穿過走廊,眉頭緊蹙著,頭疼欲裂,根本記不得自己說過什麼話。司機在電話彼端試探的問:“您是要走嗎?我到前門接您去?”
“嗯。”楊乾應著收了線。因為低著頭,被迎面來的男人撞了一個趔趄。
那人也喝了酒,盡管是他撞了別人,卻一幅吃了大虧的模樣,叫囂嚷嚷著,手指頭幾乎要戳到楊乾。他身邊的小姐自然認得楊乾,為了避免惹禍上身,好說歹說的勸著,可是沒什麼用。
楊乾倚著牆壁,眯著眼睛看那人恨不得跳起來罵他,像是在看戲一般事不關己。眼看拳頭要揮到臉邊,他也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哎呦,這是什麼話兒說的?快快攔著他!”經理忽然驚叫著出現,接著趕緊扶著楊乾,陪著笑臉說:“乾少受驚了,這位喝大了,您大人有大量,甭跟他一般見識。”
楊乾忽而笑起來,拍著經理的臉,嗓音慵懶道:“開門做生意,客人最大,客人喝大了耍酒瘋,你們也得伺候著,這是本分,知道嗎?”
“是。乾少說的是。”
楊乾睥睨道:“那還不快把人松開。”
“是是。”經理對著幾個黑衣保鏢揮手,示意松開。
喝多的那人此時也酒醒了不少,看這陣仗讓他有些傻眼,雖然少了保鏢的牽制,他依然非常安分的站著,不敢再言語。
楊乾的目光從經理身上挪開,目光驀然陰冷起來。那人被看的渾身發毛,趔趄著後退,可是剛退兩步,便被迎面一腳踹在肚子上,當即疼的倒地不起。
楊乾活動著腳,從那人身上邁過去,低頭瞄了他一眼,“借著酒瘋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這些毛病都他媽的跟誰學的?”
經理趕緊隨後跟上,當然不忘讓人把躺在地上疼的打滾的人抬出去。
經理攙扶著楊乾,一路小心奉承著:“乾少您可千萬消氣,別跟他一般見識。就有些王八羔子他不長眼,跟他們計較不值當,您說是不是?”
楊乾不說話,酒勁兒上來讓他的腳步越發漂浮,還好有經理扶著,就這樣一路從電梯到大門外,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他卻不願上車,想自己走走。
路線歪歪扭扭,沒走出多遠,楊乾就被人喊著。楊乾回頭,眯著眼睛看著有人走近,接著哈哈笑開,這一笑,讓原本就走路不穩的他更加晃悠。
沈瑜趕緊上前扶住楊乾,沉聲說:“上車吧。”
楊乾微微搖頭,“你姐呢?”他說話時聲音非常輕,像是稍大,就會把某些人嚇跑一般。
沈瑜笑:“你丫出幻覺了吧?哪兒有我姐?”
楊乾忽然大聲笑開,可是目光冷然至極,望著沈瑜好一會兒。在沈瑜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拳頭狠狠揮在他臉上。
沈瑜啐了一口血唾沫,不可思議的看著楊乾,怒吼道:“你丫有病吧!”
楊乾笑的愈發張狂,繼續問:“你姐呢?”
相距還有一些距離的沈喬自然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隻是遠遠看著情況不對,不明白為何會忽然打起來,於是趕忙跑過去,可是她的腳步還是沒有沈瑜的拳頭快,隻能眼睜睜看著楊乾也被實實在在的挨了一拳。
楊乾被這一拳帶來的衝擊直接擊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沈瑜真的用了那麼大勁兒,反正沈喬到跟前的時候,楊乾已經閉眼昏迷。
沈喬不明所以問:“怎麼回事?”
沈瑜微喘著,伸手抹掉嘴角的血絲,“昏了更好,省的他耍酒瘋。”
沈喬沒好氣的問:“那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送回家唄。”
他們倆費力的把楊乾搬上車,讓他躺在後座繼續昏睡,沈瑜將車停在楊乾家樓下時,他也沒有要醒的意思。於是無奈,他們隻能送佛送到西,把他搬上樓。
好不容易把楊乾扔到床上,沈瑜累的不輕,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平白無故挨了一拳,還得做苦力。
沈瑜揉了揉頭發,“我出去抽根煙。”
隻剩下他們二人的房間,沈喬轉身到浴室,拿起一條毛巾浸湿,而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沈喬一邊放著水,一邊接通電話,用臉和肩膀夾住,聲音溫柔道:“不忙了?”
“剛開完一個會,等會兒要出去一趟。”
“累不累?”
“當然,你不在身邊,沒人按摩,更累。”
沈喬低笑,“隻要肯出錢,大把美人兒排著隊給你按。”
“她們沒你手藝好,”他打趣著,“你在做什麼?”
沈喬怒了努嘴巴,“一個朋友喝了點兒酒,剛把他送回家。”
“哦,那你待會兒回家路上當心,你那邊已經很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