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翻了翻眼皮,但是唇邊的笑是十足的幸福,“我知道了,簡媽咪!”
“不說了,明天再打給你,記住……”
沈喬打斷他:“夜黑,小心防狼。”
沈喬關掉水龍頭,把手機塞回褲袋,轉身時,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隱去,就看到倚在門邊的人,正眯著眼睛望著她。
沈喬心下一緊,她剛剛的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而他一直沉默的看著她,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沈喬慢慢走進,微笑著把毛巾遞過去:“擦擦臉吧。”
楊乾沒有接,雙臂依舊抱著胸,因為身高差距,他有足夠的資本俯視沈喬。
楊乾冷冷的說:“沒想到,你還挺長情的。”
沈喬臉上的微笑一分未減,回答道:“彼此彼此。”
這一句話忽然就惹怒了楊乾,他用力的打落她的手,毛巾隨之落地,接著他指著大門,高聲吼道:“滾。”
沈瑜聽到動靜過來,剛想發飆就被沈喬攔住。楊乾望著姐弟二人,那是一種嗜血般的表情,卻夾著笑,讓人看著覺得害怕。
“滾!”楊乾怒不可遏的重復。
沈喬推著沈瑜離開。等電梯時,沈瑜緊抿著唇不做聲,沈喬瞄了他一眼,安慰說:“我知道你挨了拳頭心裡不舒服,他喝多了,你跟他計較什麼?再說,不是你主動要去幫他的嗎?他好心當作驢肝肺,不知好歹,你別搭理就行了唄。”
沈瑜沉默不語,電梯門開後,他們一前一後走近電梯。而同時,旁邊那扇電梯門隨著“叮”聲打開,盛夏臉色蒼白的走出來。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摁下門鈴。沒人來開門,她以為家裡沒人,剛想轉身離開,大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她欣喜著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一聲暴怒:“你他媽的有完沒完?讓你滾聽不懂嗎?”
盛夏驚呆的望著楊乾,臉色更加蒼白,一時間不知所措,心上的痛覺一點點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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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乾看到被他嚇到的盛夏,接著才記起他們今晚原本有約會的,而他為了應酬忘得一幹二淨,可是這個傻姑娘怎麼不給他打電話提醒他呢?
楊乾拉住盛夏的手,把她拽進懷裡,緊緊抱住。在她耳邊低聲喃喃著道歉:“對不起,不是對你發脾氣。”
盛夏環住他勁瘦的腰身,臉頰貼在他肩頭,“你喝酒了?”
楊乾埋頭在她頸間,“有應酬,喝了一點兒。”
盛夏說:“那我給你泡杯蜂蜜水吧。”
楊乾撫開她的肩膀,凝視著她問道。“你怎麼不生氣?氣我爽約。你為什麼不問我在對誰發脾氣?”
盛夏笑著撫平他緊蹙的眉頭,“如果是不開心的事,何必再重復一遍呢?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不會故意放我鴿子的,對吧?”
楊乾抿唇,把她壓在門板上,扣緊她的要,低頭吻住她的櫻唇。
☆、(四)紋身以遮痕(修bug)
那時的天很高、很藍,朵朵白雲點綴,風輕輕,吹起了白色裙擺,吹動了她漂亮的馬尾。額前碎發遮住了她飽滿的額頭,柳葉眉下是一雙靈動且漂亮的眼睛。她笑著,說著,像是陽光下跳動的精靈,是他一直以來的夢。
而她的笑,她的嬌,都是和別人。當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突來的槍聲震痛他的心,震碎了他的夢……
楊乾從噩夢中驚醒著坐起來,雙眼驚恐的凝望著一室昏暗,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不知這樣坐了多久,身上的汗水漸漸退卻,他從床上下來,走出臥室。
東方已經露出白肚皮,而他也再無睡意。楊乾在吧臺前坐下,倒了一杯冰水,點了一支煙,呆呆的望著漸亮的天際出神。
電話鈴聲把他拉回現實,楊乾看著熟悉的名字,揉著頭發接通電話。
張啟在電話彼端咋呼:“人呢?花呢?”
楊乾有些茫然:“什麼花?”
“我呸!”
楊乾這才有所驚覺,於是趕緊掛了電話鑽進浴室洗漱、換衣服。今兒是一個朋友結婚的大日子,而他要負責所有的花束,可是他居然把這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禮堂中,楊乾落座在賓客中,看著一對新人交換戒指,相擁親吻。近兩年,有大批朋友步入婚姻殿堂。有的歡天喜地敲鑼打鼓,有的卻不得不和不愛的人共度一生,表面強顏歡笑,內心早已經腐化糜爛。兩情相悅實在是一件非常不易之事,誰又知道這一對新人此時的笑顏之下,又藏著什麼。
張啟和坐在自己左邊的周子俊低頭耳語了幾句,便轉了方向,碰了碰自己右邊的人,湊近他低聲道:“子俊讓我問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不吃。”楊乾想都沒想就拒絕。
張啟繼續說:“沈喬也會在,說是接風。”
楊乾無所謂的應著,“嗯。”
張啟挑眉,細細打量研究著楊乾的表情,“你就實話說了,是不是還放不下沈喬?”
楊乾回頭瞄了張啟一眼,低聲罵:“神經病。”
張啟:“那你打沈瑜幹什麼?人招你惹你了?”楊乾那天所在的夜場,幕後出資人就是張啟,如今這城裡最火爆的夜場,非張啟的鼎Bar莫屬,發生在他地盤上的事情,張啟沒有道理不知道。
楊乾若無其事的說:“喝多了,不記得。”
張啟撇嘴,嘴硬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眼前這位也不例外,為了面子問題他也絕不會承認,也許隻有趁著酒瘋才能隨心耍一耍。俗話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於是張啟不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反正我是轉達了,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張啟和楊乾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從小作孽闖禍都在一條船上,這之中當然還有秦念的老公、為人最為溫潤如玉的周子俊。
沈喬換了泳衣,披著白毛巾進來,看到秦念正在泳池邊做SPA,她便徑直走過去。秦念趴在床上,美背□,美女師傅手法精妙,從秦念享受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沈喬隨手扔了毛巾,以抱成團的姿勢,從秦念旁邊落水,濺出了無比碩大的水花,連在岸上的秦念都被濺了一身水。秦念嗷嗷叫著從床上爬起來,漂亮的胸部如脫兔一般彈動著,幾滴水珠從她胸上劃過,性感誘人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沈喬從水中鑽出來,抹掉臉上的水,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誘人的美人圖。可是美人大怒,指著她大爆粗口:“我操沈喬,你他媽的腦子進水了吧?”
沈喬嬉笑著調戲:“美人兒,你就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美。”
秦念怒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裸著,直接一個魚躍跳入泳池,把站在旁邊的給她做SPA的姑娘嚇得臉色發白、嘴角不停抽搐。
沈喬一看情況不好,趕緊掉轉頭準備跑,但是她哪裡是秦念的對手?丫自打娘胎就開始練,雖然她努力的掙扎,可最後還是被秦念追上,接著就被摁進池底,許久都未能逃脫魔爪,實在是慘絕人寰。
後來,沈喬披著毛巾坐在躺椅上打哆嗦,不停咳嗽著,而一旁的秦念則無事一般,像按摩的姑娘交代說肩膀附近有些緊,要多按一按。
這是一處私人遊泳館,除了她們沒有別人,所以秦念才更加肆無忌憚。離開久了就會淡忘一件事:不要招惹秦念。沈喬好想唱那首歌,啊,多麼痛的領悟。
“海豚是怎麼回事?”
沈喬用了近一分鍾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說給她聽得,低頭看了看右肩下的紋身,無所謂的說:“就一個紋身而已,還能怎麼回事。”
“甭忽悠我,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弄一個紋身在身上。”說著,秦念圍好浴巾,從按摩床下來,走近沈喬,壓低身子湊近她,仔細端詳著那一枚活靈活現躍出水面的海豚。
沈喬有些不自在的往後不停往後撤,“還不準自我突破一下?”
秦念不言語,眉頭越蹙越緊,甚至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還好沈喬反應快,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從躺椅上一彈而起。
秦念揚眉,聲音篤定:“是個疤,雖然很小,但是確鑿無疑。”
盛夏接了電話便從家裡出來,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銀色凌志便剛好停在身邊,真是一分都不差。盛夏笑彎了眼睛,看著楊乾下車,逆著光朝她走過來。
“等了一會兒了?”
盛夏搖頭,“我也剛到。”
黑色墨鏡遮住了他的眉眼,也許是陽光太足讓他有些煩躁,但是仍聲音溫柔道:“上車吧。”
這時,後來的車停在他們旁邊,車窗降下,張啟隔著副駕駛抻著脖子朝盛夏揮手:“HI,盛妹妹,什麼時候見你都是這樣清新動人。”
盛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抬眸看著楊乾。
張啟若有所思的琢磨:“這樣多好。回頭得告訴她們,就照著你這模樣打扮,可比露肉賣性感招人喜歡。”
“什麼?”盛夏一下子沒聽懂,疑問道。
楊乾摘了墨鏡,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下更甚,生氣之意溢於言表。坐在車後排的周子俊趕緊降下車窗,笑著罵張啟道:“你丫能不能別走哪兒都帶著你老鸨的本色?誇人都不會,白長這麼大。”
張啟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話說的不太合適,笑著道了歉,發動引擎離開“案發現場”。
楊乾攬著盛夏,打開副駕駛的門讓她上車。盛夏的臉色此時變得很差,她看著楊乾替她系安全帶,而她卻有十足的不安全感。
“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喜歡我?”終於,盛夏忐忑的問。
楊乾安慰:“那廝從小就不會說話,甭搭理,更別往心裡去。”
盛夏凝視著他:“可是你也當真了,不是嗎?”
楊乾系好安全帶,笑著看她:“好話到他嘴裡都變味兒,我們聽習慣了無所謂,你不是沒習慣嗎?我得替你考慮,生氣也正常。別亂想,聽話。”
“嗯。”盛夏點頭,笑的有些勉強。
秦念和沈喬做完SPA,看時間還早,便到商場逛一逛,這一逛居然還遇到了熟人,就是那位號稱要陪女朋友而不參加飯局的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