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荒地的西南角,卻被一個養雞場佔據了一塊地方,上面還搭蓋了簡易的棚子,陶沫之前詢問過了,最開始的時候這養雞場的老板馮老頭倒不敢直接佔這塊地方,一開始隻是用網子圈了一下,將養雞場的雞散放著。
等過了一年,養雞場的生意越來越好,而有沒有人來阻止,馮老頭就偷偷的撤了網子,用石棉瓦木頭蓋了棚子,再後來還是沒有人來管,這膽子也就大起來了,直接用空心磚蓋了養雞用的棚子,足足佔了十多畝地。
正想著,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著尖銳的女聲從巷子裡傳了出來,“來人那,救命啊,城管打人了!”
陶沫腳步一頓,這聲音挺熟悉?腳步加快了幾分,卻見不遠處的巷子裡,巷子口停著一輛銀白色的面包車,而在巷子裡,兩個魁梧大漢正拖著一個姑娘往面包車裡拉拽。
喊了半天,嗓子都喊痛了,從人販子抓小孩,到城管打人,這些話都被喊了幾遍,依舊沒有一個人過來英雄救美,項甜甜也死心了,此時圓潤的臉上滿是惱火之色,“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哼,我可以留了郵件給我的死黨,我若是在陳縣失蹤了或者死亡了,兇手就是你們陳家!”
兩個魁梧大漢臉色一片麻木,絲毫不為所動,大手抓著項甜甜的胳膊,用力的將她往面包車上拖拽,至於她口中的威脅,這就是不是他們能管的事了。
“光天化日之下,還能當街強搶民女了?”清冷的嗓音響起,陶沫不同於那些遠遠避開的路人,此時直接走了過來,看著差一點就要被拖上面包車的項甜甜。
“陳家辦事,不要多管闲事!”抓著項甜甜胳膊的大漢冷著眼神開口,他們的面包車上上有陳家的標志,所以不管項甜甜怎麼喊叫,都沒有一個人敢來阻攔,可是沒有想到還有人敢出頭,不過一看陶沫這清瘦的模樣,大漢並沒有多在意。
“陶沫,你別管我,快跑!”項甜甜眼睛一亮,可是看著孤身一人的陶沫,立刻擔心的喊了起來,用力的掙扎著,想要給陶沫制造逃跑的時間。
大漢原本以為陶沫隻是多管闲事的路人,可是她和項甜甜竟然認識,如此一來就不能讓她逃走了,想到此,大漢將掙扎的項甜甜用力的押在面包車門上控制住了,對著一旁的同伴開口:“將她一起抓了。”
另一個大漢點了點頭,氣勢洶洶的向著陶沫走了過來,之前抓項甜甜的時候倒是費了一番力氣,別看項甜甜是個女孩,可是她是個記者,常年在外面跑,防身術都會一點,體力也不錯,再加上有些胖,所以項甜甜發現逃不了之後,就一面高聲喊叫著,一面在地上左右打滾著。
讓兩個魁梧的大漢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鍾才將項甜甜給拖到了面包車這裡,這會看著身材清瘦,面容柔和乖巧的陶沫,大漢倒是松了一口氣,如果再來一個項甜甜,他還真擔心自己抓不住。
“陶沫,快跑!”項甜甜畢竟是個女孩子,之前掙扎了二十多分鍾,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這會被身後大漢押在面包車上無法動彈,隻能焦急的喊叫起來,希望陶沫可以逃出魔掌。
眼瞅著大漢的手向著自己抓了過來,陶沫忽然抬手,速度極快,在大漢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陶沫抓住了對方的右手臂,腳步一個上前,身體一轉,隨著手臂的用力,砰的一聲悶沉的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大漢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陶沫一個過肩摔給砸在了地上,而陶沫右膝蓋猛地抵住大漢的後輩,右手迅速的在大漢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啊……”趴在地上的大漢痛苦的嘶吼起來,四肢卻失去了控制,如同被翻殼的烏龜一般,在地上痛的直叫喚,卻根本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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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項甜甜的大漢神色猛地一變,他根本沒有想到陶沫竟然是個練家子,而正焦急喊叫的項甜甜也傻眼的愣住了,隨後髒兮兮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得救了!
第二個大漢眼神一狠,突然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匕首抵在了項甜甜的脖子上,冷眼戒備的看著陶沫,“讓開,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項甜甜膽子也的確大,此時渾然不在意脖子上的鋒利匕首,對著陶沫就喊了起來,“陶沫,你別怕,盡管上,他不敢殺我,陳家是要活口的。”
“閉嘴!”大漢臉色一寒,刀鋒用力了幾分,項甜甜的脖子處立刻被割出一道血痕來。
陶沫神色未變的站在原地,手腕忽然一揚,咻一下,一根銀針在精神力的輔助之下,如同一道銀光一般射了出去,大漢隻感覺握著匕首的右手臂痛的一麻,手中的匕首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了地上。
幾乎在同時,陶沫腳步上前,一把將呆愣的項甜甜拉了過來,飛起一腳踢到了大漢的頭上,直接將人提暈了過去,也順便蹲下身將地上的銀針收了起來。
“陶沫,你竟然這麼厲害?”得救的項甜甜目瞪口呆的看著陶沫這一系列的動作,隻感覺帥到沒法形容了。
若是陸九錚或者操權有這樣利落的身手,項甜甜還不多在意,可是陶沫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出手如此利落帥氣,簡直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先離開這裡再說。”陶沫看著滿身狼狽的項甜甜,隻感覺這姑娘的心不是一點粗,一般人碰到這事隻怕都嚇的夠嗆,她倒是瞬間就恢復了精神,眼中卻是一點恐懼之色都沒有。
“嗯,哼,敢抓本小姐。”項甜甜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點了點頭,臨走之前不甘心的對著地上的兩個大漢狠狠的踹了兩腳,這才得意洋洋的跟著陶沫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
賓館下的咖啡廳,已經梳洗過後的項甜甜大口大口的吃著遲來的午飯,雖然動作看起來幅度很大,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依舊透露著良好的修養。
“陶沫,你是學醫的吧?”吃飽喝足了,項甜甜此時期待的看向陶沫,滴溜溜的目光瞅了瞅四周,隨後做賊心虛般的壓低了聲音,“陶沫,有沒有那種沒什麼副作用,但是讓男人吃了瞬間化為色狼的藥?”
陶沫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項甜甜,她雖然身材微胖,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活力十足,給人一種圓潤可愛的感覺,項甜甜要春藥?陶沫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你這是要幹嘛?對暗戀對象下藥?”
“哼,那個死木頭,我不下藥他絕對一輩子都不會看我一眼。”氣呼呼的開口,項甜甜說的咬牙切齒,可是眼中卻有著一股晦暗之色,沉沉的、深深的,讓人莫名的有些的心酸。
想到一直不假顏色拒絕自己的那個男人,項甜甜雖然努力的想要揚起微笑,可是胸口卻難受的厲害,對著陶沫苦澀一笑,片刻之後,收斂了情緒,項甜甜這才有氣無力的開口:“今天如果不是意外碰到你了,我也想要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麼追上你家大叔的?”
“對,我就是喜歡上了一個老男人,還是一個固執孤僻的老混蛋!”不等陶沫開口,項甜甜氣鼓鼓的丟出話來,可是神色裡卻是求而不得的無奈和痛苦。
項甜甜小時候很瘦,甚至有些的營養不良,那個時候她頭發黃黃的,稀稀疏疏的趴在腦殼上,腦袋又大,看起來和火柴棒沒什麼不同。
同一個大院裡的其他小姑娘,那都是白嫩嫩的可愛漂亮,一個一個穿著公主裙,豎著小辮子,白嫩的皮膚,黝黑的大眼睛,瞬間將項甜甜這個醜小鴨給比的一無是處。
所以小的時候,身體好生病長的又醜的項甜甜就成了整個大院被嘲笑的對象,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不是叫她醜小鴨,就是叫她病丫頭,更有幾個調皮的叫她醜八怪。
偏偏項甜甜性子從小就野,這些同齡的孩子這麼一叫,項甜甜衝上去就和人打架,一個營養不良,還經常生病的小姑娘怎麼會是一群孩子的對手。
直到那一次,就在項甜甜以為自己會被打趴下時,一道清朗的嗓音響起,一隻修長的手擋住了砸向項甜甜臉上的小拳頭。
“那一年我六歲,大哥哥二十二歲,我從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看的人。”說到這裡,項甜甜有些羞澀的笑了起來,之後的時間裡,項甜甜不再和大院裡的那些孩子打架對罵了。
她每天都會拿著自己的書或者畫本去大哥哥的家裡,整整一個暑假,明明相差了十六歲,可是兩人相處的卻是極好,這一糾纏就是項甜甜一生的孽緣。
“他愛的人意外死亡了,他便放棄了原本的一切,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這裡,守著他愛過的那個女人。”項甜甜隻感覺那份沉澱的苦澀從胸口蔓延到了口腔之中,連同呼吸的空氣似乎都是苦的讓人難受。
活著的人永遠都無法和死去的人相比,項甜甜隻知道自己義無反顧的愛了,可是她愛的人卻早已經將心埋葬在了這一片土地上,那個曾經在她記憶裡溫和儒雅的大哥哥,已經成了性格孤僻冷漠的中年大叔,她一次一次勇敢的表白,他卻一次一次冷血無情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