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眉頭皺了皺,不過瞬間恢復了平靜,率先鼓起掌來,愣神的眾人也隨即跟著鼓掌歡迎,官場上一貫如此,即使將對方恨到骨子裡去了,但是當面的時候還是得客客氣氣的,要使壞,也是背後使。
金萬權冷聲一笑,看著宣誓的操權,忽然開口道:“操副縣長有這個決心,是我們縣局的福氣,今天早上縣局就接到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案情很是惡劣。”
說到這裡,金萬權示意一旁的負責會議的王主任將大屏幕打開,隨即繼續說道:“這是昨天傍晚交通監控拍到的視頻畫面,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這輛黑色越野車在和電瓶車發生追尾之後,竟然不管傷者的傷勢,而是翹舌雌黃的逃避責任,傷者後來被家屬送往縣醫院搶救,根據醫院反饋的情況,傷者的右腿面臨殘疾的危險,操副局長,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處理吧,希望你可以做到公正廉明,不放過一個罪犯!”
在播放大屏幕的時候,王主任又將紙質的資料發放下來,從資料上看這是一起典型的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根據現場出警的警察還有急救醫生的口供來看。
當時趙大媽雖然腿部看起來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但是醫生還是希望可以去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但是陶沫卻口口聲聲說趙大媽是碰瓷,是訛詐,根本不願意送傷者趙大媽去醫院檢查。
而出警的民警也竭力的調解,但是陶沫卻以越野車的尾部沒有任何剐蹭的痕跡做狡辯,認為她的車子並沒有和趙大媽的電瓶車發生追尾,拒絕承擔責任。
最後,陶沫為了逃避責任,甚至擅自發動越野車逃離了現場,而趙大媽不想給民警和急救醫生添麻煩,所以就回去了,誰知道半夜傷勢惡化,連夜送到了縣醫院進行了搶救,但是因為被耽擱了時間,趙大媽的右腿完全殘廢了。
“操副局長,肇事逃逸的司機陶沫聽說是操副局長的朋友,我希望操副局長你能做到大義滅親,不知法犯法,不徇私枉法,盡快將這樣罪大惡極的罪犯抓捕歸案!”金萬權終於亮出了自己的刀子,難怪他之前不發難,原來都在這裡等著呢。
會議現場一片死一般的安靜,大家都知道金萬權不可能不報復的,原本以為他隻是在工作上刁難操副局長,卻沒有想到金萬權這麼狠,竟然設下了這樣的毒計,隻要有腦子的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局。
但是不管是監控視頻,還是出警的民警還是急救醫生,甚至包括圍觀路人的口供都指證了陶沫,這樣認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之下,陶沫被抓捕歸案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而且趙大媽右腿殘廢了,除了高額的賠償金之外,陶沫至少面三到五年的刑期。
金萬權的報復,不,更準確的來說是陳家的報復來的狠毒而迅速,在場眾人不由看向一旁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操權,卻見他依舊神色未變,鎮靜自若,這讓眾人不由一驚,難道操副局長還能反敗為勝?
“關於金局長提供的證據我都看到了,不過我一直認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所以這個案子我會親自調查,如果事實如此,不要說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我的家人,我也會大義滅親。”
操權平靜的開口,他這話一說話來,原本期待操權能反攻的一些人都不由的失望起來,在陳縣這地方,除非陳家人首肯,否則操副局長絕對什麼都調查不出來,沒有人會願意得罪陳家,或者說沒有人敢得罪陳家。
“這件案子性質太惡劣,受害者家屬情緒很激動,甚至會一度失控,陳書記,我認為應該訂下個時間期限,如此一來我們也可以給受害者家屬一個說法,操副局長,你認為呢?不知道你敢不敢立下軍令狀?”
金萬權再次咄咄逼人的看向操權,既然要出手,就要一棍子將操權打死,讓他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可以,我保證三天之內將案子查清楚,如果查不清楚,我自動請辭。”操權也站起身來,當著眾人的面就這麼立下了軍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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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萬權聞言是異常的得意,三天的時間一到,操權就要滾鋪蓋滾出陳縣了,可是一旁的陳衝卻感覺有點不對勁,操權不是衝動的人,所以他明知道金萬權這是激將法,為什麼還要立下軍令狀?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會議室詭異的寧靜,這讓勝券在握的金萬權不由的惱火起來,看向一旁的王主任,火大的訓斥,“怎麼回事?進會議室不是說了要將手機靜音嗎?”
“市裡的電話。”王主任弱弱的回了一句,看向一旁的陳衝,見他點了頭,這才接起電話,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猛點頭,“是,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辦。”
就在大家都詫異,甚至包括陳衝都詫異,市委怎麼會給王主任打電話時,王主任將手機按了揚聲器,然後惶恐的將手機放到了金萬權的面前,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金萬權,昨天你怎麼對我保證的?啊?我看你這個局長是不想幹了!你到底是怎麼當這個局長的……”電話另一頭傳來市局孫局長怒火衝衝的罵聲,因為開了揚聲器,所以會議室裡的眾人都聽的清楚的很。
“金萬權,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看你根本不將市局不將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你是不是想造反那?”說到這裡,孫局長的罵聲裡伴隨著茶杯被摔碎的聲響,聽得出,孫局長是真的怒到極點了,否則也不會如此失態。
“金萬權,你馬上給我將陳縣這些破事給處理好,事不過三,再有一次,你立刻脫下這身警服給老子滾出縣局!”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被罵的金萬權直接傻眼了,若不是孫局長口口聲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金萬權真的懷疑孫軍長這是罵錯人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惹怒了孫局長,甚至讓他如此失態的爆粗口。
別說金萬權了,一旁陳衝也是眉頭緊皺,陳家人在市委至少有一半的權力,所以如果金萬權真的犯了什麼事,陳家肯定會第一個得到消息。
就在眾人都一頭霧水時,突然,會議室的門被人粗暴的踹開了,呼啦一下,十來個荷槍實彈的大兵迅速的進入到了會議室,就這架勢,讓在場的人心裡頭都是一驚。
“談政委、魏團長。”陳衝臉色愈加的難看,不過他也知道陳家的勢力蔓延不到14團,所以此時看著大步進來的兩人,陳衝站起身來,臉色很是不悅,“這事怎麼回事?”
自古軍政互不幹涉,14團的人這樣衝進縣委的會議室,這等於是打陳衝這個縣委一把手的臉,根本不將他陳衝放在眼裡。
“陳書記,我倒也想要問問你們陳縣縣委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管理陳縣的!”談政委就是個笑面虎,此時一句一句的逼問著,“今天早上八點鍾在龍華賓館大門口,一群暴徒竟然公然襲擊我和魏團,這是現場的視頻還有之後審訊的口供。”
談政委一邊說,一遍示意一旁的大兵將存有證據的硬盤連接到了電腦上,指著大屏幕上的畫面道:“那些人都還在我們14團關押著,陳書記你隨時可以提審他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要怪我們14團不給陳書記你面子!”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同樣如此,一群荷槍實彈的大兵跟在談政委和魏團之後離開了會議廳,此時大屏幕上的視頻還在播放著。
最開始的畫面就是一群人衝上去圍毆談政委和魏團他們,當然,其中也包括了陶沫和陸九錚,不過二十多個趙家的男男女女根本不是陶沫他們的對手,分分鍾就被制服了,爾後,14團的支援也來了,兩輛軍用大卡,直接將找家這些人都抓了起來。
之後視頻的畫面就跳轉到了審訊室這邊,趙家的人不過是收了錢來碰瓷訛詐的,所以被14團的人這麼一審問,一個一個竹筒倒豆子一般,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而陶沫和陸九錚的身份也因此曝光了,陸九錚軍銜上校,是14團才到任的教官,而陶沫身份更為特殊一些,京城保健局的專家,13軍秦首長的保健醫生,14團的軍醫,也算是隸屬軍方了,所以談政委和魏團敢帶人來縣委和陳衝放狠話,那也是有恃無恐的。
到此,眾人才明白為什麼孫局長這麼暴怒,趙家一群人不知道被什麼人收買了,碰瓷訛詐也就算了,他們竟然敢公然圍攻毆打軍方的人,這是要造反那!14團那是13軍的王牌力量,從14團裡走出了多少將軍首長?
陳縣這是要幹什麼?圍毆14團的政委、團長、教官和軍醫,這是要造反那,也難怪孫局長如此暴怒,恨不能將金萬權給宰了,誰讓陳縣的治安是歸他管轄的,之所以沒有怒罵陳衝這個書記,還是因為他是陳家的人。
看了看14團提供的視頻證據,再想到之前金萬權提供的監控視頻,還有交警、急救醫生的口供,在場眾人一個一個都低著頭。
金萬權這一次的臉是真的丟大了,原本想要陷害陶沫來報復操權,誰知道不自量力的撞到了14團的槍口上,裡子面子什麼都丟光了。
☆、第251章 陳家有請
陳家暫時偃旗息鼓了,不再針對操權這個副局長,也不打算對陶沫和陸九錚出手,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陶沫和陸九錚都是隸屬軍方的人,比起操權更不好惹,陳家在兆海省雖然權勢極大,但是卻也不敢和13軍撕破臉。
操大哥在縣局也算是站住腳了,大叔去了14團,陶沫獨自走在回賓館的路上,這幾天她也詳細打探了一下師傅的那些產業,那五百畝荒地和陶沫之前預測的一樣,前些年陳縣經濟沒有發展的時候,五百畝皇帝就這麼荒廢著。
後來陳縣經濟越來越好,樓盤越蓋越多,人口也越來越集中,不過那五百畝荒地是有主的,所以倒不至於被人給佔了,隻是被四周小區的居民開發出來當成了菜園子,放眼看去都是一畦一畦的菜地,要收回來並不困難,最多給點青苗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