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政委這會也有些的難受,拿起陶沫給的藥丸就吞了下去,一股清潤的氣息從口腔裡蔓延開來,淡淡的藥香之下,頭部混沌腫痛的痛苦慢慢的消散了,這讓談政委不由眯著眼看著陶沫,隨即苦笑的搖搖頭,難怪陸上校一大早起來像個沒事人一般,隻怕昨晚上就吞了這藥丸吧?
不過一想到昨晚上,的確是他們四個灌陸上校一個人喝酒,有些以多欺少了,陶沫今天一早願意將解救的藥丸拿出來,談政委已經很感激了,不過這藥丸若是能多弄一些?以後喝酒也不用怕了。
半個小時候,賓館大門口。
吞服了中藥丸,宿醉的痛苦減輕了,魏團這才朗聲一笑的看向陸九錚,神色顯得極為的親近,完全將陸九錚當成了自己的人一般,沒有絲毫的客套,“陸上校,明天一早我會派車過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簡短,他到14團來,除了方便調查陳家之外,也是為了幫秦老首長整頓13軍,習慣了直來直往的陸九錚並不喜歡這些虛禮。
“那行,我和談政委就在14團等陸上校你的到來。”魏團性子原本就直率,此時高興的回了一句,看得出他很喜歡陸九錚這種幹淨利落的性格。
說到這裡,魏團不由嘿嘿一笑,有點尷尬的瞅著陶沫,“陶小姐,那個解酒的中藥丸是在什麼地方買的?方便的話,我也想要多購買一些。”
“那是陶小姐自己配置的。”談政委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厚臉皮的魏團,這中藥丸如果市面上有得賣,談政委早就知道了,而且當時陶沫拿出中藥丸時,那裝藥丸的瓷瓶很普通,沒有任何的商標。
再者昨晚上吃飯交談的時候,陶沫說了她是學中醫的,談政委立刻就明白這中藥丸肯定是陶沫自己配的,市面上絕對沒得賣,這效果真的極好,也難怪魏團厚臉皮的詢問。
“我手裡頭就剩幾粒了,這樣吧,等改天我配好了讓大叔帶過去。”陶沫不在意的笑了笑,隻要中藥材都買到了,配置這些解酒的藥丸並不麻煩。
“那我就不客氣了。”臉上一喜,魏團朗聲笑了起來,心裡頭已經想著等這一次13軍的全軍大比,他一定要喝死那些混蛋,哼哼。
就在談政委和魏團,還有兩個光頭大兵打算上車離開時,忽然,幾輛車筆直的朝著陶沫這邊開了過來,猛地剎車,也幸好陶沫和陸九錚是站在臺階上的,否則這大頭的面包車估計都能將陶沫給撞到。
隨著車門的打開,呼啦一下從面包車裡下來了二十多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到陶沫之後,如同看見了生死仇敵一般,張嘴就罵了起來。
“就是你這個賤人撞了我媽還敢肇事逃逸!你這個不得好死的賤人!老子今天弄不死就枉為人子!”
“我可憐的媳婦啊,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隨著男人的怒罵聲,一旁頭發花白的一個老太太一把撲了過來,坐在臺階就上開始哭天喊地的叫罵起來。
“老天爺不長眼那,現在的年輕人都是畜生養的,沒道德啊,撞了人就跑,我媳婦的一條腿就這麼殘廢了,這以後可怎麼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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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這二十多個男男女女都是昨天碰瓷的趙大媽的親戚朋友,這會眾人七嘴八舌的怒罵起來,一一個義憤填膺著,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陶沫這會都死了千百回了。
昨天下午陶沫的確是使了點手段,她給碰瓷的趙大媽檢查的時候就發現了,她的腿骨至少斷了兩個小時了,但是被人用特殊的行針手法封住了穴位,所以感覺不到痛的趙大媽就按照事先計劃好的,騎著電動車上演了一場碰瓷的戲碼。
原本銀針封穴的時限也就兩個小時左右,所以在碰瓷之後,趙大媽已經開始感覺到腿骨斷裂的痛苦,可是陶沫下了銀針之後,不但將穴位再次封住了,而且陶沫還釋放了一小股的精神力,將斷掉的腿骨給暫時接上了。
所以在急救醫生、陶沫和出警的警察都離開了,被丟在原地的趙大媽也隻好自己將電瓶車給扶了起來,她已經按照事先的計劃行事了,誰知道這腿竟然就沒事了。
趙大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就這麼回去了,誰知道回去之後,這邊剛打了電話給對方之後,腿突然就劇烈的痛了起來,比起當初被棍子生生砸斷腿骨的時候還要痛。
就這樣趙大媽連夜被送去了陳縣人民醫院,而幕後操控的人也不急著立刻找陶沫的麻煩,而是大半夜的讓趙大媽報警了,又收集了昨天下午馬路上的交通監控,然後這一大早,趙家就集合了二十多個人直奔賓館來了,這才有了剛剛這一幕。
“這怎麼回事?”剛準備上車離開的魏團四人又關上車門快步的跑了過來,冷著臉看著叫囂的趙家人,魏團更是冷聲開口:“有事就說事,不要唧唧歪歪的罵人。”
談政委則看向一旁的陶沫,低聲道:“怎麼回事?碰到訛詐了?”
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就憑談政委這些年看人的經驗,他可以肯定陶沫絕對不是那種撞人之後還逃逸的混蛋,陶沫和陸九錚身上都有一股子的正氣,而且陶沫雖然年紀小,但是行事卻很穩重,一雙眼更是幹淨透亮,說她撞了人還逃逸,談政委更願意相信這些人是來訛詐的。
“沒什麼大事,被人碰瓷了,不過這事不是衝著我來的,大叔,估計是衝著操大哥來的。”陶沫笑了笑了,快速的將昨天下午被趙大媽碰瓷的事情說了一下,“我估計是金萬權要報復操大哥,所以先拿我來開刀了。”
“縣局金萬權?”談政委微微一愣,看了看陶沫,愈加感覺陸九錚和陶沫來陳縣似乎目的很不簡單。
陳縣是什麼情況,在14團待了這麼多年的談政委最清楚,陳家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土皇帝,說一不二,當地的其他人絲毫不敢和陳家起衝突。
就算放到明源市,陳家至少也佔有一半的勢力,在兆海省,陳家至少也有三分之一的勢力,所以陶沫此時一說到金萬權,談政委就明白幕後的人應該就是陳家,不過看陶沫和陸九錚淡然的模樣。
要不就是他們根本不清楚陳家在兆海省的勢力,要不就是他們胸有成竹,根本不畏懼陳家,此時談政委看來更像是後者,畢竟陶沫說起金萬權的時候神色很是平淡。
一看到魏團還有他身側的兩個光頭大兵,趙家的人第一反應是以為碰到了黑社會,但是想到幕後人的交代,趙家人眼神一狠,人群裡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打死肇事逃逸的兇手,呼啦一下,二十多個男男女女就這麼衝了上來,想必是打算依仗著人多勢眾,狠狠收拾一頓陶沫和陸九錚。
而幾乎在同時時間,陳縣縣委終於召開了對操權這個新上任的公安局副局長的歡迎會議,除了縣委的領導班子之外,還有各個派出所的所長。
陳衝身為縣委一把手,例行公事的說了一些歡迎的話之後,現場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看得出他在陳縣這個地方的威勢。
“好了,同志們。”對著熱烈鼓掌的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停下來,陳衝慢條斯理的做最後才總結陳述,“操權同志能到我們陳縣來工作,是我們陳縣的光榮,希望同志們可以好好的配合操權同志的工作,確保我縣公安工作的順利開展,萬權同志,你是公安局的老人了,你也來說幾句吧。”
金萬權放下手裡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操權,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心一瞬間就拎了起來,操副局長一到陳縣就直接弄掉了建福區的派出所,還開除了幾個涉案的民警,這擺明了就是打金萬權這個局長的臉。
尤其到現在陳富這個陳家的旁系還關押在拘留所裡,這說明操副局長也是來者不善,直接要和陳家對著幹的,以金萬權那一貫粗暴狠戾的行事風格,他不可能不報仇,所以他此時越冷靜,越是讓眾人感覺膽戰心驚的。
“關於陳書記的話,我是非常認同的,縣局的工作不是靠某一個人,需要的是大家的團結合作。”金萬權並沒有當場發難,隻是他看向操權的眼神卻像是藏了刀子一般的冰冷狠戾,“首先我要檢討的就是我工作的失誤,這才導致建福區發生了這樣荒唐的事,我已經向陳書記檢討了。”
操權黝黑著粗獷的峻臉,乍一看會讓人感覺這是個憨厚老實的男人,可是他那過於剛毅的眉宇,以及一雙充滿正氣浩然的眼睛,又讓人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麼憨實。
面對金萬權先抑後揚的發言,操權不動如山的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反而讓其他人高看一眼,面對強敵,或者說群敵環伺,操權這份沉穩就不容小覷。
在檢討了自己的工作失誤之後,金萬權忽然話鋒一轉,終於將目標對準了操權,“操副局長,你初來乍到,對於陳縣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我請示了陳書記之後,打算讓你暫時負責陳縣民事糾紛案這一塊,隻有了解了我們陳縣的民風民俗民情,日後才能更好的開展工作。”
“我沒有意見。”略顯得粗沉的聲音響起,操權就像沒有察覺到金萬權眼底的惡毒一般,公式化的開口:“感謝陳書記和金局長的信任,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不放過任何一個違法亂紀的罪犯,也絕對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好人,隻要有我操權在職的一天,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在場眾人表情很是詭異,按理說此時他們該鼓掌的,可是為什麼感覺現場火藥味這麼濃烈?操副局長這話真的不是對陳家的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