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不甘心,祁採薇此時也隻能忍著,接過佣人遞過來的茶杯,祁採薇咬緊牙關向著輪椅上的陶野走了過去,將滿腔的屈辱狠狠的壓了下來,低著頭開口:“陶野,之前是我不對,我給你倒茶賠罪了。”
“既然你我婚約已解除,日後再無牽扯。”陶野接過茶杯卻並沒有喝,而是放到一旁桌子上,看著門外明亮的陽光,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再無一點塵埃和陰霾。
祁家和陶家雙方都很滿意這個結果,陶靖之徹底挺直了腰杆,祁家在這次大禍裡竟然能全身而退,怎麼看都值得歡喜,所以和陶靖之寒暄一番之後,祁家人馬不停蹄的離開了潭江市,估計短時間之內,祁家對潭江市都有陰影,絕對不想再踏足一步。
這邊剛送走了祁家人,陶沫和陶靖之、陶野剛說了一會話,周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老首長的病情穩定之後,立刻就跟著趙院長他們去了潭江市醫院拍了片子,這會片子已經送回別院了,周謙讓陶沫趕快回來,必定老首長的身體是重中之重。
“那我先回去了。”陶沫也不敢耽擱,和陶靖之說了一聲之後,就上了車再次直奔別院而去。
別院,趙院長和兩個主任醫師此刻都是眉頭直皺,面色沉重,老首長在臥房休息,周謙此時寒著臉,“到底是什麼情況,和我直說,若是耽擱了老首長的病情,別怪我周謙不客氣。”
“周隊長,你看到這個黑影了嗎?這就是老首長身體裡的碎彈片,已經卡到了心髒主動脈上,陶小姐的針法真的是鬼斧神工,這……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不過我們已經聯系省衛生局的專家,集思廣益,說不定會想出辦法來。”
趙院長此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碎彈片大部分都卡到了主動脈上,老首長能活著,還和正常人一樣去了醫院拍片子,真的是個奇跡!這若是放到其他病患身上,那是死的不能再死,屍體都僵了。
這種情況,趙院長根本沒法子處理,臉上冷汗直冒,尤其是瞄到周謙的手放在腰間的槍上,更是嚇的腿軟,兩個主任醫師也臉色蒼白,他們是醫生,不是神仙,老首長能活著,根本是個奇跡,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首長現在若是死了,那才是正常情況。
聽到外面的汽車聲,周謙黑著臉大步走了出去,這些庸醫!還不如陶沫一個小姑娘管用!看來老首長的情況還需要陶沫來接手。
在老首長的病情被陶沫控制住了之後,周謙就將詳細情況告訴了京城給老首長看過病的幾個國手御醫,醫院拍的片子他也傳回了京城,一想到幾個國手御醫同時推脫的話,周謙臉色更加難看,他們這是知道老首長身體不行了,都怕擔責任,紛紛推脫,就這樣的品格還配稱為國手御醫?
“周隊,這是醫院拍的片子?”陶沫快步上前,老首長的情況的確危險,陶沫也隻是暫時控制了病情,此時接過片子一看,陶沫的臉色頓時沉到最低點,“和我之前推測的一樣,老首長這是最壞的情況,碎彈片幾乎全部卡到了動脈上。”
周謙心也跟著一沉,猛地看向陶沫,情緒幾乎無法控制,“那還有辦法嗎?老首長不能倒下!”
目光沉重的盯著片子上那一塊黑色的碎彈片,陶沫看著神情急切的周謙,“要想醫治,目前唯有手術,否則最多半個月。”
陶沫用銀針封脈截脈的手法雖然高明,卻隻是暫時控制病情,擴展了靜脈,代替了被碎彈片堵住的這一小斷動脈,這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治愈,必須手術。
但是在心髒動脈上手術,這原本就是高危險的手術,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再加上老首長目前是依靠靜脈支撐著心髒的跳動,一旦手術,很有可能造成心髒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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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棘手的是陶沫的銀針截脈隻能維系半個月,一旦時間一到,血液流通自然要通過剛剛動過手術的動脈,如果手術有任何的差錯,流動的血液很有可能造成這段血管的破裂,如果不是陶沫用了銀針截脈,估計沒有任何人敢給老首長動手術,否則這病也不會拖了幾十年。
深呼吸著,周謙平復下情緒,灼灼的目光盯著陶沫,“手術成功率有多高?”
“手術時,心髒驟停的幾率高達九成,術後,一旦銀針截脈失去作用,主動脈血管破裂的幾率也有九成,所以總體而言,這個手術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成。”陶沫沒有絲毫的隱瞞,老首長這情況若是早幾年被陶沫碰到,那個時候陶沫還有辦法,如今是真的太遲了,老首長能活著,那也是陶沫從閻王爺手裡將人給搶回來的。
看著面色沉重的周謙,陶沫繼續開口:“目前最麻煩的是,隻怕沒有人敢接這個手術。”
這是一個明知道會失敗、要擔負老首長死亡的手術,絕對是最燙手的山芋,放眼望去,隻怕沒有一個醫生願意接,尤其是那些國手御醫,即使醫者父母心,但是誰願意去接受一場基本沒有成功可能的手術,一旦老首長死在手術臺上,死在自己手裡,這個罪責誰都擔負不起。
而且手術對醫生的醫術要求極高,一般醫生即使接手了,也沒有成功的可能性,能接手手術的大醫,估計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這個風險有人願意擔嗎?
☆、第087章 強行闖入
聽著陶沫直白的話,周謙也沉默了,他很憤怒,感覺胸口有一把火在燒著,可是之前的幾個電話讓周謙明白陶沫說的是實情,之前隻是將老首長的病情上報了,幾個國手御醫都紛紛推脫,各種敷衍。
如今要讓他們親自手術,而且手術風險這麼大,絕對沒有人願意接,也不敢接,看著眉頭緊鎖的陶沫,周謙忽然感慨也隻有這小姑娘糊塗膽大,竟然就敢給老首長施針,若是其他稍微有些閱歷的醫生,絕對隻會推脫會臨陣脫逃。
其實陶沫並不是周謙以為的糊塗膽大,醫治老首長這其中的危險,陶沫都清楚也明白,隻是陶沫終究有一顆赤誠之心,所以她願意接手,願意承擔風險,也或許是因為陶沫不過是一個人,她並沒有太多的顧慮和考慮。
“如果實在沒有人接手,我親自給老首長手術!”陶沫一咬牙就開口了,明知道這手術的風險,陶沫還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她是中醫,卻也精通西醫,心髒動脈手術陶沫上輩子雖然沒有做過,但是陶沫也有外科手術的經驗。
隻是上輩子陶沫有精神力做支撐,這輩子要進行高精準的外科手術,就非常考驗陶沫的能力了,既然決定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陶沫看向又是震驚又是動容的周謙,正色開口:“周隊,派人去找我師父,手術過程裡我需要有人協助,還有老首長最多隻能支撐半個月,如果還是找不到接手的醫術,七天之後我會親自給老首長手術。”
聽著陶沫這擲地有聲的話,周謙這個黑面中年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大手用力的拍了拍陶沫的肩膀,他不能看著老首長去死,可是那些國手御醫卻害怕擔當責任,所以最終這手術的膽子就交到了陶沫手裡。
陶沫若是有把握,她也不會到現在才說,周謙知道陶沫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她和自己一樣,不能看著老首長去死,所以她寧可自己承擔這份風險,明知道手術有多危險,卻還是願意接下這手術。
“陶沫,我周謙向你保證,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誰要想動你分毫,從我周謙的屍體上踩過去!”哽咽著聲音,周謙鄭重對陶沫保證著,就衝著陶沫這份心思,周謙也不能讓陶沫出事。
秦老首長突然在潭江市發病的消息一傳出來,瞬間在京城掀起了一陣風暴,秦老首長的身體並不是秘密,碎彈片卡在了心髒位置處的血管上,當年就進行了好幾次專家會診,可是因為這彈片卡的位置太棘手,所以沒有一個醫生敢實施外科手術將碎彈片取出來。
不過好在這碎彈片對秦老首長身體的影響並不大,所以這一拖就是幾十年了,隨著老首長身體步入老年化,這碎彈片帶來的影響也就越來越嚴重,雖然醫療技術在這幾十年裡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和發展,但是依舊沒有辦法將碎彈片取出來,隻能依靠服藥來緩解胸口的疼痛。
其實給老首長看過診的醫生心裡頭都清楚,老首長這身體就像是定時炸彈,誰也不清楚會什麼時候發作,但是這話誰也不敢明著說,如今老首長突然發病,京城這些國手御醫此時反而都松了一口氣。
這幸好是在潭江市發病的,即使出了什麼意外,和他們也沒有關系,如果真的是在京城出事了,即使再不願意,他們也必須硬著頭皮上,一旦老首長在手術臺上出事了,這個責任誰都擔負不起。
尤其是聽了周謙關於老首長病情詳細匯報,又看了拍的片子,老首長這卻是最壞的情況,碎彈片完全堵在了動脈血管上,不要說進行手術了,隻怕隨便移動一下身體,老首長都可能因為血管堵塞而造成心髒驟停,其危險程度根本不需要明說,任何一個有一點醫學知識的人都清楚。
相對於京城眾多國手御醫們松了一口氣,而政治圈裡的動蕩就更大了,尤其是旁敲側擊的知道老首長這一次是真的危險了,那麼一旦老首長去了,他手中的兵權就等於交出來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兵權,一旦能順利接手,任何家族都等於上了一大步,隻要想到這種可能性,軍政兩邊這幾天都是小動作不斷,隻等著趁機分一杯羹。
陸家老宅。
“小秦那個老頑固,偏偏為了那不成器的老二把自己給折騰成這樣,他要是掛了,老子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放下小孫子,九泉之下有沒有臉面去見大兒子和大媳婦!”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氣惱的將手裡的茶杯在茶幾上砸的砰砰響。
一起上過戰場扛過槍幾十年的交情,陸老爺子比秦老首長年長十多歲,當年沒少照顧秦老首長,隻是如今陸老爺子還活的好好的,身體健康,秦老首長卻危在旦夕,陸老爺子一時之間不由的唏噓。
“爸,這幾天軍方這邊氣氛很緊張,人心浮動,估計都等著秦叔出問題了,好接手秦叔手裡頭的兵權。”看著發怒摔杯子的老爺子,陸大哥也有些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