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春臺記事》, 本章共3632字, 更新于: 2024-11-11 15:12:33

  桑窈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迅速甩開謝韫的手,然後恭恭敬敬的對著謝環之和沈妙儀行了個禮。


  沈妙儀連忙道:“窈窈不必多禮。”


  走的近了,桑窈脖頸上的紅痕才明顯起來,沈妙儀感動極了,態度越發和善,她道:“日後都是一家人,行什麼禮,反倒生分了。”


  淨斂也感動極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好想哭,沒人懂他!


  萬萬沒想到,他因著自己的喜好,偷偷將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湊了對,一湊湊了好多年,本以為這注定是他痴心妄想。


  結果居然成真了。


  謝韫站在桑窈身邊,等她敬完茶。


  丫鬟端著託盤上前,桑窈抬手接過,然後對著謝環之道:“父親,您請喝茶。”


  謝環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點,他嗯了一聲,伸手接過。


  桑窈對謝夫人道:“母親,您請喝茶。”


  謝夫人應了一聲,立刻接過茶,然後低頭抿了一口。


  放下茶盞後,她拉過桑窈的手,在一番寒暄後,她低聲道:“窈窈,阿韫他哪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差,你也別慣著他。”


  “他若是欺負你,你且來告訴娘。”


  桑窈看了一眼身後的謝韫,然後如實道:“娘,他對我挺好的。”


  這廳中人太多,大部分都是想過來瞧瞧桑窈,謝夫人帶著桑窈一一認了人。

Advertisement


  謝家比她自己家人要多的多,這裡面她隻認識謝檐,隻是現在,他身側多了一位溫柔端莊的姑娘,是她的妻子。


  除卻謝檐,還有幾個小叔,幾個弟弟妹妹等,桑窈一下沒記住,她默默想著待會回去後得讓謝韫帶她復習一遍。


  好歹是新婚夫妻,沈妙儀不想多打擾他們倆,帶著桑窈熟悉一番後,便在謝韫那隱隱不耐的目光中散了場,安排了晚上的家宴。


  桑窈同謝韫離開後,沈妙儀同謝檐的妻子虞枝一同坐在房內。


  虞枝嫁進來已有五六年了,如今懷有身孕,沈妙儀因為謝韫不爭氣,又總氣她,所以成天都喜歡虞枝陪著她。


  她同虞枝很投緣,兩人間年歲差的不算太多,沈妙儀又不是個古板迂腐的,故而同虞枝說話也沒什麼太大顧忌。


  兩人說了會桑窈後,沈妙儀越發對這個兒媳婦滿意。之前相中李瑤閣,是因為那麼大一個上京城,隻有李瑤閣敢如此膽大的接近謝韫且表露愛慕,那時他們便想在後面推一把,成則成,不成也在意料之中。


  但其實對於謝家而言,並不想娶一個心機深沉,處處都在打小算盤的女子進來,不是說這般不好,而是磨合上實在需要時間。


  可滿意著滿意著,她又想起了別的事。


  既謝韫總是對女子沒興趣後,她產生了新的苦惱。


  她嘆了口氣。


  虞枝道:“伯母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沈妙儀語重心長道:“小枝,你說此事算是正常嗎?”


  虞枝嗯了一聲,語調上揚。


  沈妙儀低聲道:“你也別笑話,聽說昨日阿韫從進房到要水,這中間才隔了不到一柱香。”


  “據聞阿韫進去後,同窈窈說了好一會的話,那撇出這說話的空闲,也就不到一刻鍾。”


  她委婉道:“一刻鍾就要了水……這是不是有些快了?”


  她好不容易娶進來一個溫溫柔柔的兒媳婦,可不能因為兒子不爭氣而讓人家嫌棄。


  “可我若是叫太夫去給他看,他那性子恐怕還不願意。”


  “這……確實有點麻煩。”


  兩人皆凝著眉,虞枝沉吟片刻,然後出主意道:“要不燉些可增心陽,旺命火的補湯送去?就說有安神之效。”


  沈妙儀沉默片刻,覺得有幾分道理,她道:“可萬一他不喝呢?”


  虞枝拍了拍沈妙儀的手背,笑道:“這有何難,伯母你讓弟妹送去不就成了。”


第68章 小痣


  坦白來說,桑窈一開始聽聞與謝韫的婚事時,並沒有當初要嫁給陸廷時的那種失落感。


  她在短暫的一番驚訝後,就開始憂慮。


  憂慮著要侍奉公婆,要學著管家,也憂慮說不定倒霉點這裡的下人或是其他主子還會嫌棄她門戶低刁難她。


  她都想好怎麼跟謝韫告狀了,結果這一切看起來好像還行。


  用過午膳後,丫鬟進來撤下碗筷,繼而又魚貫而入,端上來好幾盤小小的糕點。


  桑窈心想這會才吃過午膳,怎麼這麼快就上點心,可謝韫面色如常,正靜靜等著這些點心上完。


  面前的這些小糕點各個都精巧至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粗略的數一數,大致有□□盤。


  桑窈吃飽了沒什麼胃口,但不妨礙她一眼就在這幾盤糕點注意到了那份不太起眼的糯米奶糕。


  這是她曾經在公主府吃過的,楊溫川還給她做過。


  桑窈咦了一聲,有些詫異的捏起一塊,道:“你們家的糕點師傅也會做這個呀?”


  這麼多份糕點,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這盤,謝韫不太滿意,他道:“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桑窈嘗了一口,味道和上回公主府的一模一樣,她驚喜的點了點頭道:“和我上次在公主府吃的一模一樣!”


  “同一個人做的,能不一樣嗎。”


  桑窈愣了一下,旋即腦瓜子轉了轉,看向他不太確定的輕聲問:“那位師傅在你家呀,是你跟公主殿下要求的嗎?”


  謝韫更不悅了,他糾正她:“你我是一家。”


  他怎麼那麼愛摳字眼,桑窈哦了一聲。


  不過剛才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好像是默認了。


  桑窈頓了一瞬,一個大膽的猜想漸漸浮現。


  她盯著謝韫這張沒什麼七情六欲的臉,不太確定道:“是……因為我?”


  謝韫直直的看向她,仍然沒有否認。他轉而道:“桑姑娘,一盤小小的糕點算不了什麼。”


  “希望你明白,你當初為了一盤糕點被楊溫川收買,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


  他抬了下手,桑窈便順著他的手,再次看向這一桌各式各樣的糕點。


  “你喜歡的那塊奶糕,於此是味道最普通的一種,我想你應該將目光放長遠,然後就會發現,比它可口的糕點多的是。”


  桑窈:“……”


  她一時無言。


  謝韫說的對,可他難道不覺得現在突然跟她提起幾個月前的事情很怪異嗎。


  而且她當初隻是單純的覺得那塊小奶糕有點好吃,她沒有多想,更沒有被誰收買。


  此事根本不足以說道。


  她一時沒有回答,隔了好久,才對著男人這張從容的臉龐問道:“所以公主府那天,你在偷看我嗎?”


  不然他是怎麼知道她喜歡那個奶糕的。


  空氣靜默幾分。


  謝韫薄唇抿了一下,移開同她對視的目光,道:“別想太多。”


  謝韫的回答讓桑窈對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她沒忍住翹起唇角,湊近了些他,肯定道:“謝韫,所以你就是在偷看我對不對。”


  她偷看他被逮著好幾回,這會終於扳回一局。


  桑窈開心極了,她偏著腦袋去看謝韫的臉,小臉上得意之色非常明顯,她變本加厲道:“你怎麼不說話,你心虛了是不是。”


  謝韫嗤笑一聲,終於對上她的目光,他道:“我為什麼要心虛。”


  桑窈隻是遲鈍,不是傻,她如實道:“謝韫,你嘴好硬哦。”


  “你在吃楊大哥的醋嗎?”


  看看這可能嗎。


  謝韫不知道她是怎麼問出這樣不著邊際的話來的,可她看起來對此非常堅信,眼眸明亮,直直的看他。


  謝韫忽而抬手,手指掐住了少女雪白下颌,拇指碰到了她的紅唇,桑窈渾身僵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幾分。


  她輕聲道:“怎麼了?”


  謝韫眼眸半闔,他道:“我嘴硬不硬你不知道嗎?”


  桑窈竟然一下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她臉色發紅,低聲道:“……你說這幹嘛啊。”


  她覺得自從成親以後謝韫就怪怪的,說不上來,反正以前的謝韫肯定不會動不動就碰她,還跟她說這種話。


  可能是練習有點成效,僅僅一個晚上,她對謝韫的距離感就消失了大半,竟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掙脫開謝韫的控制,哼了一聲道:“我要睡覺了。”


  桑窈轉過身朝床榻走去,她原本就有午睡的習慣,下意識以為謝韫也跟她一樣,心想他應該會追上來跟她一起睡覺。


  但等她坐到床上,才發現謝韫不僅沒來,還起身走向了那張長條案。


  那上面又蓋了些新的東西,各式各樣的,看起來很繁復。


  他坐了下來,然後從容翻開了一份邸報。


  也沒看她。


  桑窈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高興,她坐在床上看著謝韫,覺得他大有像上次一樣看一中午的架勢。


  看就看嘛,跟她說一聲也好。


  又等了一會,他還是沒說話,看邸報看的可認真了,一眼都往她這邊瞧。


  桑窈道:“你不是說有九天婚假嗎。”


  謝韫仍沒看她,隻道:“你不必管我。”


  桑窈哦了一聲。


  謝韫沒再理她。


  他不說話,桑窈就也不說話,她氣憤的踢掉鞋子,然後自己躺在寬闊的大床上。


  夏日屋外蟬鳴聲聲,桑窈背對著謝韫側躺,蟬鳴越發襯的房內寂靜。


  可她睡不著,翻來覆去一會後,她又轉過身,面向謝韫躺著。


  他已經換了一本文書,狼毫筆被他握在手裡,偶爾會批注一下。此刻正靜靜的垂著眸,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上沒什麼情緒。


  一開始桑窈看他,還有點擔心被他發現。


  結果她都盯了半刻鍾了,這人連眼睛都沒抬。


  她心裡那點隱晦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原先是要睡覺來著,這會她睜著雙大眼睛看著謝韫,臉頰又漸漸鼓起,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生氣。


  正當她打算翻個身不看他的時候,謝韫忽然擱下筆,抬眼,直直的看向她。


  桑窈心中一緊,氣勢上弱了下來。


  謝韫對她道:“過來。”


  桑窈才不過去,剛才他還讓她別管他。


  可謝韫一直在看她。


  堅持不過片刻,桑窈便悶悶的哦了一聲,然後慢吞吞的坐起了身,朝他走了過來。


  行至長條案前,桑窈對他道:“有事嗎?”


  謝韫靠在椅背上,狼毫筆上的墨水緩緩滴在了文書上,他道:“確實忘了一件事。”


  桑窈:“……什麼?”


  謝韫拉過桑窈的手腕,桑窈同他靠近了一些。


  他坐在太師椅上,同站著的桑窈道:“低頭,我慢慢跟你說。”


  桑窈面露不解,她半信半疑的彎了下腰,然後側耳靠近謝韫,低聲道:“是要這樣嗎?”


  謝韫嗯了一聲,他抬手,扣住了桑窈的脖頸,在桑窈詫異的轉頭看他時,將她壓向他,再次吻住了她。


  桑窈有些發愣,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他,而是猶疑著抬起手臂,摟住他去回應。


  那種怪異感又來了。


  她的確不抗拒謝韫的吻,她回應他好像也不僅是因為這短暫的練習形成的下意識。

潛力新作

  • 八百裡加急的音樂盒

    夫君打了勝仗,八百裡加急送廻一個姑娘,號稱能作掌上舞。 那姑娘整日在我麪前耀武揚威。 我眼含同情:「你對他的狗一無所知。」 後來夫君廻來了,專門給姑娘打造了跳舞的黃金臺。 他一臉興奮地指著在黃金臺上「鏇轉跳躍不停歇」的姑娘: 「娘子快看!我送你的八音盒!」

    寶寶,你是一塊草莓蛋糕

    和死對頭一起穿進ABO。 我A他O,我狂笑,仗著精神力肆意欺辱他。 後來,清冷矜貴的男人掐住我的脖子,咬住我的肩膀,狠狠頂撞我。「寶寶,O也有幾率異變成A哦。」「欺負我那麼多天,現在,輪到我了。」 「夠深嗎,還吃得下嗎?」 我哭著爬走,又被拖回來。 草啊,不是說兔子獸人很短嗎? 怎麼到沈清淮這裡,給我一步到胃了?嗚嗚。

    導師的憂鬱

    薇薇安:阿雷克斯老師除了腦子好使和臉長得好看以外一無是處,壞心眼又幼稚,傲慢又不通情理,自以為風度翩翩實際是女性公敵……但我還是喜歡他。 阿雷克斯:我的學徒薇薇安世界第一可愛。然而作為她的監護人、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獵人殺手,我真的能碰她麼? 血族系列短篇最終彈。 依然是瞎扯淡的蒸朋背景,無毒小甜餅。 外表迷人一肚子壞水但對小姑娘心慈手軟的老東西x善良無害切開黑的血族混血兒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初霽

    暗戀徐聽聿的第十年。為了給他送檔,電梯故障,我爬了55層臺階。可當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他回應:「寄養在我家的妹妹而已。「她家境普通,不配和我有別的關係。」我終於死心,切斷聯繫,去往國外。有人勸他接我回來。他渾不在意:「池初霽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注意。「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除了我家,她還能去哪兒?」

    男友是恐遊boss: 午夜手術室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午夜手術室。 我被無數的黑色觸手綁在手術臺。 穿著醫生服的恐怖大BOSS咬住我的耳垂。 聲音病態低啞: 「乖一點,讓我再親親。」"

    桃汁氣泡水

    我暗戀鄰居家的哥哥很多年,但他和我的姐姐兩情相悅。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我撞見他們在天臺上偷偷接吻。 夏天的晚風潮濕悶熱,我失魂又落魄。 後來大學裏再重逢的時候,謝睢一邊叼著煙一邊問我:「雲梨,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裝傻否認。

    婚不由己

    異國他鄉,與初戀情人一夜纏綿後,狠心被棄。挺著孕肚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養閨女,卻不想溫文爾雅的丈夫一朝變臉,半夜帶著無顏貌醜心機毒的小三,客廳纏綿。更對她羞辱至極,奪她蘇家的財產,她讓!害她女兒,休想!隱忍不發,隻待一擊必殺。花式完虐,前夫一路走好不送!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驚魂一撞,那個男人如鬼魅一般纏上了她!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