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也太明顯了吧!
虧的他主子平日偽裝的那麼好,淨斂倒好,他擺出這副表情是生怕她發現不了謝韫暗中對她情根深種啊。
桑窈面色復雜,隻得配合著當做自己什麼也沒發現。
她過頭,然後就猝不及防撞上一片溫暖堅硬的胸膛。
她這一下實在是撞得不輕。
身前的可觀的隆起率先撞上,溫軟彈實直接被壓的變了形狀,然後是秀麗的臉蛋,整個貼在了男人的身上,胸前的痛暫且忽略,她的鼻子與嘴唇也被撞到,直接給她撞出了眼淚來。
就連謝韫都往後退了半步,那份溫軟來的猝不及防,他隻覺得自己被一個彈潤的東西擠了下。
他下意識蹙眉,低頭,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落在那不該多看的地方。
但他發現,那塊輕紗已經幹了。
唯有朦朦朧朧透出來的雪白,但這都在正常範疇。
這回他沒有再給桑窈先入為主的機會,迅速後退一步同她拉開距離,率先道:“你未免也太得步進尺了。”
桑窈捂著自己的鼻子揉了揉,紅著眼道:“你停了怎麼不說一聲啊?”
“好痛。”
謝韫微闔著眼垂眸看她,桑窈亦不甘示弱對上她的目光。
她方才雖然出神了一會,但是也就幾個眨眼間,可想而知這個男人就是迅速停下然後迅速轉身,還故意不提醒她讓她撞上來的。
現在倒是一副生氣的模樣,其實心裡樂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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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對視,心中紛紛認為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
隻有他們身後的淨斂,颧骨升天,嘴簡直要笑裂了。
片刻後,還是桑窈率先移開目光。
她脾氣總是這樣好,雖然被撞疼了,但想起謝韫幫了她,又決定不計較謝韫這份隱匿的小心思。
她道:“我要進去換衣服了。”
她兇著一張小臉,道:“你怎麼老是偷看我。”
剛才一開始見到謝韫時,這個男人目光移開的倒是快,隻是後來越來越不把男女之防當回事,偷著摸瞥了她好幾眼,別以為她沒看見。
謝韫:“你說什麼?”
偷看她,這人在做夢?
桑窈懶得同他多說,饒過他推開了門,然後她想了想,又回頭看著謝韫,認認真真的道:
“雖然你總是偷看我,但今天還是謝謝你。”
謝韫沉默。
不解,且可笑。
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木門繼而被啪的一聲從裡面關上。
“……”
他久違的生出一種被冤枉後怒極反笑的感覺。
淨斂看夠了,然後笑眯眯的走近,貼心詢問:“公子,我們要在這裡等著嗎?”
謝韫目光含冰:“等?等著給你收屍嗎?”
淨斂:“……”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個精致笨蛋最近頻頻同他相遇,若非他曾順道派人查過這幾次的確是巧合,他都要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在藏拙了。
淨斂快步跟上謝韫的腳步,一聲不吭的同旁邊憋著氣的謝韫保持距離。
他已經很久沒見主子發火了,畢竟主子一般都是當場報復回去。
就算沒有,那人也蹦噠不了幾時。
正如尊貴如五殿下,一開始這上京城多一個皇子少一個皇子根本無所謂,畢竟陸廷他再怎麼猖狂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但是近段時間,這位心比天高的殿下三番兩次的挑釁,換作旁人,興許隻是給他幾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
但他旁邊的這位沒有,他不僅已經容不下他,而且直接動了殺心。
陸廷都沒讓主子氣成這樣。
這樣一想,桑姑娘可真有本事啊。
桑窈原也以為謝韫會在外面等她。
這間廂房約莫是專供休憩之所,桑窈進去之後為自己隨便尋了間衣裳換上,心中還想著出去之後應當如何面對謝韫,結果做了半天準備後,外面空無一人。
她松了口氣,然後自己走出了別院。
燃冬遠遠的迎了過來,見隻有桑窈一人出來,還換了身衣裳,不由臉色一凜,問道:“小姐,您怎麼換衣裳了?”
桑窈道:“沒什麼事。”
燃冬又道:“可是她們欺負您了?”
桑窈又想起方才的事來,她癟著唇,一臉委屈。
不僅委屈於那些不合時宜的所謂玩笑,還憤恨於自己這張不爭氣的破嘴。
她被欺負時會生氣,一生氣就容易激動,然後嘴就開始不聽使喚,眼睛也不聽使喚,跟人吵架吵不出什麼所以然就罷了,還總容易掉眼淚。
從氣勢上就輸了下來,所以她現在就學會了不跟人吵,惹不起還不躲不起嗎。
可話雖如此,還是會很氣。
燃冬低頭氣憤道:“小姐你別搭理她們,日後這種聚會,您要是不想,咱們就不去了。”
她扶著桑窈上了馬車,低聲道:“這裡頭最大的不就是李瑤閣,你看她再厲害,不還是對謝大人窮追不舍?當初還好意思誣陷您,這會倒不低頭看看她自己了。”
“小姐你日後也別在意那群小蹄子,奴婢算是瞧清楚了,與她們交際同浪費時間沒什麼兩樣,那一個個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日後風水輪流轉,指不定有來跟你道歉的時候。”
燃冬的嘴都不帶停,聽的桑窈一愣一愣的。
她心想燃冬罵人可真厲害。
她心裡舒服了些,道:“我才不需要道歉呢。”
她握拳道:“我現在已經根本就不在意他們了!”
所以管她們怎麼想呢。
再好再優秀的人都會有人挑剔,更何況她隻是很普通的小女郎呢。
燃冬笑了出來,貼在桑窈身邊道:“我們小姐說的對,你隻管做你自己就好。”
回府之後,桑窈叫了水沐浴。
她今日身上被潑了一身的茶湯,即便現在已經幹了也覺得不大舒服。
利索的脫了身上這不太合身的衣服後,她便走進了浴桶中,她縮著身子,圓潤的肩頭露出水面,她吹開面前貼著她的花瓣。
她這會又難過起來,還是覺得有幾分在意。
她悶悶開口:“燃冬。”
燃冬將沐浴所用之物備齊全放在桑窈手邊,道:“怎麼了小姐?”
“我的身段真有那麼不好嗎,我是不是太胖了。”
“我明天少吃點吧。”
“小姐這是什麼話,您再瘦可就成竹竿了。”
騙人!
桑窈目光掃過燃冬平坦胸前,羨慕極了:“燃冬,你不用安慰我。”
她回想起謝韫今天偷看她的樣子,心中的羞恥與煩躁更甚,不由嘆了口氣,道:
“你們是怎麼生成這樣的,為什麼我這個就止不住的長?”
為什麼比她吃過最大的大白饅頭還大。
這樣真的很煩。
不會是有什麼病吧?
燃冬道:“小姐您操心這個做甚,奴婢覺得您最好看,再說您別看當下大家都爭相瘦成竹竿,指不定暗地裡羨慕你呢。”
桑窈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她自覺自己人生這短暫的十幾年,有一半的煩惱都是這東西帶來的。
燃冬將衣裳貼好,放在桑窈身側,道:“小姐您別想了。”
桑窈遂而開始認真沐浴,擦洗擦洗著,她的思緒又轉了回去,默默想……其實沒有很大吧。
她偷偷回頭看了眼後面正在忙活的燃冬,然後悄悄抬手的手掌貼了上去感受了一下。
怎麼回事。
握不住。
她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隻覺得天都要塌了,心道一定是她的手太小了。
如果手大點就好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自然而然浮現腦中,她在心裡比劃了一下,心道如果是謝韫那麼大的手,他手指很長,稍稍一彎,應該能行吧。
……能行個屁!
她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救命,不想活了。
桑窈一時羞愧無比,臉蛋又瞬間紅了,巨大的羞恥讓她覺得已經沒法面對這個世界,頂著張大紅臉慢慢的沉入水中。
水面隻剩一顆接著一顆咕嚕咕嚕的泡泡。
桑窈絕望的想,完蛋了,她的腦子越來越不要臉了。
早知道不看那麼多那個冊子了。
第18章 定下
正是四月初,窗外蔥綠一片,鳥雀嘰嘰喳喳叫著,從雕花木窗透出幾縷明亮的光線,博山爐青煙嫋嫋升騰而上。
房間內響起紙頁被翻過的聲音,身穿鵝黃襦裙的少女坐在太師椅上,此刻正趴在桌面,軟嫩的臉蛋貼在桌面上,軟肉被擠壓,紅嫩的雙唇輕輕嘟起。
她拖著尾音抱怨:“好煩哦,不想看了。”
燃冬將熱茶放在桑窈手邊,看向面前堆的這些賬,輕聲勸說道:“老爺可是相信小姐才把這兩間鋪子交給您的,您可不能讓老爺失望啊。”
桑窈又坐起身子,不情不願的繼續看下去。
她覺得自己興許不是經商的料,每日這些賬本都看的她頭暈眼花。
燃冬看桑窈這副模樣,又笑道:“小姐,您現在就權當是提前熟悉好了。”
“日後您要是出嫁了,等您身為一府主母時,這可都是必須的。府內後院開支,主子小姐吃穿用度,下人的月錢……你就是不會算,賬本也須得看懂,這樣才能心中有數。”
桑窈苦著小臉,她雖沒當過,但每次一聽還是覺得當主母好難。
要端莊識大體,伺候夫君,打理家族對外人情往來,整肅下人,協理後院、查數各類燈事,而且就算她隻當夫人,不當主母,這些也該懂些。
燃冬不知想起了什麼,又遺憾道:“不過小姐,您若是真能成為殿下的側室,也不用操心這麼多東西了。”
桑窈拿著賬本,秀眉輕輕蹙了下,道:“怎麼又說起他了。”
燃冬並未察覺異常,繼續道:“姑娘可別小瞧側室,五殿下潔身自好,成親兩年來除卻夫人,僅有一個通房。小姐您若是去了,可省的應付其他人了,也沒那麼多勾心鬥角。”
燃冬面帶笑意,繼續道:“依殿下的為人,你過去之後想必也不會虧待你,日後殿下就算沒有……”
她頓了頓,繼續道:“最起碼也能得個爵位,小姐你隻要為殿下誕出子嗣,就能高枕無憂了。”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您隻需把殿下伺候好就行了,旁的都不需要您操心,多省心!這不正合您的意嗎?”
桑窈咽了咽口水,沉默片刻後道:“……那我還是選擇看賬本吧。”
但燃冬的這番話還是讓她覺得不自在起來,這幾日她本就總覺心中壓抑,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這會一提越發的難受。
她心裡明白,雖然她嘴上說著最後嫁給誰都無所謂,心中還是會抗拒。
也正是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扣了幾下門便匆匆道:“小姐,五殿下的人過來了。”
桑窈手中狼毫筆一頓,腦中空白一片。
燃冬則一臉驚喜,低聲道:“小姐,快過去看看!”
桑窈被拉著走到了前廳,院內一連站了六個太監,個個手中都捧著不小的檀木箱子。不遠處也已來了府中不少看熱鬧的同輩。
是上回在宮中給桑窈赤玉的那個小太監,他見桑窈過來,慢悠悠的站起了身,然後對著桑窈拱手作了個揖,繼而笑意盈盈道:“姑娘,又見面了。”
桑窈看這架勢,腦袋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