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包廂而已,能不能消費又怎麼樣?但渝悅就是不願意放過這個問題,她想要得到答案。
渝悅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在某個問題上如此的偏執,即使她的問題,她自己心裡都覺得好笑。
就算顧執對她說過,這家餐廳都是為她而開,也說過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又怎麼樣?
顧執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麼,那些話可能就是像哄他那些其他小情人開心的一樣,也許轉頭就會對別人說同樣的話。
男人啊……渝悅在舌尖輕念著顧執的名字,渾身的血液似變得冰涼,好像前段時間才感受到一顆心髒被捂熱的感覺,這時候又離她而去了。
侍者因為這個問題,差點給渝悅跪下了,在侍者眼裡,這位渝小姐很重要,可是那位莊小姐也很重要,那到底是誰更重要一些呢,如果店長在這裡還能幫忙解決一下這個問題,可是他們這些侍者怎麼知道該如何解決?這簡直是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了……
“讓這裡的侍應生來回答,渝悅你還真是讓人同情啊,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你這時候轉身離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顧執不知道這個事情,在他還沒有厭倦你的時候,會跟以往一樣對待你,不會有太大改變,你也可以在離開他之前,多想辦法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莊小姐說完,還對著渝悅擠了擠眼睛。
渝悅鼓了下掌:“莊小姐口才真好。”
莊小姐:“……”
未發一語的君祎走上前,眉眼彎彎,挺好奇的樣子:“莊小姐是顧老板的什麼人?看起來對顧老板很了解,是顧老板的女朋友?未婚妻?即將交往的曖昧對象?還是……。跟你口中形容的金絲雀一樣,也是顧老板養起來的,不過時間更長一些?”
“誰是金絲雀!你罵誰呢?!”莊小姐大概很反感這個稱呼,立刻動怒了。
君祎笑吟吟的反問:“那莊小姐剛才又罵誰呢?”
莊小姐這才細細逡巡著君祎的臉,大概在思考君祎的身份。
“莊小姐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嗎?如果不是金絲雀,那莊小姐剛才那些話,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說出來?”
“哼,反正和你們沒有關系,我那些話雖然不好聽了一點,但並不是胡說,隻要隨便問問顧執身邊的人就能知道我說的並不是假話,我隻是警告渝悅一聲,別以為現在呆在顧執身邊,就不一樣了,他如今對你好,隻是覺得你長得像他心裡面唯一喜歡的人,往後厭倦你的時候,是因為找到了比那個人更像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在顧執的圈子裡,這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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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覺得自己說的不夠清楚,莊小姐又緩和一下神色,不再用那種輕蔑的口吻,換了種更和睦的語氣說道:“本來沒有看見你,我也就不想多嘴,但是今天既然見了面,也可以說出來提醒你一下,顧執看上的女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像的越多,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就越長,不過呢,最後都隻是像似……顧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遇見比你更相像的,到時候你在他眼裡就成為了個過去式。我看過不少女人離開了他後要死要活,可是他那麼冷漠的人,哪裡會因為你哭鬧一下就回來的?總之你好自為之吧。”
莊小姐這段話實在很有深意,而且信息量極大,連君祎在後面聽著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而渝悅,她對於莊小姐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任何反應:“和我有什麼關系?”
莊小姐有動了怒:“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別執迷不悟!”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渝悅嘴角勾著冷笑,“我沒有什麼太大心願,隻是想讓顧執說話算話而已。”
莊小姐沒聽懂渝悅的意思,滿臉疑惑。
渝悅想,她不開心了,那麼誰招惹了她,她就不讓誰好過,如果不是這個莊小姐呆在包廂裡,就沒有後來這一出,她來吃頓飯也就過了,照樣開開心心的。
可偏偏莊小姐要說那麼多導致她心情不快的話,她知道自己有些遷怒於莊小姐,可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從遭到鄒城背叛以後,她就已經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她身邊本來的朋友,渝悅根本不打算去讓任何人走到她身邊來。
可是顧執偏偏要挑戰她的決定,讓她相信他,讓她覺得顧執是個可以相信的人,她才剛剛把打造成銅牆鐵壁的心髒打開了一條口子,願意去接受別人對她好了,就又被刺的鮮血淋漓。
憑什麼啊?渝悅怨憤的想,她今晚就做個不講理的人,至於今晚攪局以後會有什麼後果,渝悅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大不了就是惹得顧執生氣,連同他合作的機會也都沒有了……
那不挺好,自己又有了自由,往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唯一可能贏不了自己舅舅,一敗塗地……
“顧執說這家餐廳是為我開的,我就姑且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既然是我開的,那麼我就能做些老板可以做的事情。”
侍者聽渝悅說這話,臉色大變,心髒都快跳出胸腔來。
莊小姐則是質問:“你想做什麼?!”
渝悅眼角勾起來,笑的魅惑叢生,卻讓對面的莊小姐看的心裡發涼,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君祎大概猜到渝悅要做什麼,但是並沒有出聲阻止,而是默默的看著渝悅轉過身,把站在門外的保鏢喊了進來。
這些人幾乎都寸步不離,除非渝悅去女廁所,不然其他時候沒有顧執的命令,都會守在外面,隨時聽候渝悅的差遣。
“顧執是怎麼吩咐你們的?”渝悅對門外的保鏢說。
“負責您的安全,以及滿足您的部分要求。”其中一位保鏢低著頭回答。
“部分,哪一個部分?”
“隻要能夠讓您安全,其他的要求都能答應。”
“哦,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來幫我做件事情吧。”渝悅靠在門上,也不看向包廂裡,語調森冷的讓在場的人恍若見到了他們那位可怕的老板。
渝悅說:“把他們都給我丟出去,今晚這個包廂裡,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任何人,有什麼後果我來擔,你們盡管做就好。”
“渝悅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在這裡吃飯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不要仗著顧執現在寵你就欺人太甚了!”莊小姐怒瞪著渝悅,然而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渝悅不想搭理莊小姐以及莊小姐的那些朋友們,隻是看著保鏢,等待他們的答案。
好像過了很久,好像又才過去一點時間,在一陣死寂的沉默以後,門外的保鏢一起彎下腰,異口同聲:“是。”
接下來的事情,渝悅完全是看戲一樣的看著。
她也不在意莊小姐和其他人如何破口大罵,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冷漠的看著保鏢們上前將他們“請”了出去。
本來莊小姐是不願意走的,但是保鏢一看就是不進油鹽隻聽命於渝悅的,眼看著都要上手帶人離開了。
其他人都不滿的指責,渝悅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似的,吩咐侍者來收拾殘局:“你們不用擔心,和你們沒有關系,今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現在就把這兒給我收拾幹淨,然後按照我剛才點的菜上來就好。”
事已至此了,侍者隻能按照渝悅的要求將包廂裡那些吃到一半的飯菜收掉,把一切都恢復到沒有人進來過的樣子。
“這下子看起來幹淨多了。”渝悅撇撇嘴,但還不是很滿意,“把這些椅子都收走,重新換新的過來。”
她才不想要坐那位莊小姐和那些朋友坐過的椅子,想想都怪惡心人的。
重新坐下以後,君祎笑著問:“過癮了?”
渝悅抱著她的手臂,往君祎的肩膀上蹭一蹭:“還是你好,永遠站在我這邊。”
君祎摸摸渝悅的頭發,嘆口氣:“先吃飯,不去想不開心的事情。”
席間她們兩個人討論起了那位莊小姐的身份,渝悅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反正和顧執脫不了關系,說不定就是顧執的固定炮友。”
“如果真的是……。”
“和我有什麼關系?等顧執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說不定就把我趕出別墅,那樣我就能重新恢復自由,多好,大不了就不合作了唄。”渝悅想到莊小姐形容自己的那些話,心裡仍然憤憤不平,“金絲雀?我看起來像金絲雀嗎?我怎麼著也是孔雀好吧!”
“嗯,漂亮的孔雀。”君祎笑她,“怎麼著不把自己當人來看。”
“哎呀都怪那個姓莊的,希望她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來!不然我絕對不會給她面子!”
渝悅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卻沒想到再看見那位莊小姐,不過就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這頓飯吃完,君祎和渝悅都把先前的不愉快拋在了一邊,但有人始終記著,並且找準機會想要報仇。
那位莊小姐根本就沒有離開,雖然被趕出了餐廳,但是她隻讓身邊的朋友先走,自己就站在門口聯系顧執,不過並沒有成功的找到人。
但莊小姐清楚,保鏢一定會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通知顧執,所以顧執應該很快就會趕來解決問題。
她等著顧執來,準備第一時間告狀。
沒有多久,倒是真的等到了顧執前來,男人一身低調打扮,黑色衣服並不顯眼,但光憑他高大的身材已經能夠吸引很多注意力,更不論他深刻漂亮的臉龐,又俊美又英氣,薄唇如刀,緊緊抿在一起,散發著駭人氣場。
他下車以後邁著長腿往前走,衣擺掀起,氣勢驚人。
莊小姐第一時間走了過去,語氣卻是公事公辦的樣子:“顧執,我想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到你這裡來吃頓飯而已,不過分吧?可是你那位……。”
顧執腳步頓了一下,深邃黑沉的雙眸從莊小姐臉上滑過,出人意料的說:“抱歉。”
莊小姐的臉上露出自信笑容,跟了上去:“你和我道歉做什麼?不是你的原因,問題在於她……。”
顧執又恢復了急速的步伐,往裡面走的同時,就碰見了迎面而來的渝悅和君祎。
渝悅看見顧執和莊小姐走在一起,莊小姐的臉上還有著得意微笑,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勢在必得了。
她在心裡冷笑一下,握上了君祎的手,並沒有打算和顧執說話,而是拉著君祎朝前走,徑直從顧執身邊走過,看也不看他。
但是渝悅的去路被顧執攔住了,他伸手抓住渝悅的手腕,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喊了聲她的名字:“渝悅。”
“麻煩顧老板放手,如果你想教訓的話就不用了,有什麼後果以後再說吧,我今天沒興趣和你說話。”
渝悅說完,莊小姐就開始火上澆油:“嘖,渝悅,你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嗎,這麼對顧執說話,你是什麼人,今天你把我們趕出來這個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莊笙,你閉嘴。”顧執忽然皺了下眉頭,阻止了莊小姐繼續說下去。
莊笙聳聳肩,不繼續說話了。
“渝悅。”顧執又輕輕的喊了一遍渝悅的名字,隻是卻重量無限,沉沉砸在渝悅心頭。
君祎感受到渝悅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些,在渝悅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是她挺身而出,這個時候也不例外。
“顧先生,你先解決你自己的事情吧,渝悅這時候應該不太想和你說話。”君祎也不顧顧執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了,牽著渝悅往前走。
卻是被顧執一陣大力,將渝悅扯了回去,君祎沒能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