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王董,眼光真夠毒辣,一眼就瞧出來了……。”
王董笑的很是開心,對渝悅的印象也變得深刻起來。
“齊先生?我前段日子去歐洲,剛巧去了您的畫展,今日終於見到您本尊了。”
“哦?你還知道我開的畫展?”留著山羊胡的男人是商界著名的人物,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他平日最愛的就是油畫,還開了個人畫展,隻是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少部分業內人士。
“是,碰巧有朋友推薦,我很喜歡您的那副《酒》……。”
齊先生眼睛亮起:“你竟然喜歡那副?前幾日我聽說被人拍下了,還在想,什麼人喜歡我喝醉時候畫的作品……。不過我自己卻是喜歡的緊。”
渝悅淡淡一笑:“齊先生,我當時很喜歡,回來許久也始終惦念,所以託人幫我拍下了,準備放在家中珍藏。”
齊先生頓時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渝悅幾乎是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主場,她在來之前早就對症下藥過,保證能夠讓她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不論是否能夠就此攀上關系,或者以後合作上能夠有益處,至少她想要的目的是達到了。
直到渝悅的舅舅程福生,帶著自己的女伴與渝悅正面相迎了。
“悅悅?!你怎麼在這兒?”程福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渝悅,所以很是詫異。
渝悅的眼神從程福生身上轉到他旁邊的女伴,年輕的女人,渝悅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對方。
但不是程福生那個結婚才幾年的妻子就是了。
程福生不過四十,模樣倒也不差,如今沒有同齡人的頹喪樣子,看起來也是意氣風發,他也是在進入渝氏企業工作以後,才有了豐厚家產,不過娶的是某個家境普通的女人。
可是這才幾年啊?就帶著自己私底下養的小情兒出來見人了?
大概是程福生那位妻子實在分量太輕的緣故,程福生從來不帶她出席這樣的場合,頂多是在公司內部聚會上出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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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面明白,渝悅臉上也起了一點笑意,好似天真的問:“舅舅,您身邊這位是誰啊?”
但程福生並未在意渝悅話裡的那絲譏諷,而是關注在渝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上面。
渝悅像,她這個舅舅心裡估計正在慌亂,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吧?
他沒有讓自己看到請柬,自己卻出現了,是不是就證明……。自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呢?
渝悅臉上仍舊是布滿笑意,等待著程福生的回答。
“這個是我一個朋友。”程福生試圖掩飾。
“哦,那我舅媽呢?您沒有帶她來呀?”
渝悅注意到,自己在提起舅媽的時候,程福生旁邊那個女人眼裡出現了一抹狠厲。
暗裡吹了聲口哨,看來這位也不是個善茬,不知道自己那個家世模樣皆是平平淡淡的舅媽,能不能應付得來?
渝悅倒是突然擔心起來了,雖說她和舅媽的關系也不過是普通而已,節假日裡見一面,寒暄幾句罷了。
可她也是剛被劈腿的人,現在看見自己舅舅的行為,心裡便是止不住的火氣。
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作為後盾,那舅媽呢?她在嫁給舅舅的時候,已經希望把自己的後半生都託付個這個男人了,而這個男人在做什麼?帶著妖豔的女人出現在上流社會的世界裡,興許晚上回去,一句加班就敷衍過去了。
這些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以為女人就是可以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物品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什麼時候玩膩了想要丟掉,就可以丟掉?
一股又一股的火苗熊熊燃燒,渝悅終於忍受不住自己的怒氣,也忘記了自己今天實際上算是偷偷潛入這裡的偷渡客而已,不能太過高調,再說她的目的基本達成,這下被程福生碰見也就該走了。
“舅舅,舅媽今晚說不定在家裡做了你喜歡的飯菜,你就這麼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出來,這算是什麼?”
程福生面有霽色:“悅悅你不要瞎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在這兒?”
旁邊有個人突然說了句:“渝悅小姐難道不是程總的女伴嗎,我還以為程總今天特意帶渝悅小姐來這裡呢。”
渝悅立即知道遭了,可這時候她進退兩難。
尤其那個被渝悅明裡暗裡諷刺的程福生女伴,尖聲質問:“既然你不是程總的女伴,那你是誰邀請來的?”
該死的!渝悅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就這麼傻呢?不知道碰見程福生撒個謊就走了?
錯過了最好的逃跑機會,現在就隻能等死了。
渝悅閉上眼睛,算了,大不了就前功盡棄加上被人嘲笑一番,她忍著便是了。
曾家主人,曾疏墨的父母也在另外一個廳裡得知了這裡的動靜,他們正在與人交談,表示抱歉以後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福生的女伴看見主人來了,便得意洋洋的瞥了渝悅一眼,譏笑道:“這位啊,不知道是誰的女伴哦?有沒有人帶她進來的?沒有的話,就是私闖民宅啦,難道是進來偷東西的?還是準備做什麼壞事兒?咱們報警好了,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不知道怎麼是這種貨色。”
渝悅被“貨色”兩個字刺激道,猛的睜眼,眼神裡充滿戾氣的盯著對方。
那女人被渝悅的目光嚇了一跳,往程福生那裡依偎一下,嘴上還不依不撓:“看,沒有人回答诶,真的是沒有人帶來的哦,看來真的是個小偷,大家要不要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呀?說不定啊就是她幹的!”
四周有竊竊私語的聲音,渝悅也看見了有人真的在檢查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
渝悅冷冷的勾起唇角,嗯,這個女人煽風點火的本事著實不小。
而且她的這位好舅舅在這個時候,也一點出來幫助她這個外甥女的打算都沒有,可謂是打定了主意要站在一邊看好戲了。
看就看吧,反正她長這麼好看,不看白不看。
渝悅心裡拔涼拔涼的,隻能夠假裝樂觀了。
曾疏墨的父親一張國字臉,很有威嚴,厲聲道:“這位女士,請問你有邀請函嗎?或者是哪位賓客的女伴?今日是小女的歸國晚宴,並未邀請闲雜人等。”
曾疏墨的母親聲線很溫柔,但也表達了同樣肆意:“如果你不在我們邀請賓客內的話,我們可能得先將你交給警察了。”
渝悅搖了搖頭,現在這個狀況,她自認栽了,是她自個兒不謹慎,其實也怨不得誰。
君祎撥開人群,準備到渝悅身邊去,卻突然被許慎一把捏住了手腕。
他目光沉靜:“別急。”
君祎掙脫不開許慎的禁錮,隻能夠低聲問他:“那渝悅怎麼辦?現在她會被當成是小偷或者罪犯帶走,那是……。”
許慎摸摸君祎的臉,抬了抬下巴:“看。”
一陣輕巧的冰塊觸碰玻璃杯的聲音響起,大家不由往那裡看過去,身著墨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依靠在吧臺邊上,不緊不慢的端起香檳喝了一口。
然後輕輕放下,他抬起那張精致漂亮的臉,狹長冰冷的雙眸注視著眾人,衝著曾家兩位主人輕聲開口:“我還說什麼事情打擾了我與你們的談話,不過是這等小事情。”
曾父用平輩人說話的語氣道:“是我們疏忽了,這就處理。”
“有什麼好處理的?”男人邁開修長的雙腿,幾步走到了眾人的包圍圈裡,接著,做出了讓除了許慎以外的所有人驚愕、難以置信、疑惑、各種各樣復雜情緒的舉動。
他不由分說的挑起渝悅纖細的下巴,快速低頭在上面親了一口,聲線低沉魅惑:“寶貝兒,我就是一會兒不見你,你就讓我找不到了。”
周圍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裡面,大概掉根針在地上也能聽見。
依依不舍的舔了舔渝悅的唇瓣,顧執抬起頭,將她擁進懷裡,目光冷硬的看向程福生與那個滿臉錯愕的女人:“兩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悅悅是我帶來的人,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顧執話裡的傲慢顯而易見,但由他說出來,好像又是理所應當的。
“原來是顧少的人?這就是誤會嘛。”有認識顧執的人,率先開了口打破寂靜。
接連有人幫忙,場合立即從尷尬的狀況裡恢復了自然。
曾家兩位主人也笑著說明這隻是個誤會而已,還責備起顧執來,怎麼不早一點介紹。
顧執無奈道:“我還沒有來得及介紹,她就從我身邊溜走了,這不才找回來?”
說完,他又捏了捏渝悅的鼻子,親昵道:“你啊,就是不想聽我談那些事兒,嫌煩的話,跟我說一聲就是了,我還能綁著你不成?”
渝悅發出幾聲幹笑,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至於程福生和那個女人,都神色各異,沒再開口。
“你嫌無聊就去找君祎,等會兒離開的時候我叫你,不準溜了聽到沒有?”顧執狀似嚴厲的叮囑了一番,但誰都能看出他眼裡滿滿的寵溺。
渝悅還沒有從巨大的驚愕裡清醒過來,呆呆的點頭應了。
然後顧執就重新與曾家兩位主人繼續剛才沒有完成的話題。
君祎瞄了許慎一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許慎表情不變:“我知道什麼?”
君祎瞪他一眼:“當然是顧執也在啊,不然你覺得我會說什麼?”
許慎輕聲解釋:“剛才碰了一面,沒有說話。”
“那你就知道他會……。”
許慎翹了翹嘴角:“直覺。”
君祎不想搭理他了。
渝悅終於回過神來,腳底像是踩著棉花一樣,雲裡霧裡的走到君祎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瓦特?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