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副明豔的模樣配上懵懂的表情,實在不甚和諧。
君祎便說:“要不你再清醒清醒?需要我給你來盆涼水?”
渝悅使勁搖頭,然後眼睛一亮:“有了!”
“什麼有了?”君祎有些想要試試看渝悅額頭的溫度,不是剛才那個事情讓她腦子都刺激糊塗了吧?
渝悅擺擺手,正色道:“沒事兒,嗯,剛才得謝謝顧執替我解圍。”
“然後?”
“沒有了啊。”渝悅理所當然,“還要怎麼樣?”
君祎很想問,你就不想想,顧執剛才為什麼要幫你,以及做了什麼?
她覺得,渝悅這會兒大概還沒有徹底清醒,隨她去吧。
這場晚宴很快到了結束的時候,渝悅沒再看見過程福生,也不知道對方這時候會在想些什麼,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離開之前,許慎帶著君祎去向主人道別,曾父曾母看起來還有些頗為遺憾,但也沒多少什麼。
出了門以後,君祎才說:“他們不會也是以為你和曾疏墨會有什麼發展吧?”
“可能是?”
“怪不得他們看你的眼光那麼遺憾,到手的優秀女婿飛了,是挺不舍的。”
許慎在夜風裡攬過君祎的肩膀,故意往她耳朵裡吐氣:“優秀女婿變成君家的,你還不滿意?”
“我不知道我父母滿不滿意,你去問他們啊。”君祎耳畔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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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失笑:“我想應該是滿意的,不然怎麼什麼話都不說就把你交給我了?”
“他們那是……。算了。”君祎不想說話壞氣氛,雖然吧,事實也是這樣,他們兩個人的確是利益作祟,不管那個能夠幫助君家的人是誰,他們興許都會勸君祎嫁過去。
許慎很敏銳的知道君祎沒有說出來的話是這樣,但也沒有多言,隻是將她摟的緊了一些。
回到公寓,許慎剛剛打開公寓大門,君祎就接到了渝悅的視頻通話邀請。
她想著現在和許慎應該沒有必要瞞著對方,便直接接通了,坐在沙發裡和她通話:“怎麼了,現在清醒了?”
晚宴結束的時候,渝悅並沒有真的和顧執一起離開,兩個人就好像很有默契一樣,裝作那時候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不是,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渝悅神情有些嚴肅,“我今天打聽到一個消息,你爸媽在和我舅舅那邊接觸,可能是打算合伙做什麼生意。”
“我爸媽?他們怎麼能與你舅舅接觸到?”
許慎坐到君祎旁邊,自然而然的就將君祎摟到懷裡,那邊的渝悅注意到出現在君祎肩膀上的手臂,立即知道是誰的,怪叫了一番後才重新恢復到正題:“你爸媽的實力的確不可能,但是現在你們家不一樣了好嗎,有你旁邊那位,現在他們什麼生意做不了?就算是銀行,都能因為許家的關系,多貸款給你們家的生意。”
君祎突然覺得腦仁有些疼:“我不懂生意上那些東西,所以他們是要做什麼?”
“具體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兒。”渝悅想了很久,才說,“我會繼續調查的,不過我現在在公司裡的權力已經沒有很大了,很多東西都隻能慢慢來,看吧,希望不要是壞的事情。”
君祎也隻能希望是這樣。
“那就多麻煩你了。”君祎嘆口氣,她家的生意過去為什麼會面臨破產的地步,就是因為她的父母雖然有做生意的本事,可也很容易上當受騙,總是去做一些聽起來利潤很高,真正投資以後卻收效甚微的事情,導致家裡產業故步不前還瀕臨危機。
盡管有了許家,將家裡產業救了回來,可那也不意味著就能夠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君祎當初甚至想過,破產就破產吧,她還有些積蓄,再努力掙錢也不是不能讓生活重新步入正軌,不過發生在君徹身上的事情終究是讓君祎打消了那個想法。
況且那始終是父母奮鬥了很多年的企業,說沒就沒了,他們大概會很難過。
君祎想了想,還是遞了個眼神給許慎以後,拿著手機去了臥室,問渝悅:“你不準備說說和顧執的事兒?”
渝悅卻不以為然:“能有什麼事兒啊我們?”
“他今天可是又一次救你於危難水火之中,這個人情可是欠的巨大,你拿什麼還?”
渝悅勾起一抹垂在耳邊的發絲,繞來繞去:“拿什麼還,大不了拿命還咯,我這條小命他還不記得稀罕。”
“我覺得他大概是稀罕你這個人……。”君祎說的小聲,沒被渝悅聽見。
“我有了想法了,等我具體實施以後再告訴你吧,晚安!祝你夜生活愉快!”
夜生活三個字的含義,讓君祎的臉頰蹭一下又燒紅了。
她知道有些事情遲早會到來,也讓自己做好準備,可真到即將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再從臥室出去,許慎已經不坐在沙發上了,靠近許慎的房間,就能夠聽見他房裡傳來的隱約水聲。
他大概在洗澡?
就跟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君祎不由自主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像是做賊,刻意放輕了腳步,害怕被許慎發現她的存在。
然後她又像是個偷窺狂,站在床邊盯著浴室的磨砂門。
上次睡在這個房間裡面,她就注意到了浴室門的材質問題,隻要開著燈,裡面的人影便會投在門上,模模糊糊,影影綽綽,卻更加的……曖昧撩人。
浴室裡的許慎側著身體,即使隻是個模糊影子,也能讓君祎看出他的身材有多麼完美。
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性感氣息讓君祎不由轉過了身,拍拍自己臉頰,暗罵自己。
卻沒有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
而一雙還帶著潮湿的手臂從她腰間穿過的時候,君祎不由驚呼出聲:“許慎!”
他炙熱的胸膛就貼在她的背後,體溫透過衣料過渡給她,很快便蔓延到了四肢百脈,五髒六腑,讓她所有的氣息裡,都沾上了許慎的味道。
君祎也能感受到許慎有力的心髒跳動,仿佛帶著她的呼吸也步調一致了。
許慎微微嘶啞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怎麼,忍不住來偷看我洗澡?”
“哪有,你想得美。”君祎不敢轉身,隻能以這樣的姿勢被許慎擁在懷裡,明明已經失去了主動權,還沒有忘記口是心非,“我隻是進來問你要不要喝牛奶而已,誰知道碰見你在洗澡。”
許慎卻不理她的解釋:“哦,所以就借著這個機會來偷看我洗澡了?”
“許慎?!”君祎有些惱怒,她即使不照鏡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臉頰這時候是多麼紅。
“好,就算你不是來偷看我洗澡的吧。”許慎低下頭,下巴剛剛好放在君祎的頸窩裡,末了,他還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嗯,累了。”
知道他今天下午做了一臺手術,站了好幾個小時,晚上又參加晚宴,君祎便說:“那就先去睡覺吧。”
“不想睡。”大概是這個夜晚太過美妙,許慎的語調柔和的像是隻貓在撒嬌。
這個發現讓君祎揚起了唇角,附和:“好,那就不睡。”
許慎在她耳邊喃喃說:“真好啊,你終於是我的了。”
君祎笑了:“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她又想起來補了一句:“不過我還在追求你的過程裡,如果我有什麼表現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來讓我改正。”
“不用改了,你什麼都好。”許慎說的很認真,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在許慎的視線裡面,君祎連小巧可愛的耳垂也變成了誘人的粉色。
他性感的喉結不由動了動。
“……我還沒有問你呢。”君祎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著,她看著自己無名指閃爍著微光的戒指,又看向許慎緊錮在她腰間的雙手,他骨節漂亮的手指上,那枚戒指依然光芒萬丈。
“你是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許慎收緊一點手臂,回答:“送你上班那天。”
恰逢許慎值了小夜班以後第二天休假,許慎便送了君祎去報社,末了他調頭離開,卻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珠寶店。
許慎在那日加班回家,喝著君祎為他一個人熬的小米粥,心思一動,便將人拉到身邊十指緊扣。
君祎那時候太過緊張,並未明白許慎那樣做的意義,隻是陷入了情愫的悸動裡面。
而許慎在那短短的手指交握裡面,摩挲過她的骨節,已經將她手指的尺寸記在了心裡。
就好像優秀的裁縫能夠通過肉眼看出一個人的身形尺寸,並且絲毫不差,許慎也能夠憑借自己對人體的了解程度,通過簡單的交握之後判斷出君祎的手指尺寸來。
所以他都不需要君祎到場,便買到了最合心意的戒指。
將這個過程告訴君祎,君祎除了感動許慎的心細之外,也感慨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果然她還是落後了許慎一步。
但今天許慎對她的救贖,又何止是沒有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他是給了君祎一個有過承諾的未來。
“對了。”君祎不知道今晚怎麼了,各種情緒作祟,讓她思緒翻騰,想起了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