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位國服玄策,就真的帶著我在峽谷亂殺了兩個小時。
八連勝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你和嚴知淵到底是什麼關系?」
「嚴知淵?」
他頓了一下,「你說的是嚴總嗎?我是他公司的實習生啊。
他在公司群裏說的,誰能帶他家小朋友上分,這個月績效獎翻倍。」
我愣了愣:「那你們績效獎有多少啊?」
剛才還無比囂張的野王忽然扭捏起來:「其實也沒多少……但幾百塊總是有的。」
大概是金錢的力量,野王十分平易近人,看到我 2-8 的戰績也沒罵人,反而耐心地安撫我:「沒事,慢慢來,沒有人從一開始就玩得特別好。」
我就這樣,和他愉快雙排了一下午,客廳裏回蕩著歡聲笑語。
下了遊戲,我跑去推書房的門,結果嚴知淵正在裏面換衣服。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扣起襯衣扣子的上半身,就這樣面向了我。
肌肉線條流暢的胸口和腰腹,被書房明亮的燈光一照,泛著玉一樣瑩白的光澤。
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目光就撞進嚴知淵似笑非笑的眼睛裏:「林嬌嬌。」
「餓了?」
我想也沒想地回應:「餓了你也不讓我吃……」
話一出口,眼前的男人驀然攏起衣襟,側過身去,修長的手指一顆顆扣好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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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側面打過來,把他的輪廓照得更加迷人……可口。
我委委屈屈地看著他:「幹嘛呀你?嚴知淵,難道我還能強行對你動手不成——」
「好,是我怕自己強行對你動手,行不行?」
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嚴知淵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書房,往門口走去:「嬌嬌,我有事要出門一趟,你先自己在家待一會兒,讓——」
我追過去,在他走出玄關前扯住他的袖子:「嚴知淵,這是你家,你至於為了躲我特意跑出門嗎?」
他偏頭看著我:「嬌嬌,是工作上的事。」
我不依不饒:「那你帶我一起去。」
空氣安靜了片刻。
我心裏那個「糟糕,他不會生氣了吧」的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忽然有股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力道攥住我的下巴。
下一秒,細密灼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嚴知淵熟悉的嗓音壓在我唇齒間:「嬌嬌……」
「嚴、嚴知淵……」我的神思被撕扯得一片模糊,隻能憑借本能生澀地回應,「你在做什麼——」
他微微退開一點,讓我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灼熱的氣息卻依舊縈繞在我近前。
「教你,什麼叫真正的接吻。」
說完,他的嘴唇又一次貼了上來,一手託著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從身後環住我的腰,我整個人都被他身上淡淡的柚子香氣包裹,腿軟得幾乎站不穩。
最後嚴知淵離開的時候,我紅著耳尖靠在玄關的墻邊,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神。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自己之前那些撩撥的手段,有多麼的……拙劣。
他伸出手,把我散亂的頭發撥到耳後,低聲道:「讓小許陪你玩會兒遊戲,我很快就回來。」
小許就是那個國服玄策實習生,全名叫許自琛。嚴知淵剛走沒多久,他就非常熱情地給我發微信:「來來來,小喬,嚴總讓我繼續帶你上分。」
「他給了你多少錢?」
許自琛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說:「嚴總說,隻要我今晚好好帶你上分,到時候我的轉正申請,他親自簽字。」
「就一個星耀五,有這麼值錢嗎……」
「這是我小號,小號!」許自琛直接炸毛,「你才鉆石,我開大號怎麼帶你?等著,今晚我就給你帶上王者,讓嚴總務必同意我下個月轉正!」
他是個話很多的人,玩到一半,又忍不住跟我八卦:「小喬啊,你跟嚴總到底是什麼關系?」
「你猜?」
「呃……哪個親戚的女兒吧?」他說完,又自己否決,「不過真不太像。上回嚴總的姐姐帶他外甥女來過公司,那小女孩一口一個舅舅,叫得那麼親熱,我看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林清月?
那天被滾燙排骨湯潑過來的痛似乎還殘留在胸口,我恍惚了一瞬間,等回過神,有些惡作劇地勾了勾唇角。
「我是他的女朋友。」
「啊?」
過於震驚的許自琛手一滑,直接沖進了對方防禦塔。
他無視了隊友「玄策別送」的言論,不依不饒地追問我:「真的嗎?我就說怎麼那麼多女同事女客戶對他有好感,他都置之不理,原來是早有家室……」
許自琛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後把自己都給感動了:「小喬,嚴總是個好男人,你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我在手機這邊,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
嚴知淵是個好人,我當然知道。
我懷著並不善良的目的接近他,他都不知道我是誰,卻在聽完我編造的淒苦身世後,默許了我住在他家的行為。
可如果他知道了我是誰……
可如果他知道了我接近他的目的——
從心底深處湧上來的隱約疼痛和恐慌,讓我忽然失去了對遊戲的興趣。
這局遊戲結束,我無精打採地跟許自琛說:「我不玩了。」
「啊,為什麼不玩了?我們今天晚上不是一直玩得很開心嗎?」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玄關處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我轉頭看去,嚴知淵站在那裏,目光沉暗地看著我。
「小喬,我的天使小喬,你就再陪我打幾局吧,我今晚還非把你帶上王者不可……」
無視他聒噪的聲音,我直接退出遊戲,小跑到玄關,仰頭看著嚴知淵。
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我愣了愣:「嚴知淵,你喝酒了?」
「嗯。」他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伸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領帶,「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玩吧。」
聲音莫名冷淡。
說完這句話,他再沒看我一眼,徑直往浴室走去。
7
我在原地茫然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想起,嚴知淵進門的時候,許自琛說的那些話,在不知道前情的人聽來,似乎特別的……曖昧?
所以他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嗎?
我的心情忽然雀躍起來,望瞭望墻上的掛鐘,我乾脆回到次臥,重新換上了那條輕薄的睡裙,然後去敲浴室的門。
「……」
沒人應聲,但門並沒有反鎖,我一咬牙,乾脆推門走了進去。
嚴知淵就坐在浴缸裏,還穿著襯衣,微微低著頭,像是在醒酒。
我走過去,撐著浴缸邊沿低下頭去,故意湊近了他:「嚴叔叔……」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神情看似鎮定如常,眼底卻如平靜的水面碎裂般,有輕微的漣漪泛出來。
我笑著低下頭吻他。
沙啞的聲音在我唇舌間響起:「嬌嬌。」
我篤定地說:「嚴知淵,你吃醋了。」
「出去。」沙啞的聲音裏帶了一絲顫抖,「嬌嬌,你還小,我不想……」
都到這份上了還拒絕我?薑毓的話從我腦中一閃而過,我忍不住又羞又惱地瞪著他:「嚴知淵,你到底是不想,還是身體不好?」
那雙寒潭般冷冽的眼睛在我面前閉上,半晌復又睜開,裏面一片粼粼的欲色波光。爾後他從浴缸裏站起身,濕淋淋地把我抱起來。
我倚在他懷裏,摟住他脖子,目光亮亮地看著他,唇邊勾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他把我抱進臥室,放在柔軟的床上,俯身看著我:「嬌嬌,你太小了,其實和同齡的小男孩會更合適。比如許自琛,他和你很有共同語言……」
我一陣胸悶氣短,抿著唇看他:「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你真的要把我推給別人嗎?」
嚴知淵嘆了口氣,凝視著我的眼睛:「嬌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氣鼓鼓地瞪他,「嚴知淵,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去找別人——」
嚴知淵的眸色驀然一沉。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抓住,接著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
我沒有辦法再理智思考,隻能聽到嚴知淵蠱惑般的聲音。
「嬌嬌,手。」
我往後瑟縮了一下:「燙……」
他低笑了一聲:「乖,是你的手太涼。」
後來我跳下床,紅著臉沖去浴室洗了手,再回來時,嚴知淵已經攏好睡衣,坐在床邊凝視著我。
我眼尖地看到他手邊攥著一隻煙盒,走過去抽出一支咬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火呢。」
「嬌嬌,不會抽煙就不要逞能。」
「誰說我不會!」我故作兇狠地瞪他,「嚴知淵,你別總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實話告訴你吧,抽煙喝酒,這些事我一樣沒少幹。」
嚴知淵看著我沉默了兩秒,爾後伸出手,把那支煙從我嘴邊取下來,淡淡道:「反了。」
「……」
我尷尬地坐在原地,耳尖漸漸漫上一層緋紅。
其實我很想問嚴知淵,為什麼不真的和我發生點什麼,可想到剛才的事情,隻一秒,就足夠讓我臉熱。
空氣安靜片刻,嚴知淵伸手摸了摸我的發頂,聲音還殘留著幾分未褪去的醉意和沙啞,語氣卻格外溫柔:「不早了,睡吧。」
這天晚上,嚴知淵是抱著我睡的。
我想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但總歸還殘留著幾分理智。
在這種情況下,卻仍然選擇了和我親密,這至少證明,他對我應該是有一些好感的吧?
困意上湧,心裏亂七八糟想著事情,我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發現,我手腳並用,整個人都纏在了他身上。
我整個人燙得快要被點著了似的,嚴知淵卻鎮定自若,伸手在我腰上拍了拍:「好了,下去洗漱吧。」
愣愣地看了他兩秒,我得寸進尺,大著膽子湊過去:「不,我要早安吻。」
「嬌嬌,還沒刷牙……」
剩下的話都強行吞了回去。
我在嚴知淵唇上啄吻了一下,飛速離開,然後笑嘻嘻地望著他。
嚴知淵無奈地伸出手,替我整好睡衣領子:「現在可以去洗漱了吧?我去做早飯。」
他沒有推開我,沒有抗拒。
我心情愉悅,哼著歌去浴室刷牙。
在嚴知淵這兒住了一個多月,我越發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宜室宜家。
他住的這間大平層有兩百多平,從沒請過鐘點工,卻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
廚房的廚具一應俱全,平時再忙,他也會起床給我做早餐。
甚至我洗完澡吹幹頭發,再去浴室,地上已經被打理幹凈了。
自從我媽離開後,再也沒人這麼無微不至地照料過我。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鼻子一酸,忙低下頭去,咬了一大口煎蛋,用作掩飾。
下一秒,一股輕柔的力道就落在了我臉上。
嚴知淵伸手替我弄掉唇邊的一小塊碎屑,聲音溫淡:「今天幾點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