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故意說得這麼曖昧......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空姐正好推著餐車從過道中間走過,腳步頓住,目光在他們中間徘徊,多看了幾眼林霽塵,對著姚光露出羨慕的眼神,最後帶著姨母笑樂呵呵地走了。
嗯......
她很可能是誤會什麼了呢......
姚光紅著臉,嬌嗔地“哼”了聲,扭頭扒著窗口繼續看風景,單方面拒絕再和林霽塵交流。
可林霽塵要和她說話。
姚光不理他,他就主動送上門,從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下巴擱在她頸窩裡,同她耳鬢廝磨,“寶貝,這不算什麼。來日方長,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
說完,又稍稍側抬起下颌,啄了口她的耳垂,“說不定今晚就有。”
他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這會兒故意壓低幾分,姚光聽得心口一顫一顫,像被羽毛最松軟的絨毛尖撓著。
思緒也不由自主回到去機場前,到超市臨時採購東西的時候。
當時姚光正在零食區晃蕩,大老遠瞧見林大少爺一身西裝革履,優雅地拎著購物籃,單手抄兜,步履淡定地拐去了生計區。
回來的時候,他購物籃裡就多了些花花綠綠的、不可描述的東西。
選的還都是最大號!
不要臉!
這東西還用特地買?
日本會缺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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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要用,酒店又不是沒有......
姚光越想,耳垂剛被啄過的地方就越熱,回頭剜他一眼,小手扒著窗邊,慢慢往旁邊挪。
高空的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她圓潤的小耳垂像鍍了層糖漿,紅暈一點一點染至臉頰和天鵝頸。
明明已經羞得不行,偏還梗著脖子強裝淡定。
林霽塵悶聲笑,胸膛微微起伏,任由她挪出去。
可當她真快從自己懷裡掙脫出去的時候,他手臂一發力,又給人揪了回來。
吧唧,親了一大口。
“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
可愛到,讓他愛不釋手。
*
兩人下飛機,從機場坐地鐵到札幌市中心,差不多是早上八點。
上班高峰期,地鐵站人滿為患。隨處可見札幌啤酒和白色戀人的廣告牌,門口還拉了個長幅,寫著日英混雜的中二熱血口號:One for all,all for one.頑張れ、日本!
這個時節其實並不適合來北海道,雪還沒開始下,不僅看不到雪景,還要被凍成狗,張嘴說話都像在吞雲吐霧。
可即便如此,街頭還是隨處可見穿著短裙活蹦亂跳的櫻花妹。
酒店也是昨天臨時在booking上訂的,就在JR札幌站附近。
在前臺經歷近十五分鍾日式英語的折磨後,林霽塵耐心耗盡,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衝他們笑了笑,扭頭臉就拉得跟富士山一樣長,非常真情實感地對姚光說:
“我覺得你英語挺好的。”
姚光“噗嗤”了聲,很驕傲地挺起胸膛,“那是!”
“主要還是我教得好。”
姚光:“......”
滾吧:)
不浪費時間,姚光直接用日語跟他們交流。
又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兩人終於辦好入住手續。
頂層最大的套房,客廳有270度的全景落地窗,能俯瞰整個札幌,各著名地標一覽無餘。可以想象大雪飄落的時候,這裡的風景會有多美。
然而眼下,姚光並沒有心情去憧憬這些。
從昨晚到現在,她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人也沒休息好,所有熱情都已經在飛機上耗盡。
這會兒倦意翻江倒海般湧上來,她上下眼皮打得不可開交,隨便收拾了下自己,就一頭栽到床上睡覺。
鞋都沒脫......
林霽塵無奈地搖搖頭,坐在床邊,幫她把鞋脫了,抱起人往被子裡塞。
行李箱攤在地上,亂七八糟塞了一堆,都是新買的。他一件件拿出來,確認還缺什麼,叫了客房服務,讓晚上再送上來。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他抻了個懶腰,習慣性地起身往次臥走。
走到一半他又停下,回頭看著床上睡得死死的小丫頭,指尖在腕表上摩挲片刻,還是走了回去,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躺了回去。
本來隻想在角落蹭個地方睡覺,可小丫頭像是有感應,在床上“骨碌”了一圈,直接滾進了他懷裡,低聲喃喃:“阿塵......”
邊說邊八爪魚般掛在他身上,依賴地蹭他胸膛。
人沒有醒,眼睛還閉得緊緊的,所有動作全出自下意識。
睫毛細細顫抖著,還掛著淚。
林霽塵的心頃刻間柔軟得不行,擁著她輕拍後背,一顆一顆吻走她眼角的晶瑩,“我在。”
心裡被憐惜之情填得滿滿當當,難得沒生出什麼綺念,隻想在這個沒外人打擾的地方,靜靜抱著她睡一覺。
給她全部的依靠。
*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沒有下雪的札幌,夜景其實和北城並沒有什麼兩樣。
難得的二人世界,兩人吃了晚飯都不想出去。其他娛樂活動也沒有,為了符合“私奔”這一主題,出發前,他們已經把手機上的所有社交軟件統統卸載,為的就是不想讓人打擾。
商量了會兒,兩人幹脆抱著零食,裹著同一條毛毯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頭靠著頭,看不見四肢,像兩個雪人。
五星酒店的服務很到位,電視機還能調字幕。
巖井俊二的《情書》,一個關於暗戀的悽美故事,取景地就在北海道的小樽,很應景。
換成過去,像這樣的愛情文藝片,林霽塵壓根不可能多分給它們半個眼神。知道姚光看,他沒準還會送她幾句標準的“林言林語”。
但這回,他卻看得格外專注。
可能是,感同身受了?
姚光好奇地仰起頭看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昨天這個時候,她還在被付夢儀氣得吐血,現在就跑到了北海道逍遙快活。
這感覺不像私奔,像在做夢?
客廳沒開燈,電視機的熒光灑滿整片沙發。林霽塵冷峻的面容隱在其中,線條柔和了許多,瞧著格外溫馨。
臺詞聲淡淡,餘聲寂靜,落地窗因低溫而結著薄薄的冰霜。
異國他鄉,國內那些雜七雜八的紛擾都與他們無關。唯有這抹身影,在她心底倒映著餘溫。
“發什麼呆?”林霽塵覺察到她的視線,低頭輕輕撞了她額頭。
姚光放下果盤,抬手勾住他脖子,身子往前傾。林霽塵見她吃力,索性將人抱到懷裡,重新調整毛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還把英文名給改了。”
整理毛毯的手一頓,林霽塵覷了她一眼,旋即就收回視線。
顯然是不想說。
姚光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來了,抱著他的脖子,瓮聲瓮氣地求了好久。
林霽塵才拳頭抵唇咳嗽一聲,眼神閃爍地回:“初中。”
“初中!”姚光兩眼蹭的瞪到最大,“你那時候還天天兇我呢!”
林霽塵低笑,散漫地舔了下嘴角,“我不兇你,你能跟我考上同一所高中?”
“......”
再次被王者藐視了,這理由真是無懈可擊:)
“是是是,就你厲害!”姚光翻了個白眼,氣鼓鼓地掙扎著要起來。林霽塵笑著將人扯回來,密密地哄吻她臉頰。
電影畫面暫停,屋內靜謐如斯。
一束白月光透過落地窗渙漫進來,茶幾上的一株綠植害羞地收起葉子,像捂著兩隻眼睛偷聽兩人的私語。低低潺潺的親吻聲,像盛夏未完的風,將整間屋子烘燃。
沒一會兒,他們就都出汗了。
姚光微微同他拉開些距離。
就著月光,她瞧見那雙燦若星辰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克制的欲望,姚光看得清清楚楚。
報復心起來了,姚光抱著他脖子,仰頭咬住他喉結,耳邊響起一聲悶哼。
她翹了下嘴角,又頑皮地吮了吮。緊貼的胸膛果然一顫,像被電“滋”了下。
綠植上那抹月光,也跟著悠悠晃了晃。
第一次見他這樣,姚光玩心大起,還想再來。
下一秒,林霽塵就反身將她壓在沙發上,一隻手束著她雙手,壓過她頭頂。
光線昏昧,淺淺牙印隨他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啞:“欠收拾?”
語氣蓬著薄怒,眼睛分明已染上迷醉的光。
剛剛起床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就差點擦槍走火,但又覺得這樣太隨意。
都是注重儀式感的人,又是在私奔,總覺得這事也不能馬虎,得挑個有紀念性的日子。
於是達成協議,把日子定在了北海道初雪那日。
純白的雪,還都是第一次,怎麼想都特別配他們。
但也意味著,初雪到來之前,他們就算抱在一起睡覺,也隻能是單純地在睡覺。
姚光倒還好說,林霽塵就難受了。
本來就是在強忍,現在她又來撩撥,根本就是火上澆辣椒油。
“我不管,你自己提出來的事,不能反悔!”
姚光扭著身子,想從他手底下鑽出來。
這一蹭,林霽塵整個人都僵了。手撐在她耳側,緩緩捏成拳,月光湧動間,可以清楚地瞧見他手背迸起的每一根青筋。
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他吧。
林霽塵咬牙嗤笑一聲,低頭湊到她耳邊,“寶貝,你隨便來,我忍得住。但是你知道的,我這人很記仇,就怕那天加倍報復起來......”
說到這,他刻意意味深長地拖長聲音,舌尖舔了下她耳垂,“你會受不了。”
這話像是一記強有力的醒神針,扎得姚光混身激靈。
果然,從來就隻有狗男人佔別人便宜的時候,怎麼可能有他被佔便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