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霜晨一心霸全了冬灰,有這番心思,還是沒錯兒。
但是,
在關漫看來,
你現在是既要江山,又要冬灰,
冬灰的“唯一性”在哪兒!
一個男人有幾顆心能佔住這全世界的好!
在關漫的心裡,
冬灰是力壓一切的重要,
所以,說個不中聽的,
他接受得了蕭雁落“把冬灰撇到一邊”的奪,
卻接受不了蕭霜晨“裹狹著冬灰”一起的奪!
蕭霜晨看薄了冬灰。哪怕把她看得跟江山一樣重要,他都不值得擁有她!
關漫如今到底是心裡隻有一個冬灰,心無旁騖,所以更敏感,
老天還是有眼的。
西海的極端天氣這次過境很快,
當地通訊一正常,
Advertisement
關漫第一時間就是給冬灰撥電話,
但是,已經撥不通了。
關漫心裡當即就是一沉,
他沒有耽擱,在往京城這邊趕的同時,聯絡一直未斷,和三哥,和章程禮……
也就是及時和宮裡取得了聯系,這邊發生的一切叫關漫肯定了心裡的猜測,
真是不出“楊芮於鶴殺人現場”這事兒他還肯定不了四哥的手段,
想想,以四哥和冬灰私下這層關系,
冬灰哪怕失蹤一個小時,四哥就算表面不顯現,這要不是“心裡有數”,他還有闲心回京開會呀?!
蕭霜晨,
這次,你心裡的鬼,太大了!
☆、4.226
坐在榻子上的元首,身上披著外套,低著頭,手裡,關漫的手機,手機裡已經播放完老袁的供述。
抬起頭來,眉宇間還染有憔悴,唇鋒都還有些幹裂,卻,眉心蹙得緊,如何都放松不得的模樣,
“血,確實是冬灰的?”
“是,第一時間已經比對過。”章程禮和關漫都謹肅立在床邊,
“哎!”元首大嘆一聲,“不管這血怎麼來的,還是傷身吶,”是的。元首也不是不明白,霜晨不可能叫冬灰有事,就算他使這障眼法用到了冬灰的血,估計也是巧取它途,且,冬灰還心甘情願。要不,以冬灰這個性,誰限制得住她?不管霜晨用什麼法子暫時這會兒把冬灰騙在局裡,終究是真真兒叫他們見到了她的血,血是從她身上流下來的吧,無論如何。都是叫人剐心的疼吧!
“血量這麼大,估計他還是騙著冬灰去獻了血,已經調取全國所有血庫資料查詢,不過可能獲取線索的機會不大,這方面他不會留下破綻。”關漫說,
元首看了七子一眼。
關漫的憔悴感不比自己差,好似也大病一場,卻,依舊清明穩健地力挺著,他知道此時兒子心裡一定也是倍受煎熬……
元首拍拍床邊,叫兒子坐下。
關漫守規矩坐下,
“關漫,你就沒想過繼承這番事業,”
元首忽然如此輕聲問,
關漫看著一個點,
他看似規矩坐著,
其實,仿佛這個空間隻剩下他一人,
說的,也是最心底裡的話兒,隻有他聽得到,冬灰聽得到……
“從來沒想過。遇見冬灰以前,我隻想輔助我想輔助的人,遇見冬灰之後,我隻想輔助她想輔助的人,她忠於誰我就忠於誰,她怎樣我就怎樣……”
痴兒啊……原來他這最精明的小七,才是真正的最情痴,元首也是心裡嘆氣,
“冬灰忠於誰,”
“您。”
“她想誰來繼承這番事業呢,”
“您讓誰來繼承,就是她所想。”
“如果我想讓你來繼承呢,”
這時候。關漫扭過頭來,看向他的父親,
“我會把元首之位獻給冬灰。”
別以為這裡面有任何荒唐的成分,關漫的眼神告訴你,他一定會這麼做!
元首這時候倒輕輕笑起來,“我還是沒看錯人的,”
關漫忽然轉身跪在了父親榻邊,兩手都握住了父親的手,
“父親,您是沒有看錯人,您知道我有多麼感激您的厚愛,當您第一次同意我踏進這裡單獨留下來陪著冬灰,我就已經別無他求了。父親,我知道我以前可能做過許多錯事,惹您不高興的,惹您傷心的,可您相信我好麼,餘生。我隻要陪在冬灰身邊,好好照顧她,照顧您,我真的別無他求,我就這麼一個心願了……”關漫兩手緊緊捧著父親的手抵在額心,一個男人。這樣一個男人,痛哭得像個孩子,他在用盡他一身的力氣乞求著啊,
章程禮都不禁動容,眼眶通紅,
此一刻,
或許這幾天以來太過壓抑的情緒,終有決堤的時刻,
此時,跪在他面前的關漫,整個人浸染著的,深刻打著烙印的,都是,冬灰,
所有人想著都是如何去佔有冬灰,
隻有關漫,
從一開始想著的,隻有陪伴。跟隨,甚至,依附,
或許看上去太卑微了,
但是,卑微才更刻骨,剝都剝離不開了……
元首握住兒子的手,拍拍,又拍拍,
隻說了這麼一句,“她也離不開你……”明顯感覺兒子手更緊一握,點頭,再點頭,元首指縫裡浸滿了關漫滾燙的淚水……
天邊翻開魚肚白。
宮裡外八殿的啟鎖時間一般是晨六點,
本來裡頭和外頭的啟鎖時間都該一樣,
確實是冬灰住進來後,她每天的作息五點起來要跑操,
所以昂光殿周邊三大殿的啟鎖時間都提前到了五點。
五點一刻,
雁落走在廊下,
遠處,聽見掃帚刷刷掠地的響動,
心裡不免想,常日裡,冬灰也是聽著這忽遠忽近的掃地聲一人跑在這空曠殿宇間的吧……後一想,又不對,她跑步愛戴耳機,哪裡又聽得見這刷刷掠地聲……
雁落畢竟沒有闲庭信步的心思,快步,甚至一路小跑來到昂光殿內,
掀簾而入,
就見關漫立在那邊窗格下,
兩手垂立,
初升的朝陽灑在他身上,輕鋪一層薄薄的金紅,很美豔。
關漫回頭,
和三哥隻是淡淡一點頭。
雁落也是點頭一回禮,就大步向內室走去,
穿過屏風牆,見父親此時已下地坐在書桌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蹙眉在思索著什麼,
“元首,”
雁落敬穩喊一聲。
元首抬眼看他一眼,和往日沒什麼區別,左手一抬指了指身旁小沙發,
雁落走過來坐了下來,
“老將軍們帶過來的本土軍看著眾,畢竟雜牌。霜晨估計要的就是個眼前士氣,要是沒有準備忽然來這麼一招著實會被他們先聲奪人,可現在到處都穩定了,您大可放心,聯席會上想提及什麼就提及什麼。”
元首點點頭,
沒做聲。
又看了看手裡的文件,
遞給了他,
雁落接過來一看……
是一份任命書!
二十多年前,
那時,他還隻有十歲,
就接到過同樣一份任命書,
上面寫著:
蕭雁落,堪負重任,任命少首……
“父親……”
那時候的他,還年幼,心雖喜悅,卻也知道這份大任太重。孩子心性難免有些惶惑。
爾今,
雁落的這聲“父親”依舊充滿茫然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