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住在一樓,四名女性都住在二樓,房門外還有保鏢守著。
沈惠惠從頭到尾一直在裝暈,直到村長帶著人都走了,確定四周是安全的,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九十年代經濟雖然落後一些,但在某些時刻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此時此刻,隻要確認四周沒有人偷聽,那麼他們的談話就絕對安全。
不像後世,又是錄音筆,又是針孔攝像頭,走哪都得防備。
她在心中感慨著,姚鈴見她醒了,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沈惠惠昏迷之前,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是和姚晴有關的嗎?”
繡芬當即將她聽到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姚晴很有可能在那個麻子的手中……”姚鈴道,“從進入崖子村起,我就沒見過臉上長滿肉瘤的男人,就連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乍一看上去,崖子村人口一共不到三十人,但通過村長的話判斷,他至少還隱藏了好多個男人躲在村莊裡……”
“他在刻意找借口讓我們留下過夜。”
“我們是為了找姚晴不離開崖子村,他留我們在這的目的是什麼?”
小方猜測道:“我們的車已經被他們看到了,又知道我們是城裡來的,有沒有可能貪圖錢財,想要綁架勒索?”
“這種錢,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對。”姚鈴皺眉,“車子,保鏢,他們都看在眼裡,肯定猜出了我們的身份非富即貴。如果他們是流竄到城市裡的歹徒,拿到前後打算亡命天涯,那還說得過去。但我們現在在他們的大本營裡,就算把錢拿走,我們的父母,家族裡的人,隨時可以派人過來把錢重新拿走啊。”
“那……他們不會想要滅口吧?!畢竟村子裡,一個女人都沒有,會不會那些女人都被他們給……”小方說著,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也不太可能。”姚鈴道,“通過村長的話判斷,姚晴還活著,也許村子裡的女人並沒有死,大多數都被藏起來了。至於我們,他們殺了我們不劃算,綁架勒索實現的可能性都很小,殺人的罪名更大,而且還不一定能拿到錢,就得進去吃牢飯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小方一聽,頓時也迷糊了:“那他們到底想要幹嘛。導遊從一開始不收錢,村長請我們吃飯,免費提供住宿,隻想要留我們在這裡過一晚……總不能讓我們住一晚後,回去幫他們宣傳旅遊吧。”
“今晚他們一定會動手的。”繡芬道,“崖子村很窮,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吃一口肉,今天那一餐,對村子裡而言,可以說比過年還要豐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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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大家都十分認同,吃完飯的時候,那些人盯著肉時嘴饞的模樣,不像是偽裝的。
一大碗肉,姚鈴繡芬等人沒吃幾口,不到幾分鍾就全被村子裡的年輕人一掃而空,足以側面反映崖子村的貧窮。
“吃飯的時候,麻子他們沒出現,少吃這一口肉,一定會有更大的好處在等著他們。村長那些話不是對我們說的,是對麻子他們說的,是要他們做好準備,也是要他們安心。那句話裡的肥羊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繡芬道。
“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今晚別睡了?我要不要拿著刀隨時準備啊。”小方看著窗戶外黑漆漆的村子,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仿佛隨時要將他們吞沒,她有些驚慌地道。
姚鈴看向沈惠惠。
裝暈找個借口套話,順道留宿在崖子村的這個主意是沈惠惠想的,看她此時不慌不亂的樣子,一定還有別的主意。
沈惠惠也在思索姚鈴和繡芬的話,道:“崖子村想把我們留下,在今晚動手,我們也想留在崖子村,趁著深夜把人救出來。不同的是,我們明確知道,崖子村的目的是我們,而崖子村的人並不知道,我們來崖子村是做什麼的。”
沈惠惠說著,看向繡芬:“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中有一個人從小在崖子村長大,不僅熟悉崖子村的口音,更是對這裡的地形農戶,了如指掌。”
姚鈴道:“你的意思是……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先下手為強?”
“我們人數比崖子村的人要少,真正動起手來,我們不佔優勢。”沈惠惠道,“時機很重要。”
姚鈴瞬間明白了點什麼。
以他們現在的人數,要去對抗整個崖子村,顯然是不現實的。
隻有等崖子村的人先行動,人員分散,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他們趁著崖子村的人不備,反向動手找人,才是唯一的機會。
“晚上別睡了,穿好衣服和鞋子,背包放在手邊,一旦崖子村有動靜,我們立刻行動。”姚鈴說著,轉過身給大家分配武器。
整理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惠惠,你的背包呢?”姚鈴問道。
“裝暈的時候掉了。”沈惠惠道。
姚鈴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些備用的工具遞給沈惠惠。
在沈惠惠拒絕之前,姚鈴先一步道:“我的包比你們的重,多放了些重復的工具,幫我分擔一下。”
沈惠惠聞言,自然不好拒絕,一邊接過一邊道:“謝謝。”
幾人整頓了一下,確定萬無一失後,便吹滅了蠟燭。
崖子村這樣的村落,連水都要去水井裡打,更不用說電了。
房內唯一的光源熄滅,房外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唯有姚鈴腕間的夜光手表在黑暗中,發出綠色的光芒。
時針一點點地前行,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轉眼便到了半夜十一點。
姚鈴繡芬幾人坐在一起,小方靠著沈惠惠,頭一點一點地往下垂,就在她即將睡著的那一刻,突然,一聲沉悶的爆破響聲從不遠處傳來,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大聲震耳。
即將睡著的小方整個人猛然驚醒,大叫一聲從床上彈跳而起,姚鈴繡芬和沈惠惠也紛紛站了起來。
透過窗戶縫隙,隻見一團火焰在村口處燃燒,偶爾還有噼裡啪啦的響聲傳來,像是有人在放鞭炮一樣。
四周一片漆黑,連星星和月亮都被烏雲遮住,天地間一片黑暗,唯獨那一團橘色的火焰格外顯眼。
伴隨著火焰燃燒,灰色的煙一點點飄出,不一會兒就飄到了崖子村的上空。
姚鈴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有點像是鞭炮的味道,不過鞭炮不可能鬧出這麼大動靜,是農民利用鞭炮自制的土炮?那個燃燒的位置是……”
她話音未落,兩個崖子村的村民便大呼小叫地衝了過來。
才剛到院子門口,便被一樓的司機和保鏢攔了下來:“什麼事?”
“不好啦不好啦,你們的車子要爆炸了!!”村民面色驚恐地大喊道,“火燒起來了,這麼大團,人都沒法靠近,你們的車子就在旁邊,要危險了!”
“村子裡的孩子不懂事,在草堆裡玩火,現在是秋天,那幹草哪禁得起少,哗啦一下火就起來了!現在已經快燒到村口了,你們的車子就停在那兒!”
司機一聽,臉色一變。
這年頭的車子還是燒油的,再加上車子內部結構特殊,一旦有大量的火將車輛包圍,把車子加溫到一定程度,爆炸是遲早的事。
他們身為司機,保護車輛是他們的職責,萬一兩輛車都炸了,賣了他們都賠不起!
再說了,崖子村位置偏遠地勢險要,所有人在來之前,都跟姚鈴籤了協議。
姚鈴清楚地將此次危機告知,不論是保鏢司機還是生活助理,都很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
在這樣危險又偏遠的地方,沒有車,和沒了雙腿一樣。
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出這裡!
“那個車子我們見都沒見過,也不會開,你們趕緊過去,把車挪一挪,不然炸了我們可不負責啊!”村民著急道。
司機點了點頭,當即穿上外套跟著村民朝外走去。
其中一個村民帶著四個司機朝村口走去,另一個村民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保鏢道:“你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幫幫忙?”
“我們是保鏢,保護小姐,車子跟我們沒關系。”保鏢當即道。
“怎麼能沒關系呢,那個車子四周都是火,鐵皮被燒得通紅,人都沒法靠近。”村民道,“我們村子沒通自來水,平時用的都是山泉水,山泉水源源不斷,大家沒有蓄水的習慣。現在著火了,水都供不過去。這整個村莊裡都堆滿了幹草,火要是不及時滅了,一會兒就燒進村了!”
見保鏢猶豫不決,村民道:“也不用全去,來兩三個人跟我一起去滅火,剩下的人保護你們小姐總行了吧?萬一火越來越大,整個村子被燒,到時候所有人都要被活活燒死,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再說了,現在全村人都在努力滅火,哪有誰還會來你們這邊,還有什麼事比命重要啊……”
村民話音未落,下一瞬,村口又發出了轟隆隆的爆破聲。
聲音一道比一道大,聽著像是有什麼東西直接被燒炸開了一樣。
村民一一被驚醒,提著自家的盆就朝外頭衝去。
燃燒的爆炸聲,村民的尖叫聲和村長的指揮聲等等,一同在崖子村內徹響。
一陣又一陣的煙霧被風吹過來,從村口一路覆蓋到了崖子村全村。
嗆人的燃燒氣味充斥於鼻間,仿佛再不滅火,下一刻所有人都將面臨火災的蔓延。
保鏢似乎也有些慌了,他們低聲商量了幾句,最終又派出了三個人跟著村民一起去滅火,剩下兩個人留守在院子內。
眼看著院子裡隻剩下兩個保鏢,沈惠惠立即道:“準備開始了。”
說完,繡芬和沈惠惠立即將下午在鎮上買的大袄子提了起來,在繡芬的指揮下,借助椅子和晾衣杆,將衣服掛在了房間的正中心。
她們這邊剛擺放完畢,姚鈴和小方便拿著打火機將蠟燭點燃。
不久後,又是一陣濃煙襲來。
兩枚打了麻藥的銀針透過竹筒,朝保鏢的脖頸精準地飛射而來。
保鏢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當從脖子上拔出針頭的那一瞬間,他兩眼一瞪,剛想大吼示警,下一刻,兩個不鏽鋼鐵盆砸在了他們頭上。
本就中了麻藥的保鏢被這麼一砸,頓時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地倒在地上。
“呦,白天不是很威風嗎,再動手啊,再掐人啊!”手拿不鏽鋼的導遊嗤笑一聲,踹了保鏢的肚子一下。
保鏢渾身一抖,發出了一聲輕哼。
踹人的導遊還以為他要醒過來,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直到看到保鏢又暈過去了,導遊這才放下心來:“這可是花大價錢買的麻藥,一陣下去,豬都能睡個三天三夜,就憑你,睡死了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好了別啰嗦了,趕緊辦正事。”另一個村民說著,忍不住抬起頭,朝二樓的窗戶望去。
隻見二樓的蠟燭又重新被點燃,蠟燭的光通過人照在油紙做的窗戶上,投下了幾個妙曼的剪影。
四個住在二樓的女人,似乎在睡夢中被吵醒,臨時披上了厚厚的大袄子。
雖然大部分身型都被大袄子藏住,但還是有個別清晰的曲線落在了窗戶上。
“側著身體的這是誰,奶-子可真夠大的!”
“應該是最漂亮的那個,雖然看起來有點兒年紀了,但身材最好,胸大腰細,白白嫩嫩……”
“那個主事的妞也不錯,頭發又黑又長,跟綢緞似得,要是能抓著她的頭發讓她……嘿嘿嘿嘿……”
“得了別想了,最漂亮的兩個肯定是村長的,剩下的兩個等兄弟們爽完了,看看有沒有機會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