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偷走他的心》, 本章共3439字, 更新于: 2024-11-09 17:31:24

  感謝你們陪我走過這八十來天,無以言表的感謝。


  200紅包。


  ☆、第87章 第八十七顆心


  第八十七章


  對於延誤傷員救治時間的事情, 最終處罰公示在一周後。


  送醫原本就是四隊的任務, 不管把誰扯上, 呂新易實打實要承擔責任, 不僅胡亂指派他隊隊員, 擾亂彼此雙方的行動,還未及時給予送醫人員路況報道,最後工資被扣, 當眾檢討, 留隊查看半年, 並且被撤銷了隊長職務。


  四隊的路知意與馮青山在工作途中擅離職守,給予警告處分。


  隊長陳聲管教不力, 警告處分。


  代理隊長凌書成在行動中人員調派不力, 警告處分。


  全基地的人在訓練場開大會, 呂新易拿著連夜寫出的檢討書,顏面全無地上了臺, 當眾念了一遍。


  臺下有人在笑。


  他平日裡作風不好、人品有問題,和其他隊的人關系相當惡劣,這回又給基地招來了壞名聲, 一群漁民打上了門,如今這下場, 眾人都喜聞樂見。


  聽說基地賠了錢, 還被上面批評了,這群風裡來雨裡去、冒著生命危險進行營救行動的人個個都不服氣。辛辛苦苦多少年,一朝被老鼠屎臭了名聲, 可氣。


  經過此事,三隊四隊的人關系更是降至冰點,見面巴不得鼻孔朝天地走。


  路知意為此心情沉重了好多天,每日除了刻苦訓練就是刻苦訓練。


  三隊的人都安慰她:“小事情,誰來基地沒犯過小錯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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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幹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小失誤當然在容錯範圍內了。”


  “何況這本來就是小人搞我們,你別介意。”


  可不管別人怎麼說,若她當初肯堅定立場,死活不聽呂新易的命令就好了。又或者,她來了濱城好幾個月,若是肯多花點心思在熟悉路況上就好了。


  她想起過去念書時,老師總說:“大家都會的,你也會,這沒什麼稀罕。你們要懂得在完成課上任務的同時,自己去拓展,去學習超綱的內容,那才是將來你們在社會上面臨激烈競爭時的資本。”


  她現在根本就是個及格邊緣的小學生。


  超綱內容?不存在的。


  於是路知意又多了點任務。


  她開始了解別的隊都做些什麼,一個合格的救援隊隊員應該具備些什麼能力,又有什麼技能是將來也許會在工作中面臨的。


  她厚著臉皮踏入醫務室,虛心向柏醫生請教,如何進行CPR(心髒復蘇),救援時如何應對內髒出血的重傷患者。


  她請郝帥吃飯,向他了解執行任務時,海上與航空該如何互相協助。


  她翻牆搜索國內外的救援資料,查閱很多海難事故的細節,思考在同樣的情況下自己會作出怎樣的選擇。


  她趁著周末不值班的時候,騎著共享單身去市裡四處走動,熟悉這座城市。


  在完成自我布置的任務時,路知意遇到了各種突發狀況。


  柏醫生笑眯眯問她:“你們陳隊長還對你那麼兇嗎?”


  她訕訕一笑:“偶爾吧。”


  ……比如on the bed,做激烈運動時。


  柏醫生憂心忡忡,“這人,就沒有半點溫柔的時候!我都跟他說了,你是女孩子,對待女隊員他得有耐心。何況你還這麼上進,比他隊裡那些糙漢子不知道強到哪去了!”


  路知意開始走神。


  溫柔的時候嗎?其實也不是沒有,比如激烈運動完後,摟著她親親眉毛、親親鼻尖,一臉不知道怎麼表達愛意的時候。


  想著想著,她開始面上發熱。


  柏醫生奇怪地湊近來,“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路知意回過神來,義正言辭地說:“天氣太熱了!”


  柏醫生默默地抬頭看了眼呼哧呼哧噴著冷氣的空調,心道,能進救援隊的,果然不管男男女女,都是皮糙肉厚的“漢子”。


  請郝帥吃飯那天,路知意還帶上了筆記本,兩人約在基地不遠處的小巷裡一家海鮮館。她替郝帥點了不少菜,自己壓根兒沒吃上幾口,認認真真奮筆疾書,把郝帥給的一切指點都寫進了本子裡。


  吃到一半,陳聲來電。


  她掏出手機瞧了瞧,一頓,跟郝帥比了個手勢,悄悄溜到店外接通。


  陳聲開門見山問她:“在哪?”


  估計是訓練完回宿舍換了身衣服,轉眼就發現她不見了,食堂裡沒人,宿舍裡也沒人。


  路知意摸摸鼻子,“在外面呢。”


  答了和沒答並無二致。


  陳聲沉默片刻,“外面是哪?”


  “南巷這邊。”


  南巷附近餐館不少,基地的人一去那裡,基本都是改善伙食,胡吃海喝。


  陳聲會過意來:“你約了人吃飯?”


  路知意老老實實交代:“請郝隊吃飯,請教他關於航海救援的事情。”


  陳聲淡淡地問:“你一開飛機的,志向挺遠大啊,怎麼,想從天上一路管到海上?”


  “……”


  路知意:“不是,我就是想多學習多了解一點。”


  “了解什麼?航海救援,還是郝帥?”


  路知意氣笑了,“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還不是惦記著上次犯了錯,想要好好進修一下,將來不說給你爭光,至少別拖你後腿?”


  “是嗎?學著幹一隊的活兒,給誰爭光?我,還是郝帥?”


  “……”


  他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路知意想翻白眼。


  “你講講道理好嗎?”


  “嘟——”


  通話中止。


  那頭的人直接掛了電話。


  路知意拿著手機站在原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氣著氣著,又覺得氣出幾分粉紅色的泡泡來,像是夏天的汽水、冰箱裡的西瓜,水汪汪,甜滋滋。


  戲精隊長。


  醋王陳聲。


  她收起電話,扭頭回了小餐館,繼續向郝帥請教。


  郝帥和陳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一個好說話,一個渾身帶刺,一個和藹可親與眾人打成一片,一個冷漠高傲動輒噴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可這樣極端的兩種性格,卻都是熱心腸講義氣的人。


  路知意虛心請教,他也就不吝賜教,沒有半點藏著掖著。


  哪知道這話談到一半,餐館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路知意正聽郝帥講要點呢,講著講著,他忽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致望著她身後。路知意莫名其妙扭頭,這一扭頭,可不得了,她家隊長找上了門!


  隻見陳聲黑著張臉站她身後,居高臨下、虎視眈眈盯著她。


  路知意:“你怎麼來了?”


  陳聲看她片刻,又看了眼郝帥。


  訓練剛結束不久,她就跟隻兔子似的竄走了,他回宿舍沒看見她,去了食堂也沒看見她,敢情私底下約漢子了,呵。


  還換了身衣服,短T熱褲。


  這褲子除了是四個角的,跟她的內褲有什麼分別?短得屁股都認不出來這是它的遮羞布了。


  陳聲越想臉越臭,從旁邊的空桌子邊拎了隻椅子,往他倆桌前一擺,二話不說坐下來。


  “我聽凌書成說,你最近刻苦訓練,四處請教,明明是個天上飛的,非要精通陸地海上的各種技能。我懷疑你有篡奪隊長之位的嫌疑,特來監聽。”


  路知意:“……”


  郝帥:“……”


  然後這晚,路知意在陳隊長面無表情的凝視之下,筆記都快記不下去了。


  郝帥左看右看,笑眯眯發現蹊蹺之處,到後來找了個借口先走了,“剩下的時間留給陳隊,你倆慢慢聊啊。”


  路知意和陳聲約好了把地下戀情進行到底,當下還在裝蒜。


  “我倆有啥好聊的?走吧走吧,一起回基地吧。”


  沒想到她正準備站起來,就被陳聲一把摁住了肩膀。


  郝帥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往外走,“今晚月色不錯,我去沙灘上散散步,你倆自己走吧。”


  趕緊溜之大吉。


  開玩笑,陳聲那酸不拉幾的醋味,方圓十裡都聞得見了,他要是個傻子才會留下來當這電燈泡!


  郝帥腳下生風,邊走還邊感慨,想他這等脾氣好性格好長相更好的美男子,竟然比陳聲那衝天炮晚一步脫單,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個問題也困擾凌書成很多年了。


  餐館裡,路知意往後一瞧,確定郝帥走了,扭過頭來故作生氣,“你幹嘛呢?郝隊肯定看出來了!”


  陳聲:“哦。”


  抬手叫來服務員,要了份菜單。


  “我還沒吃飯。”


  說著,點了幾份菜,一大盆蛋炒飯。


  路知意:“吃什麼吃,餓死你算了。食堂又不是沒飯,跟到這裡來幹嘛?影響我辦正事!”


  陳聲眯眼,“正事?他是正事,我是什麼?”


  “你是礙事。”路知意翻白眼。


  “礙著你倆交流感情了?”他皮笑肉不笑。


  路知意給他氣得又好氣又好笑,起身說:“我上個廁所去,神經病,給你點時間好好冷靜。”


  她是走了,陳聲留在桌前生悶氣。


  生著生著,拿過她留在桌上的筆記本,翻開看了兩眼。


  認認真真的筆記,一絲不苟的備注。


  路知意的字跡很漂亮,一看就有好學生的風範,和當年在中飛院時一模一樣。


  他想起當年的很多事,比如她熬夜奮戰,比如她死活要考第一,比如他帶她去老爺子的基地溫書,比如……


  時間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可總有什麼是不變的。


  比如她的認真。


  比如他愛她的這份認真。


  他出神地看著那本筆記,看著看著,又笑了。


  可路知意回來時,他又斂了笑意,繃起臉來。


  回基地的路上,長長的小巷,抬頭便是漫天星光。


  路知意絮絮叨叨說著今天從郝帥那裡得來的收獲,正說著,忽的被人拉住了手,一驚。


  “幹嘛呢你,被人看見怎麼辦?”


  她驚慌失措,四處看,這附近常有基地的人出沒,萬一被人看見了,地下戀情可就曝光了。更何況前不久她還犯了錯,陳聲一力承擔,這個節骨眼上兩人的關系要是傳出去,鐵定難聽死了。


  可陳聲緊緊攥住她,她掙脫不得。


  他拉著她往前走,說了句:“看天上。”


  路知意一頓,抬頭望去,漫天星辰一如珍珠閃耀,遍布蒼穹。


  而她低頭,忽的被人抵在小巷的牆壁上,偷了個吻。


  她面上滾燙,怔怔地看著他。


  重逢以來,他冷漠,刻薄,沉默,隱忍,爆發也多在動情時刻,粗魯中偶爾透露出幾分憐惜,愛也從不說出口。


  可此刻,他在悠長狹窄的小巷裡,叫她抬頭望天,卻又低頭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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