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無話可說,悶聲半天,道:“該出去了,等下他們以為……”
他俯首,再親了一次。之後唇瓣蹭在她耳邊,蹭過她的脖頸,沒有動作,隻是借此稍稍平息。
周窈緩緩放平氣息,忽地問:“你剛剛,想吃哈密瓜?”
她指的是先前玩的那個遊戲。
陳許澤微微直起身,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一點看傻子的疑惑。
“當然不是,難不成你真的是在想吃西瓜?”
他這麼說,周窈就懂了。那個答案是她瞎掰的,既然如此,他的答案,自然也是瞎掰的。
周窈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浴室裡的氣氛讓她無所適從,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走吧,出去了。”
陳許澤卻沒有松手,反而單手把她摟進胸膛。
他垂眸,“剛剛那個遊戲,正確答案是什麼,你知道嗎?”
周窈又被壓回牆上,“我……我……”
耳邊的聲音磁性清新,仿佛能感受到他喉頭的滾動,又帶著一些壓抑的艱辛。
“——我想跟你上床。”
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火熱滾燙。周窈整個人,突然一下子就像是被丟進了火焰山,熱得無法動彈。
“我……”她僵硬著身子,小聲說,“我還沒開始想這種……”
“我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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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第39章 發
迎念等人在陳許澤家吃了一頓火鍋,眾人熱熱鬧鬧,氣氛輕松愉快,可以說是周窈暑假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玩夠了都要回家,九點多鍾的時候大家就散了。
之後幾天他們商量著又要再來陳許澤家聚會,但因為有的人隨家裡出去旅遊,有的人回鄉下過暑假,人湊不齊,便沒人再來打攪他們兩個。
而迎念,嘴上說是說的好聽,隔三差五要來看周窈,然而比賽周期一開始,她直接打包行李,跟SF戰隊比賽的行程,在各大城市飛來飛去。到一個新地方,休整好以後,白天出去逛街遊覽風景,到了比賽的時候就去場館裡給她的喻凜然助威加油。
周窈被她拋到腦後,還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陳許澤趁機在周窈面前上眼藥,“你看,她最喜歡的還是那個男的。”
周窈失笑,覺得這種時候的陳許澤格外可愛。
一周沒有和周家人碰面,明明就住在一個巷子裡,但像是雙方都在互相避開對方一樣,周窈不知道周爸爸勸周媽媽勸得如何,她故意躲避,完全不去想那件事,頗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陳許澤由著她,隻要她開心,別說是自欺欺人,要他陪著一起“失憶”,他也什麼都願意。
兩人養成了午休的習慣。
這天周窈在浴室洗漱花的時間久了點,出去一看,陳許澤在落地窗邊的搖椅上閉目休息,像是已經睡著。那邊窗簾沒有完全拉起,外頭的光照在他身上,她怕他不舒服,輕手輕腳過去,剛想叫他,就見他皺了皺眉。
周窈伸手去碰他的臉,特別燙,摸到額頭上,他正好睜眼。周窈急了,“你的頭怎麼這麼燙?你生病了?”
“沒有。”
“還說沒有!”
周窈要去給他找藥,陳許澤拉住她,“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不肯配合,周窈拿他沒辦法,兩個人到床上躺下,蓋起薄被。作為“病患”,周窈這次沒有嫌棄他這個姿勢“妨礙”自己睡覺,任他從背後抱住自己。
“空調要不要關小一點?我怕你吹著等下更難受。”她問。
陳許澤說不用,“吹一吹舒服。”她怕熱。
“那你要是實在不舒服要說,我們去看醫生。”
他說好。
周窈心裡記掛著這事兒,睡不著。身後的陳許澤或許是因為“不舒服”,也久久沒有入睡。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屋內靜謐,沒有聲響。
過了會兒,陳許澤的手忽然向上移了點。又過了會兒,他的手繼續往上。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直到——
周窈無可奈何捉住他的手,“你幹嘛呀?”
他在背後道:“人家講,女孩子睡覺的時候,內衣要解開,不然對乳腺不健康。”
“……”周窈臉唰地紅了。
“不用解開,又不是晚上睡覺,一睡七八個小時!”
陳許澤稍作沉默,又說:“你身上穿的這件內衣,是前天我們去新買的對吧?店員說質地很好,我幫你摸摸看面料舒不舒服。”
她道:“不用你摸!我穿著挺好!”
陳許澤不說話了,周窈扭頭看他,就見這個“病患”閉著眼微微皺眉,面露不適。
她的心一下子軟得不像話,心想,他“病”著呢,跟他計較不太好……
想了又想,周窈轉回頭去,半晌,悶悶地小聲說:“隻可以……摸一下下……”
閉眼的陳許澤眉頭跳了一下。貼著她肚子的手慢慢上移,在她寬松的衣襟下,越過臨界點,終於到了想去的地方。一開始是一隻手,後來變成兩隻,如入無人之境般肆虐。
周窈在他懷裡蜷著身子,渾身都燙,紅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內衣的質地如何,陳許澤有了深刻了解。十幾分鍾後,他很貼心地幫周窈把裡外弄亂的衣服都整理好,手回到她的肚子上。
沒多久,又向著小腹下移。
周窈猛地捉住他的手,扭頭警惕地看他,“你幹嘛?”
“……”陳許澤沉默了。上面那件是新買的,下面這件可不是。
想不到理由,再加上周窈一雙“慧眼”將他的目的識破,看得真真的,他的手被捉住一動不能動。
末了,陳許澤忽地一嘆,靠近她的後脖頸,閉著眼忽然道:“幺幺……我難受。”
——竟然走起了可憐路線。
周窈一頓,想說話,然而看著他那張臉,又說不出什麼。他愛她護她,已經許多許多年,正是熱情如火的年紀,他想法多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然而……
周窈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糾結了半晌,到底還是服了軟。
察覺到她的手放松,陳許澤再一次目的得逞。
苦了周窈,自作自受,半個小時後,整個人被從背後壓覆著,側臉埋在枕頭裡,就快哭出聲來。
他終於放過她。
周窈緩了好久,起身去換衣服,差點絆倒。
換完穿著睡裙回到房間,周窈又覺得不妥。好像,穿的比剛才還少了些?
陳許澤正靠坐在床頭,用紙巾擦拭手指。
周窈臉一熱,板起臉一本正經說:“你別再鬧了,我真的沒有可以換的內短褲了!”
外面晾衣處,她內裡穿的短褲都在曬著,再來就真的換無可換。
陳許澤很有“人性”地點了點頭,但眉眼俱都不輕松。
——隔靴搔痒。嘖,不過癮。
經過這一番折騰,周窈終於睡上了一個安穩的午覺。
睡醒後再摸陳許澤的頭,發現一點都不燙。她怪道:“哎,你不發熱了哎?”
陳許澤點點頭,“剛才可能隻是暫時不舒服吧。”
他哪裡會說,他的頭摸起來燙,不過是因為先前躺椅的位置在窗邊,窗簾沒拉全,太陽照在他身上,他本身又是不喜歡空調太涼對著自己吹,特意選在那個避開空調風的位置。被外面的太陽曬了有一會兒,和涼爽的她相比,他的額頭自然摸起來滾燙。
這話,是決計不能對她講的。
……
得知周媽媽有事出門,周窈終於回了一趟家。她拎著小吃進屋,放在桌上,叫了一聲爸,“我看到那邊有賣你喜歡吃的麻花,稱了一點。”
周麻當即起身迎她,讓她坐下,也顧不上麻花不麻花的,問她,“熱不熱,要不要吃水果?喝點飲料?”
周窈搖頭說不用,周麻嘆氣:“幺幺乖啦,回家吧啊,別跟你媽置氣了。”
“她和你怎麼說?”周窈抬頭問。
周麻無言,嘆了一聲。
周窈心下有數。她道:“還是不了,免得鬧起來家裡不安寧。”
“你就別理她,別跟她說話,在家裡該幹什麼幹什麼,不是也行嗎?她要是吵你我就說她,回家好不好?”周麻還在勸。
周窈堅持不回,搖頭。
周麻沒辦法,扇著扇子道:“你老住在十三家也不好,多麻煩人家。”想起來,便問,“沒給人家添麻煩吧?沒事多幫忙幹幹家務,十三這方面不懂,你多做點,也算沒有腆著臉白住。當然了,做客人要懂得講禮貌,知道不?要是讓人家不方便了,還是盡早回家的好。”
周窈臉上閃過一絲赧色,沒敢跟周麻說。
她這個客人可客氣了!陳許澤待客也不是一般的好,天天睡覺抱在懷裡,一下都不撒手!
闲談幾句,周窈在周媽媽回來之前離開。周麻站在門口看她走,滿臉無奈。
……
經過這幾天,陳許澤終於獲得了睡在床上的資格,不僅是午休的時候,晚上亦然。
周窈覺得,從前他的清冷寡淡好像都是幻覺,自從親過以後,他對接吻有著十足的熱情,每天睡前不鬧上一鬧,絕對不肯安分睡覺。
然而這次,她卻察覺出有點不同。事情仿佛要失控,她在他的懷裡,熱得已經像是快要融化。
“許澤……”
“……許澤……”
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若有似無。
他呼吸粗重,在她耳邊,“跟我做,好不好?嗯?”
她想說話,想說的很多,想有動作,想有表情,然而這一切到了最後,全然化作一個無力又等後許久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