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許澤當然不是真的小氣,不再吐槽這一點,挖起一勺西瓜,喂進她嘴裡。
大家都坐下來之後,自然開始玩遊戲。
兩個人分為一組,一個先一個後,先的那位腦海裡想象一樣東西,或者事情,或者人……反正想什麼都行。然後後者一邊問問題,一邊猜測,使用問題最少的兩個人贏。
迎念和江嘉樹這對冤家表兄妹抽到第一把,江嘉樹在先,由他想,迎念在後,由她問。
江嘉樹做出一付用力使用大腦的表情之後,坐直身體。
迎念開始發問:“幾個字?”
“五個字。”
“和什麼有關?”
江嘉樹說:“人名,加形容詞。”
迎念狐疑:“是不是和我喜歡的東西有關。”
“對。”
“是不是我最喜歡的人。”
“應該是。”
“形容詞是不是不好的方面?”
江嘉樹頓了一下,“……是。”
迎念深吸一口氣,抽出抱枕,“啪”地打在江嘉樹臉上,二話不說開始暴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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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又罵他,你這個變態!傻缺!二百五!”
江嘉樹一邊挨揍一邊還嘴:“誰讓你考試一考完就飛去看比賽!也就家裡放縱你,表哥也是,換做我早就打你一頓了,天天跟在一個男的身後跑,迎念你這個傻叉——”
周窈不明所以,看看其他人,“他們兩個怎麼了?”
有人解惑,笑著說,“大概是江嘉樹想的那五個字和喻凜然有關吧?”
喻凜然?
周窈對這個名字不陌生,這是迎念最喜歡的一個戰隊的電競選手。時不時就要聽她掛在嘴邊念叨。別人不知道的是,在高中以前,迎念成績好是為了應付家裡,高中以後,迎念仍舊緊緊霸佔第一名的位置,其實喻凜然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這樣,她每次請假一天兩天飛去看比賽,老師就不會攔她。
因為就算她總是請假,但她就是能把成績保持在第一名,那還有什麼阻攔的理由呢?
周窈得知的時候這個原因的時候,隻覺得迎念真的是很喜歡這個人了,高三這麼緊張的時候,她以這種狀態保持第一,還能在去大學面試的時候從容穩重,出色地讓學校免考錄取,也算是為了喻凜然付出了很多心力了。
喜歡這件事,真的很偉大。
周窈想到這裡,笑了一下。陳許澤問她:“笑什麼?”她搖搖頭。兩人對視,莫名想到午睡在床上的那一段,周窈臉忽地一下熱了,別開頭。
周窈看著廝打的兩人轉移話題,“他們……”
陳許澤冷漠道:“不用管他們,打夠就消停了。”
而其他人已經開始打賭:
“你們猜誰死?”
“我猜江嘉樹死!”
“是嘞,他就沒贏過!”
“那我也猜他死!”
“……”
江嘉樹被迎念摁在沙發上暴打,聽到對話,扭頭怒喊:“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來幫我,死你妹啊——”
“死你妹?!拐著彎罵我?”迎念一聽,下手更加兇狠。
周窈和陳許澤默然吃瓜,等迎念打夠了,江嘉樹搖搖晃晃重新坐下,滿臉都是悲壯。
迎念問,“下一組誰和誰?”
“還不知道,沒抽。”
於是大家抽籤——抽出了周窈和陳許澤這一對。兩人之間分出先後,由陳許澤想,周窈猜。
其他人覺得沒意思,起哄:
“哎呀,按他們的默契肯定很快就猜出來了。”
“對啊,周窈能不知道許澤在想什麼嗎?”
“沒看頭沒看頭……”
各個都在打趣。
迎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遊戲開始。
周窈發問:“你現在想的是人物,動物,或者事件?”
陳許澤說:“是一件事。”
周窈頓了一下,“好事還是壞事?”
“挺好的事。”
“和誰有關的事?”
你。
“已經發生過的事嗎?”
“差點發生,將來一定會發生的事。”
周窈的表情開始不對勁,大家越聽越奇怪,唯獨陳許澤一個人,一本正經,面色肅然。
周窈抿了抿唇,“和今天……有關的事?”
“對。”
她的臉微紅,但在這個天氣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周窈摸了摸脖頸,“是……是我,我還沒想的事嗎?”
“對。”
陳許澤停了一下,“但我很想。”
周窈的臉剎那爆紅:“……”
迎念覺得奇怪,剛要湊近,“幺幺你……”
周窈“騰”地起身,“我去洗手間洗一下臉。暫停。”她小跑離開,像逃跑似得。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盤腿而坐的陳許澤身上,“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啊?我們一句都沒聽懂,周窈她怎麼那個反應?”
江嘉樹雙手撐著地板,湊近陳許澤,仿佛一個追問的偵探,兩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他,“說,是什麼事?”
陳許澤眼皮一抬,掃過他們,“——不關你們的事。”
“……”
“……”
“……”
“切!沒意思!”江嘉樹暗道陳許澤不厚道,和周窈有關的東西,他們原本就知道得不多,想從他嘴裡打聽出來,根本不可能。
周窈回來後,到了揭開答案的時候,她隨口說了一句:“吃西瓜。”
眾人一聽就是敷衍,“這件事”怎麼可能是吃西瓜呢?迎念也抱怨:“你太不講義氣了幺幺!”
周窈抿唇,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神。
而陳許澤的紙張緩緩轉過來,眾人目光聚焦,等著看上面寫的答案。卻見紙上寫著——吃哈密瓜。
吃西瓜?吃哈密瓜?
——這怕不是把他們當傻麻瓜喲!
男生們跳起來,“不對不對!肯定不對!賴皮你們這算,哪有這樣的!”
江嘉樹萬分激動,“到底是什麼事啊?”
周窈抿唇不語,陳許澤淡淡道:“反正,是好事。”
他旁邊的周窈臉更紅了。
兩個人油鹽不進,誰都不肯說。大家拿他們沒辦法,對這個遊戲的熱情消退了一大半,後面玩起來也興致缺缺。
周窈去廚房冰箱拿冰塊的時候,迎念跟進來,周窈先道:“你別問了啊,我不說的。”
“我沒想問。”迎念哼了聲,捏她的臉,“你不說就算了。”她往桌面一趴,說起正經的,“你和家裡……”頓了頓,“到時候開學學費怎麼辦?用不用我借你?”
“不用,有助學貸款,學校會幫我和大學那邊弄好,生活費的話,也有助學基金,我平時自己出去打打零工,能掙得到的,不會餓死,你放心好了。”周窈說。
迎念拍桌,“那不行,我們不在一個地方,坐高鐵還得好幾十分鍾呢,我得經常抽出時間盯著你,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吃好好過。萬一真的辛苦一定要跟我說,知道不?不要死撐著,雖然你有陳許澤吧,他應該是不會讓你受苦的,但你也別忘了我,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要找我!再說了,別的沒有,你念哥我錢管夠!”
她豪氣地一甩頭發,周窈忍不住笑話她,“別這樣,像個二流子。”
“二流子”迎念伸手彈了幾下周窈的下巴,幫她端著冰塊一起出去。
眾人笑笑鬧鬧,電視機裡放著想看的電影,有冰西瓜,冰飲料,各種零食。蟬鳴在窗外,近在咫尺又仿佛悠遠綿長,熾熱的太陽光將外頭的一切炙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冒煙。
而他們在開著空調的室內,一群相熟數年的朋友,在人生最愜意的這個假期,度過著幸福的每一分每一秒。
空氣,呼吸起來仿佛都全是輕松和舒適的味道。
——周窈卻不怎麼輕松。
她繃緊了肩膀,在浴室這個不大的空間裡,被陳許澤壓在牆上。
“你幹嘛?我進來洗臉……”
剛關上洗手間的門,隨後就被他推開,然後他不僅關門,還反鎖,連燈都沒開。
腰上環上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他粗重的呼吸壓下來,纏著她的鼻息輕喘,親吻糾纏不放。
仿佛是雄性天生就會的事情。
周窈好不容易推開他的肩膀,得到些許狹窄空間,她呼吸不平,也不敢看他,“你,你怎麼這麼熟練?”
“這叫天賦。”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