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沒講話,隻是伸手搭上了時章的肩。
下一秒時章就吻了上來,唇貼著唇緩慢地摩挲,湿潤的舌尖試探著勾勒柔軟的唇型。
宋拂之順從啟唇,溫柔地回應他。
時章的手輕輕圈著宋拂之腰,舌尖也紳士地隻淺嘗到牙關。
他們吻得很平靜,卻也很久。
宋拂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似乎想更深入一點,但緊閉的辦公室門卻突然傳來叩叩兩聲輕響。
兩人同時分開,拉開一段距離,氣喘籲籲地盯著對方,眼神還很亂,空氣裡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意猶未盡,卻不得不分開。
宋拂之氣聲問他:“誰?”
時章小聲說:“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問:“誰啊?”
“教授,我啊,劉洋。”劉洋大咧咧的嗓子在門外響起,“我和梁思思交報告來了。”
梁思思站在劉洋旁邊,小聲疑惑道:“教授怎麼還問是誰,他從來都直接要我們進去的。”
“有嘛。”劉洋很糙,“沒感覺出區別。”
過了一會兒,時教授在裡面說了聲:“進來吧。”
推開門,兩人一起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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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給學生坐的那把椅子上坐著一位男性,眉眼英俊,轉過頭來很有禮貌地看著他們。
劉洋看了時教授一眼,又看向這位面生的帥哥,思忖了會兒:“教授,您在答疑啊?你是……新來的研究生?”
梁思思在一旁神色復雜,但也沒敢出聲,倒是那位帥哥突然笑出了聲。
“啊,是的。”宋拂之含笑點點頭,“我才跟了時教授不久。”
時章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劉洋跟他打招呼:“你好你好,我叫劉洋,時教授的博士生。”
宋拂之這次伸出了左手,笑著說:“我姓宋。”
劉洋笑呵呵地和他握手:“師弟好。”
宋拂之伸出左手的時候,梁思思就看到了他指根的戒指。
小姑娘一下子瞪大了眼,飛快地去看她教授的手。
其實壓根不用看,時教授天天戴著戒指在他們面前晃悠,在報告上指出個錯誤都要用左手。
金色素環,梁思思連樣式都記住了。
再一看,“宋師弟”和時教授兩人身上的衣服,純黑色,運動短袖,同款。
這麼他媽的明顯,劉大糙漢還在那兒一個勁的“學弟學弟”呢。
“你本科念的也是植物?”劉洋問。
宋拂之搖搖頭:“數學。”
“喲,專業跨得挺遠的啊。”劉洋驚訝。“不過時教授是這樣的,隻要你對植物的興趣很大,他都樂意教。”
宋拂之忍著笑,很嚴肅地點頭:“我主要就是衝時教授來的。”
“兄弟,那你是選對導師了。”劉洋豎起大拇指。
宋拂之看向時章,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我知道我選對了。”
時章有點無奈:“宋同學。”
梁思思在旁邊站著,默默地掐自己手心,一邊替劉大傻子捏了把汗,一邊咬著下唇不讓嘴角飛上去。
“你們聊吧,我和時教授講完了。”宋拂之站起來,“時教授,那我先走了。”
劉洋“诶”了一聲,抓著手機問:“學弟,加個微信?”
宋拂之笑著看向時章,剛準備詢問丈夫的許可,時章就擰了擰眉,喊了聲:“劉洋。”
劉洋:“嗯?”
宋拂之笑得更燦爛了,這孩子真挺逗的。
時章有點無可奈何地看向宋拂之:“喜歡欺負小孩兒?”
宋拂之誠懇地看著劉洋:“對不起啊。”
劉洋有點凌亂。
“劉洋,這位是我丈夫。”時章介紹道,“你得喊聲老師。”
畢竟現代漢語中還沒有發明一個適合他們關系的詞,要學生稱呼宋拂之為師公或者師母都挺怪的。
劉洋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
“咳咳咳!”
劉洋差點悶過氣去,尷尬得自己都笑了:“真的啊?真的啊?對不起啊啊啊。”
梁思思捂著嘴笑了半天,笑眯了眼:“宋老師好。”
“宋、宋老師看著太年輕了。”劉洋給自己開脫,“還坐在學生的位置上,我就猜錯了。”
宋拂之也給他道歉,說自己開了個玩笑。
“我真該走了。”宋拂之後半句是貼著時章說的,“我消失太久,別的老師該以為我被貴校吃了。”
“我送你出去。”
兩人並肩走出辦公室,讓那倆學生自己在辦公室裡冷靜一下。
臨別前,時章垂眸看著宋拂之,低聲說:“宋老師,你其實挺壞的。”
這一下午的情緒起伏有些大,接了兩個吻,逗了逗小年輕,宋拂之還在那股興奮的勁頭上,語氣不由自主地也有些飄,說的話也變得很大膽。
“說我壞……你不喜歡啊?”
真是不太正常。
這種話放在平時,宋拂之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時章看著他,沒忍住,伸手揉了一下宋拂之後腦勺,啞聲說:“喜歡。”
作者有話說:
劉洋同學回家後立刻搜索:被延畢了怎麼辦
第29章 晉江獨家29
講臺上,宋拂之拿著一個藍色的夾子,宣布道:“秋季運動會現在開始報名了,項目有這些,我念一下。”
長跑,短跑,跳高,跳遠,接力賽,趣味比賽,林林總總十幾個項目,每個項目都要幾名學生參加。
宋拂之念完一長串,做總結陳詞:“大家自由報名,體育委員幫忙統計一下報名結果。”
教室裡響起不大不小的躁動聲。
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運動,但能有運動會總歸是開心的事,不用上課,當圍觀群眾摸摸魚也是挺好的。
有位同學舉手發言:“宋老師,那個,參與獎和去年一樣嗎?”
孩子們立刻興奮了,十多張嘴嘰嘰喳喳地問,今年有獎嗎,今年有獎嗎?
去年高一,運動會結束之後,宋拂之突然在班上宣布,凡是報名了運動會比賽項目的同學,宋老師請喝奶茶,凡是拿了名次的同學,宋老師請看電影。
隨便價位,任挑。
當時孩子們喜的喜憂的憂,很多人抱怨宋老師不早點說,早知道就報名了!就算拿了最後一名也至少能賺杯奶茶。
宋拂之那時說:這正是他這樣做的意義。
人生中很多事情在你真正做之前是不知道它的回報的。努力不一定有收獲,但如果連嘗試都不願嘗試,一定隻會兩手空空。
有時候你不經意做出的努力,可能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回饋。
今年孩子們學精了,提前問宋拂之有沒有這個獎勵機制。
合著他們還是沒領悟宋老師的意思。
宋拂之站在講臺上,用最嚴肅的語氣開最誅心的玩笑:“你們猜吧。”
在臺下一片嗚咽中,宋拂之又道:“還有一件事,運動會開幕式。”
臺下倏的一靜。
“入場加上表演時間,一個班八分鍾左右,表演形式不限。”
宋拂之搜尋臺下:“這個,文娛委員負責吧?”
大家又嘮嘮開了,這次多帶了些興奮勁兒。
性格開朗的學生在底下小聲號召:整活整活!
宋拂之又加了句:“課餘時間可以排練,但要注意安全。”
下課後,宋拂之回到辦公室,老師們一見他就朝他招手。
“宋老師可來了!長跑就靠你了啊,兩公裡。”
今年運動會不僅學生參加,還有老師的項目,突出的就是一個師生同樂,老師要起到表率作用。
不管在哪個年齡組,長跑永遠是最無人問津的項目,因為累。
女生跑八百,男生一千,男老師跑兩千。
宋老師看著就是常健身的人,他不在場,別的老師自然把這份重擔光榮地歸給了他。
“我們很民主的。”老周撫了撫自己的啤酒肚,“宋老師擁有一票否決權,不想跑也不會逼你跑的。”
宋拂之點點頭:“我可以啊,寫我名兒吧。”
老周:“而且講個冷知識,老師贏了,分是加在班級集體頭上的。”
宋拂之半開玩笑道:“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要開始訓練。”
語文老師笑著嘖了一聲:“總覺得宋老師結婚之後溫柔了不少啊。”
宋拂之還是笑:“是嘛。”
上學期末,宋拂之戴戒指到學校的第一天就被別的老師們看到了,那個激動呀,裡三圈外三圈地把宋拂之圍滿了。
宋老師平時低調,但因為長得帥,不乏追求者,像喬煦陽那種追到辦公室送花的人也見過幾位。
但宋老師突然結婚了,徹底的名草有主,讓大家都很驚訝。
“這麼久了,宋老師還沒讓我們見見你老公啊?帥不帥?”隔壁班班主任八卦道。
宋拂之說:“帥。”
語文老師眨眨眼:“情人眼裡出西施?”
宋拂之賣關子:“真帥。等以後你們見到就知道了。”
不知道別的老師什麼時候能見到,反正宋拂之晚上回到家,飯菜香氣飄滿整屋,時章正坐在餐廳的暖黃燈光下打電話,姿態隨意,很居家,氣質溫和。
宋拂之想,這可真不是他情人眼裡出西施,教授帥得硬槓槓的。
時章看到宋拂之回來了,很自然地站起來,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彎腰擺到宋拂之面前。
他握著手機,對那端的人說:“我先生回來了,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