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冷了。
他松開薛丹融,準備先去倒一杯靈茶暖暖身子,可他的手才摸到茶壺柄,腰上就多了兩隻手,還傳來了薛丹融的聲音。
“你答應我的。”
少年的聲音低低的,仿佛還帶著一絲委屈。
方潮舟頓了一下,“別急,我先喝口水。”
之前大師兄給他的傳音符放哪去了?
先聯系大師兄,讓大師兄去把睡覺的師父喊醒,等師父過來,他就能把走火入魔的小師弟交給師父了。
他一邊盤算著,一邊倒了兩杯靈茶。
一杯他自己喝了,另外一杯他遞給薛丹融,可薛丹融壓根不看他手裡的茶杯,隻盯著他看。
方潮舟看著眼前嬌豔欲滴的大美人,唇抿了抿,最後還是咬咬牙,湊過去親了對方的臉頰一口,一碰到,他就立刻離開了,把茶杯遞到了對方唇邊,“好了,我親了,該你喝了。”
薛丹融的視線從方潮舟的唇上慢慢移到了茶杯上,輕抿了一口後,又看向方潮舟。
方潮舟:……
他果斷把茶杯放下了,去翻傳音符。
如果親一口,薛丹融再喝一口,怕是他今天的嘴巴和薛丹融的臉都要腫。
可方潮舟儲物戒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想從裡面找到一張傳音符,很難。他翻了半天,沒翻到,人已經被帶到了床榻邊坐下了。
方潮舟頭一仰,躲過了薛丹融湊過來的臉,隨口道:“等等,我找東西呢,找到再親。”
Advertisement
話一落,方潮舟感覺周身的溫度明顯降了下去。
而同時,他的面前就多了一把劍。
是斷水劍。
剛才在寒潭裡,方潮舟沒有看到這把劍。
薛丹融輕抬手,斷水劍就自動飛到他的手中。方潮舟看到薛丹融的動作,身體僵了僵。說實話,如果他平時盡全力跟對方打一架,估計還能贏,但薛丹融已經是走火入魔了,書裡都說走火入魔的人功力會大漲。
他怕待會打輸了,小師弟又把他拎回寒潭。
特別怕冷的方潮舟還是決定犧牲下自己的嘴巴。
更何況,認真論起來,他和小師弟親親,還是他佔便宜呢。
而且前幾日小師弟“施以援手”,今日他“搬唇遞舌”,倒也算還了小師弟當日之恩。
*
“潮舟,丹融,你們在裡面嗎?”
外面的聲音讓洞府裡的動靜瞬間安靜了許多。
石床上,躺著的青年眼睛明顯一亮,他側過臉想回答,可耳朵上的溫熱觸感讓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到了喉嚨間的聲音被掐斷了。
半響,青年抬手抓住了少年的肩膀,低聲道:“沒說可以親耳朵,你這是犯規。”說完這句話,他硬把少年推開了,再扯了扯衣服,扯好衣服後,他看向床上的另外一個人。
薛丹融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下來,烏發垂落,鳳眼湿漉,紅唇明顯有些腫了,他此時窩坐在床榻上,本就屬於少年,身形偏於纖弱,現在這樣子,好像他剛剛被人欺負過。
洞府唯一的另外一人——方潮舟頓了頓,連忙伸手幫薛丹融的頭發綁起來,看到對方唇瓣上還有不明的水漬時,饒是臉皮極厚的他,都忍不住臉一紅。
一時情急,他連手帕都來不及拿,隨意拿手幫薛丹融擦了擦,就低聲說:“我沒欺負你,是你走火入魔親我的,待會師父問,你不許倒打一耙。”
薛丹融沒說話,隻是微微垂下了眼。
方潮舟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回想了下原著。
原著裡,有個別的峰的師兄看上了薛丹融,有次仗著自己修為更高,想要欺負薛丹融,結果被他們師父撞見了,那個師兄後來受了足足一百天的水刑。
他不會也被關進水牢吧?
聽說那裡什麼都沒有,儲物戒都帶不進去,那他的話本和零嘴肯定帶不進去了。
想到這裡,方潮舟趕緊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見對方腰帶有點歪了,連忙伸出手準備整理一下,可就在這時,洞府的門突然開了。
他嚇得回頭往那邊看,就看到師父和他身後烏泱泱的一群人。
眾人看到擠在一張床榻上的方潮舟和薛丹融,還看到那隻放在薛丹融腰帶上的手後,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大師兄。
他咳了一聲,對旁邊的師父說:“師父,我相信二師弟不是那樣的人。”
*
方潮舟被罰站在牆角,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了去,包括他的儲物戒。師父一來,就讓平時最溫柔穩重的一位師妹把薛丹融帶走了。
他看了看旁邊的大師兄,壓低聲音道:“大師兄,我不是讓你隻帶師父過來嗎?”
大師兄聞言,尷尬地笑了下,“那個,你傳音給我,我一出門,正好碰到六師弟,他夜裡睡不著,在散步,就問我去哪,你也知道,他嘴巴大,這不一禿嚕,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都擔心小師弟,說要一起去請師父過來。”
方潮舟回想了六師弟平時口若懸河的樣子,無話可說。
“不過,二師弟,你放心,來之前我就跟師父說了小師弟可能走火入魔了,我想師父調查清楚後,就會……”
這邊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師父的厲聲就響起了。
“方潮舟,你這是什麼?!”
方潮舟尋聲望去,就看到了他的“暖寶寶”此時正在師父的手裡。
“就會打死你。”
大師兄也看到了那根造型獨特的“暖寶寶”,他補完了後面的話。
第二十六章
一片鴉默雀靜之中, 方潮舟穩了穩心神,努力平靜道:“師父,我可以解釋, 雖然這玩意長得挺像那東西的, 但事實上, 它不是的。”他對上師父震怒的眼神,語氣慢慢弱了下去, “師父, 你相信它隻是個暖手的嗎?”
然後, 他就被關了起來。
方潮舟看著滿面的牆, 幽幽地嘆了口氣, 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一點都沒剩。
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躺在這裡發呆。
不過, 運氣還算好, 沒被罰去水牢,師父把他丟進了石牢。
也不知道要被關多久。
大師兄把他塞進來的時候, 表情復雜, 最後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方潮舟想到這裡, 又長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臉朝著另外一面牆。現在隻能期待小師弟神志清楚後, 跟師父解釋,這樣他才能出去,要不然師父肯定是認為他對小師弟居心不良,畢竟師父不僅僅在他的儲物戒裡搜到了“暖寶寶”,還搜到了杜雲息送給他的助陽藥。
雖然杜雲息主動站出來說是他送的,可師父看杜雲息的眼神,簡直是像是在看他的同黨,差點也把杜雲息一起丟進了石牢。
而那些師弟妹們看他的眼神也不大好,之前他們都知道他有隱疾,看他的眼神多是同情,現在看他的眼神實在復雜。
他們好像都覺得他有隱疾,但依舊把持不住對小師弟的愛,不惜吃助陽藥和想借用工具玩弄小師弟。
師父隻粗魯看了他的“暖寶寶”一眼,就嫌棄地丟開了,故而也沒看到上面黎一燁的名字。方潮舟糾結一番,還是沒有主動交代。
被人知道,他藏著黎一燁同款大小的玉勢,他還活不活?
不行,不能說。
他要臉的。
方潮舟在石牢裡悶了一整天後,終於有人來見他了,他看見了來人,就衝了過去,抓住帶法術的鐵欄杆,“大師兄,你終於來了!你是不是放我出去的?”
大師兄看到自家二師弟抓著鐵欄杆,整個人好像都喪成一整天沒出去的小狗,忍不住笑了一聲,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笑意,板著臉,“不是,二師弟,我是奉師父的命令過來。”
話落,他從背後拿出了筆墨紙砚,從縫隙那裡遞給了方潮舟,“師父責你寫悔改書。”
方潮舟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愣了一下,見大師兄轉身就要走,連忙喊住,“大師兄,師父讓我寫什麼內容的悔過書?”
不該拿玉勢當暖寶寶?
還是不該收五師弟的助陽藥?
還是不該讓小師弟親他?
可大師兄沒理他,遞完東西就走了,也沒說什麼時候過來拿悔過書。
方潮舟喪喪地坐回原地,過了一會,他開始自己跟自己下起了五子棋。大師兄送來的紙很多,浪費幾張倒也沒事。
又過了三日,方潮舟悶得頭上要長草了,終於又看到了人。
這次來的是他師父。
被關了四天,什麼東西都沒有,方潮舟現在看誰都覺得親切,尤其是看到能放他出去的師父,眼巴巴地盯著對方,一聲師父喊的極其纏綿悱惻。
師父站在鐵欄杆外,聞言,抬眼看了方潮舟一眼,石牢的門瞬間開了。方潮舟心裡激動,但面上的表情越發可憐,簡直像是地裡沒人要的小白菜。
“師父,小師弟是不是已經好了?”
師父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散在地上的紙張,他垂眼打量了下,方潮舟見勢不對,連忙擋住了那些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