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兩套正裝,祁晏準備下電梯的時候,膝蓋莫名軟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電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先生,請問您有需要嗎?”商場保安見祁晏突然不動了,以為是有什麼問題,忙主動上前問詢。
“這個電梯……”祁晏皺了皺眉,“好像有些不對勁?”
保安一頭霧水的看著電梯,以為他是對電梯有恐懼心理,便解釋道:“先生,請您放心,我們商場隸屬於岑氏財團旗下,每天都會對電梯進行檢修,絕對不會拿顧客的性命開玩笑。”
提到“岑氏財團”四個字,保安語氣裡帶著股抹不去的驕傲,整個國內,誰不知道岑氏信譽良好,隻要有他們參與的項目,質量就要比別人家的好。
這竟然是岑柏鶴名下的產業?
祁晏看著電梯上站著的人群,入股這個電梯真的出了事,對岑氏的影響應該是巨大的。但是看這個保安信誓旦旦的表情,說明他們確實每天都會檢修電梯,為什麼這電梯上竟然會有煞氣?
保安心裡隱隱覺得這個年輕人太過杞人憂天了,不過這種想法卻不能表露在臉上,畢竟顧客是上帝嘛。
隨後他看到年輕人似乎給誰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同事過來關閉了電梯,並且安排了專業人員來對電梯進行檢修,現場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保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去看站在角落裡的年輕人,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憑借一個電話,就讓上級如此重視一部電梯?
不一會兒,負責檢修電梯的員工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對陪著過來的商場經理道:“經理,電梯確實出了點問題,如果……”
如果不是及時停下電梯的運轉進行檢修,沒準今天會出大事。
商場經理嚇得面色蒼白,忙不迭的把這件事往上報。隻是他心裡有些疑惑,上面的人怎麼知道這電梯有問題,特意讓他們馬上停掉電梯來檢修?
“老板,”梁峰掛斷電話,“商場那邊來消息說,電梯確實出了問題,現在正在安排人維修。”
岑柏鶴沉默地點頭。
“我懷疑這事可能是人為……”梁峰見老板仍舊沒多少表情,“不過這次多虧有祁大師,不然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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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岑柏鶴唇角不太明顯地往上翹了翹。
第44章 不安
電梯因為專業人士的緊急處理,沒有釀成災禍,這對於商場負責人來說,簡直就是謝天謝地的大好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上級突然通知他馬上停止電梯使用。
這件禍事悄無聲息的被解決後,他從保安那裡聽說,有一個很年輕的男人曾讓他們停止使用電梯,而且似乎是這個年輕男人給高層打的電話。負責人對這種說法半信半疑,世界上哪有人憑借肉眼就能看出電梯會不會出事的,又不是會算命的神仙。
心裡雖然犯嘀咕,他還是把當時段的監控視頻調出來了,沒有想到事情真如保安說的那樣,有一個年輕男人勸他們商場工作人員停下電梯的使用。
身為這麼大一個商場的負責人,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這個年輕人很神奇,而是懷疑他跟電梯莫名其妙出現故障有關系,不然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隨便說說就成真了?
他把這件事報告給上級以後,很快就得到從總公司親自發過來的批復,意思是這位年輕人不存在惡意。
負責人看到批復文件是總公司發下來的時候,小心髒就忍不住噗通跳了好幾下,心裡對那個年輕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這要多厲害的人物,才能讓總公司親自出來發聲?
他來來回回把這段視頻看了好幾遍,隻可惜監控視頻的像素不太高,他無法辨認出一個陌生人的清晰長相。
隻不過多多少少有些遺憾,早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份不普通,他那天就該找個借口把人留住,好好跟人打好關系了。
最近幾天帝都上流圈子有些熱鬧,不是因為誰家姑娘跟窮小子私奔了,也不是誰家老實上進的好孩子喜歡上灰姑娘了,而是岑家老爺子要過大壽。
岑家的財力、物力、甚至是名望在國內都是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很多人以能與岑家扯上一星半點關系為榮,盡管很多時候,岑家人或許壓根不認識他們。
岑老爺子為人正派,富且仁義,跟岑家歷代的家主一樣,在慈善方面做出不少的貢獻。他的五個子女也一個比一個有出息,沒有作天作地坑爹媽的,也沒有胡吃海喝惹事的,簡直就是祖上積福,兒孫孝順能幹的代表。隻可惜兒女中能力最出眾的那個,身體卻不太好,甚至被大師直言“壽不過三十五”。
岑老爺子在一班上了年紀的貴婦心中十分有地位,因為他從一而終,與岑夫人結婚以後,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岑夫人過世後,就一直過著修身養性的生活,從沒有犯所謂“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顧家愛妻的好男人,總是容易取得女人好感的,所以岑老爺子勉強也稱得上是“師奶殺手”,是很多女人口中“別人家的老公”系列之一。
岑老爺子的壽宴辦在一家非常有名並且守衛森嚴的酒店,當天凌晨過後,酒店的員工便開始嚴陣以待,一遍遍的檢查食材餐具、酒店裡的用具,甚至是安保也加強了一倍,就怕出現半點差池。
眾所周知,岑老爺子為人低調,往往好幾年才辦一次大壽,但是每一次他辦大壽,都有無數社會名流來為他賀壽,甚至很多隻能在國家新聞節目才能看到的大人物,也會盛裝出場。所以說,對於很多新貴來說,能參加岑老爺子的壽宴,本就是一種身份象徵。
最近一段時間各大古董店、玉器店的珍品價格也是水漲船高,這全都是富豪新貴們為岑老爺子準備壽禮給炒出來的,是真是假,恐怕隻有業內人士自己清楚。
祁晏開著自己前一天才到手,連牌照都還沒來得及上的汽車,找到壽宴場地的時候,感覺自己這輛車簡直就是一朵喇叭花混入了牡丹花裡,隨便拎一輛車出來,都比他這輛車貴上好多倍。
憐惜的摸了摸方向盤,祁晏語帶心疼道:“親愛的,要委屈你幾個小時了。”
泊車小弟很快迎了上來,他朝祁晏鞠了一躬,替他拉開車門:“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忙停車嗎?”
“謝謝。”祁晏道了一聲謝,剛準備下車離開,就見旁邊一個男人從車裡伸出了腦袋,一臉不耐煩道,“服務員,幫我把這輛車停好。”
“抱歉先生,我立刻安排同事為您停車,請您稍等。”泊車小弟朝這個男人鞠了一躬,然後朝祁晏歉然一笑。
“不用別人了,”男人看了眼祁晏這輛價值不到七位數的車,面色變得有些不耐煩,“今天岑老先生過大壽,時間可耽擱不得。”
泊車小弟心裡暗暗叫苦,面上卻仍舊在跟男人陪笑臉,但是卻不能真的扔下這邊的貴客,轉頭去給後來的客人停車。
“沒事,你替這位先生停,我自己找個車位停好就行。”祁晏拍了拍泊車小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為難。
“謝謝您。”泊車小弟見這位年輕客人如此好說話,心裡感激無比,轉頭朝男人的車走去。
男人帶著女伴從車上走下來,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輕蔑的瞥了祁晏一眼,揚長而去。
“先生,左邊還有停車位,您開到那邊去就好。”泊車小弟滿臉愧疚的看著祁晏,為他指明了路線。今天來這裡的,都是能來參加岑老先生壽宴的人,他這個服務員誰都不敢得罪。
祁晏開著車轉了半個圈,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一個停車位,把自己的車給塞了進去。剛關上車門,手機就響了,來電人是岑柏鶴。
“錢錢,你在哪兒?剛剛不是說已經到了酒店門口,我怎麼沒看見你?”
“車太多,我找不到停車位,”祁晏拿著手機往酒店大門走,“我馬上過來。”
掛斷手機,祁晏抬頭就看到酒店大門口站著的岑柏鶴。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所以對方特意系了一條紅色領帶,連西裝口袋的方巾也是紅色的。
“這裡。”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朝岑柏鶴揮了揮手。
往酒店門口走的男男女女很多,但是岑柏鶴一眼就看到了朝自己揮手的祁晏。這也是他從第一次看到祁晏穿比較正式的西裝,但是卻意外的好看。
挺拔修長的腿被裁剪合身的褲子包裹著,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脖頸處系著深色領結,馬甲西裝都仿佛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儀態翩翩,優雅盡現。其他人見岑五爺竟然站在門口親自迎客,都有些受寵若驚,進門的速度都忍不住加快了一點。
“剛才來的路上有點堵車,”祁晏大步走到岑柏鶴跟前,因為他站的地方要矮一個階梯,所以說話的時候隻能仰著頭,“我怎麼覺得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是我哪裡穿得不合適?”
“不,就是第一次看你穿正裝,被你帥得……帥得有些發呆,”岑柏鶴抬腳走下階梯,與祁晏面對面站著,“你今天特別帥。”
“真的嗎?”祁晏得意的理了理胸口的方巾,笑眯眯道,“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每天都很好看,我就不用特意誇你了。”
岑柏鶴聞言輕笑出聲,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貴客臨門,大吉大利,請。”
“祝岑老先生身體健康,壯如松柏,壽比南山。”祁晏也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朝他做了一個祈福的姿勢,然後兩兩相望,一起笑出了聲。
“哥,那個穿灰色西裝的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袁城看到岑柏鶴竟然和顏悅色的跟一位他沒見過的年輕人說話,有些好奇的問身邊的大哥,“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竟然能與岑家五爺搞好關系,這人有點能耐啊。”
袁鵬覺得這個年輕人的側臉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他想了半天,終於記起是上次在千味居吃飯的時候,在岑柏鶴身邊見過此人,“不太清楚,不過我前段時間在岑五爺身邊見過,隻知道他姓祁。”
“祁?”袁城想了很久,“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袁鵬聞言嗤笑一聲:“現在你不就聽說了嗎。”能榜上岑五爺的大腿,不愁不能混出頭。
兄弟二人加快腳步,很快走到了岑柏鶴身邊。袁鵬未語先笑,吉利話更是張嘴便有,說完以後,還不忘跟祁晏打了一聲招呼:“祁先生,您好,這位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弟袁城。”
袁城不傻,看出大哥對這個祁先生的慎重態度,也不擺袁家二少的架子,笑著道:“祁先生,您好。”
“你們好,在下叫祁晏,”祁晏笑眯眯的對面帶疑惑的袁城伸出手,“算起來,袁二先生還是我的師兄,我入校那一年,學校宣傳欄裡還掛著您的照片。”
“原來我們竟然是校友,緣分,緣分。”袁城的笑容裡多了一份真誠,與祁晏友好和諧的握了握手。就連袁鵬的表情都好了不少,他弟弟大學就讀的學校,是國內排名前五的著名學府,非等闲是考不進去的。這個祁先生雖然身份不明,但是能從這所學校出來的人,都是全國各地當年高考時的天之驕子。
岑柏鶴眉梢微動:“我記得二少是美術系的學生?”
袁城見岑五爺竟然知道自己讀的哪個系,面帶激動道:“是的,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