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如果住校的話,肯定就看習慣同學躲在寢室裡光膀子的模樣,”祁晏笑嘻嘻道,“不過像你這樣有著良好教養的人,恐怕就在自己家,也不會光膀子。”
岑柏鶴想到祁晏與幾個陌生男孩子光膀子的模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著眉搖頭:“沒。”
“我就知道,”祁晏甩了甩袖子,因為他比岑柏鶴矮一點,所以這件襯衫穿在他身上有一點偏大,“小時候我住的地方沒空調,我跟老頭子就穿著大漢杉,坐在觀裡的大樹下納涼吃西瓜,毫無形象可言。”
“你小時候住的道觀是什麼樣的?”岑柏鶴有些好奇祁晏小時候居住過的地方。
“又小又破,我十三歲那年,道觀就被拆了,”祁晏也是到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師傅竟然沒有道士資格證,是個不被官方承認的假道士,“所以現在想要帶你去看看,都不行了。”
盡管祁晏語氣很平靜,但是岑柏鶴仍聽出了幾分失落,他有些可惜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現在全國經濟都發展起來,我們那個破道觀被拆也不意外,”祁晏用脫下來的髒衣服擦了擦頭發,“不過老頭子去世前,竟然給我在帝都買了一套房子,這挺讓我意外的。”
岑柏鶴隱隱覺得祁晏這個師傅可能不簡單,因為一個沒有真本事的道士培養不出這麼厲害的錢錢。但是他卻很聰明的不提這些,而是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開口?”
“你考試的時候作弊難道還當著老師的面說出來?”祁晏打了個噴嚏,“功德與生氣對你來說是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剛說完,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他打開看了一眼,原來是劉順轉的錢到賬了。
“把你的銀行賬號告訴我。”
“要賬號做什麼?”
“分贓啊。”祁晏把手機短信給岑柏鶴看了一眼,“劉順轉給我二百六十萬,我捐六十萬給公益平臺,剩下的兩百萬我分你八十萬,我剛才出的力多,要多分一點。”
岑柏鶴聞言啞然失笑,“不用了,這些錢你留著就好。”
“親兄弟明算賬,”祁晏斜睨他一眼,“我知道你有錢,但是該分給你的錢還是不能少的。”
前排的保鏢忍不住在內心吐槽:平時你跟五少蹭大餐的時候,也沒見你付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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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祁晏還是堅持把這筆“勞務費”轉到了岑柏鶴的賬戶裡,對於岑柏鶴而言,八十萬幾乎不值得一提,可是看到錢錢一本正經低頭轉賬的樣子,他卻覺得自己比賺了八千萬還要高興。
轉完賬,祁晏開玩笑般的拍了拍岑柏鶴的肩,“以後跟著我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岑柏鶴微笑著看著他,深邃的眼中滿是溫柔:“好。”
“老板,”副駕駛位的保鏢突然道,“剛傳來消息,劉順與他夫人出綠蘿小區不久後就出了事,現在正送往醫院搶救。”
岑柏鶴眉梢微皺,“我知道了。”
“祁大師,您剛才不是去看了風水嗎,怎麼會……”保鏢忍不住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一開始就說了,隻是替他解決小區的問題,又沒有說幫著解決他自身問題。”祁晏垂下眼睑,語氣有些冷淡,“他這輩子犯那麼多惡,上輩子又沒有積過福,難道還想壽終正寢?”
作者有話要說: 錢錢:放心,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因為我會閉著眼睛。
第43章 這事可能是人為
劉順此人壞事做盡,他出車禍的消傳出去以後,不少人在背後罵一聲活該。甚至連微博都有人爆料,說某房地產公司老板出了車禍,而且是跟他第二任老婆在一起出的。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闲得無聊的人,這個消息出去以後,很快就有人扒出這個房地產老板姓甚名誰,做過哪些缺德事,婚內與哪些人有染。這些扒出來的內容,讓無數網友大開眼界,說這對人渣做的事情,肯定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才會讓他們在一條平坦無轉彎的地方出車禍。
還有人心疼劉順的原配與孩子,開始計算劉順死後,他的孩子能拿到多少遺產。對於民眾來說,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不知道是群眾的精神能力太過強大,還是劉順真的該死,他被緊急搶救過來以後,本來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期,哪知道當天晚上他就無聲無息死了。經過醫生檢查,他是被什麼東西嗆死的。
但是劉順被送進醫院後,不僅不能進食,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又怎麼會被嗆死?
劉順父母不服,覺得肯定是有人害了自己兒子,於是報了警。
法醫解剖了劉順的屍體,沒有在他身上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位或許是被自己口水嗆死的。
對於劉順父母來說,他們怎麼也接受不了警方的這種說法,於是沒事就在派出所或者醫院大門口撒潑打滾,甚至揚言說是兒子前妻害的自己兒子,他們的孫子不能跟著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他們要討回孫子的撫養權。
隻可惜劉順做下的那些缺德事早被網友扒得一幹二淨,所以不管他們怎麼鬧,也得不到大家半分同情。得知這對老夫妻竟然要搶撫養權的時候,網友們都炸了。
兒子拋棄妻子時他們沒有站出來,兒子行兇作惡時他們沒有站出來,現在兒子死了,他們終於想起沒人給他們養老送終,沒孝子賢孫在他們靈前摔盆捧牌位了。
再無賴的人在群眾的力量面前都會變得渺小,最後劉順父母終於忍受不了流言蜚語,灰溜溜地趕回老家,為他們的兒子安排葬禮去了。至於那個躺在醫院裡的漂亮兒媳婦,他們壓根沒有去看一眼。
劉順的死亡並沒有給太多人生活帶來改變,他死去唯一的價值,就是讓無聊的網友看了一場熱鬧,讓女孩子明白男人渣起來的時候,究竟會有多麼的禽獸。他名下的產業被人瓜分,投資的娛樂圈作品又找到了新的投資人,仿佛他從未來過這個世界。
有些人活著不如死了,然而即便他死了也無人惦記,隻會大快人心。
祁晏看著手機裡的推送消息,點開一看,果然是有關劉順的。這篇新聞稿的記者文筆十分感染力,雖然沒有罵劉順一個字,但是字裡行間卻寫滿了人渣。
華夏人對死者向來敬重,很少出現這種死了還要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事情。怪隻怪劉順做事太惡心,他家十八輩祖宗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他的缺德。
把手機扔到一邊,祁晏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有關綠蘿小區的消息,果然還是前段時間那些舊消息,他之前去綠蘿小區改風水的事情半點都沒有透出來。
猜到這可能是岑柏鶴幫的忙,祁晏深覺自己帶這個小弟去蹭功德是沒錯的。
“咣!咣!”
聽到外面有人在狠狠砸自家大門,祁晏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拉開了房門,門外站著的還是個熟人。
“祁晏,”瘦高個杵著拐杖,面目表情有些猙獰,“是不是你對我姐夫姐姐做了手腳,不然為什麼你一離開,他們就出了事?!”
然而他這副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實在起不了什麼壓迫感,倒是他身後的幾個大漢兇神惡煞,看起來殺氣騰騰。
瘦高個看祁晏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你是不是那個黃臉婆派來的人?”
祁晏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這個瘦高個,等他吼得差不多以後,才慢吞吞開口道:“上次你摔斷了一條腿,是不是摔得有些輕?”
“你、你什麼意思?”瘦高個想起自己之前的境遇,面色陡然一白,“難道是你使的妖法,才讓我摔斷了腿?!那我姐夫的車禍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你給我說清楚!”
跟著瘦高個過來的幾個打手表情有些怪異,看僱主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什麼妖法?
“警察同志,就是這幾個人!”王大媽一個箭步從電梯裡衝出來,指著瘦高個以及他身後的幾個壯漢,“我一看他們就不是好人,現在居然好宣傳封建迷信思想,實在太可惡了!”
她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個瘸子大吼大叫著什麼妖法。
在警察看來,就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小青年被一群黑社會肌肉男堵在家門口威脅了,再聽到亂七八糟的“妖法”,他們又懷疑這幾人與某些邪教組織有關,於是拿手銬給他們扣了一串。
“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腦子裡想的什麼邪魔歪道,”王大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群年輕人,“都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相信什麼妖法。”
“警察同志,這是一場誤會啊,”被扣押的打手們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我們隻是陪僱主來見個人,沒有私闖名宅的意思,更沒有宣傳邪教思想,你們不要錯怪好人啊!”
“你們幾個肌肉大漢堵在人家小祁家門口做什麼?”王大媽犀利的雙眼掃過這些人,扭頭對上祁晏的目光,頓時表情柔和起來,“小祁啊,你沒事吧?”
祁晏搖了搖頭:“謝謝王大媽,我沒事。剛才他們突然跑過來砸我的門,說我用妖法害了他的姐夫,這簡直……”說到這,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仿佛是正常人面對精神病人時的無奈。
“我草……”瘦高個沒有想到祁晏竟然這麼無恥,裝作一副受欺負的小白兔模樣給誰看呢?!然而警察卻沒有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把罵句說完,就有警察制止了他。
祁晏眨了眨眼,笑眯眯地朝警察還有王大媽道謝,顯得禮貌又熱情。
瘦高個內心幾乎要絕望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祁大師竟然還有兩副面孔!當他被警察帶走時,他仍舊不死心的往後看了一眼,但是這一眼卻把他嚇了一大跳。
對方還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睛像是一對漂亮的玻璃珠,冰冷又無感情。
瘦高個內心凜然,寒氣從腳心滲透全身,差點沒忍住尿出來。
送走警察與熱心的王大媽,祁晏回到了屋子裡,然後盯著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櫃發愁。
岑柏鶴父親的壽宴馬上就要到了,可是他連穿什麼衣服都還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的壽宴,他隨便套上一件衣服就去了。但是這次不一樣,岑柏鶴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好哥們。他總不能穿得太寒酸,讓別人在背後說岑柏鶴交朋友眼光有問題,連衣服都穿不好。
祁晏想了想,他隻能無奈地放棄宅在家裡的計劃,出門去買衣服。
對於他來說,買衣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帶上卡,報出自己的衣服尺寸,顏色不辣眼睛,就可以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