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捏他肩,腳趾不好意思地蜷著:我自己洗。
藺泊舟笑了:好,歡歡自己洗。
可說著,手卻沒用松開,顯然對孟歡的羞澀性格有了了解。他手指曲起輕輕抵著腳底,舒服嗎?
孟歡紅臉:舒服。
孟歡洗完重新打了盆水,他也泡腳,還提了桶冷水,孟歡打湿了帕子,慢慢給藺泊舟擦騎馬汗湿的肩膀和胸膛,聞到了藺泊舟身上的汗味。
夫妻間難得的小聚。
毛誠昌死了,明天去接管他的軍隊,清點人數。藺泊舟說,現在迎戰朱裡真的事可就全落在我們頭上了,更要忙活。
孟歡黑潤的眸子看他,感覺自己幫不上忙,但也心疼:夫君累不累?
累,藺泊舟微笑,捏捏他下颌,無論做什麼都會累,隻有不做才不累,可為夫還是想著,能做就多做一點。
孟歡點頭。
原書作者到底給了藺泊舟什麼卷王人設!
不像孟歡每天吃飽了困,困醒了吃,這次行軍已經算難得的鹹魚翻身,可比起藺泊舟每天要做的事,真就算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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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攝政王的侍愛逃妻免費全文閱讀(66)
孟歡親了親他的唇,真心實意,聲音也黏乎乎的:夫君好棒哦。
藺泊舟唇角莫名抬了抬,喜歡他就喜歡這點兒,孟歡這個人,喜歡誰,愛意就像是要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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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收拾好了,藺泊舟坐回燭火前繼續看那卷沒看完的書。
他這種處事周密的人,每天看書看多少頁,幾天看幾本都是定好了的,今天沒看完,點著燈也要看。
孟歡縮進了他懷裡,下颌搭著他肩膀犯困:等你一起睡。
好。
藺泊舟單手摟著他,翻動紙頁,偶爾輕輕拍拍孟歡的背。孟歡比較瘦,骨頭輕,蜷在他懷裡分量不重,跟隻小貓似的,就是黏人。
看完兵書,藺泊舟起身抱著孟歡到了床鋪。
迷迷糊糊中孟歡睜開了眼。現在都凌晨幾點了,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那種心思,隻是抱著湿熱的吻了一會兒,可能是孟歡太想他了,讓這麼吻居然也吻得渾身沒勁,頭暈目眩,羞恥地躺著睡了下去。
清晨不是在軍營的號角中醒來,而是正常的雞鳴。
孟歡揉著頭發起身時,整理床鋪的男僕看見他,低著頭說:小少爺,王爺已經去前堂吃飯了,說等你醒了再提醒你去。
孟歡其實有點兒緊張,他和藺泊舟在軍營裡沒見過幾次,唯獨睡了那一次,第二早他都是偷偷摸摸跑的,而今天大概是太累了,孟歡本來想趁著所有人沒醒就回去,可居然直接睡過了。
男僕對自己的態度尊敬,但又疏遠客氣,孟歡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他去到前堂,藺泊舟剛好吃完了飯,讓下人伺候著穿衣服要出門視軍,看見他後淡淡道:鍋裡溫著菜,你讓他們拿上來吃就行了。
孟歡:?
和他對上視線。
很想問,藺泊舟你為什麼不裝了?
沒想到,藺泊舟像是回憶著什麼,再道:昨夜的事,本王會告訴你陳叔叔,不會委屈了你。
孟歡眼前一黑,似乎意識到什麼了。
現在到了總兵府,人多眼雜,實在沒辦法再裝下去,比如像孟歡本來住在隨軍的院子,結果一夜不歸,清晨從藺泊舟院子裡回來,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風言風語早就有了。
藺泊舟索性換了個方法,把他納為行軍路程裡看上的一個小少年,這樣既能親近些,又能掩下人耳目。
孟歡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復雜。
這豈不是等於自己,既給藺泊舟當正妻,又在外面給他當小的,自己綠自己嘛。
孟歡回頭,看了看滿桌子的菜。
算了,也行。
而且這畢竟是藺泊舟關上門的事,除了幾個親近的下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跟大張旗鼓帶著老婆出門打仗不一樣,名譽沒受到多大影響。
孟歡低頭,飽飽地吃了一頓飯,回到隨軍院子裡,祝東用詭異眼神看他:你昨晚去哪兒了?
孟歡嘆了聲氣:哎,還能去哪兒了?
王爺真看上你了?祝東聲音痛心。
孟歡咳嗽了聲,害羞點頭。
絕了,祝東滿臉驚嘆,這不跟那些大少爺褻玩書童差不多嘛,沒有感情,純屬發泄,自己還清清白白,最討厭這種了。
孟歡拍他肩膀:沒事,問題不大。
想想,孟歡又問:你不會瞧不起我吧?
我為什麼要瞧不起你,你不是被強迫的嗎?
孟歡連忙贊成:對,我是被王爺強迫的。
祝東雖然有時候很聰明,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少年心性,好奇地問:王爺怎麼強迫你的啊?
孟歡調整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悲傷:就昨晚我們剛進城,我本來打算睡覺,突然被王爺叫去給他洗腳。你也知道,洗腳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事,洗著洗著,王爺說要幫我洗。你想想啊,他可是千金之軀呢?說這種話很明顯就不對頭是吧。然後,他很風流地摸我的腳,摸著摸著就把我抱到床上,開始扒我的衣服。
祝東是個小處男,滿臉震驚。
孟歡嘆氣:我也不敢反抗他,畢竟他是王爺,一句話我就要掉腦袋的。他還說,隻要跟了他,這輩子什麼榮華富貴都有了,我本來受了屈辱想咬舌自盡,但想到還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又舍不得了。
祝東慢慢聽出味兒來了:你逗我是吧?
孟歡沒忍住笑,笑出了白白淨淨的牙:開玩笑呢。
你!祝東很惱怒,我擔心你呢!
開玩笑
孟歡笑了會兒,才意識到背後有人。
回頭,山行滿臉笑容:哦喲,這麼回事兒啊。
孟歡:
祝東爬起來:表哥!
山行搖著把扇子:我還以為王爺對王妃矢志不渝,原來他也有男人的通病嘛。
他明明知道孟歡和藺泊舟現在玩什麼遊戲呢,還要打趣,孟歡心裡就不爽。
你來幹嘛?祝東問了。
山行揣著一兜銀子,道:這不是王爺的命令,說咱們苦了半個月,可以去城裡逛逛吃點兒好的,順便帶上陳安家裡的表少爺麼。
孟歡哦了聲,算是懂了。
藺泊舟叫他來陪自己打發時間呢。
山行聲音頓了頓,懶洋洋的。
順便,帶你們去立個功。
第80章
眼前是一片綿延的城牆。
城牆由石頭、泥土還有磚瓦修築,砌成高大的方形,從平原拔地而起,形成一幕幕堅固的阻礙,從海岸綿延到了遠處的高山,態勢雄駿,高大巍峨。
孟歡眨了下眼,他當然認識這個。
這是長城,萬裡長城!
即使是架空文,但血液裡的東西也被喚醒了。
他回頭看勒著馬匹的山行:那我們要立的功是?
就在山頂。山行催馬往前。
馬匹緩慢走向山上,山頂設有崗哨,能夠俯瞰整片山海關,不過他們這群人過去卻發現城樓破敗不堪,瞭望塔也被雨水衝垮。
原來如此。孟歡了然地點頭,瞭望塔裡沒人,昨晚王爺那支部隊才能躲過城樓上監視,順利入城嗎?
山行:對。
孟歡後背發涼,忍不住訥訥道:如果昨晚進城的不是王爺的軍隊,而是敵軍呢?
他們也會如此順利地進城嗎?
不敢繼續往後想。
山行苦笑:是啊,毛誠昌以為朱裡真的騎兵還遠,城壕破損居然不著急修建,如果朱裡真騎兵這幾天打過來,那咱們城關豈不是失陷了?
的確如此。
孟歡墊著腳, 往更遠的方向瞭望。
古代打仗,都是以攻城略地為要,一座城池最重要的城防設施就是護城河,城壕,城塹,亭障,邊牆這些防御工程,每次修補都需要大量的士兵和農民,大量的物力與財力。
打仗很慘烈啊,護城河水深,有水時裝水,沒水時則在坑底裝滿尖刺,硬攻城隻能用士兵和農民的屍體去填河,填平後,雲梯和攻城錘等攻城器械才能通行。
一將功成,萬骨枯。
清風吹開孟歡的頭發,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他張望著原野上的整片城關,眼中情緒陌生又復雜。
以前覺得戰爭離自己很遠,可現在發現離自己好近。
修建長城正是為了抵御那群騎馬的異族人,山行說,如今各處城塹和邊牆卻破碎不堪,危如累卵,簡直觸目驚心。
孟歡明白自己應該幹什麼了:那我們立刻要修築城防嗎?
山行:對。
孟歡:好,我派上用場了。
他支開畫架,拿起筆杆,深呼吸了一下。
接著,將自己在山頂看到的城牆和山脈都畫了下來,畫成一張城池圖,在破損的城牆處記下標注,確保每一處都被記錄後遞給山行。
畫工在戰時能做的不多,許多事情謀士就可以做了,一般不會單獨帶著畫畫的人。孟歡現在呢,也就是到處打打雜的水平。
不過,好歹有用。
他們騎馬回城。馬匹一路晃晃悠悠,檢查完了城牆後回衙門,將圖紙遞給一個白面男子。
山行說:李副郎,有勞。
這個李副郎長得白白淨淨,品級似乎不大,身旁隻有幾個當差的胥吏,看起來十分清貧。
他收過山行遞來的圖紙:好,下官這就分派各家各戶燒磚,盡快修竣城防。
一整個下午,孟歡都跟著李副郎一起,在需要建築圖紙的地方跑跑路,打打雜,順便向他請教如何繪制專業的軍事地圖。
傍晚,夕陽西下。
一列軍馬風塵僕僕從城門外趕回,藺泊舟渾身汗水和硝煙味進了城,在瓦礫堆裡,看見了一身塵埃灰土,跟個小蘑菇似的蹲著,跟另一個官員交談的孟歡。
李副郎說:小相公畫圖倒是好看,不過繪制輿圖,更注重山川,河流,城防兵力和道路,這些小相公都要謹記。
孟歡:嗯嗯,好。
李副郎手指在滿地的沙子上劃動:比如我們現在所處的山海關,這裡是城池,這一條是邊城,這是護城河
孟歡仔細地看著地面的沙土。
一下午,他跟著修築城防的兵將和百姓跑來跑去,渾身沾滿泥沙,頭發裡也是沙子,臉上還有幾道汙痕,像隻髒兮兮的小野貓似的。
聽到下馬的動靜,李副郎忙站起了身行禮:王爺。
孟歡也站起身,臉上也蹭著泥:王爺。
藺泊舟目光在他臉上短暫停留,掃了一眼地面沙子繪制的地圖,對孟歡的態度冷淡,嗓子裡應了一聲後,轉頭視察城防的修築進度。
好叭。
真會裝。
孟歡感覺自己像是被下班回家的丈夫無視的老婆。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