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泛起清淡的白霧,周圍由屏風遮擋,藺泊舟脫掉了身上的行服,入水。
孟歡在他身旁的一個墊子上坐下,拿起一隻水瓢,舀起溫泉水從他的肩頭淋下去。
很好,又得扮演小甜妻了。
可惡!
剛才聽山行說歡歡也想騎馬?藺泊舟半側頭,幽黑的眸子看他,牽起了話頭,獵場旁還有一片馬場,一會兒過去為夫教歡歡怎麼騎,好不好。
聯想到藺泊舟縱馬時的殺戮畫風,再想想到時候自己縱馬的幼兒園畫風,孟歡頓時有點索然地抿了下唇。
但學會騎馬很有必要,這是古代的交通工具,就跟考駕照一樣。以後要是再跑,牽匹馬,藺泊舟怎麼都追不回來。
孟歡滿臉願意:辛苦夫君啦。
他說話時,察覺到耳畔溫熱的氣息。
藺泊舟經過方才的劇烈運動,有些亢奮,下颌微微揚起,喉頭滾動,湊近在孟歡的鼻尖:寶貝歡歡
熱水拂過他的身體,他還處於一種渾身發熱的狀態中。
好像有些發情了。
聲音低迷。
孟歡猛地抬頭。
該死!
怎麼能忘掉這本書的海棠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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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泊舟隻要脫了衣服,發情的可能性會呈幾何式增長!
孟歡想往後退,手腕已經被他的手握住。
歡歡這兩天,回憶過那晚的事嗎?藺泊舟低聲,嗓音低啞撩人。
孟歡心裡明白,但有點兒磕巴:哪晚?
我們行房那晚。
孟歡的耳背開始發燙,手亊顴檪乹指輕輕顫抖。
為夫一直在回想,藺泊舟這句話等於在向他求愛,歡歡難道從來沒想過?為夫很喜歡那天晚上,也很想和歡歡再行夫妻之道,隻不過前幾天歡歡好像很生氣,為夫一直沒說。
他的語氣安然自若。
如果說一次都沒做的話,孟歡現在肯定死守著貞操,可他倆已經睡過一晚了,孟歡腦子裡就有點犯迷糊,總覺得再睡好像問題不大?
而且非常詭異的就是,孟歡對接下來的一切,心理上似乎並沒有劇烈的排斥。
思索著作何反應時,藺泊舟的氣息已經落在他唇瓣。
那句話,似乎許久就想問,現在才問起:可以嗎?
他的手伸上來,有點兒冷,撫摸到了孟歡的下颌,輕輕蹭著唇,溫度像火一樣燒起來。
可以和歡歡睡嗎?他尾音幾乎要燙啞了。
孟歡後背繃緊,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按理說應該恐懼,可渾身大概率受到該死的高契合度,他竟然沒有想反駁的感覺。
孟歡真實不知所措,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要被日了。
這次還是清醒狀態。
他沒說話,就低著頭,藺泊舟好像笑了一聲,得知他的答案,唇貼近,像霧一樣牢牢地粘上了他。
觸感,和孟歡前幾日的綺想中一模一樣。
孟歡手中的瓢落到水裡,肩膀逐漸脫力,後背被一隻手腕勾住,摟進了男人的懷裡。
藺泊舟一下子就上頭了,比孟歡要急很多。藺泊舟二十六歲都沒碰過任何人,那晚隻碰過孟歡,食髓知味,任何初嘗禁果且第一次感受良好的人,都會不斷反芻這種感受。
他貼著孟歡的唇發燙,胸腔湧起微微的震動。
孟歡閉著眼,手指攥緊,被他吻開了唇,舌尖陌生又嫻熟地勾連著。
腦子裡空白一片,孟歡聽到唇齒間的黏聲怕,才意識到自己正和藺泊舟接吻。
感覺真的很奇怪。
藺泊舟是團又冷又湿的灰霧,孟歡看不清他,但又被他包裹,開始變熱。
舌尖和腦子裡升起麻痺感,孟歡渾身都軟了,難以自控地往下跌倒,聽見入水的哗啦聲,自己被溫泉水打的潮湿不堪,同時被更緊地抱入了藺泊舟的懷裡。
想起來了嗎?那天晚上?
藺泊舟吻他時,低音反復詢問。
孟歡隻覺得茫然,這個答案好像對他倆現在的進展並不重要了。從男大學生,沒有感情的有夫之夫,再到有了性生活的成年人,孟歡的心理建設走到這一步好像順理成章。
嗚嗚嗚墮落了。
是個壞孩子了qwq。
還沒感受到愛情就先沉溺於肉欲。
孟歡剛在心裡嗚了一聲,耳畔響起男人低啞忍耐的嗓音:歡歡,轉過去,好嗎。
孟歡隱約意識到什麼,在水中轉過身,藺泊舟看似修長文氣但實則掌控力十足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腰間。
屏風擋住了這裡的一切。
可就在不遠的地方,先前有侍從守候。
此時,他們低著頭,悄悄退出了這片竹林。
水波的漣漪一層又一層地蕩漾開,響起水聲,霧氣好像變得更濃。
孟歡白皙的手指撐著額頭,指背緊繃,拼命捂住了通紅的臉,膝蓋被石頭磨得發疼。
他像一條被困在岸邊的小美人魚,不能下水,又不能上岸,隻能等著王子來抱起他。
藺泊舟愉悅的輕笑聲在耳後。
帶著難以忽略的氣音。
竹林的天色暗了,不知何時,屏風外響起聲音。
王爺,王妃。
第27章
肩頭被風吹著, 格外冰冷。
孟歡趴在池岸,感覺體內的力氣被全部抽走,眼眶也紅,軟綿綿地癱著,直到聽見這一聲喊才抬眼。
響起水流波動,藺泊舟潮湿的頭發沉在水中,轉向發聲處:說。
那人聲音恭恭敬敬:馬場的奴才候著, 派人來問, 王爺和王妃什麼時候過去,天要黑了。
藺泊舟視線落到孟歡身上。
孟歡這會兒半閉著眼,暈乎無力,一副被男人吸幹了精氣的模樣。再看向淺水層下白皙間的泥濘,藺泊舟笑了:馬場,暫時不去了。
他老婆這個狀態,也去不了了。
是,王爺。外面規規矩矩地應。
屏風後又陷入了安靜。
孟歡撐著腦袋,昏昏欲睡,腦子裡試圖緩慢地思索,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救
反正真的好離奇。
對於他來說,藺泊舟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強了一點兒,僅僅隻有上次體驗,孟歡依然像小處男,可藺泊舟已能遊刃有餘掌控全局,把孟歡搞得哪怕心裡還有疙瘩、可身子卻十分愉快。
剛才的一切, 簡直像做夢一樣。人不能上頭, 一上頭做出的事都不像自己能幹出來的, 特別瘋狂。
這會兒隨著身子的溫度降低, 頭腦逐漸冷卻,孟歡頭腦中的理智也開始回溯。
回想方才的開端似乎藺泊舟三言兩語,就讓自己腦子裡暈乎乎,開始順著他的話往下走,剛親了親他,孟歡渾身就跟燒起來一樣,讓他脫掉了衣服。
這個男人給他下蠱了吧??
這就是原書設定中兩具高契合度身體的力量嗎??
一遇到彼此,就像發熱期的Alpha和Omega一樣徹底瘋狂??
歡歡,餓不餓?藺泊舟聲音響起。
啊?
孟歡僵硬地轉過身。
藺泊舟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又將孟歡的幹衣服拿過來,輕輕抓住他的手腕:穿衣服,去吃飯了。
從這方面來說藺泊舟還是很體貼,不會像其他位高權重的男的,留點子孫根,穿上褲子就跑。
讓他穿著衣服,孟歡低頭,留意到自己這咬痕斑駁的身子,臉頓時微微發燙。
再抬頭,藺泊舟領口的衣衫敞著,露出的鎖骨處,也有自己咬出來的紅痕。
孟歡閉眼,心裡叫著菩薩。
菩薩,我真的犯錯誤了。
很可愛,藺泊舟在他腰側系了個蝴蝶結,笑著說:天很晚了,不過不用著急,今晚不急著回府,我們留在這裡過夜。
孟歡嗯了一聲,腰際一緊,被他探過的手臂摟住:歡歡走路是不是不便?要不要為夫抱你?
這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跟藺泊舟剛在泉水池幹過?
那也太羞恥了。
孟亗颒檯乼歡連忙搖頭:我能走。
藺泊舟好像又笑了一聲:那先辛苦歡歡了。
說話帶著淺淺的氣音。
孟歡耳背又是一熱。
好奇怪。
總感覺藺泊舟的聲音好色情啊qwq。
園林外不少人正候著。這群人等藺泊舟洗澡,誰知道這王爺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洗澡洗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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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侍女和太監退出來時,他們就知道裡面在幹什麼了,不過表面都裝的若無其事。
哪怕看見王妃緩慢走路,滿臉清透,含羞帶怯,依然自廢雙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王爺,馬場還去不去了?洛倦問。
不去了,藺泊舟說,先去用膳,夜裡你叫人來議事廳一趟,有事要談。
洛倦抱拳:是。
他是京軍提督之子,掌管京城三十萬軍隊,維護皇權的命脈,他父親與藺泊舟的關系十分敏感,稍微親近一些能引起滿朝文武的驚恐,覺得藺泊舟會謀權篡位。
因此藺泊舟與洛倦的父親雖然有叔侄之誼,但在朝廷幾乎無往來,都靠洛倦來傳話,一般定在這獵場。
藺泊舟轉向了孟歡:歡歡,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讓下人給你做。
孟歡沉浸在自己犯錯誤的思緒中,搖了搖頭:不用。
他還挺尷尬:王爺議事吧,我自己回去吃飯,吃完睡覺了。
即將和藺泊舟宴飲的是他府中的幕僚,朋友,甚至職位很高的官員,這群老謀深算的奸臣爪牙聚在一起,孟歡看見心裡就犯怵,寧願一個人待著。
藺泊舟嗯聲,似乎打算走。
但腳步剛邁開,又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