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斜低頭去撿:“不小心。”抬頭時卻怎麼都不敢看他了。
謝汐眨了眨眼,拿不準這小子是怎麼了。
幸虧江斜還是個毛茸茸的獅子耳朵,要是人的耳朵,謝汐就看出貓膩了,那泛紅滾燙的耳朵尖,肯定會出賣他。
滿肚子都是鬼的兩人奇跡般的契合,都沒發現雙方做的是同一個夢。
白天還是老樣子,隨著天色漸暗,江斜手心都在冒汗。
連續兩晚的荒唐,讓他既擔憂又期待。
這樣的夢不能繼續做了,真的真的不能了。
一味地沉浸在虛妄的夢裡,他會越來越無法走出的。
可一想到夢裡的快樂,他又開始了無法抑制的期待。
昨天說好了今晚要背書,江斜過目不忘,背得十分順暢。
謝汐也沒再留他,隻道:“晚安。”
江斜嗓音有些低:“晚安。”
離開謝汐的屋子,江斜後背全是汗,他輕籲口氣,繞著村子跑得比昨天還久,直到將近凌晨他才洗澡上床。
合眼前,江斜仍舊告訴自己:不要再做那樣的夢了,一次兩次就可以了,不能再想了。
睜開眼又在花園裡。
他喉結湧動了下,擁住近在眼前的人,把他按倒在薔薇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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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汐大睜著眼:“怎、怎麼……”
江斜熱切地吻住他的唇,親得他頭暈目眩。
這是夢,都是夢,都是他的妄想。
江斜甚至連qian戲都沒做完就進去了。
又是日上三竿才醒,江斜坐在床上,按住砰砰直跳的心。
完了……
他十分確定自己完了……
他想要謝汐,想要這個救了他性命,給了他新的家,撫養他長大的男人。
如此卑劣、如此可恥、如此喪心病狂地想要他。
這天中午虎二媽叫他們去吃飯,飯桌上她又問謝汐:“還沒定下人家嗎?小謝這發情期可是隨時會到哦。”
謝汐嘴角抽了抽,心裡想著:小獅子到沒到還不知道,他這個連做三晚春夢的大謝很有問題!
江斜也在一旁,他向謝汐,見他似在思索,不由心裡一滯:“我沒遇上合適的人。”他有想要的人,可是這個人顯然是最不合適的。
謝汐輕嘆口氣道:“他可能想要個獅子獸……”
江斜薄唇抿了抿,沒法打斷他這話。
虎二媽了然道:“你們是要回獅國嗎?”
謝汐搖頭道:“暫時還不能回去。”
“那怎麼辦?”虎二媽頓了下,沒過問他們的私事,改口道:“也不能再拖了,不如你們去白虎城看看?那裡是虎國都城,也有不少獅子獸,小謝這情況的確實在不能等了。”
白虎城?
謝汐有些心動,他這身體自己治不了,沒準這個世界有人能治?
總待在這個小村子裡也不是事,還是出去看看比較好,如果身體治好了,一切難題就迎刃而解。
謝汐拍板道:“行,明天我們就出發。”
江斜薄唇緊抿著,什麼都沒說。
出了村子,往山洞走時,江斜悶聲道:“去白虎城得坐一天車,你的身體哪裡受得住。”
謝汐道:“能行的。”受不住也得受啊!
江斜眉心緊擰著:“我不想去。”
謝汐正盤算著畫點什麼能讓自己在路上舒坦些,隨口道:“別鬧,等發情期到了怎麼辦?”
江斜想著夢裡的甜蜜,再看看現實中的觸不可及,心攪成了一團。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了,可還是咬緊牙關繼續道,“你不是我真正的父親!”
第265章 崩壞的八界09┃夢裡夢外,嘿嘿嘿。
這是遲來的叛逆期?
小獅子在f\'e幼年和少年期都聽話過頭, 反倒是成年後開始叛逆了?
謝汐倒沒生氣, 反而覺得怪好笑。
畢竟本尊是個老氣橫秋得總把他當小孩哄的家伙。
謝汐對他說:“我當然不是你的父親……”這話要著重點一點, 省得成為他們談戀愛的絆腳石,“可哪怕是朋友,我也有資格擔心你。”
他這樣成熟的一句話, 讓冷靜下來的江斜羞愧難當。
自己在做什麼?明明全是他的錯,卻還要遷怒於謝汐。
謝汐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他撐著那樣的身體去村子給人看病, 為得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他去換取食物!
如今他又要陪他去城裡, 也仍是為了給他找個妻子。
這個病弱的男人一心一意對他好,他竟然還那樣兇他。
江斜想道歉, 可一想到自己滿腔心意,對方一點不懂, 又難受得説不出半個字。
謝汐輕嘆口氣道:“好了,去城裡也不知是為了幫你度過發情期, 我也……”
他話說一半時,江斜的心揪了起來,他想起那束手捧花, 想起村民說的話……
難道謝汐去白虎城, 也想給自己找個伴嗎?
他很清楚謝汐是看不上村裡的老虎的,他……
“我也想去拜訪下名醫,看自己這病還有沒有得治。”謝汐把話說完了。
江斜一怔,立馬道:“你每日服用的藥,效果不好嗎?”
他整日盯著謝汐, 自然知道他早起一片藥,睡前一片藥,他以為那是治病的,不過周期長一些,要慢慢養。
謝汐怕他擔心,沒敢說那就是治標不治本的止痛藥,隻道:“藥用久了效果肯定差一些,所以才想去城裡找人幫忙重新調一調。”
這話一出,江斜瞬間摒棄了胡思亂想,道:“那我們盡快出發。”
謝汐道:“急什麼,收拾下東西,好好睡一覺,天亮再走。”
江斜應道:“我先去收拾東西。”
謝汐笑了:“去吧。”
一說到睡覺這事,謝汐腰就有點酸,這連續三晚上的春夢,讓他有點虛。
兩人要帶的東西不多,也就是換洗衣裳和一些從村子裡換取的虎國貨幣。
別看謝汐弱得走一步喘三口,但僅憑他這“妙手回春”的本事,足夠撐起一個家。
不僅從村裡換取好多獵物,把江斜養得結結實實,更是攢了不少錢,如今就派上用場了。
江斜給謝汐收拾衣服時,看到了那件雪白雪白的裡衣。
謝汐三晚上用了三次清潔球,這裡衣是別想髒了!
江斜道:“我怎麼記得這件衣服……”
謝汐清清嗓子道:“我還想說呢,你這衣服洗得也太幹淨了吧,是向虎二媽討了什麼好肥皂?”
江斜搖頭道:“沒有,我還是像往常那樣洗的。”
“那厲害了。”謝汐拼命把鍋甩給他,“你這手藝都能去開洗衣鋪子賺錢了。”
江斜還在思索。
謝汐拋出殺手锏道:“好啦,男人的裡衣有什麼好看的?”
這話像把火,把江斜腦子裡的亂七八糟給一股腦點燃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捧著的是謝汐的貼身衣服,這才意識到自己眼睛不眨地盯著看的是包裹住謝汐身體的最後屏障。
瞬間這雪一樣白的衣裳猶如燙手山藥,被江斜給收進包袱裡。
謝汐松口氣,覺得自己差不多是蒙混過去了,隻要今晚別再做些稀裡糊塗的夢就行了。
應該不會再做了吧……即便是夢,他也正經宣泄過了,不至於這麼“不滿”吧!
謝汐睡前思索半天,最後還是把那件雪白裡衣從包袱裡拿出來穿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鋼絲繩上行走的老船夫最懂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道理。
睡下,睜眼。
謝汐立刻被吻了個稀裡糊塗。
怎麼又來了!
謝汐推開抱著他的男人:“今天……”
話沒說完,他感覺到尾部一陣麻痒,轉身一看,自己竟然有一條貓尾巴,他留意到江斜的視線,試著抖了下耳朵,江斜立馬在他毛茸茸的貓耳朵上親了下。
謝汐:“!”
他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江斜握住他的尾巴道:“真可愛。”
他低啞的嗓音讓謝汐腿一軟,怎麼也站不住了。
醒來後,謝小汐自閉了。
這算什麼?難道他潛意識裡想穿著貓咪裝,任江斜胡來嗎!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謝汐他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過那樣和那樣再那樣的事!
那這夢又算什麼?
謝汐靠在床邊,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自己……
某獅子卻是自暴自棄了。
他越來越過分,越來越荒唐了,他竟然夢到謝汐的半獸態,他是一隻黑色的老虎嗎?耳朵和尾巴都是緞帶一樣的黑色,有些像小貓,又軟又敏感,隻要輕輕一碰,渾身都會哆嗦。
江斜夢了一晚上,竟也沒熄火,這一幻想又恨不得再睡過去。
好在隔壁的動靜讓他冷靜下來,趕緊衝個冷水澡後,把昨晚就熬上的粥溫了溫端出來。
謝汐似乎在想事,坐下後也是魂不守舍的模樣。
江斜悄悄看他,隻覺得他黑發如墨,膚白如雪,脖頸線條極好……他滿腦子都是他興奮時仰起來任他親吻的姿態。
謝汐輕嘆口氣道:“小斜,能幫我拿份醬肉丁嗎?”用來配粥剛好,不過平日裡謝汐不敢吃多,可今早實在沒胃口,白天卻要趕路,不多吃點飯身體更加沒力氣。
江斜回神,卻有些不敢起身:“那個吃了你路上會渴。”
謝汐覺得自己是被春夢附體了,他怎麼覺得小獅子的聲音有點那個……
他道:“少吃點沒事。”
江斜頓了下道:“好,我去拿。”
他起身時姿勢有點別扭,然而謝汐也心事重重的,並未留意到。
江斜去了廚房,他低頭看看自己撐起的帳篷,心裡十分難受。
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了……
那樣的夢真的不能再做了……
他們出發前,村裡很多人都來送他們,大家也許是感覺到這父子倆不會回來了,挺傷感的。
謝汐也怪舍不得,雖然起初還被熊孩子欺凌,但熟悉了也知道,這裡民風淳樸,所想的就是踏實活下去,簡單得很。
虎二媽抹淚道:“謝先生有空常回來看看。”
謝汐應道:“會的。”
王虎二都成親了也還是帶著孩子氣:“小謝,你成親了就和媳婦一起回來玩!”
江斜:“……”
謝汐帶他說道:“要真成親了,肯定要回來擺宴席。”
眾人這才開心了,七嘴八舌得說起城裡媳婦。
估計是因為最後這句話,一路上江斜都沒怎麼和謝汐說話。
謝汐也顧不上哄他了,即便給自己畫了個防震腰帶,他也快被這馬車給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