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安添油加醋道:“我就是沒時間寫作業,考試這種東西我隨便寫寫都能全校前十了,和某人不一樣,雖然在南陽,但全校排名八百多名也沒用啊,高考怕是連大專都考不上,我看也沒有必要讀書了。”
劉秀聽了,贊同道:“這樣是沒必要讀書了,你要是還念著家裡的好,出去打工給家裡分擔一下,你爸工作這麼累,還要養活我們三個,多累啊。陳家那小子不是比你還小兩歲嗎,在廣東打工,每個月都能拿三四千塊錢回來呢。”
謝重星沒有說話。
劉秀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就討厭,撇撇嘴說:“趕緊把安安作業寫了,晚上我們還要出去一趟,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說完,和謝國旭一起回了房間。
謝子安得意地衝謝重星笑,“這是我家,你要是不聽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好看,你最好乖一點,不然我跟爸媽說,你就等著輟學吧。”
謝子安說完,也進了房間。
客廳裡隻剩下謝重星一個人,他環顧四周,這窄小的兩室一廳的家,並沒有他的居身之地。
他的房間,僅僅隻是陽臺改造出來的小房間而已。
這是家嗎?謝重星心裡想,不,這不是。
而同一個時間點,秦鍾越光著腳踩到了家裡幾萬美金一米的波斯地毯上,明顯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他爸秦向前。
秦向前看這個兒子怎麼都不順眼,有客人在,他也不好意思踢他,便耐著性子開口:“幹嘛不穿鞋,沒規矩。”
又扭頭對客人說:“這孩子家裡散漫慣了,我是管不了了。”
客人笑笑道:“秦先生和令公子感情真好。”
秦向前說:“哪兒呢,這小子皮得很,我也頭疼。”
秦鍾越盯著秦向前那茂密的頭發,忍不住伸手揪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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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前怒道:“你又幹什麼?”
秦鍾越說:“爸,原來這時候你還沒謝頂啊。”
秦向前:“……”
秦向前惱道:“滾去寫作業!別讓我看見你!“
秦鍾越飛快地跑了,秦向前咳嗽了幾聲,說:“這孩子皮,總說胡話。”
客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秦向前的腦門,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一下。
秦鍾越跑回自己房間,看著房間裡的擺設,十分確定,自己的確是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年前!
秦鍾越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斷片,因而還記得自己和黎均說過什麼話。
他對此很羞惱,居然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和謝重星的事情說了出去。
也幸好重生了,他不用看黎均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秦鍾越撲到床上,很是快樂,他白得十年時光,還有自由!他握了握拳頭,滿懷雄心壯志:“這輩子,我不娶謝重星了!我要自由!!”
第2章 男德帶師
假期結束,謝重星一大早就收拾好東西,去學校。
其實家裡離學校不遠,有直達的客車,不到三十分鍾的車程,很是方便,但謝重星還是選擇了住宿。
他就讀的一中學校,是新做的學校,因為資本夠,所以很舍得花重金,因此學校門面做的恢弘大氣,還有兩座三米高的石象坐鎮,顯得很有氣派。
除了學校設施,學校股東們在師資上也花了重金,各方面一個綜合,再加上並非公立學校,因此學費自然也是很貴的,一個學期也要八、九千,按謝重星的家庭條件,是無論如何都讀不起的,然而,他全免了學費,甚至還有獎學金和生活補貼,隻因為他中考時,是全市第一的成績入學。
謝國旭一家,卻不知道他的成績到底如何,隻相信了謝重星透露出來的表面。
也因為如此,謝重星才沒有過得太過窘迫。
很多時候,謝重星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謝國旭與劉秀的親生子,然而他那張臉綜合了謝國旭和劉秀兩人的所有優點,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也實在說不出來自己不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對兩個孩子,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差別,謝重星不明白,但他已經學會了不去期待。
他收拾好東西要出門的時候,天還早,謝國旭光著膀子從房間裡走出來,看了一眼門口的謝重星一眼,突然有了那麼一點父愛似的,問:“去學校?”
謝重星頓了一點,點了點頭。
謝國旭問:“有錢嗎?”
謝重星仰起臉看他,謝國旭目光與他那雙漆黑的眼瞳對上,又扭開了,“沒錢先找你王老師借,等你以後出息了還她就是了。”
謝重星說:“走了。”
說完,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謝國旭喝了水回到了床上。
劉秀迷迷糊糊地問:“他走了?你沒給他錢吧?”
謝國旭說:“沒錢,那王老師不是對他挺好的,還資助重星上學,我看給她當兒子得了。”
劉秀哼了一聲,說:“那孩子養不熟的白眼狼,在他身上花一分錢我心裡都膈應得慌。”
謝國旭說:“當初讓你送掉,結果你坐地抬價,就為了五千塊錢,把人砸手裡了,現在不是活該嗎。”
劉秀說:“你懂什麼,那個京佬一看就很有錢,還戴金手表,還差這五千塊錢?”
謝國旭說:“要是不差錢,能聽你抬五千塊就走人?”
劉秀惱道:“算了,懶得和你說,睡覺!”
謝國旭也不說話了,房間重新陷入了靜謐。
謝重星不知父母的爭執,他很早來到學校,校門都還沒有開。
他看著人很沉穩文靜,骨子裡也有瘋狂的一面,他從闊氣的大門繞到了高聳的圍牆外,仰起頭看了一眼,便摘下背後的雙肩書包,將書包丟到了圍牆裡,而後便退後幾步,助跑之後,攀上了兩米五高的圍牆。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再等一個小時,就要早讀了。
謝重星回到宿舍,已經有人醒了,開著一盞小夜燈,在床上看書,看見謝重星回來,壓著聲音說:“回來了啊。”
謝重星對他點了點頭,轉身打開自己的櫃子,開始收拾。
他動作已經放的很輕,卻還是有人發脾氣地叫道:“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謝重星手一頓,便沒有繼續收拾。
到了時間,宿管挨個來敲門叫早起,寢室的人這才一個個都起來。
一中學校有錢,因此宿舍做的很亮堂,四人一個寢室,有專門的獨衛,還有空調熱水器,可謂奢華至極。
跟謝重星打招呼的男生戴著眼鏡,長相斯文清秀,個子也高挑,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叫做鍾一鳴。脾氣大的那位叫做付東臨,相貌平平,但四肢很發達,體育生。還有一位,叫做趙趙,個子矮小,但長相精致漂亮,若是不看身高性格,那張臉應當挺吸引女生的。
謝重星性格偏冷,不太愛說話,也並不熱衷交際,因而隻與鍾一鳴的關系不錯,和其他人的關系,說不上好。
和其他男生宿舍不同,他們的關系不見得有多融洽,因而各自早起後,都沒有太多言語,自顧自地洗漱後便各自去食堂吃飯,再去上課。
這樣的日子,與平常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很普通的高中生活,卻是謝重星期待已久的平靜生活。
這周周末,謝重星拜託班主任王老師打電話跟謝國旭說需要補習,才不用回家。
王老師跟謝國旭說明後,掛斷了電話,對謝重星說:“跟你爸爸說好了。”
她也沒問謝重星為什麼不回家,這兩年,她也基本清楚了他家裡的情況。
謝重星跟她道謝後,便回了寢室。
寢室裡,付東臨正大聲說著他要在金玉酒店開生日趴體的事情,其他寢室的男生也擠了過來,很是熱鬧。
付東臨見謝重星過來,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又彎起唇角,眼裡閃爍著惡意的光芒,大聲問:“謝重星,我生日你來不來?你要是來,我就讓人加一張椅子。”
謝重星看了他一眼,問:“你想我來?”
付東臨冷笑了一聲,臉色並不好看,“你這什麼話,我當然想你來。”
謝重星說:“嗯,我會來。”
付東臨故意說:“那你有錢送生日禮物嗎?別給我送什麼一兩塊的小東西?那樣我會很沒面子。”
謝重星終於抬起臉,直視著付東臨。
付東臨想看他窘迫的表情,然而在謝重星臉上,隻有平靜,他仿佛思考了那麼幾秒,說:“不用,我有錢。”
所有人都在,付東臨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謝重星,他刻意抬高了音量,說:“不會吧,你有錢?你哪兒來的錢?你有錢怎麼連鞋子都不買一雙,我看你穿這雙鞋子都穿了很久了吧,我都替你心疼!”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鍾一鳴從廁所出來,板著臉對付東臨說:“付東臨,你夠了啊,一個生日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麼?”
付東臨說:“那我有錢是事實啊,不像有些人,窮逼就算了,還裝清高!”
說著,付東臨扭頭對謝重星說:“我可不是在說你,謝大學霸。”
謝重星說:“嗯,我知道。”
付東臨咧了咧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那你可記得來啊,記得帶禮物。”
謝重星回答:“會的,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等人散去,寢室裡隻剩下謝重星和鍾一鳴後,鍾一鳴開口道:“付東臨也太記仇了。”
謝重星將練習冊和筆一一放到桌面上,聽到鍾一鳴的話,沒有說話。
他和付東臨積怨已久,有一次月考,他們前後桌,付東臨要求他將試卷給他抄,謝重星沒有答應,考完一科付東臨還私底下來逼他,他仍然不松口,這仇便結下了。之後付東臨也時不時言語相刺,當然有鍾一鳴在的時候,付東臨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鍾一鳴看了看謝重星,問道:“你還有錢嗎?要是沒有,我還有點,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
謝重星說:“不用,謝謝了,我有錢。”
鍾一鳴說:“真的不要勉強,我可以借你。”
謝重星抬眼,眸光微動,有些動容似的,輕聲開口:“真的不用,謝謝你。”
鍾一鳴便沒有再問,他也拿出了習題冊,對謝重星說:“一起做題吧,難得你周末不回家,不會的題目還能問問你。”
謝重星輕聲應了。
*
另一邊,秦鍾越在酒吧裡和黎均打牌。
黎均大秦鍾越一歲,十八歲的黎均看著也是一名俊秀少年,穿著一身潮牌,看著青春無限。
總是梳背頭的腦袋現在還披著細碎的劉海,露出一雙漂亮的狐狸眼,倒是沒有了十年後的油滑,還有些稚嫩。
秦鍾越看著這樣的黎均,心裡那是有著莫名的優越感,“啊,我又贏了。”
他將手裡最後幾張牌打了出去,贏得了勝利。
黎均說:“你這都贏了幾把了,給我留點錢,不然待會兒都付不了酒錢。”
他話音剛落,他們另一名共同好友莫與找到了他們倆,看他們在打牌,不可思議道:“來這兒你們就在這兒打牌啊?”
黎均攤手,“我這是哄祖宗呢。”
秦鍾越得意地說:“你贏不過我。”
黎均“嘖”了一聲,“是贏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