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炎,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兩清吧。我不想再搶你身邊的女人報復你了。我喜歡楚千淼,真心地喜歡,我錯過她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了。任炎你讓我追她,你別招她,以後我們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們就此兩清。”
任炎怔在那。
譚深:“你別對她有非分之想,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徹徹底底的是我的女人。你們沒辦法在一起的,她要是知道你我是兄弟,她自己那關都過不去。所以你不如退出好嗎,把她讓給我。”
任炎看著譚深。久久地,他問了一句:“你是認真的嗎?”
譚深看著他,臉上沒戾氣,沒報復沒對抗,回答他:“是。”
“對她是認真的?”
“是。”
“從此以後打算放過我,也是認真的?”任炎幾乎不能相信。
“你謝謝她吧,”譚深正色說,“她的魔力比你大。以前我想和她好的欲望沒能戰勝想報復你的念頭。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想和她好的念頭,終於超過了我想讓你過得不幸福。”
任炎看著她,問:“你喜歡她什麼?”
因為她喜歡我還是我喜歡她,所以你喜歡她?
譚深呵地一笑:“我對她的喜歡,真的沒有那麼膚淺。但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沒有必要告訴任何人,我把它藏在我自己心裡。”
這番話聽上去倒是真心的話。
任炎的念頭在心裡千回百轉。每一轉都牽動出心口一絲隱痛。
他想譚深說得也對。楚千淼原本就是譚深的女朋友。他們交往得那麼深入。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死結如果想打開,似乎也隻有譚深和楚千淼在一起這種組合最圓滿。而他和楚千淼這種組合,中間隔著譚深,隔著外婆,隔著一個女孩配兩兄弟的不堪其辱。
如果譚深能不再和他糾結,能好好對她,能給她幸福,而她也答應譚深,那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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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很亂,但他想罷了,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他對譚深說:“好,如果你對她是真心的,我不招她,我退出。但我會看著你,你得確實做到能對她好,不背叛她也不傷害她。假如你以後做了背叛她的事,我們現在的約定立刻作廢。”
楚千淼一抬手把任炎面前的熱巧拿走,拿到自己面前來。
終於聽到這個讓來讓去梗,她還是忍不住生氣了。
窗外雨點噼啪打在玻璃上,風也在橫著吹,吹得路面上一把把傘都翻了面。
楚千淼的心情被外面的風雨交加烘託得格外憤怒悲壯。
任炎想拉她的手,被她躲開。
他對她真誠道歉,祈求她的原諒。
“不原諒!我不原諒!”楚千淼氣得臉都鼓了,“任炎你的戀愛商是個坑嗎?你弟弟不正常你也跟著不正常?你們倆加起來都八十歲了,還能一起玩讓女人梗?你們受的高等教育是假的嗎?文憑是從電線杆子上買的嗎?”
她氣紅了臉,口齒伶俐地損他。
看著她鮮活的生氣樣子,他覺得外面就算風雨再大點,他心裡也是暖的。
她兇他什麼他都點頭,都道歉。
服務生端著水壺過來添水,看看帥氣的任炎,再看看面頰微紅的楚千淼,忍不住笑著說:“小姐姐,你男朋友脾氣真好,這麼寵你,你就原諒他吧!”
楚千淼抬頭看服務生:“你不知道他多氣人,你見過想把自己女朋友打包送人的嗎?”
服務生小妹咯咯笑起來,拎著水壺走了,走前還說:“你們感情真好!”
楚千淼一臉嘔血的表情。
任炎終究沒忍住,探手過去,摸了摸她頭頂。
像摸生氣的喵喵那樣,一下一下,順毛安撫。
楚千淼扒拉開他的手,瞪著他:“你別總犯規啊!我對你現在免疫的!”話雖然這麼說,但炸毛的氣焰到底是熄了下去。
任炎為自己解釋:“但和譚深的約定,我是有前提的,你得答應他,他不能勉強你。以及他不能背叛你。”
楚千淼不理他,眼睛看向窗外。
任炎伸手想去她面前夠那杯熱巧。
楚千淼一手打開他的手。
“想幹嘛?”她兇巴巴地問。
“我想嘗嘗。”他看著她說。
“不給嘗。”她一臉兇,和那隻喵喵發起脾氣一個模樣。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對我下手了?”她兇巴巴地問。
和譚深做了約定後,任炎努力克制著自己。他讓自己別把精力投注在楚千淼身上。
可是感情這東西,原來一失控真的沒法控制的。他越壓抑自己別去招她,就越壓抑不住想見見她、聽聽她聲音的念頭。
沒有她的日子是灰色的,隻有她出現,才能把他周圍的空間幻化成彩色。
在別墅小院進行部門活動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掙扎過。要不要在別墅小院住下,要不要和她多說會話?理智告訴他,不要。他開著車走了。可是在路上,有那麼一瞬他想著她笑的樣子,覺得這一晚不如就回別墅小院住下吧。
他打著方向盤把車掉了頭。可是開回到別墅小院外時,他躲在暗處,躲在一角,看到譚深和她在月色下親密互動。
他看到譚深忽然拉她過去親了一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地用了力。
他在黑暗裡看著他們,告訴自己,勸著自己,這樣也好,或許原本就該這樣。(74)
到此,他已經徹底做好對她放手的準備。
他想譚深收了心,對她好。她和譚深相處得也愉快。可以了,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了。
隻是沒想到,在慄棠轉來力通那一天,一切有了不一樣的轉折。
那次是力通舉辦全員培訓,所有員工都被要求從項目現場趕回公司參加遠程培訓。(81)
在培訓的第二天,慄棠跳槽到力通報道。
她報道的當天下午,把任炎邀請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對任炎說,委託朋友幫忙買了他外婆適合吃的藥。
任炎對她道謝,和她聊了兩句。任炎說她看起來氣色似乎不太好。
慄棠告訴他,昨天晚上原來公司的人給她辦了歡送酒會,鬧騰到很晚,所以沒有休息好。
任炎想了想,問慄棠:“怎麼會突然跳槽到力通來?”
慄棠看著他,眼神犀利,毫不掩飾:“想爭取我想得到的眼前人,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再猶豫浪費。”
這是兩句非常動聽的話,尤其出自一個漂亮女人口中時。
但任炎沒有被打動。他看到慄棠袖口上,缺了顆扣子。
任炎盯著缺失扣子的地方,心跳得高一下低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氣憤還是在氣憤之後又重燃起了一點什麼希望。
聯想昨天鷹吉資本的舊同事給慄棠辦了歡送酒會,聯想譚深的怪癖,聯想慄棠缺失的扣子,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其實不言而喻。
——歡送酒會之後譚深和慄棠又在一起過夜了。應該是在譚深家,因為慄棠都沒能換件不掉扣子的新衣服。
可嘆的是,經歷過昨晚的慄棠,今天還能對他說出那番動聽的話。
他很氣憤譚深最終還是背叛了當初說過的話,背叛了楚千淼。他又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
但在氣憤背後,他又隱隱重燃了一點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如果譚深真的背叛了楚千淼,那他也不必再守著和譚深的那番約定。
他得去確認一下,背叛到底有沒有成真。
任炎從慄棠辦公室的沙發上起身,告訴慄棠:“我還有點事要出去辦一下。”臨出門前他又對她說,“如果你剛才說想要爭取的眼前人是我,抱歉慄棠,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不會再做情侶。”
慄棠不服氣,追問他為什麼。
他看眼她的袖口,對她說,你自己應該知道原因的。
說完他舉步就走。
那天他確實是出去辦了趟事。
一路上他的心都在重重地跳。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結果究竟是什麼。是譚深真的背叛了,還是這隻是個誤會。
他先把藥送去外婆那裡。外婆最近幾年記性不好,一切重要事情都被她記在一個本子上。包括譚深家的密碼鎖,密碼是多少。
任炎找到那個本子,翻到譚深密碼鎖的密碼。
他驅車去了譚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