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嫵瑟瑟發抖。
霍筠青見此,抬手,示意黑豹上前。
黑豹聽令,對著香嫵“嗷嗚”幾聲。
香嫵開始嚇了一跳,連連往後縮,後來見到那隻豹子隻是“嗷嗚”,再仔細看時,人家好像在和她打招呼,並沒有要吃她意思。
她愣了下,小心提防地打量著豹子。
豹子傲嬌地打量著她,時而“嗷嗚”幾聲。
香嫵聽著這聲音,慢慢地蹙眉了:“你怎麼叫起來像貓又像狗啊!”
那種叫聲,像是剛出生小貓兒,連“喵喵喵”都不太會,就那麼“嗷嗚嗷嗚”地叫。
還挺好聽。
香嫵小心地打量著黑豹,黑豹抬著圓滾滾腦袋繼續打量著她。
香嫵就這麼看了一會,突然覺得它兩隻圓耳朵還挺可愛,竟然忍不住想摸摸。
不過想起旁邊侯爺,頓時有些怕了,到底是縮回了爪子。
“你在我書房裡做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霍筠青突然開口。
“啊?”香嫵有一陣茫然,她被嚇了這麼一場,記憶臨時斷片了。
她想了好一會,終於記起來了。
她是要幫小姐刺繡,但是她不能說幫小姐刺繡,她得說幫小姐臨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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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嗫喏了一番,在小臉都憋紅了時候,終於把這蹩腳謊言給擠出來了:“小姐要盡孝道,所以要給侯爺繡,繡屏風,奴婢過來幫著小姐臨摹……”
霍筠青微微挑眉:“是嗎?”
隻是兩個字,但是冷硬威嚴。
香嫵心裡一慌,在對黑豹吃人懼怕減緩後,她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位不是別人,這是侯爺。
侯爺很嚇人。
香嫵在僵了一會後,很自動自覺從矮榻上下來,之後噗通跪在了地上:“請侯爺恕罪!奴婢就是來幫小姐臨摹!”
霍筠青:“隻是臨摹?”
香嫵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奴婢隻會臨摹,不會別!”
霍筠青:“是嗎,竟連刺繡都不懂?”
香嫵硬著頭皮:“好像不懂……”
她冷汗直流,到底應該說懂呢還是不懂呢,這個時候也沒法問小姐啊!
就在這個時候,她就看著侯爺手裡突然出現了一塊帕子。
修長有力手指就那麼拎著一塊帕子:“這是誰?”
香嫵不看也就罷了,一看之下,幾乎魂飛魄散:“……我,我也不知道……”
別管她,她已經咽氣了,她直接死了吧。
那是她剛剛給那位侍衛哥哥帕子,沒想到就這麼跑到了侯爺手裡。
香嫵羞愧,香嫵無奈,香嫵覺得死了比活著好。
霍筠青:“那就不是你了?”
香嫵有氣無力:“可能不是吧……”
她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霍筠青聽聞,輕輕地將那塊帕子扔在了旁邊百寶架上,之後淡聲道:“既如此,你好生在這裡臨摹,不可節外生枝,更不可——”
說著,他道:“不可像那隻帕子主人一般,竟然試圖引誘本侯侍衛。”
香嫵連連點頭:“是是是,奴婢當然不是那種人!奴婢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奴婢連刺繡都不會,這種帕子更不可能是奴婢!”
霍筠青頷首,這才領了黑豹,徑自上樓去了。
香嫵看著侯爺就那麼一步步上樓,看著他紫色袍角消失在轉彎處,看著那隻屁顛屁顛黑豹尾巴也不見了,終於松了口氣。
她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汗,忍不住開始懷疑:侯爺,他到底是不是猜出來,那隻帕子其實是自己?
***********
待到日頭西斜時候,香嫵終於筋疲力盡地從書房裡走出來。
這一聯字畫共四幅,她如今總算是臨了其中一幅,還有三幅,想到接下來三幅,她覺得自己真得可以撞到石頭上死一死了。
她無奈地走出那院落,腳步沉重。
走出院落時候,便看到了兩名侍衛,其中一位正痴痴地看向她。
她認出來了,這就是那位收了她帕子又交給侯爺侍衛。
這人太可恨了。
香嫵咬唇瞪了他一眼,就像看著八輩子仇人。
侍衛愣了,明明進去時候還情意綿綿叫哥哥,怎麼出來就這樣了?
她,她不是還送給她帕子嗎?
香嫵昂起頭,不屑地哼了聲,跺腳大步離開。
我呸我呸,隻是一個侍衛而已,我還不愛搭理你!
侍衛更加詫異了,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懷裡那錦帕,這明明就是她之前給自己,當時她那樣看著自己,為什麼才半天功夫就這樣?
如果一開始她不是那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勾搭自己,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隨便動心思,但是現在她先含情脈脈,又叫哥哥,最後還送帕子,他當然就有些上心了。
結果現在,她竟然這樣?
這侍衛就有些不服,匆忙交代了一句自己同伴,之後就追了過去:“香嫵姑娘,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香嫵快步走著,突然聽到身後那人竟然還叫自己香嫵姑娘,真是恨不得直接給他一巴掌。
這都什麼人啊!真是沒有廉恥!我雖然隻是一個奴婢,但是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耍弄我?
香嫵正要痛罵這侍衛一頓,誰知道迎面就見二狗子走過來。
二狗子眼圈通紅,眼底還帶著紅血絲,就那麼悽涼絕望地看著她,嘶聲喊道:“香嫵妹妹。”
香嫵心一抖:………………?
身後,那個喊著“香嫵姑娘”侍衛也緊隨其後,氣喘籲籲地看著香嫵。
香嫵看看二狗子,看看侍衛,有些茫然起來。
這兩個人都在幹嘛??
第14章 兩個男人一場戲
香嫵看看前面滿心以為成了好事結果半路被搶二狗子,再看看出師未捷就胎死腹中侍衛哥哥,一時也有些茫然,這兩個對自己如此無情,現在幹什麼又追著自己不放?茫然之餘,又有些頭疼,不由咬唇心道,這可真是麻煩。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侍衛哥哥一眼看到了二狗子,那臉色頓時不好了。
他看看香嫵,卻見香嫵清澈眸中都是泫然欲泣無措,當下大為心疼。
自從那次香嫵偷眼那麼看他,他就覺得,香嫵一定是對自己有意,之後就暗暗留心打聽,知道香嫵是小姐身邊一等一大丫鬟,還知道二狗子暗地裡喜歡這位香嫵姑娘,據說那意思是想娶香嫵姑娘了,結果後來侯爺賜妻,二狗子爹娘馬上接受了,至於這位二狗子,也是毫無掙扎地就放棄了香嫵姑娘。
此時侍衛哥哥,看著香嫵那可憐模樣,自然是心痛,心痛之餘,再看二狗子,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一恨你撩撥了人家小姑娘,卻始亂終棄,二恨你竟然和香嫵姑娘曾經好過。
最最可恨是,也不知道香嫵姑娘和這二狗子到了哪一步,想到那麼白嫩水靈小姑娘也許被二狗子牽過小手或者親過小嘴兒,侍衛哥哥胸口就酸痛得受不了了。
二狗子此時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位虎視眈眈侍衛大哥,他正絕望地看著他香嫵妹妹。
試問二門外守門那些家丁,哪個不盼著香嫵小丫鬟過去二門?
人都說香嫵姑娘過去了,大家一整天守門心情都好,誰當值時候正好遇上香嫵妹妹守門,那誰當天算是走了運,人人羨慕。
到了晚上時候,大家伙一起說話,開個葷話,難免就想起來香嫵妹妹,忍不住說說香嫵妹妹那細腰,那豐潤,還有那白淨小臉,一想起來那可真是津津有味。
二狗子覺得,香嫵妹妹能看中自己,是自己積了八輩子福分,他高興得簡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已經開始想著以後把香嫵妹妹娶回來這樣那樣如何如何,想到了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醒來後就得洗褥子換褻褲了。
可是沒想到,轉眼間,就變了天。
他不喜歡侯爺賞那什麼姑娘,就算那姑娘再美,他也不喜歡。
他就喜歡香嫵。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反抗爹娘,更沒有辦法違抗爹娘命令去娶香嫵。
自己這一家子都是定遠侯府家奴,侯爺是天,那是爹娘都無法違抗人。
在接受了現實中,二狗子傷心欲絕,他對香嫵妹妹有愧疚,也有不舍。
特別是聽說香嫵妹妹知道自己娶親消息,難過得嚎啕大哭趴在床上不起來後,他更加愧疚得不行了,他決定好好安慰下香嫵妹妹,讓她知道,自己心裡是有她,雖然不能娶她,但是自己會記掛她一輩子。
甚至以後,若是有機會,自己一定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撐好事。
就這麼盤算著,誰知道猛然間就遇到了,香嫵妹妹生得仿佛越發水靈標致,纖腰輕擰著,就那麼盈盈而立,那顏色簡直是天下少有,看得人身子都忍不住發緊。
這本應該是自己娶進家門縱情享用女人,結果娶不成了,以後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男人去糟蹋!
二狗子看著香嫵,不免心痛欲絕,當下啞聲道:“香嫵妹妹,是哥哥對不住你——”
可他這話剛說到一般,猛地蹦出來一個男人,竟然伸手將香嫵護到了他身後,之後冷笑一聲,鄙視地說:“既是知道對不住,還湊別人姑娘跟前做什麼?你都要迎娶美嬌妻了,何必招惹人家,這是給人家找不痛快嗎?”
香嫵本來處於一臉懵逼狀態,此時聽了侍衛這話,頓時覺得,侍衛哥哥說得對,說得太痛快了。
既然娶了別人,何必找自己說這話?難道還要讓自己牽腸掛肚繼續傷心嗎?
二狗子本是一臉傷心樣子,猛地看到這麼一個侍衛,看了半響,認出來這是侯爺院門外守著侍衛程銳,當下也是不高興了:“程侍衛,我和香嫵妹妹說話,幹你何事?”
侍衛哥哥程銳冷笑:“誰是你妹妹?別一口一個妹妹,搞得好像和你多親一樣!”
二狗子臉上浮現出一個問號。
香嫵聽了這話,猶豫了下,還是咬唇道:“侍衛哥哥說得對,你既然要娶別人了,那何必一口一個妹妹,還是說你娶了別人,還想讓我牽掛著你?”
這分明是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
香嫵恨哪。
侍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