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妖女奶奶您這毛色,不像是血統高貴玄狐或是雪狐,倒像是……”箜篌躲在桓宗身後,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後宮挑撥是非的奸妃,十分可恨,“倒像是生活在沙漠草地中的藏狐,臉方眼小皮毛黃。幸好我不喜歡穿狐皮衣服,不然師叔祖把你的皮給我,我都不好意思嫌醜不穿呢。”
“小賤人,我殺了你。”女妖妖氣大作,張嘴咆哮一聲,朝箜篌襲來。
“啊呀,人家好怕。”箜篌飛身躲到另一旁,看女妖被桓宗壓制得前進不得,一副心有餘悸地模樣拍著胸口,“幸好人家有仲璽哥哥在,能夠保護我呢。”
“仲璽哥哥,你可要保護好人家,人家好害怕的。”
被女妖一尾巴掃落雲頭,又飛了上來的雙清聽到這幾句,差點靈氣一泄,又摔了回去。他幾劍斬殺了企圖偷襲雲華門弟子的邪修,表情糾結又痛苦。沒想到仲璽真人與箜篌仙子私下的相處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摸了摸胳膊,修行之人,還是單身比較好,長壽。
箜篌越是這樣,女妖就越是怒氣衝衝,偏偏仲璽要死死護著這個又賤又作的小賤人,一時間之間,她還真奈何不得此女。在邪修界,她因容貌豔麗,加上有尊主撐腰,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女妖被桓宗與箜篌拖住了腳步,便無瑕多顧那些魂靈。魂靈失去了主人的掌控,便開始變得呆滯起來,甚至很多已經失去了攻擊力,呆愣愣的任由名門正派弟子把他們收了起來。
“師兄,左邊掉了兩個下來。”
“那個不行,元嬰期修為,我們打不過,挑右邊那個金丹期修為的。”
“上上上!”
“打不過的往後躲,別逞能。再不行就扔符篆,剛才有個雲華門的弟子送了我一大把符篆。”
“退退退,有幫手過來了。”
元吉門弟子在敵追我退,敵退我也不追,專挑軟柿子捏的作戰風格,得到極大的成功,一時間打得熱火朝天。兩個時辰後,兩個宗門的弟子,竟然把女妖營造的敵強我弱的氛圍,給破滅了。
這廂箜篌為了不讓女妖把注意力放在控制魂靈上,仍舊不斷的拿言語挑釁女妖。
“原來你就是那個邪修界第一美人?”箜篌搖頭感慨,“看來你們邪修界長得好看的人真不多,幸好你沒有加入我們名門正派,不然第一美人這種名頭,你做夢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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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看到我們名門正派的一個男修就走不動道,怪隻怪他們長得太好看,真是太罪過了。”箜篌翻身躲過女妖的狐尾攻擊,然後看到桓宗一劍斬去她半條尾巴,鼓掌道,“仲璽哥哥幹得好,你說沒有尾巴的狐狸,變成原形以後,遠遠看去像不像一顆球?”
仲璽還從來不知道,箜篌這麼能氣人,他揮著劍,不僅把女妖壓制得不能靠近箜篌,甚至還斬殺了兩個過來幫忙的元嬰期邪修。
女妖氣得眼睛已經變成了獸瞳,身上也開始妖變。妖為何要修成人形,就是因為人形能讓他們更加冷靜思考,變得理智穩重。獸態會讓他們更加遵從本心,不計後果,隻憑借著一股獸性行事。
已經半獸化的女妖,早已經顧不得什麼大局,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箜篌這個小賤人,一刻都不能等。
“吼!”她怒吼一聲,“仲璽,你給我滾開。不要以為你有幾分姿色,我便舍不得殺你。”
“一個邪妖,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箜篌一撥鳳首,“仲璽哥哥最愛的人就是我,為了我,他什麼都願意做,對不對,仲璽哥哥?”
桓宗……桓宗紅著臉點頭:“對。”
“我要殺了你們兩個賤人!”女妖徹底失去理智,咆哮一聲變成原形,這是一隻巨大的黃皮狐狸,眼中帶著兇光,一口足以把箜篌整個人都吞下。
見女妖完全獸化,箜篌立刻飛身來到桓宗身邊,大聲朝天上道:“快倒藥。”
躲在雲層中好一會兒的靈慧,與另外一位同樣是是藥修的師弟聞言,立刻打開收納袋,把裡面裝著的綠色藥粉撒了出來。
藥粉很多,很快落滿了狐妖的全身。
“這是……”雙清低頭聞了一下袖子上藥粉,“狐笑草?”
這種藥材雖名為狐笑草,實際上是一種狐狸聞了以後,就會不自覺張大嘴暈過去的藥,因為暈過去的樣子很像是微笑,才取了這個名字。
之前邪修冒充靈慧,接近勿川被抓住以後,在雲華門“禮貌客氣”的問詢下,這個邪修招除了不少的東西,比如說邪修界第一美人原形是個狐狸的事。
雲華門預想過邪修來偷襲的可能,但對手會是誰,會有哪些手段,他們都無法預測,所以準備了很多東西,尤其是經過青元精心培育,專門用來對付狐狸的藥草。
他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女妖紅綿與普通狐狸不同,雖已經被藥效影響,但仍有妖力抵抗,但是早就起了活捉之心的雲華門上下,哪會讓她逃走。秋霜手中的法寶一出,便把妖結結實實捆住了。
就在大家歡呼時,一個元嬰期的邪修,選擇了自爆。
就在這個時候,龍嘯聲響起,巨大的金龍幻影突現,把眾人包裹其中。
第120章 真愛?
在場所有修士中,與邪修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秋霜與桓宗,秋霜正在突破三個邪修的圍攻,察覺到邪修即將自爆元嬰時,已經來不及阻攔。
在巨大的邪氣爆炸開的那一瞬,秋霜手中的動作停滯,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幾乎難以站穩身形,圍攻她的三個邪修更慘,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凌厲的氣流衝擊得皮肉翻滾,慘叫著捂著眼睛落下雲頭。
秋霜已經顧不上看這些邪修的慘狀,她甚至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模樣,瘋了一般奔向雲華門的弟子們。當她看到所有弟子都好好的被一道已有龍形的劍意護住時,她才收起臉上驚慌的表情,盤腿坐在雲頭,拿出一把小銅鏡照自己的臉。
然而隻是眨眼的時間,她把銅鏡一扔,忽然大笑著飛到弟子們面前,伸手抱住了還沒從邪修自爆中回過神的箜篌。
“你們沒事,實在太好了……”
箜篌察覺到,秋霜長老的手在發抖,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慶幸。她愣了愣,反手抱了抱秋霜:“長老,我們沒事的,你別擔心。”
“你們一個個跟臭皮猴子似的鬧騰,整日沒個清靜,身上還帶著防護符,我擔心你們做什麼?”秋霜松開箜篌,用術法給自己換了一套新的裙衫,轉身朝桓宗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仲璽真人出手相助。”
“不敢。”桓宗側身避開,又還了一禮道,“晚輩宗門與雲華門同氣連枝,共同消滅邪修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當不起長老的一聲謝。”他輩分比秋霜矮,就連修為也比秋霜矮一階,哪裡能擔秋霜長老一句“真人”,更何況剛才那種緊急情況,他想到箜篌有可能會受傷,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這道劍意,他以前從未領悟到真諦,也用不出來,沒想到在此時此刻,他終於領悟了。
他修煉的主劍法,共有九道劍意,但是不管他斬殺了多少作惡的邪修,與多少劍修高手套招,他都領悟不了第九式。
每當他問師父,第九道劍意究竟是什麼時,師父總是神情平靜的看著他說,懂的時候自然會懂,若是領悟不了,那麼他一生都不可能明白過來。
那時他不懂,隻以為是師父對他的磨煉。到了此時才明白,原來這道劍意,隻有在懂的時候,才會參悟。因為最後這道劍意,名為無畏的守護。
當想要守護某個人或事某個物品的心,超越了所有的恐懼與自身,劍與他便能心意相通,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他想要守護箜篌,舍不得她有半分的難過,所以也想守護她在意的人。
收回龍吟劍,巨大的金龍幻影消失不見,雲華門與元吉門的弟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方才竟然在鬼門關走了一道。
“桓宗。”箜篌大步跑到桓宗身邊,不顧眾人的眼光,抓住他的命脈,便輸入靈氣勘察他的體內。確認他體內並沒有受到傷害以後,她緊皺的眉頭才稍稍松開些許,“幸好你沒事,方才……是邪修自爆了?”
以邪修那種能逃命就逃命,不能逃命就求饒的天性,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血性,一言不合就自爆?有這樣的毅力與幹勁,做什麼不能成功,何必去做連天道都嫌棄的邪修?
“我猜測那個邪修身上,被人偷偷下了術法,自爆非他所願,但是背後的人,卻想趁此機會,讓我們名門正派元氣大傷。”桓宗伸手摸了摸箜篌皺起的眉頭,“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微涼的指尖與額頭相觸,箜篌抬起頭看向桓宗,朝他咧嘴一笑。
“傻乎乎的。”桓宗握住她的手,兩人交握的手掩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生動活潑的演繹著何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箜篌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誰傻?說誰傻?”
“我傻。”桓宗立即改口道,“我最傻。”
“哼。”箜篌輕哼,看了眼被秋霜長老關進特制獸籠裡的狐妖,對桓宗道,“這隻狐妖是邪修界第一美人,又是邪修界尊主的未婚妻,活捉她比殺了她有用。”
桓宗點頭:“讓此妖領會一下修真界的山水,說不定她就能一心向善,讓邪修頭子改邪歸正。”
邪修頭子的未婚妻在他們手上,日後總會有幾分顧忌,不敢在修真界明目張膽的亂來,這才是女妖最大的作用。改邪歸正這種事,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箜篌與桓宗心知肚明,隻是選擇了一種最為委婉的說法。
畢竟,他們可是嚴肅正經的名門正派。
“可若是控制邪修自爆的人,就是邪修界的尊主,這是不是代表著……他根本沒有邪修界傳聞中那麼痴戀第一美人?”箜篌摸著下巴所有所思,“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舍得她立於危險之境?”
比如說她家桓宗,隨時隨地護著她,就算她故意在女妖面前裝模作樣,桓宗也都會認真的配合。堂堂修真界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願意配合她玩一些在其他長輩看來可能荒唐的小手段,整個修真界有幾個人能相信?
在邪修自爆元嬰的那一刻,桓宗不僅用劍意攔住了強大的氣流,人也遮在了她的面前。其他師兄師妹還有師侄們,雖然沒有受傷,但頭發也被吹歪了些。唯有她在桓宗密不透風的保護下,幾乎連頭發絲兒都沒有動一下。
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那個傳聞中的尊主,可能根本就是故意讓他們以為,他對第一美人是有感情的。
但……真的有嗎?
“宗門裡的小師妹與仲璽真人是好友,行事間向來沒有什麼顧忌。”勿川對站在旁邊,表情略怪異的雙清道,“讓雙清門主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