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勿擾飛升》, 本章共2982字, 更新于: 2024-11-08 10:57:44

  被他一腳踹在地上的林斛用劍撐著身子站起來,緩緩朝摔在一塊兒的兩個人走去。


  “桓宗。”箜篌從桓宗身上抬起頭,舉起手裡的龍吟劍,嘴角的血跡未幹,眼睛亮如朝陽:“龍吟劍,我拿回來啦。”


  她隨意用手背摸了摸嘴角,嘴角的血漬糊到了臉頰上,讓她整張臉看起來又髒又難看。


  當然桓宗也沒好到哪去,向來白衣勝雪的他,潔白的衣服上沾著血跡與地上的泥灰,白玉發冠也不知道摔到了哪兒,頭發披散在髒髒的地上,不過仍舊很順滑。


  他看著少女臉頰帶血,還咧嘴笑著的樣子,伸出手把她按進了懷裡,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她。


  在這一刻,懷中的溫暖與真實,就是永恆。


  聞著桓宗身上淡淡的藥香味,箜篌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桓宗的心跳聲。明明衣服布料很柔滑,箜篌卻覺得自己的臉,被衣服蹭得又熱又痒,總想伸出手捂住。


  “桓宗,你又在撒嬌嗎?”


  “嗯。”


  桓宗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桓宗說:“剛才受了內傷,難受。”


  箜篌不敢再動,乖乖趴在桓宗懷中,疑惑道:“我會不會壓得你更難受?”桓宗撒嬌的手段太差了,這個姿勢不僅別扭,還會讓他也不舒服。


  片刻沉默後,桓宗悶悶道:“不會。”


  箜篌想了想:“那倒也是,我比龍吟劍輕多了。”


  被遺忘在地上的龍吟劍,微微顫鳴一聲,箜篌趴在桓宗胸口,看著掉在地上滿身是灰的龍吟劍,莫名覺得此刻有些好笑,不自覺笑出聲來。


  桓宗松開環著箜篌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林斛停下腳步,看著少女趴在男人胸口,吃吃的笑,而男人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麼都不說。明明是髒汙的地面,卻被他們躺出了鮮花草地的盛景。

Advertisement


  “笑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笑。”她一邊說,一邊笑,翻過身學著桓宗的樣子,仰躺在髒髒的地上,看著空中被暫時鎖住陣眼的萬骨枯陣。


  或許是能夠拿回龍吟劍高興,又或許是剛才在她脫力時,桓宗穿破黑暗而來,還有就是……


  箜篌偏頭看桓宗,桓宗恰好也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都露出了笑。


  還有就是她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桓宗,明明她應該說謝謝或是愧疚,但就是覺得好笑。一身髒兮兮很好笑,頭發散亂也很好笑,抱著她撒嬌……可愛得好笑。


  風起,沙子撲了兩人滿臉。


  箜篌從收納戒裡掏出兩粒凝氣丹,給自己與桓宗各塞了一顆,身上的靈氣緩緩恢復著:“桓宗,剛才我在陣眼裡,看到了一個小陣。”


  陣中陣,以陣養陣,這是一種十分陰毒的方法,設陣者根本沒打算讓靠近陣眼的人活著。她能活著出來,全靠大堆大堆的法寶往外砸,後面若不是桓宗出手相助,她大概根本走不出來。


  也幸好她剛才大著膽子靠近陣眼發現了這件事,不然他們借用山川河流破陣,外面的陣法是破了,裡面的那個陣說不定會借此催發,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她也不敢想。


  “是什麼陣?”桓宗問。


  “我不認識。”箜篌道,“不過我記得那個陣法的大致圖形,等下我畫給你看。”


  “好。”兩人靜靜看著,不再說話。


  林斛忍無可忍走到兩人身邊:“在地上躺夠了沒有,老百姓都看著呢。”


  箜篌坐起身,看到不遠處果然站著很多百姓,隻是這些百姓臉上的表情不是看熱鬧,而是激動。她捏著披風邊緣站起來,躲在了桓宗身後。


  她現在這副灰撲撲髒兮兮的模樣,不適合讓外人看見。


  “三位仙人!”衣服皺巴巴的刺史從人群中擠出來,他朝抱著襁褓的男童行了一禮,才對箜篌等三人行禮,“三位仙人可有暫居之處,若是三位仙人不嫌棄,可以到刺史府暫居幾日。”


  從疫病剛開始發作到現在,他已經是當地第三任刺史了,前面兩任都是染上疫病丟了性命。他看了眼抱著襁褓的男童,這位小公子就是第一任刺史的孩子,半個月前刺史大人夫婦相繼離去,小公子便帶著隻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單獨住在一個屋子裡,他有心叫兩個孩子跟他一起住,但是小公子隻隔著門說話,臉面不露。


  猜到小公子可能是怕接觸太多外面的人,會讓疫情感染到他身上,所以他也不再勸他,隻是每隔兩日給他們兄妹倆送些吃食過來。


  “不必。”人前的桓宗,仍舊是那個淡漠又寡言的劍修,“待疫情解決,我們便會離開。”


  刺史不敢再問,怕惹得仙人不悅。


  人群中議論紛紛,有人喜,有人笑,也有人哭。一位抱著一兩歲大孩子的婦人,她怯怯的看著箜篌,“仙子,您可是箜篌公主?”


  他們的苦痛,他們的哀求,箜篌仙子都聽見了,所以才下凡來解救他們的苦難?


第92章 與佛無緣


  箜篌想說自己不是,這樣待事情解決以後,她就可以偷偷離開。然而婦人的眼神實在太亮,亮得宛如飛蛾看到了火光,拼命抓住最後一絲希望。箜篌想,她若是在此刻搖頭,就會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她嘆息一聲,輕輕點頭:“我是。”


  “是公主殿下,是箜篌仙子,她來救我們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像是點燃幹柴的火種,讓原本呆滯又麻木的人,都緩緩清醒過來。


  “仙子來救我們?”


  “我……有救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又哭又吼的衝回家,抱著自己兩個孩子哭起來。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箜篌仙子終於聽到了他們的祈求,從天而降救他們了。


  看著百姓們又哭又笑的模樣,桓宗發現天空的煞氣似乎淡了些許,雖然非常不明顯,但是以他的修為,明顯感覺得到。


  這些凡人明明已經被死亡的恐懼與怨恨圍繞,為什麼有了一絲生的希望,就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凡人,就是如此堅強不屈,抓住希望就能活下去嗎?


  萬骨枯陣,以人類的怨氣與不甘為引,以山川河流為陣角,這樣的陣法確實無堅不摧。若是十年前的他……


  桓宗垂下眼睑,往日覺得靈臺是否修復,隻需隨緣,可箜篌的歲月還有那麼長,他呢?


  “桓宗。”箜篌抓了抓他的袖子,“我把那個陣眼中的小陣法,畫給你看。”


  “好。”面對全心全意新任她的箜篌,桓宗眼底眉梢盡時溫柔。


  身為一個剛接觸各種法陣的初學者,箜篌的優點是記憶力好。這是她出生過後就有的天賦,她從小就比別人學字快,先生講過一邊的書,她就能背得大半。


  很快她就在紙上畫了一個簡易的陣法給桓宗:“這是什麼?”


  “是納魂陣。”桓宗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些邪修不僅以人類的怨恨為引,還把他們的魂魄全部收集起來,是想拿他們的魂魄煉制法器?


  人類有了魂魄才能投胎轉世,若是死後魂魄被人帶走,煉制成害人的邪器,便永世不能超生。


  箜篌大致猜到了這些邪修的意圖,她胸口一悶,原本還沒痊愈的內傷,又被這股氣折騰得吐出一口血。


  溫暖舒適的靈氣梳理著她心口的鬱氣,溫暖的手掌放在她背上,就像是最強大的依靠。


  “擦一擦。”桓宗把手帕遞到箜篌面前,箜篌拿著桓宗給的帕子擦幹淨嘴角,轉頭見百姓雖然站在遠處,可全都沒有離開。


  箜篌擦了擦嘴角,桓宗嘆口氣,拿過她手裡的手帕,去擦她的臉頰。帕子到了桓宗手中的那一刻,像是沾上了水分,有些涼,有些潤。但是桓宗的動靜很溫柔,箜篌覺得自己的臉又涼又痒。


  她扭了扭臉,桓宗笑道:“別動。”


  “哦。”箜篌鼓了鼓臉,把臉偏向桓宗,讓他擦得更順手一些。


  這麼乖巧的樣子,真是一點都看不出,剛才她還敢單獨闖進陣中,把龍吟劍帶出來,甚至還能用它。劍修的本命劍,屬於修士獨有。再厲害的劍,到了別人手裡,與一把砍菜刀無異。他在陣法中看到了金龍幻影,說明箜篌不僅揮動了這把劍,甚至還發揮出了它的威力,開了靈智的本命劍,不該如此的。


  “林斛。”擦幹淨箜篌的臉,桓宗道,“把法檀大師贈我金迦葉的拿出來。”


  “公子,您這是何意?”林斛不解,這不是要準備破陣,怎麼又開始請和尚了?


  “超度。”桓宗抬頭看著滿天的黑氣,面無表情道,“死者帶著不甘與怨恨,若是這些都沒有了呢?”


  “法檀大師佛法無邊,自然能渡人渡魂,可是受到陣法影響的城池不止此處,我擔心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林斛道,“可要多請幾人。”


  桓宗略猶豫片刻:“好。”


  凌憂界清淨寺。

潛力新作

  •  桑榆未晚

    桑榆未晚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接到一通電話。 「桑榆姐,我羊水破了,快生了,你能不能讓沈先生快點過來一趟。」 「我實在是打不通他電話……」 女孩兒的嗚咽在黑夜裡尤其刺耳。 埋首在我頸邊的男人一怔。 急忙起身穿衣。 拿起桌上的鑰匙急匆匆出門。 從頭到尾,沒來得及跟我說一句話,也沒看我一眼。 我呆愣很久。 直到外面雷聲響起。 我這才反應過來。 她生的,是我老公的種。"

    離婚自保

    離婚自保

    老公突然暴富咋辦?馬上離婚!多猶豫 一秒就是你輸!傅念琛成為江城首富那 天,我分走他大半家產灑脫走人。他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母慈子不孝不如換賽道

    "我大姨在我表哥家帶孩子。兒媳婦隻喊她阿姨,從不叫媽,說是 30 萬彩禮沒包括改口錢。 我大姨委屈,想給補上這改口錢,結果又讓兒媳婦一頓數落。 說這錢還有後補的?我多叫你聲媽你能多塊肉是咋的! 表哥也幫著他媳婦兒說話,說叫啥都一樣啊,勸我大姨別太在乎那些繁文缛節。 就這樣,我媽勸了她多少次了,不聽啊,還在人家當牛做馬帶孩子呢! 其實我大姨是個苦命的人,兒子剛出生沒多久,老公就意外去世了。"

    沈溪

    沈溪

    重生後,我主動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周澤宇面前。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將協議書丟向一邊:「兒子的撫養權我不會給你。」 「我不要撫養權。」 周澤宇抬眸:「想通了?」 「想通了。」  上一世,我因為舍不得丟下兒子,和周澤宇糾纏了大半輩子,直到兒子長大成人。 可他結婚那天,卻當著眾人的面說道:「我希望我媽能夠成全我爸和林阿姨,林阿姨跟著我爸這麼多年太不容易了。」

  • 清歌再歡

    清歌再歡

    "分手三個月,我當著周鬱的面和新認識的小奶狗吻的熱情激烈。 一吻結束,周鬱赤紅著眼睛把我堵到廁所質問,他篤定自己是我小說裡的男主角,是我不可更改的摯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刺激他。"

    我隻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參加一檔綜藝,被問及是不是直男。 我眼神堅定,不假思索道:「比床板還要直。」"

    宮怨:蘇扶楹

    宮怨:蘇扶楹

    "我娘常說:「美貌是女人最好的依仗。」 因著風姿綽約的姿容,我娘成了伯爵府的寵妾,兩年三胎,就連大夫人也無法撼動其分毫。"

    同桌兩年

    同桌兩年

    "我的高中同桌是個大帥哥。 但他有社交障礙,所以同桌兩年,他不曾和我講過一句話。 高三下期,為了不打擾他,我自行向老師提出換座位,便與他再沒了聯系。再重逢,是在盛華頂樓的辦公室裡。 推開門,他變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強硬霸道。"

×
字號
A+A-
皮膚